路重庆点了点头,连连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谌晓玉躺在了床上,肚皮上抹了一润滑剂,仪器的探头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一会儿仪器连着的电脑屏幕出现了胎儿的影子。
路重庆在一旁,手掌记路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电脑的屏幕,看着在一片光影中的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着屏幕上的心跳跃动,没一会儿功夫只觉得手心湿漉漉的。
原来当爸爸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过去的几个里,他并没有做父亲的感觉,更多的担心怀孕生子对谌晓玉的影响,直到此刻,仿佛是被一种电流击中了心房,他的内心变得如水一般的温柔,又似乎有钢铁一般的强硬。
这段短的一瞬,让他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军人所肩负的责任,是的,家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国家就是万万个想他的妻子和孩子一样的人们,需要他们的保护。
路重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参军的时候,对着随风招展的军旗,举起拳头,庄严誓言,“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这是他的承诺,这个承诺在此刻让他有了鲜活的形象。
谌晓玉做完了检查,大夫说,“胎儿发育得挺好的,你们放心好了”
一边说一边将检测照片递给了路重庆,“我多打印了一份给你带在身边,记住了,这可是你孩子的一张照片哦。”
路重庆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儿子,你真可爱的。”
谌晓玉:“你怎么知道就是个男孩?”
做完了检查路重庆带着谌晓玉去吃饭,路重庆不放心有犹豫的说,“咱们还是回家吃吧,外面的饭菜不一定卫生。”
谌晓玉苦着脸瞧着他,这时疾苦只听到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路重立刻举手投降,“好,好,我立刻找地方吃饭,咱们去二叔的饭店怎么样,至少让人放心。”
正好这附近就有一家谌文光开的连锁店,店里的服务领班见过晓玉立刻就帮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小包间,安了口味清淡滋补的几个菜,等到这菜端上来的时候,晓玉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
路重庆也不怎么吃,在一旁给她剥虾子,放在了醋碟里。
谌晓玉吃了几口,觉得嘴里没味道,又让服务员倒了一大碗醋放在一边,什么都蘸着吃。
路重庆说,“我说吧,应该就是个男孩子。”
谌晓玉斜了他一眼,“为什么觉得是个男孩,我这当妈妈的都没感觉呢。”
路重庆笑道:“所谓是酸儿辣女嘛!”
谌晓玉说:“这个你也信啊,早知道你那么想知道孩子的性别,我就问问医生了。”
路重庆说:“不用问,其实我根本就不在意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只是这样猜猜也挺有意思的。”
谌晓玉说。“你刚刚还口口声声说儿子儿子的,这会儿又说不在意了。。”
路重庆说,“我只是感觉得是个男孩子,如果是的话,就让他以后也当兵去,练成个男子汉,如果是个女孩子,就交给你了,什么风花雪月的,就当个公主宠着”
“路重庆想不到你还挺保守的嘛。谁说女儿就该宠着当小公主,搞不好以后都是女孩子的天下了呢。”
路重庆:“不是我保守,是吃苦耐劳,艰苦奋斗本来就应该男孩子多承担一点。”
谌晓玉抬眸看着他,因为是休假,路重庆换了一身便装,藏青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的脸上皮肤白皙,黑眸幽深,牛仔裤裹着大长腿,帅得出了天际。
她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巴,叹息了一声,“重庆,问一个问题啊。”
“嗯?”
“你是去的特种部队吗?”
路重庆蹙眉抬眸看她,“是啊,怎么了?”
“那你的皮肤为什么还这么白,难道你们部队都不要野外训练吗?”
