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还有三里地!
吐蕃人乱哄哄地纷纷上马,看上去人数真不少,好在事发仓猝,他们装束混乱,要不衣甲不整光着上身,要不骑着光肚子马,装备不全。
唐军开始换马。
他们换乘到河西马,从一匹马换到另一匹马,根本不用下地,直接过到鞍上,动作娴熟无比。
当中一百骑没用弓箭,他们取出火把,一个接一个,在随同前来的马车上火炉点着,这是准备放火用的。
河西马先是小跑,然后骑士们听令尽速冲刺,马蹄声踏地的响声如同山洪暴发般轰响整个原野,震动人的耳膜,大地震动得愈来越厉害。
距离一里地!
此时足有三百多骑的吐蕃人按捺不住,没等更多的人聚集,就冲上前来阻挡。
唐军纷纷取出骑弓,不用管马缰绳,纯属双腿控马,双手开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潇洒顺溜,尽显骑射能力。
队伍中连杨成献、程伯喜也不例外,他们现在骑射与游牧民族有得比。
用得多,手熟耳。
任谁一个多月来差不多天天接战的高强度作战,也能办得到。
吐蕃人也取出弓箭,进行反击。
双方对射,弦声不断,箭枝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密集的箭枝在空中穿棱,交错而过。
吐蕃人部族的弓箭不成,算不上强弓硬弩,而且本来装甲不多,现在匆忙间只靠一层皮肤来挡箭,对付身有铁甲,马有护甲,箭用三棱铁箭头的唐军,结果可想而知。
双方距离八十多步远,第一排百多骑连人带马扑地,大片的鲜血喷油,前面倒地人马成为活的屏障,受伤乱动的马匹将后面的人马绊倒,队伍大乱!
而唐军大队中坠地者寥寥无几,身披皮甲的战马哪怕挨箭,顶多轻伤,不影响机动力。
唐军马术精湛,绕过倒地的一大堆吐蕃人,侧边的唐军继续射箭,其余唐军赶路,等他们走光,侧边的唐军跟随开拨。
吐蕃人又挨了一击,唐军箭枝将第二排的吐蕃人给射倒一片,难以冲前交战。
没有了这批人的阻挡,唐军前面就是吐蕃人的主帐,而那里只聚集了稀稀疏疏的骑兵,更多的骑兵在匆忙赶来中,但队列已经无法聚集。
唐军冲到了主帐边上!
箭如飞蝗,吐蕃人哗啦啦地倒下一片。
一枝枝火把被唐军借着马力,狠狠地砸在了华丽的大帐上,他们还火上添油,扔出了一个个装满火油的瓷瓶。
凉州产黑油,燃之即起,是为猛火油。
眼看着大帐火起,火舌吞噬那精美大帐蓬,部族首领巴力扎欲哭无泪!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是另外一个部族前来攻打自己,因为对面的骑兵有几个操着满嘴正宗的吐蕃腔调在那里喊打喊杀。
巴力扎怒极,在二十余骑的护翼下,拍马上前,大叫道:“你们是哪个部族的,胆敢攻打我部,我是巴力扎,噶尔·赞聂多布大相(执政官)是我的姑夫……”
他的话传到了大叔博尔扎耳中,他正伴随着冯小宝与唐甜冲锋,急将巴力扎的话告知冯小宝。
“姑夫?你不知道********不要辜负么?”
等的就是你!我们不要辜负你!
三张两石弓一齐张弓,在五息的时间内,每张弓射出了八箭!
箭啸可怖,dps大爆发!
巴力扎震惊地看着护翼着他的二十骑在那么刹那的时间内象被秋风扫落叶般一片片树叶般地落下,飞快地,面前就剩下他光秃秃的一个人。
这下巴力扎也慌神了,奋力扭转马头,双足一夹,正欲逃开,倏地锐风入耳,后心剧震,低头望去,足足三支血淋淋的箭头从前胸各处突出!
