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如颜呢。”
不知什么的，程文轩就只是想问问，想了解更多关于沈如颜的事。
“说来也是奇怪，我虽与沈家私交颇深，也是很少见到这个沈如颜。”
这个回答倒让程文轩疑惑了，许斌的个性他也是了解的，许斌一向喜欢结交有才之士，以沈如颜出口成章的才华，许斌应该不会错过才是啊。
“若不是你娶了沈如颜，我还真对她没什么印象。我好几次拜访沈伯父，沈如诗倒是见过几回，却是很少见过沈如颜，连沈家人都是很少提起。呵呵，当初你说你娶了沈家大小姐沈如颜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呢。”
程文轩只是附和着笑了笑，却终究是没有再问下去了。
沈哲翰。
程文轩在心底念了一遍，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四十七章 情急生智化危机 墨香素巾掩真颜
“小姐，小姐。”
燕儿的声音唤醒了正睡得迷糊的沈如颜。
沈如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发现自己又在桌上睡了一夜，浓睡未消的她睁着半开的眼，疑惑地问道。
“我还在沈府吧，应该不用去请安啊。”
“不是，小姐，你快梳妆，二爷过来接你了。”
沈如颜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哪里管那么多，偏过身子，只回了一声。
“就是玉帝王母来了，我也要睡觉。”
燕儿知道沈如颜肯定是浓睡未消，只得说到。
“小姐，你醒醒，是二爷来了。二爷。”
燕儿在沈如颜的耳边着重加深了二爷这两个字。
沈如颜果然有了反应，她一弹而起，抓住燕儿的衣袖就问。
“你说谁过来了？”
“二爷，现在正在大厅里与老爷夫人谈话呢，估计不多时就要过来接你了。”
沈如颜的睡意一下子全消了。
她也没料到程文轩会这么早过来啊。
“胭脂，胭脂，快啊。”
燕儿将洗漱水端到沈如颜面前，安抚道。
“我已经让人在门口负责拦住二爷了，小姐你还有时间，先洗漱了再说，胭脂我帮你收起来了，我这就去拿。”
沈如颜在家里的这几天，一直都是素颜的模样，燕儿心想着那些胭脂也用不着，就替沈如颜收起来了，好给沈如颜腾地方看账本。
沈如颜洗漱完毕之后，就拿起眉笔，准备化妆，燕儿则在后面替沈如颜弄好发髻。
岂料沈如颜还没有来得及画上一笔，就听见门口守着的丫鬟来报，说是远远地瞧见老爷带着姑爷过来了。
没时间了，沈如颜放下眉笔，知道现在化妆已经来不及了。
“燕儿，不要弄头发了，先去帮我找块方巾来。”
燕儿领命，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方巾。
“小姐，这素巾是用来放墨石的，有很重的墨味。”
燕儿还没说完，沈如颜就抢过了燕儿手上的素巾，让燕儿帮她找了两个花钿，将素巾夹住。
这素巾的确有很重的墨味，沈如颜刚带上就有点不适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见院子里人影晃动，知道是程文轩过来了。
“小姐，起来了吗？老爷和姑爷过来了。”
丫鬟敲着沈如颜的房门，开门的是燕儿。
“小姐刚起来的，这会子才梳洗完毕。”
燕儿说着让开身，让众人进屋来。
“这是一个小姐的闺房吗？没什么脂粉气，书墨味倒是重了不少。”
开口的是沈如颜的三弟，沈如庭。
沈如颜递给沈如庭一个白眼，沈如庭当下便吓得不敢说话了。
沈如颜的手段，他早就件事过了，她绝对不好惹。
“如颜见过爹爹，相公。”
沈如颜站起身，向沈老爷和程文轩作揖。
沈老爷虚扶了一把，只道。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只是如颜，你没事带个素巾干嘛？”
第四十八章 自有仙才自不知 十年长梦采华芝
沈如颜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背了出来。
“如颜昨天在院子里面赏花，见墙角有几朵野花，开得很艳，心下喜欢，就凑上去，多嗅了几下，没想到今天一起来，脸上就长满了红疹，如颜怕吓到爹爹和相公，就用素巾将面部遮了起来。”
程文轩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得说道。
