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畅感叹:“是的,我也研究过,虽然当作案例到处吹捧,可是也没有说得那么传奇,你哥要是在,那小子准没那么得意……”
路重庆哼了哼,“我哥……”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调动的事情有消息吗?”
杨畅摇了摇头。
路重庆默然,眼里有一丝疲惫,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没吱声。
无端端烦躁起来。
若说精明,生姜还是老的辣,你自作主张擅自决定了?我那边还是按兵不动,不变应万变。
他掏出一根香烟。叼着嘴里。也没点着,眼睛微微眯缝着。
路家渐渐式微,如果不是因为路家老爷子的资历与职位,路家这几年波澜不兴,乏善可陈,除了路重庆的几件个人“英雄事迹。”
而童家的势力范围渐渐扩大,成为各派别拉拢的对象,姻亲关系是最好的裙带关系。
局势大家都很明白。
气氛有点压抑。
杨畅摆了摆手“算了。不说,喝汤。喝汤。”说完他欠了欠身子去盛汤,尝了一口,“欸,这西红柿鸡蛋汤不错啊,晓玉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啊,怎么这么好喝?”
“加了一点春笋干和虾皮。”
“是吗?”路重庆也喝了一口汤,赞道:“不错”,转过脸看着谌晓玉:“咦”了一声:“你怎么不吃了?”
晓玉微笑道:“我吃饱了。”
路重庆蹙眉,伸出手捏着她的胳膊:“这么瘦,就吃这么一点?”把那一碗清水燕窝推了过去:“吃完了。”
谌晓玉摇了摇头:“真的吃不下。”
没胃口。
他们谈的事情她不关心,她所着急的事情,又与他们无关。
包里还有一叠资料需要看,原本准备去过医院之后回来加班,现在计划全都被打乱。
明天萧铎问起,不知道如何回复。
“真的不吃了?”
“不吃了。”
路重庆放下自己的筷子,静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需要我喂你?”
谌晓玉当即闹了一个大红脸,白了他一眼:“毛病。”
“是毛病,就是看不得你吃那么少。”
“我要减肥。”
“减什么肥,你有肥可减吗?减给谁看呢?”心底里的话不经过大脑,冲口而出,路重庆说完就后悔了。
谌晓玉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畅哥,你慢慢吃。”说完就去了阳台。
路重庆沉沉的目光盯着桌上的台布。
杨畅递给他一支烟,“好端端的,干嘛呢,。”
路重庆接香烟,点上抽了一口,垂眸苦笑地说:“聚少离多,总是放心不下。”
杨畅看了一眼阳台那边:“她应该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路重庆垂着眼睛看着手指间的淡蓝色的烟雾,“我们连一百多号人,没有几个谈恋爱的,有的在家乡谈了,没多久也吹了,我们指导员每个月有一半的工作时间在为这些事情做战士的思想工作……”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桌上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动手收拾着,在水池边洗碗,一会儿的功夫将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开车来的?”他问杨畅。
杨畅点了点头。
“一会儿送我回医院。”
杨畅偏了一偏脑袋:“嗯,去说一声吧,我在车上等你。”
路重庆走到阳台门口,凝视着那一抹剪影,高领紧身针织衫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在黑暗中亭亭玉立。
谌晓玉伏在栏杆上再
他心中已经是懊悔万分,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微微一僵,路重庆立刻就感觉到了,鼻尖蹭着她的,压低了声音:“对不起。我一时昏了头。”
谌晓玉垂着眸不去看他,半晌轻轻叹息,低不可闻。
路重庆只好将她揽得更紧了,央求道:“别生气了。”
“嗯。”谌晓玉应了一声,清澈的眼中有着不明的情绪。
路重庆心中酸痛,低下头去想寻找她的嘴唇。
谌晓玉微微侧了脸,大约是想避开又不忍,任由他吻住了。
路重庆温存地吻了她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我回去了,明天晚上见。”
杨畅开了一辆军用吉普停在树荫下,路重庆打开副驾驶的门上去,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走吧。”
杨畅一边发动了引擎,嗤地笑了一声“你还真的是偷跑出来的?”
“嗯。,所以需要你陪我过去。”
杨畅点了点头:嗤笑了一声:“拿我当挡箭牌?”
