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家悍女- 第14部分

　　　　现在是冬天，几乎家家都在里屋炕上吃饭。要是夏天在院子里，就得撞在院子里。张村长看见桌上的东西，眼角跳了跳，他们家吃的也太好了点，以后得注意注意。主要是让族人看见，还不知道他们得怎么想呢。

　　　　张村长做足了面子，到了屋内把得野物的经过说了，然后说：”我决定献给族里20只野鸡20只兔子，这些到了宗族，就由长辈们分配吧“。

　　　　张氏族人得到自己想要的，都离开了。

　　　　离过年还有两天了。李家发生了大事。大柱和二柱哥俩从省城回来。二柱给李小买了一块绿色的棉布，原本他是要买红色的，女孩子穿红色好看。但是李小从小就不喜红色，对绿色偏爱。所以他最后选了一块绿色。谁知道他回到家，把棉布放女儿房间的时候，发现女儿的房间好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

　　　　他就去问三娘，五丫头呢。三娘见家里人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她也没提，想着能不能就这样过去了。只是说五丫头去张家陪四丫头了，二柱又问了四丫的事情，三娘都一一说了。二柱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也没有说什么。三娘见二柱没有再问什么，也放下心来。

　　　　过了两天，眼看就过年了，李小还没有回来。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是瞒着他的。于是他找了四喜问，四喜见他娘没有和爹说这事，心里也是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多说，子不言母过。二柱又找了三旺，三旺也没有说，二叔家的事，他不好说。老爷子见三娘的态度，很是生气，就叫了二柱夫妻进房间说话。

　　　　三娘胆战心惊的进了正房。老爷子道：”三娘，二柱回来，家里人谁都没说什么。就是想让你自己去和二柱说。你这事不可能瞒着的，五丫是我们李家的孙女，没有理由过年都住在张家的。这事你要是不说，就我来替你说吧“。三娘听了脸色煞白，双膝软倒跪地，心怨着李小，要是她自己回家来，不就没这事了。

　　　　老爷子看到二柱道：”是我和你娘不好，替你娶了这么个婆娘，她背着你想要你闺女的命。我就做主把五丫过继给大房了”。二柱听的迷迷糊糊的，但是他爹的话他不能不听。当时眼泪就下来了。老爷子看到又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你就当为她好吧。你不知道你媳妇背地里都做了什么事。换个孩子，都能死几遍了”。

　　　　二柱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他知道三娘对李小杀人的事有芥蒂，但是没想过三娘会想要闺女的命。他想着时间长了就好了，而且有他在也不会出什么事。这是他走了，家里出事了。二柱点头同意，然后拉着三娘回了房间。

　　　　二柱看着三娘说道：“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和我说一遍，暗害子女，换了谁家，都可以休了你”。三娘听见二柱这样说，立刻跪在二柱脚边，抱着二柱退说道：“别休我，求求你了。我们夫妻多年，五福还小呢”。边说边哭。

　　　　二柱说：“你老是说吧，爹既然没有让我休你，我就不会随意休了你。”

　　　　三娘缓缓的说她是怎样想五丫好的。她是想让五丫像女孩子一样，会洗衣做饭，不想让她舞刀弄枪。衣服的事，二柱是知道的，她认为李小这么大了，自己洗衣服做衣服穿很正常，这没有什么。

　　　　三娘见二柱的反应又开始说，她就是想把那些弓箭扔了，让李小好好在家收收心。结果李小大发脾气和她吵了一架。还连说几句不孝女，她没有教好的话。二柱听了很是生气，他生气三娘要丢李小的弓，他知道那把弓是女儿心爱之物，是她师傅送的。之前他还担心那人有什么企图。后来老爷子说，五丫把那弓虽然包上了，但是就是那弓弦，都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这样的人家不会看上他们这样的农户，让他无须理会。他才没敢管的。听到自己媳妇没有把弓丢成，心里松了口气。也生气闺女不懂事，跟长辈吵架。

