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可是……”他绕过路重庆,俯身找了个角度瞄准着,淡淡地说,“你只想你,你有没有想过别人?”
“谁?我还要想过谁?”路重庆问,“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的。”
去征求首长的意见,他可能同意吗?
如果不是这样既成事实,不知道他要想出怎样的手段与办法来折腾他们。
到了那个时候,晓玉能坚持吗?能放下一切自尊和他一起坚守吗?
路重庆真的没有底
。
“不是别人,而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那谌晓玉的想法……你说她没有答应你,既然她你也认为她对你是真心的,那就该想想,她为什么没有答应你……”路红卫整理着球桌,“一个女孩子嫁给你,是不是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就算是她不在乎,她的父母呢?她不是一个人,有父母,有亲人,父母还有亲朋好友,人家父母辛辛苦苦把女儿抚养到二十多岁,谁不想是风风光光的出嫁,嫁到别人家里,受到长辈的爱护?而我们家呢?你这样下去做,她能得到吗?”
路重庆闻言,低了头,无声地沉默了。
这么多年,除了初中时候的家长会,偶尔一次在医院见过她的父母。
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了。
…………
“晓玉,我们两人现在这样的关系,你有没有和你爸爸妈妈提起过?”路重庆问道,“你看看,我要要专门去见见叔叔,阿姨……”
谌晓玉愣了一愣,她以为关于求婚的事情,路重庆没提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没过两天,他又提出了见父母这样的说法。
见父母,怎么说?谈婚论嫁吗?可是,她是不是要也要得到他的家庭认可,如果爸爸妈妈问,人家的家庭认可你妈?她又该如何回答,路重庆又能如何回答。
她垂眸不语。
感觉路重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脸庞,他在等着答案。
可是她又给他什么答案呢?
她摇了摇头,说:“我叔叔应该是知道你,因为问起过,爸爸妈妈那边我还没说……”
路重庆问:“为什么?为什么没说?”
谌晓玉勉强笑了一笑:“我是觉得……我们……我们的关系还没有……”
“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路重庆的脸色阴沉,声中透出不稳定的感觉:“我想问问你,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哪一个地步?”
谌晓玉刹那僵住了。
路重庆的眼光咄咄逼人,他笔直地看着她:“我们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亲密了,你似乎并不在乎我是不是能够给你一个承诺,也不担心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结果,你对这个事情根本就是……”他看了看晓玉的表情,忍住了没说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谌晓玉的目光冷淡。
在现在这个年代,女性似乎不该有对身体的支配权,交付了自己,却必须要死缠烂打地要对方负责,似乎这样才符合女人的想法。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路重庆气呼呼地说。
他说了错话,明显地错了。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谌晓玉说,“是,我们的关系是已经是那么亲密,但是并不代表我们现在就必须结婚,如果不是谈婚论嫁,我现在并不想告诉我的父母我们的事情。”
第300章()
路重庆盯着她,沉默了好长一会儿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阴鸷,幽深的眼底有两簇阴郁的火苗。
谌晓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需要我再说一次吗?我现在不想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的爸爸、妈妈。”
“这是你的真实的想法?”路重庆问道。
他问道,心里却一阵阵的抽痛,眼前的谌晓玉又变回了他以前所认识与熟悉的那个模样,冷静,理智,骄傲到几乎矫情的状态。
谌晓玉点了点头,“是,真的是我现在的真实想法。你不用怀疑。”
路重庆又沉默了一会儿,耐下了性子,放软了声音,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谌晓玉叹了一口气,“重庆,我知道你不高兴我这样,可是我不这样又能怎样?你提出结婚的事情,可是这个事情可能吗?你的单位会给你开结婚证明吗?你是军人,军人的婚姻恐怕不是你想马上结,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领证,你们需要各种手续的,你说对吧?”
她见路重庆低了头不作声,又缓缓地道“这是其一。还有,你的家庭背景似乎不会那么狠容易的接受我,对吗?既然你的家庭是如此,我的父母又会怎样想?你觉得他们会接受你吗?还是我要去跟我爸爸妈妈说,我和你已经……所以是生米煮成熟饭要结婚,我这样,伤害的不说我父母的心吗?他们受到的是传统教育,根本就无法接受像我们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他们,他们会非常伤心的,不但不会接受你,而且还会怨恨你,这些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父母感受呢?”