路重庆看了看手表,仰头靠在了靠背上,平淡地说:“童姗姗说她爸爸和妈妈要来看我。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
第246章()
童庆瑞夫妇轻车简路,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兼司机扈从,看着路重庆完全是长辈看望孩子的态度,亲切得不能再亲切了。
在夸奖了一通他的英勇精神之后,童庆瑞开始拍着他的肩膀亲切地教育他了,“重庆啊,听说这次是为了救战友光荣负伤,这虽然是应该做的,可是作为一个指挥者除了要有不怕牺牲的精神,还更要自我保护的意识,自我防范的本领,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负伤了吧?之前是因为抢救落水儿童,这一次又是因为战友……”他笑了一笑,“你这受伤的频率实在是有点高啊。”
重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立正:“是,首长。”
“哎哎,坐下来,坐下来,我今天不是首长,是你的童叔叔,不要样。”童副司令摆了摆手。
“是啊,重庆,你也别拘谨了,我们是来看望你的,不是来训话的,你可别紧张啊。”项阿姨过去拉了他的胳膊,让他坐下来,说着又嗔怪地推了推童副司令:“你看你,老是一副教训人的口气,看把孩子吓得。”
重庆端正地坐在椅子边上,只坐了三分一,保持着军人笔挺的身姿。
“是啊,是啊,是我不好,让你太拘谨了,这也怪,现在工作忙,做大报告习惯了,自己都不自在,别人看着更是不自在了。”
重庆微笑着说:“叔叔说哪儿的话啊,您比起我爸爸来,不知道亲切了多少倍呢。我爸爸才是一副不拘言笑,让人望而生畏呢。”
童庆瑞哈哈大笑:“小子,这么说你爹啊可不行啊,首长在领导岗位上时间长了。有些习惯难改了,你对他的要求不能太高啊。”
重庆低了头一副谦恭的样子:“叔叔,您说得对。”
童庆瑞感慨道:“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坐在我大腿上闹得要吃馒头,那时候才三、四岁的样子吧?”他转头看了看项静:“是吧?三、四岁的样子?”
项静含笑点了点头:“是啊。差不多三、四岁的样子。”
“那么小,就爱调皮捣蛋,又特别能吃,一顿要吃两个大馒头,那时候粮食紧张,你妈妈都愁死了,亏了我那时当司务长,还能弄点白面……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重庆点了点头:“是的,童叔叔那时候对我最好了。”
“现在也是最看重你。”童庆瑞说着站了起来,“你现在大了,在部队表现不错,我们都能看得到,你爸爸对你也是寄予厚望,我也看好你,只不过,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我们可不想听到你受伤的消息了。听见了?”
重庆赶紧站了起来。敬个军礼,干脆地说:“是。”
童庆瑞对项静说,“走吧。我们先回去,我还得去看看后勤部那边的情况,你先回家。”
走到病房门口,见到杨畅,停住了脚步:“小畅啊,你是做哥哥的人,要好好带着重庆,别老是带着他跑来跑去的,他受了伤。在医院住着还要招惹他出去吃饭,合适吗?你得像红卫好好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哥哥的,都是订婚的人了。要有责任心了,别成天不着调的。”
杨畅:“……”
这是敲山震虎了?
订婚了……做哥哥的……路红卫……,别带着出去到处跑……
谈话中的信息量好大啊。
别看童庆瑞与路重庆和蔼可亲,端起架子来,不怒自威,自有副司令员的威严。
杨畅汗都滴了下来,低了头,一叠声说:“是的,是的。童司令员说得对……”看了看童庆瑞的脸色,又改口:“童叔叔说的对。
…………
他们离开之后,杨畅抹了额头的汗,“****,这什么意思啊?”
是啊,什么意思啊?
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亲自来看望一个连级干部,除了拉拉家常,回忆当年,谆谆教导之外,就没谈实质性的事情。
不可思议,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杨畅捅了捅路重庆:“这老爷子亲自出马到底是用意何在,你赶紧好好分析分析。”
路重庆没搭理他,伸了长腿斜躺着,懒散地说:“想设么呢,人家不是说了吗,是顺路来看看我这伤病员的……”
顺路看你?
这医院,不,就这病高干病区师级以上的病人就有好几十号,人家不看他们,顺路特意来看。
杨畅觉得他简直骄傲得没谱了。
就算你是某某人的孙子,某某人的儿子,人家也是堂堂的副司令员啊。
伸脚踢了踢他的床板:“你倒是想一想啊,分析分析啊。”
“我哪儿知道啊,不分析,你也别想吧,累不累,有空不如想想你和葛珏的事情,老头子都说了你是订过婚的人……我看现在齐安来了,这婚约还能继续吗?”
“不继续拉倒,正好老子也不想呢,没有感情的人绑在一起有意思吗?”
路重庆瞥了他一眼:“没意思。”
“是啊,那我要想什么呢,如果葛珏觉得她想解除婚约,能跟那前男友破镜重圆,我就成人之美,才不做绊脚石呢。”
他又沉吟:“就是那齐安有那个本事吗?”
路重庆眼前浮现齐安那冷漠清高的脸庞,在葛珏面前拼命强作镇定,维护自己的自尊,又记得他在列车忧郁地说:“山里人,穷孩子。”
谁在意?是他自己在意吧?
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么强烈的自尊心,把感情放在天平的另一边,不一定能够平衡吧?