太凶残了!
三枝两石弓箭齐齐击中他,不死就要辜负天理了。
巴力扎这一死亡,主帐附近的人们并没有慌了神,象给捅了马蜂窝的马蜂般奋勇当先,不管不顾地进行反冲锋!
他们的主子身份高贵,他这一身死,部属也难逃一死,除非是干掉凶手,将功赎罪。
大家箭来箭往,一通箭射过去,吐蕃人倒下了大半!
此时唐军队形变化,分成四队人马,向着吐蕃人的各处营帐冲杀。
没有头人带领的吐蕃人分散而战,有如添油战术,给唐军一一射杀。
“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唐军的带队长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却在混乱中队形散开乱战,先用弓箭,当拉不开弓箭时就用马刀砍杀,他们到处乱窜,反正就是不让吐蕃人聚集起来,还得砍断汉人奴隶的铁链绳索,分派兵器给他们使用。
“是我们的人,我们的部队来了!”
那些汉人奴隶们惊喜万分,力气神奇般地回到了他们身上!
上千只被铁链锁住的猛虎破押而出的时候,吐蕃人的噩梦进入了它的最**!
第一二三节 战俘
此地正是唐军战俘集中营,唐军在大非川战败,被俘者过万。
他们勇武有力,是极好的奴隶,正是缺乏劳动力的吐蕃人所急需的,因此各路贵人们睁大眼睛争抢唐军战俘,他们用一切力量,用上各种各样的狡计,甚至要打架才弄到一些汉人战俘充当奴隶。
吐蕃的贵人中以巴力扎因为是噶尔·赞聂多布大相的亲戚,又近大非川而占优,获得整整三千多的唐军战俘。
初来乍到的他们因为生活的不习惯和给吐蕃人折磨死了上千,统统丢到山涧喂了兀鹰。
活下来的则饱受折磨,人人都吃透了苦头,现在被解救,自由了,自然不会对吐蕃人客气。
他们首先配合着新来的唐军击杀了一切抵抗分子!
吐蕃人起初还有点勇气去抵抗,但是失去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难以抵抗有组织的唐军骑兵的冲击,更何况,唐军战俘有如魔鬼附身,拿到兵器后的他们奋不顾身,用尽一切办法杀死吐蕃人、打死他们、咬死他们!
好吧,那就干开了,唐军战俘们神经质地将一个吐蕃人砍了又砍,砍得他面目全非!
又一个战俘什么都不用,单用拳头将地上的一个吐蕃人的脸捶成了圆饼,鲜血是圆饼的调料。。。好在不是比萨饼。
还有一个战俘,身上三刀六洞,给吐蕃人捅了不知道几刀。。。反正他没数过,别人也没帮他数过,这厮仿佛不知痛般还脸上带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反捅了五个吐蕃人,其中一个给他用矛插在地上动弹不得,狂笑道:“你们插我兄弟,现在轮到我来插回你们了。”
好一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看来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主儿。
被插死还不算什么,一个战俘,绑起了三名吐蕃人在拴马柱上,用皮鞭狂抽他们,每一鞭下去都是连皮带肉,打成了血人,触目惊心!
……
唐军战俘们大爆发,如飓风般横扫一切,将一切反抗的吐蕃人给打得落花流水!
超能力发作,不怕牺牲。所谓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这部族的吐蕃人不是经历军阵的战士,而是牧民骑兵,不属于真正的军队。
冯小宝有六百骑,而吐蕃人可战之兵三千,若是军队给人这么踹营,只需要聚拢一千人就能与之战。
可是部族士兵打顺风仗可以,败则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军纪约束,打不过就跑,挨到唐骑精准打击,受了疯狂的唐军战俘的冲击,营地就像是热油中被泼入了一瓢冷水,已炸开了锅。
一个个吐蕃人都慌乱不堪,溃不成军,在勉强抵抗之后,终究四散而去。
消灭了碍手碍脚的吐蕃人之后,战俘们在营帐里拼命地发泄着一年来所受的折磨,他们要把被俘后所受的折磨成百上千倍地还给吐蕃人。
新来的唐军忙于四处追杀吐蕃人的时候,旧的唐军则带着满腔怒火,对吐蕃人进行强*和屠杀,
他们扫荡了每个帐蓬,把吐蕃人一一找出来,挨家挨户地抢劫,一条帐蓬接一条帐蓬地纵火,见到一切男丁就杀,抓到年青的女子按倒就干,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把婴儿活生生地扔进了燃烧的火焰里!