简直是让人嫉妒啊,谌晓玉的脸上最近隐隐有了几粒斑点,害得她每天早上照镜子时候都心惊胆战。
“哦,当然要野外训练,连续几天在外面露营,在太阳底下烤着的日子多呢,只是我的皮肤天生如此,你想就是以前在西藏,高原的日光都没晒黑我,现在怎么会呢。”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叹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谌晓玉呸了他一口,“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呢,我可警告你啊,可别在外面招惹小姑娘,你们那卫生员啊通信兵啊,还有文工团啊可得少去去。”
路重庆说,“何止是少去我根本就不去,”又压低了声音,说,:“老婆,你刚刚也没问问医生现在到底能不能我可真的是想你想死了。”
谌晓玉羞红了脸,眼睛看着筷子不作声。
路重庆等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附身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算了,为了儿子我就忍忍吧。”
第99章()
路重庆出差几天很快就回去了。
临行之前两个人又是不免缠绵悱恻,难舍难舍了一番。
可是再是舍不得,谌晓玉也都隐忍着,这军令如山,路重庆不得不服从,自己也不能分了他的心,乱了他的心思。
路重庆走的那天早上,一边穿衣服,一边拿胎儿的b超照片装在贴身的衣兜里,附身对床上的谌晓玉千叮咛万嘱咐,“你在家里好好的,现在身子重了,不比以往灵活,出门的时候要多加注意,能少出门就少出门,没事也就在院子里面走走,散散步就行了。”他顿了一顿,又平淡地说:“我这一阵儿子估计会有点忙,晚上的电话也不一定能准时,你别担心。我带着他的这张照片,有空的时候就逃出来看看,会想着你们的。”
谌晓玉看他珍惜郑重的样子,心中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心酸,于是踢了踢被子,强颜欢笑道:“你说你这人,以前也不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现在怎么这样,你再磨磨蹭蹭的就要赶不上车了。”
路重庆听了这话,佯怒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依依不舍地告别。
他转辗了两天的时间,回到了部队,果然正如他所说,接到了上级下达的任务,派赴边地区待命。
路重庆上次是边境的扫毒任务中负伤的,所以这一次上级领导特别征求了他和周远的意见:“上次任务,我们虽然抓获了一批毒贩,但是并没有完全扫清,蛰伏了这一两年,因为局势动荡,又有趁机回潮的现象,而且比当时的规模还要大,因为当初你们连队最熟悉当时的情况,所以这一次的任务依然派给你们。明白吗?”
周远点了点头,站起来,立正行了个军礼,“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领导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到座位上,又转头对路重庆亲切地说,“重庆,你上次就是在那次任务中受伤的吧,这次有信心吗?”
路重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领导能不能不提我这伤疤,上次是我实战经验太少,所以才如此,这次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领导又说:“你知道就好,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们都给我好端端的回来,不许掉一根汗毛,要是再出现什么情况,看我回来怎么处置你们。”
谌晓玉有一阵子没接到了重庆的消息了。
就像他临走之前说的,我回去之后会很忙,也不能按时通话。
为了怕影响他的工作,谌晓玉很少主动的打电话给他,每次都是等他有空的时候打过来。
她有时自己也自嘲,自从嫁了他,自己就像深宫里的妃嫔,只有等着帝王临幸的份儿。
不过她好像也习惯了等待。
可是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路重庆都没有任何消息。
快要年关了,房地产公司最怕的就是年关,年关是资金流出最大的时候,施工单位,材料商,还有各个打交道的部门都要结账,另外还有员工的年终奖金,股东的分红也要准备。
前几天下雪,谌晓玉不方便就没有去公司了,今天雪过天晴,公司几个人要商量资金的安排,老杨派了车来接她,刚刚到项目部,就看到老李也在。
会议室里开着空调,谌晓玉脱了外面的大衣,老杨看了看她大腹便便的样子,说:“你也辛苦了,这么大冷天还得让你出来开会,现在能商量的事情人的少了一个,不找你也不行。”
谌晓玉知道他是在说邓一楠,不禁在心头唏嘘,眼圈红了一红,勉强笑道:“哪儿啊,这不,老李同志也在呢,现在几个部门上了轨道,有杨总在这里坐镇指挥一定没有问题的。”
又岔开了话题,转头去问了老李:“路遥姐姐快生了吧?我记得她的预产期是就是这个月的。”
老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开了会还得赶回去。要不然不放心。”
老杨说:“你今天刚刚来就要回去?也太赶了吧?”他还有些工程上的事情要和老李商量。
老李推了推眼镜,“不赶回不行啊,这会儿离不了人呢,说送到医院就要去医院,我现在也是随时待命状态。”
老杨拍了拍手:“那就赶紧开会吧,你们一个是准妈妈,一个是准爸爸,就我老头子最轻松。”
谌晓玉笑了一笑。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财务部门做好了资金预算表,三个人一项一项核对了一番,因为房屋销售得情况不错,资金回笼得很快,所以没费多少时间,就全部审核完毕,三个人签了字,交给了财务部门按照自计划和日期付款。
老李收拾了桌上的公文包,准备离开,临到会议室的门口,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晓玉,最近有没有重庆的消息?我听新闻上说他们那边很局势很紧张啊。”
谌晓玉楞一愣,摇了摇头,笑道:“我最近很少看电视。”
老李又说:“哦,国内新闻可能也不一定报道,外媒报道的。”
谌晓玉又楞了一愣,胸口莫名其妙地感到十分的压抑,“他没说我自然也不好问了他那个职业你知道的。”
老李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她的表情,安慰道,“你也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谌晓玉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她想,这并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她孩子的父亲的安全问题。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车里,看阴郁的天空又开始飘飘洒洒的飘起了雪花,在车窗外静静地飞舞着,路上道路薄薄地积了一层雪,如白霜一般。
她想了又想,还是拨通了杨畅的电话。
“晓玉?”电话中杨畅有点惊讶。
谌晓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和,“畅哥,我知道这事问你可能不合适,我只想知道重庆他现在到底安全不安全?”