　　　　又说她不是故意不给李小吃食的，开始她只想让她认错，后来才越来越过分的。二柱听了眼红起来，上去给了三娘几下子说道：“你个恶毒的婆娘，我闺女命大没被你给饿死”。三娘挨揍哭着大声辩解道：“那丫头是不爱吃家里的饭食，她天天外面鸡腿兔腿的，连身子肉都不吃。哪里就饿死了。而且她心黑的，宁可扔了都不说拿回来给兄弟们吃，就你还心心念着她”。二柱听到这里，也很生李小的气。三娘那么对她，可以和他说。但是有了吃的，扔了都不给家人吃，这就是李小的错。

　　　　二柱心里觉得三娘和李小都有错。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女儿要过继给大哥，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他宠到大的。在有两三年就说亲了，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的。

　　　　二柱去了李小的房间，看着屋子里的布置。想着和闺女在一起的日子，手捂着脸哭了。

　　　　第二天，他去了张家，把李小接了回来。张家人千般不舍，万般无奈的。只恨自己少生了个儿子，要是多个儿子就能把李小娶回来。

第三十三章　分家

　　　　李小静静的背着行头，跟在二柱身侧。二柱说：“你爷爷把你过继给大房了”。

　　　　李小抬头看着前面的雪说道：“爹是要把我送人吗”？

　　　　二柱说：“我是做儿子的，自然是不能违反你爷爷的意思。我听说你和你娘大吵了一架，以后到了你大伯家，不能再和家里长辈吵架了，这是不孝。也是你娘这些年，把心思都用在你兄弟身上，忽略了你”。

　　　　李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哭着跑回了家。要她叫他爹娘为叔叔婶婶，叫她大伯大伯母为爹娘。她是真心接受不了。可当她看见大伯母慈爱的目光，看着三哥兴奋高兴的样子。她接受了。李小从二房的孩子一下子变成大房的孩子，四喜和四丫都接受不了。四喜哭闹了一回，四丫回了李家也哭闹了一回。最后还是李小再三保证，就是她变成大房的孩子了，她还当他们是她的亲哥哥和亲姐姐。这样这事才算完事。

　　　　第二天过年，李小就以大房家孩子的身份给众人拜了年。初一当天，老爷子就把家分了，这让所有人意外了一把。家里的粮食，田地都是四六分。大房六，二房四。老爷子夫妻跟大房一起过，也由大房养老送终。四喜搬去三丫四丫的房间。李小还住在原来的屋子，一直到出嫁以后房子归二房所有。等以后他们老两口不在了，可以在院子起栅栏或者是墙隔成两家。等到农忙的时候，两家的地一起耕种。以后各自孩子都大了，愿意分开在分开。厨房现在还在一起，东西分开就行了。等到春耕过后，在后院再起一间厨房。野鸡和野兔死的活的都两家平分。

　　　　三娘除了对野鸡野兔两家平分这件事上满意外，其他的直接表示不同意。她认为二房吃亏了，她两个孩子都小，老爷子跟大房一起那是在帮大房。当初来弟是公中出钱娶的，大房家就剩三旺了，他们家还两个要娶媳妇的。而且她还认为李小既然跟了大房就不该住他们二房的房子。五福也八岁了，可以自己住一个房间了。

　　　　老爷子听了这话，气的差点掀了桌子。二柱手快，上去就给了三娘一巴掌，然后跟大家解释说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李小上前说道：“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二婶不用担心我会占五弟的屋子”。然后李小就要出门。二柱一把就拦了下来，说道：“那间屋子你住到嫁人，我和你爷爷都同意，你嫁人之前那间房间谁也不许住”。然后看向三娘说道：“如果你再有什么想法，我们就合离了吧，我不想家里再闹得鸡飞狗跳的”。

