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绸缎庄的事可是很苦很累的，你一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怕你做不来。”
林湘生怕沈如颜不答应，也不管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连忙说道。
“能的，能的，颜姐姐别看湘儿这样，什么都能做的，只要颜姐姐答应让湘儿去绸缎庄，湘儿什么都愿意做。”虫
沈如颜淡淡一笑，这个笑容刚好落在了守在门外的燕儿眼里。
这个笑容，往往只会出现在她家小姐以男儿装扮在各个商行斡旋的时候，每当她出现这个笑容，燕儿心中就很清楚，她是志在必得了！
“我们沈林两家好歹是世家，我又怎么舍得你去做那些粗重活呢。再说了，去绸缎庄做事，是要技术的，你一不能织布，二不能纺纱。你说让我给你安排个什么位子都不合适啊。”
林湘还以为沈如颜是有心不想让她去绸缎庄，眼下就急起来了。。这一着急，大小姐的脾气又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我去你们绸缎庄，我……。”
沈如颜怕她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连忙打断她。
“其实，你何必一定要去绸缎庄做事呢，你要时时刻刻见到慕容公子，还不容易啊。”
沈如颜的话，让林湘快要绝望的心，一下子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了。
“哎呀，颜姐姐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方法，只管说出来啊。湘儿都快急死了。”
沈如颜笑着，说道。
“你们林家不是产有上等的蚕丝吗，而我们和慕容山庄的这单生意中，正需要这种蚕丝，只要你说服了林老爷和林夫人，将蚕丝卖去我们绸缎庄。你想啊，你们林府出蚕丝，自然免不了要跟进蚕丝的质量，到时候，我再帮你撮合一下，还怕和慕容公子见面的机会少啊。”
慕容承宣给出的那笔订单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又抽丝，又纺纱，又织布。绸缎庄的那些女工根本就忙不过来，而唯一附和她们绸缎庄纱线要求的蚕丝，又只有林家丝庄才产得出来。
而现在林家大半的生意都是林信在打理，而这个丝庄，更是他一手操办的，她曾经去探过口风，不知道是不是林信察觉到了她急需用蚕丝，故将价格抬高了好几倍。她又不想去找林城，再欠他的人情。为此一直拖到现在。前几天，她一直都是在忙这个蚕丝的事，没想到，林湘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可是，生意一直都是我二哥在打理的啊，我该怎样去说服二哥啊。”
沈如颜笑着说道。
“你还不知道我们沈家绸庄啊，从没出现过信誉不好的情况。我买你们的蚕丝，当然是会以市面价买下来。如果还不满意的话，没一百斤蚕丝，我愿意多出一百两银子。其实，我最近已经找到了一家丝行了。人家还等着哲翰去回话呢，如果不是看到我们沈林两家有这般交情，我也不会让哲翰去驳人家的面子的。”
林湘翻来覆去想了想，沈如颜以市面价格买下蚕丝，对林府也没有什么损失。她虽然直爽，但不代表缺心眼，心下一想，也没有什么损失，便认为是沈如颜在帮她了。
“谢谢颜姐姐，这个事，我二哥肯定是不会搭理我的，我还是得去磨我的爹娘去。嘻嘻，颜姐姐，你别忘咯。你答应了湘儿的事啊。”
沈如颜点点头，林湘说着又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小姐，你觉得那个奸诈的林二少爷能听这大小姐的话吗？”
燕儿一边端上一副新沏好的茶上来，一边问道。
“当然不会听了。”
沈如颜接过茶，回答得甚是理所当然。
“那你还……？”
燕儿有些不解了，以她对沈如颜的理解，她绝对不会是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人啊。
“你刚刚没听见林湘说吗，她回去缠着林老爷和林夫人，这才是我的目的。只要林老爷和林夫人知道了，林信暗中抬高价格的事，也就别想办下去了。林信可以不顾两家交情，但是林老爷和林夫人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了，知道信之一字对于生意人的重要性，他们不会让林信胡来的。而这件事，就只有林湘最适合出面说了。”
原来如此，燕儿望着沈如颜，禁不住又佩服起来。
本来因为蚕丝短缺一件事，让绸缎坊里面的女工的都叫苦不迭了，没想到就在这不到一杯茶的时间里面，就让沈如颜给解决了。
就算是男儿，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情以情情劝妹妹 错里错错误哥哥
不出沈如颜的所料，第二日一大早，林老爷，林夫人带着林信，便亲自来到沈如颜所在的厢房商量合作事宜。。
程文轩一大早就起床了，骑着马说是去四处走走。燕儿就忙着端茶递水伺候众人。
“昨天湘儿把事情都和我们说了，且不说你们沈家的价钱公道，就凭着我们两家的交情，我们也合该帮一把的。”懒
林老爷毕竟是在商场上多年的老人了，比出入茅庐的林信还是有信誉得多，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见林信那眼中的怨恨眼神和满脸的憋屈，想必是受了一顿不小的训斥才对。
“世人常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伯父在这个紧急关头能够答应合作，无疑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如颜言重了，唉，我们湘儿的事，还得烦你多操操心了。”
