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可比那芙蓉漂亮的多了。
“咚……”
“谁呀?”
“我是冷无为啊,仙子可睡了没有?”
不见回声,但很快就听到有人来开门。当门打开后,那侍女笑道:“原来是冷爷啊?这么晚了,来找我们小姐啊?”
冷无为笑着走了进来,只见秦雯闭目躺在睡榻上,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进来。当走到她跟前几步时,也不见她转身,就听到她道:“冷大人,今天这么有空啊?”
冷无为呵呵地干笑了几声,“公主最近可好啊,这段时间我因为公务,没有过来见公主,还望公主原谅?”
只听秦雯淡淡地道:“已是寄人篱下之人,还有什么奢求的。冷大人能来看我,自然是大人顾念昔日旧情,不来看我那是道理。我还有什么敢求的,又有什么资格怪罪的?”
冷无为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傻站在那里。倒是旁边的侍女上前打着圆场,笑道:“哟,小姐,冷大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您让他就这么站着,这多不好啊?”说着将一张椅子摆在床边。
冷无为感谢的看了那侍女一眼,慢慢的走了过去。一坐下,就闻到醉人的香味,这种味道简直让人是心旷神怡,一切的烦恼都抛了下来,慢慢的将眼睛闭上,“好香啊。”
秦雯没有说话,依旧躺着,一副睡美人的神态。
两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着谁,但却没有显得一丝一毫刚才和芙蓉在一起的尴尬,冷无为更觉的是舒服。
月亮升的是越来越高,然后慢慢的藏到乌云的背后,黑夜真的变成了漆黑的黑夜,只剩下“万花楼”的前楼里,歌舞不断,吵闹之声混杂。
一个黑影之人突然出现在芙蓉的房间,在门口有节奏的敲了几下,芙蓉忙开门,让其进来,然后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发现后,赶紧将门关上,“你怎么来了,难道有消息了?”不等那黑影之人歇口气,芙蓉就急忙问道。
当那黑影之人转过身来后,赫然就是那个卖芙蓉的“哥哥”,只听他气喘吁吁道:“小姐,听探子来报,冷无为就在这万花楼里,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没有?”
芙蓉一听,愣了一下,接着起身,激动道:“怎么,他就在这里?”
那男子确定的点点头,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便问道:“刚才是什么人来过这里了?”
芙蓉鄙视的看了桌子上一眼,便道:“一个好色的傻子,花了一万银子的代价就只为了在我这里吃顿饭,真是有毛病。”
那男子一听,突然站了起来,追问道:“那人如何长相?”
芙蓉不懂的看了他,跟着把冷无为的容貌大致的比画了一下。结果,那男子懊恼的只叹,“小姐,他就是冷无为啊……”
“什么!”芙蓉惊讶的愣在当场。
三日后,冷无为接到岳真的来信,从信上来看,赵泽的权力越来越大,刘本虽然还挂着军机首辅大臣的名分,可其实早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力。在军机处里,赵泽提的事情,没有人敢反对,也不会有人出来反对;换而言之,如果是刘本提出来的,虽说那班大臣不会说什么,但赵泽这一关是过不去的,朝廷的大事小事,他都掺和,不时还得罪一些王公大臣,就连义亲王文祥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而文祥受不了赵泽这种小人得志就猖狂,几次和他唇枪舌剑,可后来皇上还是按照赵泽的意思去做,使得文祥的威望大幅度的降低,没过多久,文祥便托病赋闲,不再理会朝政,任他们去折腾。
明妃生的皇子安郡王突然被封为安亲王,明妃则享用皇后同等待遇。这事情在朝中顿时引来种种非议,有的人说皇上有意要废后了,而安亲王则要被封为太子。
面对种种闲言碎语,明宗皇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不管不问的。倒是皇后,越发的往太后那里跑,去哭诉。而太后则不冷不热的回应。
然而忽然一天,赵泽的手下,突然上折子提出立明妃为后,立安亲王为太子的事情后,众臣所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了,更有人猜测是皇上的意思。自古以来,废后一事一向被视作败国的不祥之兆,而且皇后并没有犯错何来要废。
刘本人等拼死反对,而赵泽虽然没有表态,可他的爪牙早就开始拥戴明妃为皇后,他自己是什么意思,白痴也知道。皇室的王公大臣态度晦暗不明,既不说支持废后也不说反对的话。倒是八王说了一句很中肯的话,“明妃虽为妃,实为后也,废与不废无关紧要。”
东方白人等,这些属于冷无为的门生故交,自从冷无为失势后,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如东方白等以刘本马首是瞻,另一些人则观望,哪边强倒哪,举棋不定,这些人以熬丙、童维为代表。前面的人是拼力反对,可后面的人则是十分的暧昧,谁也不得罪。
看完信后,冷无为突然笑了起来,将信烧了。然后躺在椅子上,摇来摇去,朝中越乱对自己可就最有利,皇上恐怕现在一会半会还不会注意到自己这里,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想了想又有点不放心,纳闷道:“八爷,到底还在等什么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刺杀(三)
万花楼内,芙蓉独自坐在后院的亭子上喝酒,月虽明却没有半分心思赏月。忽然一阵悠扬悦耳的琵琶琴音传来,开始并不怎么因起注意,可后来那琴声越发显得沉闷,仿佛有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一般。
寻声望去,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赫然就是后院那间不许任何人接近的角落。***独明,越发显得孤寂和与众不同。芙蓉好奇心起,便寻着声音找去,刚到那后院门口,却止了步。不是因为没有落,而是因为怕打扰那奏琵琶之女子。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一位穿红衣女子很突然的出现在芙蓉的背后,事先一点都没有征兆。以武功自诩的芙蓉不由的一愣,如果在平时可能会发觉,但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被屋内女子所吸引。
“我是好奇,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有什么的。我这就走。”
芙蓉说完就要离开,可刚转身,那红衣女子就叫住了她。“喂,你是新来的花魁吧?”
