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吧。
“姑娘是来找王的吗?”内侍见玉凝昔走近,忙不叠的迎上去,道:“您来的真巧,王正在沐浴呢。”
玉凝昔:“……”
看起来她挑的时间真不错,恰好遇上他沐浴。
“那我便等等罢。”玉凝昔笑道。
内侍:“……”
他在考虑,他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玉姑娘其实她是可以进去的,他现在真的很纠结,提醒吧,担心坏了王的打算,必竟王的想法那么隐晦,而他说的太直白的话,那会不会把这位好不容易来了的玉姑娘给吓跑了?可如果不提醒的话,那万一玉姑娘没理解到王的意思怎么办?这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等了近半个小时了,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玉凝昔在思考着是不是玉无瑕气还没消,所以在借故躲着她,她寻思了片刻,对那内侍道:“想来王已经沐好了,烦请公公再帮我通报一声。”
内侍想了想,进去了,很快又出来道:“王请姑娘进去。”
说罢,领着玉凝昔往里走,进门是一间大房子,接见朝臣,处理政务都在这里,旁边有休息的厢房,里面还有卧室,总之,到底是一国之君所住的地方,宽阔华丽,又不失威严。
玉凝昔跟着那内侍进去了,却直接往里走,来到一扇门前,那内侍停住脚,恭敬道:“玉姑娘,王就在里面。”
“不过,这位姑娘不能进去。”内侍把红巧拦住了,玉凝昔挑了挑眉,有些迟疑了,诚然,他们之间的事,红巧不掺和也对,但是为何玉无瑕见她不在旁边的厢房,却在后面的房间内,按理来说后面的房间应该不是处理政事的,玉元瑕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她寻思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推门而入,她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再回去不是她的性格,再说,她迟早都是要面对他的,不管他在屋内以什么样的方式等着她,她相信她都可以承受,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不管怎么说她也相信玉无瑕的人品,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再退一万步来说,便是玉无瑕真的恼羞成怒,想霸王硬上弓,那她也有银针在手,不怕,玉凝昔在心里做好各种打算,终于伸出了手。
红巧却有点担心了,唤道:“小姐……”
玉凝昔笑道:“你出去等我一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罢,转身推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玉凝昔定晴一看,却并没有看到人,映入眼帘的反而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绘有万里江山,画面波澜壮阔,大气磅礴,让人十分振憾,她眨眨眼,这屏风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光这一幅画就价值连城了,只可惜,这太大了,她搬不走。
玉凝昔十分可惜的又在心里感叹了两声,这才慢慢的绕过屏风。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却……太……太激情四射了,玉凝昔只感觉心里的理智小人被人pia一下,拍飞了,所以她看得眼珠都不会动了。
看到她过来,玉无瑕突然从浴桶中站起,水哗啦一声,湿了满地。他……他正在沐浴,全身光果,水珠顺着他性感的喉结流过手臂,流过胸膛,流过他结实的八块腹肌,再往下,勾成一抹无法言说的诱惑话面。
所以玉凝昔的第一反映是这样的:“别看玉无瑕清瘦,其实还蛮有料的嘛,八块腹肌啊,身材真好。”
第二反映是这样的,“他们之间正纠结着感情问题,结果,她看了他的上半身,(主要是那浴桶有点高,下半身看不到)他不会要她负责吧。”
第三反映是这样的,“不对啊,她才是女的,这情况,不应该是她尖叫闭眼骂色狼吗?”
……
总之,不管她心里有多少重反应,她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怔怔的站在那,眼睛盯着人家的八块腹肌,不会动了。
“凝昔,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这么久,洗澡水都凉了。”玉无瑕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称她为凝昔,他自称为王,这时候,他不是番邦高高在上的王,他只愿与她平等相待。
等了她这么久,洗澡水都凉了……玉凝昔脑海里一直回旋着这一句话,由于被眼前的美色冲昏了头脑,所以反映有些迟顿了,半响才想起,难怪她刚才没发现不对劲,原来是洗澡水凉了。
玉无瑕看着她呆愣愣目不转睛的样子,薄唇勾起一抹笑,声音轻柔,带着诱惑,“凝昔,你喜欢我吗?”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单纯而可爱的小孩,用他的方式,在诱导她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喜欢这两个字传入玉凝昔的耳中,却让她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唇边一抹微笑,问道:“玉无瑕,你这……是和谁学来的?”
他这分明就是色诱啊!不过,玉无瑕这么单纯而冷漠的人,不是会用这种法子的人,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教的,玉凝昔猜测着。
但这次,她还真猜错了,其实是玉无瑕一直在想着,她似乎对欣赏男子沐浴有一种执念,所以……但是显然,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玉凝昔虽然赞同他身材不错,八块腹肌,该瘦则瘦,没有一丝赘肉,标准好身材,但是她也不至于看到这么一幅身材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呀,她虽然平时喜欢美男子不错,但是在感情这方面,她还是很有原则的。
玉无瑕挑眉不语,却提脚想从浴桶里跨出来,玉凝昔看到这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连忙转过身去,声音中竟有种莫名的紧张,“哎……我们有话好说啊,你好歹是一国之王,咱没谈好,你也不能耍流氓啊!”
