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围上然居。”
花娘脸色一变,首当跑出屋,看着不远处漫天吹来的黑色迷雾,层层迷雾中,是百数只小妖朝清然居而来。
“笛木,娇儿,带公主走!”
整个山头,都被黑雾包围,本开得绚丽的梦昙花,也在此刻全部凋谢。
颜若灵正欲布下结界阻挡妖孽,却是蓝色的灵光才显,身后女子蓦然抬起冰冷的眼眸,凌厉的绿光闪过。
“……”属于颜若灵的法术在瞬间消失,她眸色痛苦地回眸,看着在背后狠狠刺了她一刀的女子。
“灵儿!”
“公主!”
谁也未想到,笛木会在这个时候失控,那刀口,很深地刺入女子的腰间。
笛木冷冷地看着女子,没有任何情感的将匕首抽出,上面还染有女子的血,而那刃上,有着一丝黑色迷影,是被施了妖术的匕首。
“灵儿。”李娇儿伸手扶住颜若灵欲坠下的身子,那伤口很深,顷刻间,血就染了衣裙。
花娘躲不及思索,从腰间拿出锁腰袋,将笛木收入其中。
“娇儿,带公主走!去流云界,出琉辰国,不要再回来!”
话落,花娘将锁妖袋抛至李娇儿手上,复又看了眼意识快要溃散的公主。
李娇儿也未有犹豫,搀着颜若灵,就往流云界的方向而去。
最后的清然居,与小妖厮杀的花娘,皆被黑雾覆下,没有一丝光。
PS:这是昨日更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来,重发此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用他的章血,救她
流云界,
“爷,还是没有路可以到琉辰国。”
找了一日,还是除去来时的路,再无别路。
随影只想,莫非当真是找错了路。
萧越宸未有言语,自来到这流云界,就未见到一人。而这地方冷清地倒像是几十年的废墟,以及这落了重重的灰尘。是很古怪,但他却确信,这里定有路可到琉辰国砝。
………………
“灵儿,这结界,我无能为力。”
李娇儿咬唇,她是妖,但也唯独只有妖,不能打开琉辰国与流云界之间的结界遒。
女子支起身子,紧咬住发白的唇,细汗从她苍白的额间渗出。颜若灵微微抬手,手指一拂,蓝色的光影虽很弱,却还是开启了一道金色的光。
颜若灵看着被打开的结界,全身修然变得无力,幸于李娇儿以身子托住她。
过了结界,就是置身于流云界,之前那女鬼的厢房内。
“灵儿,你怎么样?”李娇儿看着女子的脸色越发难看,那伤口的血瞬间染红了落满灰尘的地面。
“爷,楼上有动静。”
随影听到什么,不由将目光定在楼上的厢房处。
就在李娇儿才施了法为颜若灵止住血时,那腰间的锁妖袋一直在动,她知道,笛木在里面,也恨不得,毁了这锁妖袋,让里面的人化为灰烬。
“不要……”颜若灵半眯着眼,神色迷离地小声制止。
而这时,房门被打开,李娇儿以为是妖追来,警惕地抬首,却在看清来者何人时,全身怔住。
颜若灵看着那抹若隐若现的镌影,是她看错了么,还是已经痛到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灵儿……”
如若是梦,为何这情深温萦的声音如此熟悉。就像是很多年前,也有这样的一个声音,让她情愿付出一切,甘之如饴。
………………
黑暗无界的妖牢里,锁着的三人,半吊在蛇池上。只要锁链一断,就会被千百条蛇吞没。
因为被吊着,鱼尘儿只觉肩臂酸痛,手腕被锁拷得生疼。侧头看着同样如此的莫残与花娘,她嘤嘤出声:
“莫大哥……”
“尘儿,别往下看!”