“你我都是夫妻，还有什么怕的，尽管摘了素巾，让我们看看疹子发得严不严重。”
沈如颜心里早就把程文轩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不止了。
“我刚刚给小姐涂了药了，大夫说这种药是不能见风的。”
幸得燕儿还算机灵，提沈如颜挡过了这一关。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不要取下来了。燕儿，你再找个大夫过来看看，总不能让如颜就这样子去见公婆吧。”
燕儿只是应了一声，沈老爷也没有计较到底。
倒是程文轩，被到处扔着的账本吸引住了目光。
且不说沈如颜尚在休养中，就是一个寻常女子的闺房里，也不该有这么多的账本啊。
沈如颜很快就发现了程文轩的疑惑。
“燕儿，将账本收一下，昨天大嫂也走得太急了，连账本都忘了带走了。”
燕儿倒是机灵得紧，忙回着。
“是，小姐。”
程文轩脸上的疑色渐渐转向清明，也终于转回正题。
“如颜，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你收拾一下吧。”
沈如颜只是淡淡地回了声‘是’。却是没有任何异议，
这倒让程文轩再次想不通了。
他本以为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以她刚烈的性子，多少会与他闹闹脾气的，所以他才特意叫来许斌，只是为了能够说动她的家人，帮忙劝她。
可是沈如颜的反应让她再一次捉摸不透了。
沈老爷倒是没注意到女婿的满腹疑惑，他很乐见女儿女婿相处和谐，故说道。
“贤婿不急的话，就在这里用完饭再回去吧。”
程文轩点点头，只道。
“那就麻烦岳父大人了。”
沈老爷一边挥着手说着些客套话，一边找借口出了兰曦苑。
房内，就只剩下他和沈如颜，还有正忙着收拾账本的燕儿了。
燕儿这个时候也将账本收好了，房间里顿时整洁了许多。
“你为什么不反抗？”
程文轩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沈如颜叹了口气，只是回道。
“反抗有用吗？还不是一样要跟你回去，到头来还落得个不知礼数的骂名，我可承受不起。”
程文轩笑了笑，近两个月的相处，虽然还没有将沈如颜的脾气摸熟，但还是只道她的一些个性特点的。
比如说，绝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也难怪她能打理程府那么大一个家庭了。
“子卿，能烦嫂子出来一下吗，我问个话。”
第四十九章 白云流水空悠悠 汝既无意吾便休
程文轩的表字正是子卿，他的朋友都是以子卿称呼他的。
原来这许斌在陪着程文轩见过沈家长辈之后，就想着顺道去看看生病在家养伤的沈哲翰。
他问了一个丫鬟沈哲翰的房间，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指了一条路，还是往兰曦苑方向来的。
沈哲翰在这里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沈哲翰住的地方，想起程文轩在兰曦苑就顺道过来问问。
程文轩应了一声，带着沈如颜出了房间。
“大嫂，哲翰兄不是住在这附近吗，为什么我找不到他的院子呢？”
沈如颜却没想到是许斌，忙将面纱往上扯了扯，生怕他瞧出什么端倪来。
见沈如颜没有回答，不死心的许斌又问了一句，沈如颜这才开口回话。
“为了养病，哲翰今天一大早就上山静修去了。这个时候，许该到了。”
在户籍上，沈哲翰的年龄比沈如颜小，所以沈如颜只能以弟礼称之。
“大嫂，你与哲翰兄说话的语气好像啊。”
毕竟是一起共事多年，许斌多少是能听出一些问题来的。
“我与哲翰是一母所生，年纪又隔得近，自然是有些相像了。”
见沈如颜说得在礼，许斌也未多做研究。
“文轩，你还没见过你岳母吧，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在佛堂，我带你过去。”
沈如颜抓住机会，说道。
“相公你先和这位公子过去，我房里还有些东西，燕儿不懂得收拾，需我亲自整理。”
程文轩只道是沈如颜对那件事多少还有有些不痛快，愧疚之心让他来不及多想，就答应了。