哎,她能不紧张么,她虽然是一个医生,对于男女的身体构造各方面都很清楚,而且上辈子好歹也生活在信息发达的现代,但是……但是,她其实也只是个有理论经验而没有实际经验的好么,这么无边的春色突然就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咳咳,她暂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咳咳,主要是还需要做一下心里准备。
玉无瑕:“……”
说得好像他要霸王硬上弓一样,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么?他皱眉,他从来不屑强迫任何人,更何况是女人,尤其眼前的还是他一心在意的,牵挂的女人,他又怎么忍心强迫她?
他跨出浴桶,伸手一抓远处的长袍,长袍便自动飞入手中,待他出来时,长袍已经系上,衣裳整洁。
可玉凝昔却尤自在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万一待会玉无瑕真的兽性大发,要扑倒她怎么办,对于穿了衣服的男人还好说,一针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但是玉无瑕没穿衣服啊,这……难道要她闭着眼睛施针,闭着眼睛施针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度,只是,他的身材好好的说,要不,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看一眼?那万一看到下面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看下面,她是纯洁的孩子,不能这么禽兽,她一定只看上半部分,玉凝昔在心里暗暗发誓,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了新的问,眼晴睁开的视角貌似有那么大,不看也能?到,要怎么控制视角的大小呢?她摸着下巴,深觉这是一个十分费脑筋的问题。
玉无瑕看着她婀娜的背影,轻轻的叹气,他终究抵不过逍遥渡在她心中的份量么?他终究留不住她么,既然如此,那他便给予她他能给的最好的一切,便是她回到逍遥国,也有整个番邦为后盾,从此,再无人敢轻视她,也再无人敢欺她。
想到这里,他眉目中的坚毅渐渐掩盖了哀伤,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哪知,玉凝昔却像触电般,整个人突然转过身来,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手上的银针就要往他的腹部扎去,嘴里还骂道:“禽兽,你居然敢非……”
然后,手刚到半空中,话刚说了一半,玉凝昔却呆住了,他……他……居然穿了衣服,穿了衣服!那她还看个屁啊,真是白瞎了她那点盼头。
玉凝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似乎有点怪异,于是尴尬的收回手,眼睛眨啊眨,却见玉无瑕怪异的表情,顿时脑子一抽,来了句:“你怎么把衣服穿上了。”
刚说完,感觉不对,又连忙加了句:“呃,我是说,这样也挺好的,只是我突然不好动手了而已。”
一说完,她都想咬自己的舌头了,越描越黑了,果然激动的时候是不应该说话的。
玉无瑕听到这话,淡淡挑眉,手却放在腰侧的布扣子上,问道:“不好动手,难道你想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
玉凝昔见他一幅准备解衣服满足她愿望的模样,连忙惊恐的摆手:“不要解,那个,我是说,你穿了衣服,我的银针就不用出手了。”说罢,她摇了摇指尖的银针,针尖在灯火下光芒闪烁,却让玉无瑕忍不住身躯一震。
他忘了,她虽然对欣赏男人沐浴很有执念,但是,她似乎对不举更有执念,连百里霂漓和楚仪都在她手里中过招,还好,他刚才穿了衣服,不然,她一针下去,万一真不举了,那他……玉无瑕想想都觉得一脸冷汗,同时,却又心中涌出无限苦涩。
百里霂漓靠近她,她银针伺候,楚仪靠近她,她也银针伺候,他准备靠近她,她也准备好了银针,却唯独在逍遥渡面前,她会收起她的银针,任由他靠近,乖巧得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只为他一人收起利爪,而别人却没有半点朹会。
想到这些,玉无瑕只觉得心已被苦涩浸透,他努力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个一早就闯入她生命的男子么?
昏暗的灯火下,她眉目如画,即便只是那么随意一站,便是一道描摹不出的风景,他温柔的看着她,只觉得此刻,岁月静好,他多希望时间就此停驻,让她一直在他面前,他又希望一晃便是几十年而过,他们已经白发苍苍,却依然温柔相伴。
玉凝昔见他半响不语,抬眸,却看到了她眸中的温柔挣扎,那一双专注的黑眸,是夜空里最亮的星,她永远也忘不了他此刻的眼神,温柔,专注,苦涩,挣扎,满满的都是他对她的情义。
她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上前几步,来到他面前,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如云的乌发散落在他的胸前,她没有说话,因为此时此刻,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温香软玉的入怀,玉无瑕却并没有惊喜之感,他理解她的选择,理解她的内疚,他无法开口再要求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伸手揽着她,即便这是一个歉意的拥抱,他也希望她在他怀中呆久一点,更久一点。
两人静静相拥,却不含任何猥琐的情愫,时光静静流淌,或许,这是他们仅有的一次如此安逸的拥抱,此生此世,绝无仅有。
“玉无瑕,你已经是番邦的王了,我能帮你的,都已经帮到了,我该走了。”她平静的说出了她想法,她知道,他会懂的。
玉无瑕轻轻叹气,果然,他还是留不住她,她依然要走,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此刻,他内心的无力感大约永远也无人能懂。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道:“你在遥国已经被逍遥皇宣布为暴毙了,你有想过,要以一个什么身份回去吗?江家一家清贵,你若没有足够高的身份与后台,如何与之抗衡?”