杨畅愣了一愣,支支吾吾地说,“晓玉,你知道路重庆现在不和我属于一个编制,他的消息我也是不很清楚。”
第100章 (大结局)()
谌晓玉听着杨畅那支支吾吾,含混不清的话语,心如擂鼓,听简短地说:“那就不麻烦畅哥,我去问红卫哥哥。”
“晓玉……”杨畅欲言又止。
谌晓玉却十分干脆地说,“畅哥,我没生气,我也知道不该打听,只是听说最近他们那边的局势动荡……”
杨畅明白,他们最近都接到了通报,要求外松内紧,加强备战意识,但是这些都不能和谌晓玉说的。
他想一想,斟字酌句地说“晓玉你安心保重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重庆他的军事素质很高,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保护好自己的,只是你要好好保重,千万别胡思乱想才好。”
谌晓玉叹口气谢了杨畅便挂了电话。
她一路上沉默着,眼神木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怔,并没有打电话给路红卫,她觉得杨畅说得并没有错,如果去问路红卫,估计也是这样的回答。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邓一楠的事情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冥冥中她总是担心着,生怕有一天生活会让她措手不及。
路重庆,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老李说得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呢。
谌晓玉一路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司机叫她,“谌总,你到家了,我扶你下去吧,这地上刚刚下的雪,有点滑。”
谌晓玉这才从沉思中惊醒,她摇了摇头,“我没事的。”说着便慢慢地挪动着身体,缓缓地从车里往外挪,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朝着司机挥了挥手,“你快回去吧,已经不早了,我到家了,不用送了。”
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院子里,刚上路台阶,脚底下一滑,一个趔趄,差一点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亏了她一把拽住了门把手,才使得自己不至于跌倒在地。但是手掌却在水泥台阶上狠狠地蹭了一下,硬生生的擦掉了一块皮。
谌晓玉疼得“哎呦”了一声,索性在地上坐了下来,把头埋在了大腿里,一大口一大口地喘着粗气。
房间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打开了门,谌晓玉以为是邵兰茵,低了头说:“妈,我没事,就是刚刚滑了一下,没摔着。你拉我起来吧。”
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面前一个宽大的手掌,她又愣了一愣,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路重庆,你怎么回来了?”她贪婪地盯着对方,仿佛要看进对方的骨髓里。
“先别我怎么回来了,你是怎么回事!下雪天还往外跑,摔了自己怎么办!”路重庆眼神阴冷,伸出手要拉她起来,谁知刚刚碰触到她的手,谌晓玉就又哎呦了一声,路重庆翻开她的手掌,只见刚刚蹭破皮的地方有几道血痕,他皱眉,“看看这么不小心,我不在家你就到处野,要是摔着了孩子我看你怎么办。”
谌晓玉一看是他,心情立刻变恶得心花怒放,她盯着他,又紧张地问,“不是说你们那里局势紧张吗?怎么回来了?难道你当逃兵了?”
路重庆气得哭笑不得,一把从谌晓玉的肋下抱着她,一使劲,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谌晓玉吓了一跳,她现在整个人有一百三十多斤,又挺个大肚子,倏然被他抱着,手脚都没处放,只好抱着他的脖子,急道,“你放我下来,别让我摔了……”
路重庆无语地瞪了她一眼,“明明自己不当心,还怪别人,你别动来动去,就不会摔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把谌晓玉抱进了屋,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微微喘了口气,低声道,“你还真的挺沉的,再过两个月我还真的抱不住你了。”
谌晓玉也不管别的,只是盯着他问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啊,我刚刚还打电话给杨畅,他都没说。还说什么你和他不是一个编制了,你的消息他不知道。”
路重庆点了点头,“他是不知道?又说这次是因为我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领导要嘉奖,我特意请了假回来看你,可不是逃兵!”
“那……那边局势紧张跟你们没关系啦?”
“我们部队调离了那个地方,换了一个基地。”路重庆说,“其实这次我们的任务并不轻松,不过我这次带着儿子的照片,好像在保佑着我们,所以很顺利就完成了任务。”
谌晓玉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半躺着,搂着路重庆的脖子,撒娇道,“唉,那你也不提前说,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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