送走程文轩之后，沈如颜忙将妆容补上，又换了一件鹅黄色的沃群，并让燕儿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淡蓝色斗篷。当然那块充满墨汁味道的方巾被换下来了，燕儿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块蛋黄色的面巾，沈如颜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审视了一下装扮之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
沈如颜让燕儿将东西收一收，只身一人出了兰曦苑往佛堂走去。
沈如颜刚走不远，就见林城带着一个面生的男子走过来了，两人并肩走着交谈，显然关系很好。
林城刚回来不久，应该没这么快就与什么人相交甚好才对，林城身边男子的身份，沈如颜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林大哥，林二哥。”
沈如颜上前向两人问好，两人先是一惊，然后就听得林城爽朗的笑声传来。
“果然是如颜啊，刚刚我们还在打赌你能不能猜出信的身份呢，你就给我们答案了。”
沈如颜淡淡一笑，出奇不意地问了一句。
“你们不会拿这件事下注了吧。”
这次倒是林信发话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是，我刚刚还在跟大哥打赌来着，输的人要送你一份礼物。”
沈如颜当然知道他们的赌注不是要送她一份礼物了，只是什么话一旦经过林信的嘴，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
反正她又不亏，于是顺着林信的话回着。
“林大哥与你斗智，就没有赢过，那我倒想问问林大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了。”
沈如颜一个小小的玩笑倒弄得林城脸红了，林信与沈如颜都被林城的表情逗乐了，隔着面纱，沈如颜掩嘴笑着。
程文轩扶着沈夫人刚好经过，远远地就看见沈如颜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浅笑嫣然的模样，虽然隔了面纱，但程文轩看在眼里，还是免不了要生气。
第五十章 河汉天无际 心扉一线牵
如颜，你带个面纱干嘛啊？”
沈如颜还来不及回复林城的话，程文轩就打断了她的话。
“娘子。”
程文轩突然钻出来，还用这么亲密的称呼，让沈如颜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沈如颜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程文轩就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程文轩脸上还挂着沈如颜从没有见过的宠溺的笑。
这还是程文轩吗，沈如颜有点被吓住了。
程文轩直接忽略掉沈如颜的一脸的不解，与她并肩站着，俨然男才女貌，非常登对。
“娘子，还没给我介绍呢。”
程文轩出奇的举动让沈如颜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尴尬地躲过程文轩揽在她腰上的手，介绍道。
“这是我的表哥林城和林信。这是我的相公。〃
毕竟还有外人在场，沈如颜还是给程文轩留下了三分颜面。
“信，你今天也来了。”
沈夫人很少见到林信，这不，就让林信和林城陪她走走，许斌自然是很识趣地不去当电灯泡，跟着沈夫人，往大堂去了。
“程文轩，说吧，我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你刚才反常的行为。”
程文轩只是丢下句“我喜欢。”就去追沈夫人去了，弄得沈如颜一头雾水。
若不是程文轩行事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沈如颜真该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坏了。
听闻程文轩要带走沈如颜，茶坊刚有些起色的沈如铭是有些着急的，若不是沈如庭拦着他，以沈如铭那个火爆性子，恐怕就拦住马车了。
沈如颜一上了马车，就跟那个在沈府里知书达理的沈大小姐判若两人。
她端坐在马车的一角，闭目养神。愣是把马车里的空气给冻冷了好多。
“沈如颜，你不会准备就这个样子跟我回去吧。”
程文轩终究是有些受不了了，他只想打破这冰冷的沉寂。