玉凝昔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她之前只想着要回去,倒是并没有想过这件事,她略微一沉吟,压下心中的烦忧,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有易容术在手,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的。”
玉无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抚摸她长发的动作稍顿,眼神有些幽暗,语气隐隐有些愤怒,道:“你如此骄傲的一个人,真的甘愿为了逍遥渡从此隐姓埋名么?”
玉凝昔低下头去,她刚才所说的办法不过是让他不要担而已,她以世子妃的身份身死皇宫,意味着,她已经失去了之前逍遥渡这个依靠,她如今再回去,以江家和她的仇恨,根本不会放过她的,虽然她有易容术,如果从此隐姓埋名,那也确实没人找得到她。但是,她心中的骄傲不会容许她这么做,她依然要以这一张脸,要用玉凝昔这个名字回去,即便再不是世子妃,她也要夺回属于她的尊严。
见她不语,玉无瑕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只当她真为了逍遥渡,连那份骄傲也不要了,正欲发火,玉凝昔却突然坚定的抬头,眼眸亮如星辰,道:“我不愿意,你放心,我会用我自己的力量去打败他们。”
看着她坚定的模样,玉无瑕愣怔良久,然后长叹道:“你曾经说过,你把我弟弟的,是吗?”
说罢,不等她回答,又道:“既然如此,我是番邦的王,那么,你便是番邦最尊贵的长公主!”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两秒,却说出了一番让她震惊不已的话。
“这也是逍遥渡当初的条件。”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既然已经输了她的心,那他不能输了他的人格,平心而论,逍遥渡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放任他救走玉凝昔,并且在夺权之上和他和作,只希望他能给玉凝昔一个公主身份,因为玉凝昔在逍遥国终归有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束缚,其实给她一个公主身份,更是给她多留了一条退路,便是以后,他失败了,一无所有,她也是番邦的公主,尊贵的公主,不会有人敢害她性命,她依然可以平安到老,永享尊贵,这是他出兵相助玉无瑕,且没带走的条件。
他信任他,更相信玉凝昔对他的感情,他明知道他对她有意,依然愿意让他带走她,光这一份胸襟,这一份气度,已是少有人能及,玉无瑕叹了口气,他做不到逍遥渡的那份自信,也做不到他的那份大度,其实,他输的心服口服。
既然他希望玉凝昔永享安乐,那他也不能输,现在,他有了这个力量,他会册封她为长公主,便是所有朝臣反对,他也会让他们同意的,她一定是番邦最尊贵的长公主,但也意味着,从此,他们将再无可能。
这一年的十月十五日,是番邦长公主行册封礼的日子,玉凝昔一身鲜红色礼服,那艳丽的颜色,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就好比是成亲时的颜色。
这种大红色,很少有人压得住,但穿在她身上,却不显艳俗,反而平添了几分热情奔放,更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五官精致如画。
玉无瑕远远的看着她拾阶而来,如同仙子,慢慢靠近,他含笑看着她,希望她最美的这一刻永远刻划在心里,因为只有这时候,她的美是为她绽刻的。
她慢慢走近,向他行礼,他躬身扶起她,握住她的手,却道:“皇姐,不必多礼。”
一句称呼,奠定她无可更改的身份。
朝臣下跪,内侍宣读册封的旨意,这时候,他的思绪却缓缓飘远,他们并肩而立,接受朝臣跪拜,但是,她却是以他皇姐的身份。
其实,玉凝昔即便是真的长公主,也是不能和玉无瑕并肩而立的,但是,他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要给她这份殊荣,只因,在他心里,她是他的妻,便是这只是一个册封长公主的礼仪,他也要办得如同大婚般隆重,只因,他希望她能和他共拥江山。
这时候,他忽略了所有人的声音,目光微移,落在她精致华丽的裙摆上,那大红的颜色挽出的浪花,绣以祥云,美得如同天边的云彩,他没有告诉她,这一件长公主的礼服全是仿照一国王后的服饰来的,只是把胸前的凤凰改成了鸾鸟。
从今天之后,他将亲手把她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那个她一心期待的男人身边,而且,也许,她再也不会回来,既然如此,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