不过这些他不想和杨畅说。
既然杨畅表态说不会在乎这场婚约是不是能够继续下去,那就任其自然了。
齐安如果真的在乎葛珏,一定会在乎她的想法。
可是,谌晓玉呢?
也是那么有强烈自尊心的人,今天他不过冲口而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她就那样,要是以后真的遇到问题,又会不会放手呢?
他觉得累想再想了,在床头柜里找出换洗衣服,推着杨畅,“你还不回去吗?我要洗澡了。”
的确要洗澡了,一身的汗,衣服黏黏哒哒的贴在身上,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是某人身上的特有的香气。
路重庆心里一荡。
第247章()
最近这段日子,股票市场的行情说不出的诡异。
投资里开会,研究接下来的略投资。
萧铎说这是头脑风暴会议,让大家各抒己见,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
会议室里顿时出现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论点。
只有两个人一直都在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个是邓一楠,他基本上不参与这些讨论,因为他一开口,其他人就不敢再开口了。萧铎说,“你的存在只是一个裁判,在比赛没有结束之前,你所能做的,就是听。”
于是,邓一楠不开口,但也几乎没听。
他在睁着眼打瞌睡,每天加班到深夜,连续的出差谈资源早就让他精疲力尽。
另一个不开口的是谌晓玉,她也在打瞌睡,早上起来去菜场买菜,照着菜谱做各种营业汤,晚上回到家里再去医院,也是精疲力尽。
萧铎听完了大家的想法,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指名道姓地询问这两个一直没说的人。
“一楠,你怎么看呢?”
邓一楠一脸的茫然:“什么怎么看?”
“他们的意见啊?”萧铎指了指他周围的几个副总。
邓一楠“哦”了一声,平淡地说:“我刚刚没听。”
在座的其他人员呼吸一滞,那几个副总更是拉下了脸来,么意思?我们刚才吐沫星子飞了半天,你居然什么也没听?开小差也一脸的理所当然。
萧铎愣了一下,很快也宽宏大量地摆了摆手:“一楠,最近要注意休息啊,项目上的事情不要老是自己亲力亲为,要多给其他人机会。”
一席话看似批评。可听在其他人耳里,别样的亲切关怀。
大家都知道邓一楠在跟萧铎跑项目,萧铎对这海外归来的高材生另眼看待。
萧铎又问另一个没有发言的人:“谌小姐。你的看法呢?”
这个也是一脸懵懂:“什么看法?”
萧铎怔了一怔,有些不相信地又问了一边:“刚才的讨论。你不会也什么都没听见吧?”
谌晓玉点了点头:“是,我什么都没。”
这一次在座的人清清楚楚看到了萧总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些被邓一楠驳了面子的副总脸色更是很难堪
邓一楠,那是萧总的爱将,萧铎正指望着他去寻找一个很好的壳资源,而谌晓玉……众人的眼里不免有点鄙视之意,她一个学历史的,不就是卖了自己亲戚的公司,凭什么也可以这样。
有人开始跃跃欲试。
坐在萧铎边上的副总已经按耐不住。嗤笑了一声,讥讽地说:“这是公司的高层会议,有人如此心不在焉,也真是少有。”
另一个副总的直接下属立马跟着扇风:“是啊,这么嚣张啊,我们公司的人还没见过这样的。”
其他人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萧铎皱了皱眉。
公司所有的都靠基本上靠他一个人的头脑所决定,所谓的头脑风暴会议,不过是他测试高管智商水平的游戏。
他现在做的事情,不是实业经济。还有个库存产品可卖,所谓的金融投资,每一步都需要精心周密的考虑。步步为营。
今天本来不想开这个会的,既然看到有人在办公室闲聊无事,不如叫再玩玩游戏了。
只是有人公然弃权,不是一个,还是两个,这不符合他的驭人道理。
“那谌小姐,你能不能说出你的想法呢?”他直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子,面沉如水。
邓一楠微蹙了眉心,侧过脸看着谌晓玉。眼神里传递了信息:“你,没事吧?”
谌晓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萧铎还真的不是一般人烦人。明明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还非要让人在这个办公室里大放厥词。
他是真的相信。这屋里坐着的若干人能对未来宏观经济做出判断吗?能对这个即使在前世,也是诡异无比,没有规律可循的股票行情做出预测吗?
鬼话。
他要是真的相信这帮人的信口雌黄,就不会花这么多工资请自己来做个神婆吗?
那些有什么好听,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如让她在办公室趴着睡上一觉。
她咳了一咳,慢慢地道:“我觉得会股票会跌一段时间,但是耗时不会太长,现在就是庄家在交换筹码,经过一段时间的震荡下跌,在下个月就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会有大的行情产生。”
还有一个月,这只在后期鼎鼎有名的大妖股,股价就开始飙升了,飙到最高处突然再跌下来,当事人跳楼自杀,参与者身陷囹圄,教训惨痛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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