沈如颜仍是连眼皮子都不动一下，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你放心，该做的面子还是会给你做足的。”
沈如颜的确是在生气，怪只怪程文轩没事做一些奇怪的举动，让她在林城面前尴尬。
她只是小小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程文轩刚想好好地教教沈如颜什么叫做夫道，马车却突然停了，沈如颜那样子没有依靠任何东西的坐姿，当然会不稳了，她直直地就向前倒去，刚好倒在正想着去看看情况的程文轩的身上，程文轩被沈如颜连累，也跌到在马车上。
就在马车内乱成一团的时候，马车的布帘被掀开，露出一张面容清秀的瓜子脸。
“文轩哥，你这是在干吗啊？”
原来，这女孩子是程文轩打小就在一起的玩伴。她看见在前面赶车的墨书，想着车内的人就是程文轩了，就拦住了马车。
“亦瑶，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差人去接你啊。”
程文轩热络地与舒亦瑶拉起了家常，沈如颜坐在程文轩身边，只顾想自己的事，做一个最沉默的听众。
“想必这位就是大嫂了吧。”
见舒亦瑶提起自己，碍于礼数，沈如颜还是淡淡地回以一笑。
“文轩哥，才一年多不见，你的品味就换了啊，你不是素来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的吗。”
又来了一个不好惹的主，程文轩倒还真能招蜂引蝶啊。
第五十一章 今夕复何夕 共此灯烛光
“瑶妹妹有所不知，如颜毕竟是相公的正妻，程家的主母，自然是比不得别人了。如颜有责任为相公保住颜面。相公，你说是吗？”
沈如颜从来不会对这种有意挑衅的人客气，一句话让程文轩和舒亦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程文轩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与沈如颜斗嘴皮子，只有败北的份。亦瑶平日里骄纵惯了，大家又事事都让着她，想与沈如颜斗嘴上功夫，更是没戏了。
“文轩哥，我记得之前我们一起谈诗论词，常常还是挑灯夜谈，想起来，还真是回味呢。”
听到这儿，沈如颜却是懒得再说什么了，一个女子，拿这种有伤贞洁之事，作为炫耀的资本，想来也没什么智慧才是。
沈如颜正觉得马车里的空气憋闷的时候，墨书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程文轩先跳下马车，先是把舒亦瑶接下马车，再要转过身去接沈如颜的时候，却发现沈如颜在马车的另一边，已经友燕儿接下去了。
“燕儿，找个人把东西送去潇湘苑，我先去给老太君请安。”
程文轩想着要陪着沈如颜过去，却被沈如颜一句话就拦住了。
“二爷，您还是好好招待贵客吧。”
沈如颜带着燕儿头也不回地进了门，倒是弄得程文轩一脸无奈。
“我这新嫂子可是个厉害角色哟，文轩哥，有你受的了。”
程文轩对着舒亦瑶，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舒亦瑶笑了笑，也不需要程文轩招呼，就只若是在自己家里般自在，随便叫了门口站着守门的人帮她提东西，自己也就跟着进去了。
沈如颜刚进门，就换了一副面孔。
“燕儿，你说那个程文轩的风流帐，怎么就不断啊。”
沈如颜气呼呼地朝着燕儿发牢骚，幸得这段路没什么人过来。
“还挑灯夜谈呢。燕儿，我们不用羡慕别人，今天晚上，我陪你挑灯夜谈。”
燕儿一脸无语，且不说她根本就对那些诗词歌赋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她和沈如颜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谈一整夜的话题啊。
“小姐莫不是被燕儿给气糊涂了吧。”
燕儿喃喃念着，脚步却是不敢有丝毫停歇，紧紧地跟着沈如颜。
沈如颜去老太君那里之后，自然免不了又惹出了老太君的泪水，老太君抱着她，心疼地哭诉了一番，又免不了对沈如颜做出自杀这种傻事教训了一番，知道丫鬟提醒，到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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