　　　　三娘不敢说什么了。分家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李小的日子过的很舒心。她娘（前大伯母）和大嫂什么都不用她干。一人做饭，一人收拾屋子。李小负责喂鸡喂兔子，隔天还会拿些野物回来。大房一家过的红红火火的，老爷子看了非常高兴。秀兰怎么都不明白，三娘怎么就容不下五丫头，这就是个摇钱树，有她在，家里就不会受穷。也只有弟妹这么傻的，往外推。

　　　　眼看李小个子又长了，人也比以前胖了。秀兰还特意找了一块新布，给李小做了身短打的衣服。李小看着衣服眼眶都红了，她从出生这是第二次穿新衣服，第一次是三娘用她打的狼皮做的马甲。

　　　　再说二房，三娘一个人要做一家人的饭，还要收拾屋子，割草喂鸡和兔子。少了大房的帮衬，她经常忙的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三娘时不时都在想，要是没分家就好了。至少不需要她割草喂鸡和兔子。她也不需要一天做三顿饭。（以前都是来弟起早做早饭，秀兰做午饭，三娘做晚饭。）

　　　　四喜主动承担起照顾五福的责任，每天带着五福和三旺一起打扫院子。现在少了李小的野味，别说五福馋肉，就是她都馋肉。家里的野鸡和野兔不能杀，分到的肉，她一次也不敢多做。她只能半个月做一次肉给大家解馋。但还是不够父子三人吃的。以前她从来不感觉肉不够吃，现在做出来的，很快就被吃完了。老太太偶尔还会偷拿些大房的肉给四喜和五福吃（实际上就是大房拿给老太太给二房的）就这样，三娘还是看出来四喜和五福都廋了，她心疼的不得了。开始后悔赶李小去大房了。

　　　　她有时候就在想，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那么舒心的。好像是自从李小四岁知道山上采野菜开始，家里就没少过肉吃。想李小小时候乖的都让她忽略了，不哭不闹的，也从来都不找她。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现在她只知道，以前那种美好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春忙又开始了，一家老小下地都很累。老爷子就让大家像以前一样一起吃，忙完再分开。三娘感动之余，也松了口气。二房家里三个男的，都馋的够呛，这一段时间的农忙到是解馋不少。

　　　　没过多久张家就来了消息，说四丫有孕了，特意让张成过来说一声的，还说想让李小过去住一段日子。二柱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他的身份不好开口。秀兰很疼李小，李小说不穿女装，秀兰就把三旺的衣服改了给李小穿。李小说今天想吃肉，秀兰就炖肉给李小吃。李小从山上挖了野菜回来，说想吃野菜就挖了些，秀兰二话不说就直接做了。

　　　　秀兰原本是不想让李小去张家的。来弟和她说，是四丫想教五妹做针线，才让张成来接的。秀兰一听这个，马上就同意了。晚上跟大柱说了，大柱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李小是三丫四丫带大的，三丫在府城离得远，四丫要是有心教李小，比他们费心思强。

　　　　李小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住去了张家。李小现在是张成的小姨子，又是张来弟的小姑子，还是张家的客人。在张家地位仅次于张家老太太。

　　　　李小每天下午学绣活，学了一个月，不能说一点长进没有，只能说现在缝个东西不会再扎的满手都是血了。张村长是村长，平日里地是族里帮忙一起种的，所以张成只有在抢收的时候才会下地干活。平时都是跟着张村长进城办事。

　　　　李小见张成有机会进城，就想让张成拿些野物进城去卖卖看。没想到，这生意还做起来了。第一次捎进城的都卖了。卖了200文钱。李小硬是当着四丫的面分了张成100文，然后这100文就进了四丫的荷包。这样一直到了八月，李小身上已经有2贯大钱了。

第三十四章　征兵1

　　　　九月县城里来人征兵，还带回了大壮的死讯。李小这才回了李家。

　　　　这次征兵是全国范围的，十八岁以上，四十八岁以下全都要去，除非家里就一个男丁的，才可以留在家中。

　　　　大柱，二柱全都要去当兵。李家一片哭声。大壮的死对李家二老打击很大，虽然这几年都没有消息，已经多少有些准备了。但当消息来时，还是没有承受的住。如今两个儿子也要去军队。老爷子直接病倒了。