不止是一般的杀死,甚至是虐杀。
屠杀、抢劫、强*,这三种行为成为了吐蕃营帐里的主旋律,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惨号和婴儿的啼哭在草原的上空回荡。
因为愤怒、因为屈辱、因为手足情深,让活下来的唐军战俘以一切可能的手段向吐蕃人报复!
火焰燃烧,罪恶也在不停地发生着,平时隐藏在人们心中被道德和礼教所束缚了的黑暗的一面在得到了全面的释放,引发大家的共鸣。
冯小宝的部队追赶着逃跑的吐蕃人,跑回来见到这一场景,目瞪口呆!
他们倒没做过这种行为,因为受到的军训是不要轻易下马,但此时看得他们都有点蠢蠢欲动,也想释放一下了。
好在军号响起,将他们召集归队,方才避免了他们做错事。
过往,冯小宝军队都是由后备兵搜索营地,回收箭枝,营地里也没有多少的值钱东西值得抢劫,牲畜带走,吐蕃人统统被射杀,干净利落,漂亮的女孩子给抢走卖掉。
其一至四团打完仗之后即时离开休整,不做俗事,因此他的军中一向没有过分的坏事出现,类似于强*的事情就没发生过。
……
“你不去阻止他们吗?”
唐甜与他并骑而行,看到营房区的不堪入目场面,不禁秀眉微蹙,问冯小宝道。
“不了,让他们(战俘)发泄一下吧!”
“也是吐蕃人欠他们的,现在偿还了,血债血偿!”冯小宝冷冷地道:““攻城之战,杀人盈城!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啊!”
“为什么好象你无动于衷的样子,好象什么都看得开一般?”唐甜敏锐地问道。
冯小宝淡然一笑,心忖你要是见识过后世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见识过红色高棉时期、见识过卢旺达大屠杀。。。见识过人类几千年的血迹斑斑点点的历史,眼前的这一切真的不算什么!
何况,这是吐蕃人欠唐人的账!
一年前的账,还得快。
……
差不多傍晚时分,唐军战俘终于发泄出最后一点的力气,此时吐蕃人的营地满目疮痍,燃尽的帐蓬只留下袅袅的黑烟,到处都是尸体和散发着恶臭,血腥气扑鼻而入,蜂拥而来的秃鹰们饱餐一顿,即使它们与它们的食物(尸体)可能是认识的,也统统恭请他们进它们的鸟腹。
当晚开宴,冯小宝部队做好饭菜,请他们入席。
宴会并不丰盛,刚刚获救的人不可以吃得过饱,仅仅够吃得了。
双方军官坐在一起,冯小宝们只是讲起洛阳和军中之事,不谈大非川。
战俘为首一位中年军官,居然是亲勋翊羽林郎将王孝成,下五品上的大官。
此君被俘后一言不发,心机深沉,受尽屈辱,逆来顺受,坚忍不拨,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
除了他之外,还有上百位诸位诸府兵的中低级官军,他们凭借着胜兵一筹的实力幸存下来。
“你们是凉州唐家的?”王孝成自然清楚凉州唐家是何许人物,看着他们年轻,又如此兵精将勇,有这等军队,何愁大事不成!
心思起,他忍不住说道:“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大家望向冯小宝,他从容地道:“立即回家!”