鱼尘儿自是知下面是何物,强忍住心中恐惧的泪水,
彼时,门被打开,莫残看到来人,嘴角冷笑。
“没想到你还活着。”无天轻笑,笑意中带着深深的冷意,复又看了看莫残断了的右臂,下令道:
“还不快将太子放下来,这左臂,可不能再废了。”
两个小妖将铁锁一收,莫残被放了下来。
“你要杀便杀,别装模作样!”莫残冷嗤,他不知无天既已抓了他,为何不杀,而是留着他的性命。
“你可不能死,不对……你们都不能死。”
无天眼红划过一丝冷戾,
“我还要用你们,请出我们的公主。”
“哼……树妖,你别做梦了!公主已离开琉辰国,你以为她还会再回来?”花娘脸上满是愤懑,落入他手中,她宁愿死,也不会让无天得逞。
无天不怒反笑,
“她一定会回来的,只要你们在我手里,颜若灵就一定会回来。”
………………
“她怎么样?”
床上女子脸色已开始发黑,从伤口处带着的黑色妖毒已漫上女子的背部。
“血止住了,可妖毒……”李娇儿难为,萧越宸看着颜若灵憔悴的容颜,心中越发心疼。
“你不是可以解除疫情,你也定可以解这妖毒。”
李娇儿摇头,这不一样。那树妖的法力,岂是她这种小妖能对抗的。李娇儿垂眸,脑海中闪过道白光,眼底一亮。
“倒是有一法,就是不知可有用。”
“说。”萧越宸低沉的声音传来,随影见李娇儿有些为难,不由疑惑究竟是何法子。
“用男子的阳刚之血,引出妖毒。”
若照妖典所言,对于妖毒,可用阳刚之血引出。只是这树妖的法力超乎李娇儿的想象,不知普通的法子能否行得通。
“当真?”随影追问,李娇儿点点头。只见萧越宸倏然起身,用不容抗拒的口气说道:
“就用我的血。”
“爷……”
“我的女人,身子里只能流着我的血。”
萧越宸冷厉打断随影的话,李娇儿自也知随影想救灵儿,只是……她瞧了眼随影,
“只能用萧越宸的血,因为……”
只有与女子交·合过的男子的血,才能与女子相通。
见李娇儿语塞,随影随即明了,颌了颌首。
“不过萧越宸,这血,许会需很多……”
“开始吧。”
萧越宸走至床边,靠近女子沉睡的容颜。他从未想过,还能再一次见到她。亏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至少,他的血,还能救她,还能救他们的孩子。
“随影,你看好这妖袋,别让里面的东西出来。”说着,李娇儿将锁妖袋交到随影手上。此刻,她哪还有心思去管妖袋里的人,没杀了笛木,她都以为自己忍得厉害。
匕首划过男子的手心,暗红色的血液渗出。随即,李娇儿在颜若灵的手腕间划了道口子,以法术将萧越宸的血渡给女子,鲜血一渗入颜若灵体内,就朝四处散开。
随影就在一侧,看着榻上女子的脸色一点点褪去黑色,但那伤口处的黑影久久不能散去。再看向爷,剑眉微蹙,却是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静静看着颜若灵,不曾移开。
“为何妖毒逼不出来?”随影见那妖毒还在,但明显爷的脸色已开始略显苍白,再这样下去,爷的血就会耗尽了。
“妖毒会吸噬血……”李娇儿眉心紧蹙,施法让分散的血集中至起,缓缓推至那黑影处。
半响,只见颜若灵紧闭的眸子有一丝波澜,像是很疼,迷糊咬住毫无血色的唇瓣。
那伤口处,渐渐渗出黑色的血,李娇儿深吐口气,幸于,妖毒被逼出来了。
“萧越宸,够了!”李娇儿唤道,再多一点,只怕就会血竭人亡了。
随影见状,即刻止住萧越宸的血。
………………叶子………………
及至入夜,颜若灵才醒来。睁开眼,看到候着她的李娇儿。水眸不由朝四周看去,再无他人。莫非,真是她的幻觉?也是,他是北越国的皇帝,又怎会出现在这儿。
“醒了就好,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李娇儿呢喃一句,颜若灵听了,嘴角浮起一丝淡笑,
“怎么,担心我?”