　　　　大房一家，秀兰在厨房给大柱做干粮。来弟得知丈夫死讯，留着眼泪在屋里发呆。

　　　　大柱叫来李小交待道：“五丫头，爹不想难为你，你才十岁，还是个孩子。但是爹实在是放心不下家里，你能答应爹帮忙照顾家里吗“？李小看着大柱羞愧的样子说道：”爹放心，只要我在，我会保家里平安”。大柱听了，抱着李小哭了，嘴里说的全是谢谢和对不起。

　　　　大柱见秀兰忙完，就叫了一家人过来说话。大房一家都知道这是大柱在安排他走后的事。都静静的听着。

　　　　大柱说：”你们听好了，我走后，家里事情不论大小都由五丫做决定。秀兰你能否做到？“秀兰哭着说：”我听你的，听五丫的话”。大柱接着说：“大壮不在了，以后来弟的去留，由来弟，五丫决定，你能否做到？”来弟听到这话，哭着喊了一声爹。秀兰看着大儿媳妇说道：”此事听五丫和儿媳的“。大柱又看向三旺说道：”你的婚事听你五妹安排，能否做到？“三旺说：”爹放心，我听五妹的“。大柱又看向秀兰，秀兰哭着说：”三旺的婚事听五丫的“。

　　　　大柱拍了拍秀兰，对着李小说道：“五丫头，我把一家子人都交给你了，你能否帮爹看顾？”李小哭着说：“爹放心，只要我在，大家都在”。秀兰听到李小说的这话，一下子就想起了灾年。她当时知道三旺要留下，整个人都傻了，除了哭什么办法都没有，只知道小儿子是没了。她也是哭着把三旺托付给了还是二房孩子五丫。五丫也是挡着大家的面说只要她在三旺就在的话。也是那一年五丫因为三旺杀了人，二弟妹对五丫有了芥蒂。秀兰心里顿时明了丈夫的意思。心一酸，立刻大哭起来，丈夫这是在安排后事呀。

　　　　大柱随后让众人离开。李小不放心来弟，怕来弟做傻事，就去陪来弟说话。

　　　　大柱看着妻子说道：”你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们。大壮不在了，三旺又还没有成亲。这个家只能辛苦你了。你平日里就很宠五丫，以这孩子的性子，以后就是我死了，她也能善待你们“。大柱絮絮叨叨一晚，秀兰就这样安静的听着。

　　　　二房一家：二柱本来是想叫李小过来说话的，但李小已经去了大房。他只能晚些时候再去找李小。二柱跟三娘说：”我走后家里一切听五丫头的话“。三娘只知道哭，不做任何回答。二柱着着急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不安顿好家里，我哪里放心的了“。二柱话音一落，三娘哭的更大声了，四喜和五福也开始哭了。

　　　　二柱看着这乱糟糟的家，一把掀了桌子说道：”都别哭了，我还没死呢“。屋里哭声减小。

　　　　二柱拉着四喜说道：”你照顾好弟弟，家里的事以后你做主，你做不了主的事情去问你五妹拿主意，她虽然过继给了大房，但还是你五妹妹，知道吗”？四喜点头答应。

　　　　李小回屋的时候见到二柱在门口等她，就请二柱进屋里说话。二柱说道：“五丫，我把二房交给你，你能帮我照看你二婶和你弟弟们行吗”？李小看着二柱，心里难过道：“爹，我很想帮你照顾二房。但是你也知道二婶对我有敌意，我不能答应您我做不到的事。我只能尽我所能的照顾他们”。二柱听到李小叫他爹，很是欣慰，但是听见她喊三娘二婶时，就明白她和三娘的关系是无法挽回了。二柱知道，这个事情主要在三娘的态度。

　　　　二柱看着李小，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你答应爹，帮忙照顾好二房，你二婶的事情，我来解决“。然后拍拍李小的肩膀，推门出去。

　　　　二柱出了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