芙蓉转身点头。那女子笑了笑道:“我见过你,听说冷大人用一万两的银子做了你第一个座上宾,你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什么,你也知道那是冷大人?”芙蓉惊讶之极。
红衣女子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见过他,就是我们姑娘的院子也是他包下来的。本来他是要接我们姑娘出去的,可姑娘不愿意,说外面不比里面热闹,还说了些很奇怪的话,我也听不懂。”
芙蓉越发的惊讶了,虽然早前听那人说起冷无为会来“万花楼”,可没有想到他与这里的关系这么密切。惊喜之余,问道:“那冷大人一般什么时候过来啊?”
红衣女子显然不是有城府之人,答道:“这倒不是太清楚,总而言之,冷大人会隔三差五的来一次,来看看我们家小姐。哦对了,你想不想见见我们家小姐啊?”
芙蓉可巴不得的了,忙道:“我可以吗?”
红衣女子笑笑,“你等一等啊,我这就去通知我家小姐。”说完就走了。
芙蓉待她离去,便心下开始盘算,暗道:如果能和这里面的人关系交好,那见冷无为可不就轻而易举了,杀不杀他可就全看我的心情了。
不到一会儿,红衣女子从里面出来,从她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表情,芙蓉就知道这事情差不多了。果然,红衣女子笑着走上来,“我们家小姐有请。”接着转身带路。
芙蓉初进屋子里面,就被里面的装饰弄呆了,掀帘进去,抬头一看,只见四面墙壁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锦笼纱罩,金彩珠光,连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凿花。心下越发肯定这屋子的主人对冷无为是相当重要的,否则有些不常见的稀罕物在这物资里只是寻常的一件物品。
“你就是新花魁,芙蓉姑娘吗?”
芙蓉还没有参观完,就听到有人唤她,忙转身找去,只见床上躺着一女子,其容貌生得貌如良玉,质比精金,宝贵如明珠在胎,光彩如华月升岫。相见之下,不由的自惭形秽,尤其那高贵和俯视天下的气质,让自己不由的手足无措起来,这种感觉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小女子正是,不知道姑娘您是……?”
秦雯笑笑看着她,请她坐下,柔声道:“我自己叫什么我自己都忘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楚姐姐吧。”
“是,楚姐姐。”芙蓉弯了下身子,福了一福。
秦雯仔细打量着她,忽然道:“我瞧你,似曾学过武功吧?”
芙蓉一惊,但迅速把惊异之色敛去,陪笑道:“姐姐说的极是,小我幼时身子弱,爹娘就请了师父教我武艺,可惜我笨的很学不了什么。姐姐真是厉害,这一点都能看出来。”
秦雯笑笑,慢慢地爬起身子来,“这有什么厉害的,我看你手上有茧,而这茧不是干活而产生的,应该是常常耍弄刀剑才引起的。所以故有此一问。”
芙蓉听她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放下不少,但同时也对这眼前的女子感到好奇,从她的目光和判断力来看,不是个寻常的女人。便问道:“姐姐为何会在这里,我进来时,妈妈曾说这里不让任何人进来,开始我还以为住的是什么重要或危险的人呢,想不到却是姐姐?”
秦雯站起来,亲自斟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自己吃了一杯,道:“也没有什么原因了,只不过是一个熟人照顾罢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你的气质相貌,家世应该不俗啊?”