“谁担心你,少自以为是。”李娇儿冷眼撇过头,随即眼珠子一转,轻笑道:
“我只怕有人白白浪费了血,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人……颜若灵眸光一颤,低首看着手腕上的刀痕,李娇儿是用了换血之法。那世上只有一人能救她……
“他……还好么?”
李娇儿凑耳,生怕听不到女子轻细的声音。故作叹气,
“血竭人亡了。”
话落,瞧着女子脸色一僵,眼中是少有的紧张。李娇儿咧嘴笑开,
“瞧你,怕了吧……他没死,不过就是失血过多。”
“颜若灵,你还在乎。”
李娇儿的言语满是肯定,也许她永远猜不透这个女子,但这次,她不会猜错。
“我只是不想欠他,不想再与他有半分干系。”
手轻抚上腹部,她与他,始终有牵连。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灵儿,也许我没有遭遇到你曾经的痛苦。也许,因为我是妖,所以不会知晓何为心痛。萧越宸伤你的,你忘不掉,尽管他此时已在竭力弥补,你也难以原谅?”
颜若灵缓缓起身下床,身子还很虚,步伐轻慢,走至窗前,看着被层层黑云掩住的明月。
有的事,有的人,不是说忘就忘的。可这世间,偏偏就有覆水难收这四字。
“……”颜若灵水眸一凛,想起什么,气息急促问道:
“笛木呢?你……”
“放心,她好着呢!”
颜若灵,瞧你那模样,生怕我动手杀了那女子么。
“我早就说过,她留不得。”
李娇儿心中郁郁不欢,这次若非是萧越宸,只怕颜若灵你就死在那丫头手上了!
“灵儿,若是笛木知道她伤了你,她会如何?”
面对李娇儿严声的质问,她垂眸,避而不答。
“她会痛苦,会生不如死!你忍心看到笛木痛不欲生的样子么?!”
“别说了……”
“若是有一日,她清醒过来,发现你死在她的剑下,她又会如何?”
“别再说了!”颜若灵厉声怒斥,李娇儿的话,无疑是在她的心口刺上细针,疼得那么清晰。
李娇儿厌恶她的逃避,那个一向以大体为重的颜若灵,怎会变成如此!
“她会恨你,恨她的公主,当初为何不杀了她!为何要让她承受这些痛苦!”
“住口!”用手捂住耳,女子闭紧眼,一道厉光闪过,让李娇儿来不及躲,生生受了这一力。
“咳!”
若是人,只怕早就毙命了。李娇儿嘴角滑下一丝血迹,支起身子看着无法控制自己的颜若灵。
而这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是听到屋内有响动的随影,与身后面色有些苍白却不失冷冽的萧越宸。
☆、第一百六十四一章:萧越宸,你懂么
若是人,只怕早就毙命了。李娇儿嘴角滑下一丝血迹,支起身子看着无法控制自己的颜若灵。
而这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是听到屋内有响动的随影,与身后面色有些苍白却不失冷冽的萧越宸。
“灵儿……”萧越宸跨步进屋,看着伊人憔悴的模样,她双手捂住耳,似是在逃避,似是在惧怕。
“走开!”就在萧越宸靠近她时,颜若灵伸手推开男子,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冷意。
在颜若灵看来,他与李娇儿一样,都是冷情的人,都想要笛木的命碛。
萧越宸心下一痛,她定是不想再见他的。
“颜若灵,你清醒点!你是在害笛木,害她杀更多的人!”李娇儿竭声怒斥,若是可以,她真想打醒这个女子。她难道还不知,笛木生,她就会死么。
颜若灵本泛白的唇轻抿,再失去笛木,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侏。
李娇儿深深叹口气,看来她怎么说,颜若灵也听不进去。复又看了眼同样沉着脸色的萧越宸,与随影出了屋。
屋内变得了无生息,她与他只有几步之隔,可萧越宸却觉得,他们的距离很遥远,怎么也触及不到。
“灵儿……”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想听。”女子冷凛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本清灵的眸子如今只剩下冰冷。无论他是想说笛木还是他们之间,她都不想听。
“李娇儿说的没错,你不能心软,她会伤害你。”
“呵……”颜若灵冷笑出声,抬眸带着嘲讽之色看向他。
“萧越宸,我与你不一样。我做不到心狠,做不到伤害我爱的人。”
她是刻意在提醒他,四年前就是因为他的狠绝,他的残忍,让他如今痛不欲生。
“知道么,四年前,我曾想过死,曾想过用命去偿还憬烨。但我活了下来……是因为笛木,唤醒了我。”颜若灵说着,眼角微微染上笑意,唇畔不由上扬,似想到了美好的事,美好的人。
“这四年,陪我笑,陪我哭的人是她;为我种下满山梦昙的人是她;将我的性命看做比一切都重要的人是她。是笛木,让我本从此黑暗的人生中有了一丝光亮。因为有她,我试着去遗忘那些你带给我的痛苦,遗忘恨,遗忘你。”
笛木说过,一生不长的,何必用短暂的光阴去伤痛那些过往……而一生,不是只有男女间的情爱的。
“失去她,我就真的,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会再有了。萧越宸,你可懂?”