“回家?!”如此没志气,在座的战俘军官们满是鄙夷,不以为然的样子。
王孝成正色道:“既然来了,不给吐蕃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就白来了!”
他对冯小宝道:“你愿意跟随我吗?”
语调貌似温和,却不怀好意!
第一二四节 回家
来了,来了,到了选择道路的关键时刻。
这批被解救出来的战俘多达二千,数量超出了冯小宝带过来的人马,导致仆强主弱的现象发生,是兵家大忌。
从大非川死里逃生出来的唐军人多势众,又自认为对国家有功劳,岂会将冯小宝这群小鬼当家的军官放在眼里,他们现在满腔怒火,精神尽是复仇两个字,意欲报复,大干一场!
而且,除了报复,还有将功赎罪,败阵让他们名声扫地,现在脱困,以吐蕃人的人头赎罪,此乃大善也!
想来冯小宝无法指挥他们,还得防止他们篡夺军权的事情发生。
一个应对不慎,只怕会祸起萧墙!
普通的军官想不来这些,冯小宝两世为人,岂会不明白,他脑里电闪石火,遂对王孝成说道:“今日各位得脱困厄,大喜也,不谈这些,多吃点,早点休息,好好想一想,明天再说!”
“是吗!”旁边一位军官插言道,伸出手来,一下子抓住了冯小宝的手臂!
那个军官与王孝成同进同出,是亲勋翊校尉骆元宜,他虽然挨饿得瘦削,但打上一仗吃上一顿好的之后,力量重新流入了肌肉,鼓起膨胀,抓着冯小宝,想称量他一下。
小毛头军官,给点颜色就当大红,还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
爷们的面前,轮不到你来讲话!
然而让被救军官们吃惊地是这个年轻得不成样子的军官反手用力一拗,骆元宜就吃不住劲,满脸涨红,身不由己地给冯小宝拖向他这边!
冯小宝这边的人脸露晒然,与冯小宝这等人形怪物比力气?他们都不知道冯小宝平时是怎么样锻体的!
冯小宝这边的人的神情给王孝成看在眼里,轻咳一声道:“行了!”
冯小宝松开力道,骆元宜得脱,他悻悻地抖动手臂放松。
“好,就依冯都尉之言,明天再说!”
说是这么说,大家吃起来索然无味,冯小宝这边对王孝成已经有所提防,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他们吃得肉也够多了,于是先行告辞!
军帐内只剩下王孝成这边的军官们,骆元宜不满地道:“为什么不动手,拿下他们!”
他说出帐内这群已经心理扭曲的军官们的共同心声,冯小宝的这批兵弓骑异常娴熟,而且都是河西马!
太奢侈太过分了,帝都的御林军都不外如是。
虽然偏科严重,但以弓骑而言,相当不错,是任何军官梦寐以求的强军。
弓骑兵是现在最合适的兵种,倘若能够将他们收为已有,助力不小,现在王球孝成居然将他们放过?
今晚的宴会,本是最好时机,错过今晚,那个小孩子军官有了戒心,只怕不容易夺其军。
王孝成用小刀从盆子里切下一块牛肉,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他吃得异常香甜,因为自被俘之后到今天才头一回吃到牛肉,所以每一片牛肉都弥足珍贵。
总算等他吃完,才开口道:“我之没有动手,毕竟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所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们!”王孝成异常严厉地道。
“那是,那是!”军官群里一片低沉的嗡嗡声,还真的有人动了杀心,这帮家伙中已经有人扭曲了理智,为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好在王孝成为人深沉,还没彻底沦落。
“我之不能动手,一来他们有自保之力,我们尚在虚弱当中,动起手来不能保证到不伤害他们!”
“另外,我望见帐外有一个女子和一个老头,令我忌惮不已,终究不敢出手!”
“女子和老头?”大家一惊,有人若有所思地道:“是不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子和一个吐蕃老头?他们都背着一把……对,那是二石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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