芙蓉轻轻叹息道:“我本是大夏国官宦之女,哪知道宁国灭夏,我便和兄长流落他乡。由于盘缠用尽,兄长便将我卖到这里,回想过去,却……”说着说着呜咽起来。
秦雯听她这么一说,联想自己的遭遇,顿时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走上去拍拍她的肩膀,好言安慰了几句。
将军行辕府宅。
冷无为自从接到岳真的信后,这几天就在寻思着今后的部署,顺便透过白家老店打探京城中各势力的举动。现在他是越发肯定八爷在等什么。
“冷少,这是魏岗樊之龙将军托人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北魏看来要不保了。”匆匆而来的田大慌忙跑进书房内道。
冷无为正在那里玩骰子,左手和右手抛来抛去,丝毫不嫌腻的慌。看完急件后,冷无为随意的放了下来,躺在摇椅子上,道:“这事情我早就想到了,靠北魏一国的力量压根就不可能和杨纯对抗。他们现在就算举国皆兵也无济于事。北魏的朝廷太老了,根子已经烂了,老百姓们已经不愿再为这个破落的朝廷卖命了。杨纯的到来,使那里的百姓误以为看到了希望。我敢打赌,北魏之破不在杨纯而在他们自己身上。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看吧。”
田大可没有冷无为看的那么远,他只想知道对计划有没有影响,忙问道:“杨纯攻破北魏后,剩下的可就是大汉了。只要刘大将军一败,皇上肯定会重用你。”
冷无为笑着摇头,忽然道:“宁国方面有没有什么消息?”
田大道:“还没有什么新的消息。现在两方面都在僵持着。本来高猛扬言要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可没有想到张锐会举全国之兵守关,高猛现在是寸步难行,彼此在僵持着。看样子今后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冷无为摇着椅子,笑道:“张锐吃了那么大的亏那可不是白吃的。他比谁都害怕杨纯,所以他不会让杨纯这么轻易的西进。高猛虽是杨纯手下四大将军之首,可骨子里却是宁国人。让他尽全力杀自己的同胞,这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此前虽然胜利极快,但那是张锐无心抵抗之故,现在可不一样了。只要高猛心结不除,他就无法再前进一步。”
“那我们有没有什么好处,现在北方打的那么热闹,而我们却被放到这里,这算怎么一回事嘛。”
冷无为笑笑,不再说话。
几天后,这一天看似非常普通的一天,却间接影响到这个天下的局势。
这一晚,冷无为心血来潮,这几天老是自己和自己玩骰子,实在是无味的很,便一个人也没有带,独自去了附近的赌坊去,听见那熟悉的吆喊声,''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虽然输了近千两的银子,但没有什么可惜的,尽兴而归。离赌坊不远的便是“万花楼”,冷无为一听见女人叫唤,就走不动路,本想直接回去,但还是把脚步留下,往“万花楼”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老鸨可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见他就乐个不停,忙领人热情的招呼。冷无为现在是美女见多了,女这些庸脂俗粉不怎么看上眼,直接往后院走,老鸨见状也不说什么,只吩咐一个姑娘带路便是。
冷无为不知道,就在他满心想见秦雯的时候,他的背后多了一双眼睛。
芙蓉看着他进入后院的屋子,手习惯的摸了摸腰上,见什么都没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万花楼”里的一员。
“芙蓉啊,你怎么还站在这啊,还不过去招呼你房间的客人去。”老鸨看芙蓉从自己的房里出来,傻愣的站在那里望着后院看,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妈妈。”芙蓉挪动脚步往自己的房里走去,可眼睛依然看着后方。
屋内,今天来芙蓉房内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嘴上两颗暴出来的金牙,仿佛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
“芙蓉姑娘,咱们来喝一杯。”那老头端着酒杯递给芙蓉,“我先干为尽。”说着一饮而尽。
芙蓉冷笑着接过酒杯……
“哐啷”一声,那老者连人和椅子都跌倒在地上,身上的血咕嘟咕嘟地流的满地都是。
芙蓉拿着手绢擦拭着手上的宝剑,身上的行装已经换了,是一身夜行衣。
秦雯的屋子里,冷无为坐在那里大吃大喝,赌了一晚上了,肚皮早就受不了了。开始时,秦雯还陪他喝了几杯,到后来就剩他一个人在那里吃喝了。
“我的冷大人,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胃口啊?”秦雯笑道,自从和芙蓉交上朋友后,她的心情好转了许多,毕竟女人之间说话最容易解开心结。
冷无为一抹嘴,拍拍肚皮,笑道:“真他娘的痛快。秦公主,我告诉你,刚才我做了十回庄,连赔了十把。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倒霉,真他娘的邪行。”
秦雯笑道:“人家输了那是垂头丧气,你输了反而胃口大好。我还真是服了你了。”冷无为呵呵笑道:“秦公主,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可不就是在赌桌上见的。记得当时你们还赢了我一把呢,那是多少两银子来着,现在想想还心疼呢。”
秦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一个黑影突然的一闪而过。
守在门外的红衣女子软绵绵的倒下。
门慢慢的被推开。
一把带着夜色的剑刃挑开珠帘。
“是啊,当初我们还真是有趣,我还记得你当时那机灵的样子。”秦雯笑着说着,忽然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也长的大大的,有一种想喊又喊不出来的冲动。坐在对面的冷无为发觉她有些不对,忙转过身来。
好凉,心口处真凉。
冷无为吃惊的看着胸前,只见自己的血从剑上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闪过,“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