萧越宸却是蹙眉,未有言语。
颜若灵自嘲摇首,她怎么会同他说这些。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萧越宸,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毕竟,你救了我。”
“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陌人,本就不相识,何来相欠?”
………………
“笛木,在锁妖袋里闷坏了吧。”颜若灵用锦帕为沉睡的笛木将额上的细汗拭去,莞尔一笑。
她的笛木,就连睡着了,也是笑着的。小时候不懂,笛木的梦里都有谁,为何笑得如此开怀。后来,也不知是多少年,才知道,她的梦里,是她与她,与最初的琉辰国。
“小的时候,笛木最坏了……那次,明明是你揪了夫子的长胡子,你将罪名推给我,那时被母后罚面壁思过三日,我都恨死你了!不过后来,看你蹑手蹑脚端着点心来讨好我,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你呀,每次闯祸都以我名义说事。”
女子说着,撇嘴,眼珠子一转,复又笑道:
“但有一事,我瞒了你好久。六岁那年,不是煮给干娘的茶苦,是我偷偷在里面放了那么一点点东西。呵……就是盐啊,笨笛木!谁让你一直戏弄我的……”
屋门是虚掩着的,李娇儿看着屋内的女子喋喋不休的说着,眼中的光彩是李娇儿从未见过的。无可奈何,李娇儿摇摇头,转身迎上身后站着不动的萧越宸,寒凛的目光依旧注视着颜若灵唇角泛起的笑靥。很久,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绚丽了。
“她以前也这样么?”
“……”萧越宸眯眼,收回目光转向李娇儿。
“以前的颜若灵,你所认识的那个陌灵,也这般固执么?”李娇儿挑眉而问,心中却是无言感叹。
“以前……”萧越宸重复这两个字,促狭轻笑,
“恩。只要是她认定的,就不会放手。”
不会放手……李娇儿蹙眉,故意戳着他的痛处冷笑道:
“可四年前,对你,她不得不放手。”
萧越宸眸色一变,李娇儿是有意讥讽,但说的却是事实。是他,逼着她不得不放手。逼着她,不再爱他。
“你去休息吧,她有我照料着……”李娇儿嘲讽的语气锐减了许多,又道:
“失了那么多血,再有好底子的身子也撑不住!”
………………
当李娇儿端着药进屋时,笛木还未醒,而坐在一侧的颜若灵,脸色除去苍白,就是深深的倦意。
“喝药。”
口气冷清,似是多一个也不愿多言。
颜若灵凝了她一眼,接过药欲要喝下,耳边传来李娇儿淡淡的声音,
“是用他的血做的药引。”
“咳……”苦涩的药汁在口中瞬间止住下咽,颜若灵捂着口,目光一紧。
“怎么,舍不得喝了?!呵……也不知是谁在昏迷时几乎快用尽他的血,到如今,这么点就不敢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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