慕容承宣的名号，早已经蜚声大江南北。朝中哪个大臣不像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慕容承宣身边去的啊，凭着他经世纬略之才华，富可敌国之财富。能嫁给他，和慕容山庄结为姻亲，那可真的就是钓到了一个金龟婿了。
早在京城的时候，林家二老就有意撮合林湘和慕容承宣，只是碍于林湘那个火爆性子，生怕一不小心，逆了她的意。不仅不能被慕容承宣看上，反弄得他不悦了，可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眼见着林湘对慕容承宣有意思，这二老自然是高兴了，这不一大早，就和沈如颜过来谈生意来了。虫
林家二老想拿下慕容承宣这块香饽饽的心思，沈如颜是没察觉了，不管是经过什么过程，不管两老是怎么想的，只要结果是她要的就行了。
沈如颜笑着点点头，只说道。
“我把湘儿当亲妹妹看待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伯父伯母尽管放心，如颜会交代哲翰的。”
见沈如颜下了但书，两老也放心了许多。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明显了。唯有林信，一个人闷闷地窝在椅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不久，有仆人进来将林信和林老爷叫出去了，房中就剩下沈如颜和林夫人两人了。燕儿端了一副新沏好的茶进来，放在两人的面前，知道两人定有事要谈，复又端着托盘走出去了。
“颜儿，你让哲翰放我们林家一条生路吧。”
见没了外人，林夫人也不必要端那些假惺惺地长辈架子了，她放软口气，几乎是在恳求着沈如颜。。
沈如颜就是沈哲翰的消息，他们是不知道的，林信和林城虽然早就知道，但是林信碍于林城有过交代，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所以林夫人这才来求沈如颜。
沈家二少是出了名的冷漠，她在商场上的铁腕手段，让很多人都吃不消。两家去谈拢婚事的时候。林老爷也曾经探过沈老爷的口风，当下沈老爷便说了，他那个二儿子做生意，他向来是不插手的。他的劝，沈哲翰也不会听。唯有沈如颜的话，沈哲翰还会放在心上。
所以林夫人这才特意留了下来，希望沈如颜能够帮忙在沈哲翰面前求情，放林府一条生路。
“伯母，何出此言？颜儿受不起。”
沈如颜是真的惶恐起来了，她在生意场上处事的态度是强硬了一些，但还不至于逼得要了人命吧。况且，她自认从未招惹过林家。
想到这儿，沈如颜的脑海里浮上了林信那双带着怨恨的眼神，和林信最近针对着她和沈家的种种。
事情不对头！
她以前怎么就没察觉出来呢。
林信虽然一肚子的坏水，但是也知道好歹，从来不与沈家交恶。两家的生意，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青城，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才保持的世交的关系至今。记得几年前，林信回来祭祖的时候，还带了好多价值不菲的礼物，逗得她爹直夸他知礼数，有前途。
林信一回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处处针对沈家，她当时正在气头上，也没多想原因，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诡异。
现在林夫人又这副模样，这让沈如颜心中的疑虑更加大了。
“唉，生意场上的事，你有所不知啊。”
林夫人还以为沈如颜是不了解生意场上的事，所以不知内情，故将沈家绸缎庄和药铺开到了京城之后，林家生意惨淡，逼得他们不得不回来的事，大略地说了一通。
京城的生意，一直都是由凝香坊的红娘在打理，她向来都不怎么过问的，毕竟她想干涉也干涉不了。就像胭脂一样，她只负责供货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会挤掉林家的生意。
其实生意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像这种情况随便一抓就是一大堆。以她对红娘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会在背后放暗箭的人。林家的生意会淡下来，无非是因为绸缎质量和速度赶不上她们沈家绸缎庄。
林家的蚕丝的确很有名，有这种蚕丝制作出来的绸缎，当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初，沈如颜了解到想要在蚕丝方面下功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就在选材上面动脑筋，动物的羽毛，草木的茎秆。她基本上把所有的东西都尝试着用了一个遍。再加上她花重金合并了两家镇上有了百年历史的老店，通过他们上乘的织布技术和沈家绸缎庄别出心裁的创意，才制造出了那么多的精品。
当初她在学做生意的时候，曾经跟着大哥去过林家的绸缎庄。林家的弊端，她在那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固步自封，不知进取。
这就是林家会一步步走向败落的原因，林家的蚕丝也算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的确很好，但是，无论是养蚕的配方，缫丝的技术，都还是按着百年前的方子来的。
她最近才从西域引进来一匹能吐出彩色丝线的天蚕。而林家还守着那几只百年前繁育下来的蚕种，还捂得严严实实的，别人见都见不得。
就算她沈家绸缎庄不出现在京城，也会有李家，孙家的出现啊。在那个冰冷的战场，是没有任何人情可讲的。
只是，想归想，但是真的能够这么做吗？她爹既然能够将她说出来，想必也是想帮林家的吧，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真的让两家交恶了，的确是百害而无一益啊。