路重庆肩膀垮了下来,低着头垂眸不语。
谌晓玉说得一句句都在点上,这些问题与路红卫提醒他的话,说得一模一样,的确确是他所之前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谌晓玉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重庆,我们今天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我不想你误会我,我们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真的没有必要再去绕弯子,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家庭对我们的事情的态度。”
她哼笑了一下,“难道真的等到你家里人拿了钱来砸我让我与你分手?”
路重庆问:“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会吗?”
谌晓玉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那要看能给多少了……”
路重庆:“……”
又正色道:“你别开玩笑,你知道从来不拿我们之间的事情开玩笑,我开不起……”他说着,低下了声音,眼神很无奈。
他很沮丧,虽然这一段感情一直是他主动,但是主动成这样,着实让人伤怀。
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主动的那一个人。除了对谌晓玉。
谌晓玉心一软,又轻叹了着:“重庆,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这一生都要尽最大可能地携手度过。
路重庆不是不知道,可是谌晓玉这样问,他却无法回答。
谌晓玉等了一会儿,说:“我不是不答应你,只是还有点早……”
路重庆没有等她说完,站起身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谌晓玉:“……”
谈话以失败告终,谌晓玉看着那扇被打开的门,呆呆地发愣。
门外是冬日阴霾的天空,仿佛要下雪了。
……
谌晓玉在公司整理着自己个人物品。
来公司时间不长,也知道总有一天要离开,可是东西依然不少。
她的辞职报告还没有最后交上去,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在悄悄地进行着。
在萧铎的公司中,她一直就是个不是特别核心层的中的那一个,所以一群高管在会议室的中召开紧急会议。
她一个人正好在小办公室内做自己的事情。
打开电脑,输入自己的股票账号,她看着上面的数字,陷入了沉思。
已经基本上清仓,只留了两只股票,金额不多,占用很少的一部分资金,她知道几年之后,将会有一波股票的疯涨,然后又是沉入谷底。
之后就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阴跌下去。
所以,这两年的乱世走完,她就不想在这个市场上继续下去了;如果不想在股票市场上继续下去,那么在这家公司继续工作也就没有意义。
她不担心萧铎是不是会放她离开,这种局势下,萧铎自己跑路还来不及,反正他也挣得钵满盆满,拿了钱继续做可以挣钱的事情。
谌晓玉一个人趴在桌上想心思,没注意到邓一楠进来,直到在她的面前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才看清楚,他的脸色十分憔悴,眼窝深陷。
谌晓玉大惊,不过是几天不见,他怎么变得如此状况。
“一楠哥,没去开会?”
邓一楠摇了摇头:伸长了大长腿,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出差才回来,很累,不想去开这种假话连篇的无聊会议。”
谌晓玉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看来是没有好好休息好,辛苦了吧。”
邓一楠嗯了一声,垂眸没有说什么。
谌晓玉安静地没有作声,自从上次“医院”事情,她很怕见邓一楠,好在他一直出差,彼此见面很少。
会议室里萧铎慷慨激昂在向员工们保证着公司一定会稳定的运作下去。
邓一楠撇了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老狐狸啊……”邓一楠感叹,“溜得比谁都快,这个时刻还在忽悠着员工,我真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难道害怕员工问他要拖欠的工资?”
前段时间,萧铎需要调集资金拿到筹码,居然连员工的工资也拖下来。
谌晓玉因为陆陆续续生病,休息,再加上早已经心不在焉,一直请假,本来就没有多少工资可欠,因此也没有在意过。
“是吗?你的工资有还有多少没拿到了?”谌晓玉问道。
邓一楠摇了摇头,“我的无所谓,他早就付给我了。员工挺可怜。”
谌晓玉笑了一笑:“那还算好,至少你没吃到亏。不过……”她沉吟了一下,一笑收住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问的好。
邓一楠自己却说,“他指望着干活呢,这段时间我帮他应付各种相关检查,质询,不过好在总算是安然度过了。”
第301章()
谌晓玉挑眉微微瞪着眼睛,有关部门的检查?她有点意想不到,但很快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以萧铎那种激进的做法,不会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才是怪事。
但是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她目前想到的只是如何尽早地从公司辞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她只是笑了一笑:“那就好……不会引起麻烦才是最好的。”
邓一楠看着她,目光微动,静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晓玉,你真的希望他这个公司能安然度过……”
谌晓玉正在低着头整理着桌上的物品,听到他的问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欸?