可是，她总不能为了一个林家，就撤掉在京城的生意吧，现在又有贡品要上供，撤掉了京城的绸缎庄，这将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一百九十章 海棠未雨 梨花先雪
沈如颜正陷入两难中，程文轩走进门来了，见了林夫人也在已经，愣了一下，旋即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林夫人也淡笑着回了礼，但明显有躲避的意思，想必是不想让自己求情的模样被程文轩一个外人看了去吧。
程文轩没有哪一次的出现，有这一次证明及时，这么让她欢喜。
沈如颜淡淡笑着对林夫人说道。
“生意场上的事，我的确不是很懂，不过我回去之后，会和哲翰商量的。放心吧，我不会让哲翰乱来的。”
沈如颜最后一句话无意是给了林夫人一颗定心丸，她听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颜儿，刚刚我见着燕儿了，她正在准备衣物，是要离开了吗？”
程文轩出去逛了一圈，胸中的郁闷之气也抒发了不少，语气倒平缓温柔了许多。
“恩，按着规矩，今日是该回去了的。”
沈如颜的话刚落音，就有丫鬟走进门来，说是饭食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过去。
程文轩换掉了外套，随着沈如颜去了大堂。
仍是一满桌的珍馐美食，还有几个菜正冒着腾腾的热气，想必是临时加上去的。
看来，这林家真的是准备在她身上下足功夫，她就算是想忽略，面对着这盛情也难推却啊。
沈如颜这顿饭吃得甚是不安，一碗饭倒剩下了大半碗。怕林家两老起疑，只是喝了几口汤。临了，饭菜被撤下去了，丫鬟们送来漱口的水之后，又备好了茶水。
“颜儿，要不是碍于规矩，林伯父和伯母，还真的想多留你住两天。”
林伯父笑着说着客气话，林信一改早上的阴沉，此刻倒显得有些花花公子的轻浮了。
“是啊，爹娘是恨不得让沈姐姐你一辈子住在这里才好，只是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沈姐姐以后……”
“信儿！”
林伯父连忙喝住林信，他也没想到一直没让他担过心的林信会不分场合，说出这番话来，
外人不知道沈如颜，但是他们却早就是识得的，她持家的能力曾经让两老都非常满意，如果不是后来因为生意的事，迁往京城，沈如颜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儿媳是毫无悬念的。他们也想不明白，当初沈程两家定下娃娃亲的时候，明明是程家大少爷和沈家的二小姐。你说程家的大少爷失踪了，由二少爷顶上哥哥的位子，完成当年的约定，的确是无可厚非。怎么最后出嫁的，倒成了沈如颜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林城的心里，一直都有沈如颜，听到沈如颜出嫁的消息的时候，林城曾经有好几天茶饭不思。若不是林信提议出回来看看，他现在可能还一个人在京城失魂落魄呢。
巴掌大的青城，早就把沈如颜在程家的一切都传开了，可惜了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孩子，就这样将一辈子毁在程家这位花心二少身上了。
且说林老爷和林夫人口中的这位花心大少，听到林信的那番话之后，心中的那坛子成年老醋算是被彻底打翻了，虽然多年的商场打滚经验让他不至于将怒气现于脸色上，但是那眼神里的熊熊怒火，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如果林城在这儿的话，想必当下便被他的眼神杀死了。
不过，这在林家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沈如颜还是依着计划，和程文轩登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了。
沈家
林城被安排住在客房。虽然他经常过沈府来，但是在这里住这么多天，还是第一回。
一直到沈如诗出嫁的前夜，他都不能离开，直到林信的花轿过来，他才能和花轿一起回去。这就是俗称的‘压喜床’。也是说明他们男方对新娘子的重视。
虽然这一些都是俗礼，但是他还是觉得有遵守的必要的，
林城一大早就起床了，在院子里散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沈如颜的兰曦苑门前。
对这条路，他恐怕是最熟悉的吧。
因为沈如颜不在府内，兰曦苑的院门一直都是锁着的，现在打开了，想必是因为沈如颜邀回来了，丫鬟们正在打扫吧。
林城推开门走近兰曦苑，走到了院子那偏僻的一角——他曾经和沈如颜煮酒论旧事的地方。
石凳躲在茂密的矮树丛中，正好挡风，他坐在石凳上，一点一滴地回忆与沈如颜的点点滴滴。心中的情意在滋长，可惜那个傻丫头不知道，只把他当哥哥。
一想到她嫁的是那个花心大少，程文轩，他就心疼。沈如颜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了，上天却定要乱签红线，毁掉她的一生幸福。若换做是自己……。
唉，又逾矩了！
林城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听得房内丫鬟们讨论的声音传来。
“唉，你说，这大小姐和姑爷是怎么一回事啊？”
丫鬟们正在房内扫洗，许是无聊了，就说起闲话来。
“我看啊，传言压根就不可信，大小姐和姑爷，那才是真正的鹣鲽情深呢。哎呀，想起那晚上，我就……，”
“是啊，姑爷离开的那晚，大小姐还派那么多的人去找，可见有多担心姑爷了。真不知道那些他们不合的传言是怎
么漏出来的。”
丫鬟们讨论得正热烈，完全没注意到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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