“我是说,我觉得有些事情十分蹊跷,听说萧铎购入的那只垃圾股之前,曾经问过你的意见……”
谌晓抬起头看他,蹙眉回忆着。
那天萧铎把自己叫进了办公室,曾经问过她关于那只股票的想法,看盘面那是一只业绩极为差的垃圾股,可是谌晓玉知道在过十天的功夫,一定有庄家会炒作,于是她只说了三个字:“可以买。”
萧铎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问道:“谌晓玉,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谌晓玉静静地说:“您不用相信我的话,”她唇角拂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您既然问我,肯定是查过我的股票账户了,所以信不信我,您自己看着办。”
萧铎眼神玩味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信你。”
那天的谈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谌晓玉谁也没说,包括邓一楠。
没想到萧铎很快就采取了行动,联合了几个投资商,大厮杀入,虽然赚得钵满盆满,但是因为那只股票因财务造假,引起了管理层的处罚,萧铎也同样因为买卖异动,受到了管理层的关注。
邓一楠意有所指的应该就是这事吧
难怪他会恼火,他事前并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谌晓玉心思不定,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一楠哥,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邓一楠一把将领口的领带扯了下来,卷了一卷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垂眸扯了扯嘴角,兀自出了停了一会儿,才微微一笑,“不明白就算了,只是我觉得很多事情有点蹊跷……像是有人故意所为。”
“你怀疑我?”谌晓玉凝视他,墨黑的眸子里闪着冷静的光。
“倒也不完全是。”邓一楠抬头看着她,又笑了一笑,“我只是这么随便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谌晓玉挑了挑眉心,哼了一声,讥诮地笑了笑,“一楠哥,我真的不明白你说这些话的意思……萧铎在这个圈子里做事的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得罪人的事情多了,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未尝没有人不会在背后捅他一刀,我与他谈不上有仇有怨恨,犯不着为了他去那样做……“说着”她摇了摇头,“真的不太明白你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
邓一楠直视着她,并没有做声,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谌晓玉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偏过脸,不再去看他。
心里暗自猛然一惊,邓一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看着她的眼光不再是蕴含着脉脉温情,也不再是像一个大哥哥一般宠溺,所有的确是一种莫测高深的神情。
谌晓玉叹息了一声,目前这样的处境,自己何必要求太多呢。
“晓玉……”邓一楠低低地说:“关键问题不是我在怀疑你,即使这件事情是你所作为,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提醒你,这种做法,并不是很好的解决方式……”
谌晓玉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站起身来:“一楠哥,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做任何事情,事情到了今天,是某些人贪心不足,咎由自取。”
她根本就无法解释。
“你是在说是萧铎自己的原因?是的,他是太贪心,但是他还是赚到了,并且赚到得还不少,只是可惜了跟他干了那么久的员工,苦苦熬了几个月连工资都拿不到……现在眼看着公司就要被清算了……”
“被清算?”谌晓玉愣了一愣,“你刚刚不是再说已经安然度过了吗?”
“……安然度过?”邓一楠了冷笑:“你觉得会吗?联合庄家操纵股票价格,虚假买卖,哪一点可以安然度过?而我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
“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谌晓玉追问,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不是不惊心的,这几年的炒股生涯,她真的知道这些罪状对于一个专业人士的问题,即使不成立,也能够使他在这投资圈中名声尽毁。
但是有什么不对。
“一楠哥,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不管如何如果要负责任的也不是你,更何况现在只是调查阶段,还没有定数,公司不是这只股票的所有人,也不是主要庄家,就是跟庄的资金大了点,交易准确了一点,这又不是大罪,你何必紧张。……”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你现在的脑子里,有的只是路重庆吧。他才是你想关心的人……“邓一楠靠着沙发上,闭着眼睛。
“可是你自己却在股票大跌的前一天提前清仓了,完全没有一点风险,你怎么不知道内幕?”
谌晓玉淡淡笑了一笑:”我怎么可能有内幕消息……”
我最大的内幕就是我三车重生的,但是这些不会告诉你。
邓一楠蹙眉,“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你对我……”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感叹道:“晓玉,你没有学习过金融证券,可是你的操作手法简直让人叹服,我从业了这么多年,还真的很少看到你像你这样踩点踩到极致的炒家……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也真的很好奇……晓玉,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为什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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