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惜字如金的逍遥渡终于开了口,虽然只有三个字,但也表示他还是再听的。
玉凝昔寻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和盘托出,“玉将军的野心大家有目共睹,但是逍遥王府是他最大的敌人,如果我说我愿意做他的内应,你说他会不会上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嘲讽。
逍遥渡抬眸,目光落在她带着讽刺的脸庞上,突然觉得她今天似乎和往日那个不靠谱的样子有点不一样,只是···内应?
逍遥渡微哂,内应一般都应该低调一点吧,这样才能出其不意的反水,有你这么高调的内应吗?
“你想做内应?”逍遥渡微微蹙眉,问道。
玉凝昔似乎察觉到了逍遥渡眸中暗藏的危险,连忙很狗腿的抿了个微笑,“哪能啊,我那是骗他的。”
逍遥渡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我们需要在他们面前上演恩爱的戏码,让他以为你是真的很宠爱我,那么他就会相信啦。”
逍遥渡看着玉凝昔晶亮的眼,问:“你决定坑多少。”
“二十万两。”玉凝昔一说到银子就心情特别好,眼眸更加的神采飞扬,这是她深思熟虑决定的,因为二十万两不多也不少,如果太多了,玉将军可能不同意,太少了他可能会怀疑,这数据最佳。
逍遥渡点了点头,抛出一句话,“事后记得分我十万两。”
玉凝昔:“···”
看着逍遥渡又落回书上的眸光,玉凝昔磨了磨牙,忿忿道:“你这是抢劫。”
逍遥渡眼都没抬,很明显不想和她说了。
玉凝昔眸光化作利剑,想要在他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奈何逍遥渡何许人也,依然泰然端坐。
玉凝昔压下心中的愤怒,决定采用温柔政策,声音尽量的柔和,道:“五万两好不好?”
逍遥渡还是不动。
玉凝昔咬了咬牙,“八万两,不能再多了,我这段时间缺钱。”
逍遥渡终于抬起了眸光,“我的演出费很贵的,如果你想···”
逍遥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玉凝昔打断了,“十万两就十万两,成交。”
说完这话,玉凝昔的心在滴血,心中大骂逍遥渡这个无耻的资本家,逍遥王府这么大家产,还要惦记她这么点银两,居然还折扣都不打一个,还要威胁他,太无耻了。不知道她现在很穷吗?穷得都快喝西北风了。
逍遥渡看着玉凝昔微抽搐的嘴角,不由得心情微变,问道:“你龇牙咧嘴的,牙疼?”
玉凝昔顿住,迎上他的目光,却见他的眸光依然冰冷得毫无温度,似乎可以冰冻一切,于是连忙移开视线,闷然道:“没有。”
“那就是在心中骂我了。”
玉凝昔听到这话,身子一僵,视线再度移回,却见逍遥渡又看手中的兵法去了。心中暗骂逍遥渡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连这都知道,脸上却挂着狗腿的微笑,违心道:“怎么会呢?夫君你这么大义,又助人为乐,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你呢?”
逍遥渡点了点头,难得的多开了一句口,“我一向宽容。”这话却是在说我知道你在骂我,但是我不和你计较。
咦,怎么这话有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感觉?玉凝昔看向逍遥渡,却只能看到他苍白俊美的侧脸,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浑身上下却依然布满了冰冷的气息。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玉凝昔如是想。但是心中却想起了他们之前的衣不解带事件,对他刚才的言论腹诽不已,“你还宽容?宽容个屁,我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居然就真的让我晚上衣不解带的照顾你,这么奴役我,虐待我,还宽容,你要是宽容,这世上就没人不宽容了。”
逍遥渡却一路不再开口,因为他发现他今天说的太多了。
玉凝昔自然是习惯了他这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看着车帘外面熙攘的人群,心却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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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回门()
马车骨碌碌的声音中来到了玉家的门口,玉将军府高门大阀,门口两尊石狮子煞是威武严肃,彰显了古代权贵人家超然的地位。
玉家的人根本就不重视这次玉凝昔的回府,一个从小被抛弃在乡下的姑娘,接回来不过住了几天就出嫁了,嫁的还是逍遥王府名声特差的病世子,她们有什么好在意的?
玉凝昔的后娘夏三娘更是一点想要准备的念头都没有,不过一枚嫁出去的废棋,不值得她动什么心思。
夏三娘陪着玉将军在府内用过早膳,便在内室调笑,玉将军向来好色,夏三娘虽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但是胜在长得娇弱妖娆,她的妖不似青楼女子的风尘,她的娇弱却又让人觉得楚楚可怜,这种娇弱和妖娆很好的结合在身上,更是让人欲罢不能,所以即便她出生不高,没有好的外家为助,但是她也能凭借自身的力量稳坐玉家多年。
这不,两人在内室调笑着调笑着,就调出火来了,玉将军的声音粗了一些,手也不安分的在夏三娘凹凸有致的身上移动,玉将军掀了夏三娘的裙子就要登堂入室,却有婢女急匆匆的来禀告,“将军,夫人,大小姐和世子来了。”
玉将军的动作一滞,脸上带了明显的不高兴,如果只是玉凝昔一个人回来,他大可晾一晾,但是那病世子也来了的话,玉将军寻思现在还不是和逍遥王府大动干戈的时候,所以他还是压下了火气,却在夏三娘丰满的半圆上掏了一把,这才大步离开。
夏三娘娇美的脸上挂着红晕,整理了凌乱的衣裳,随即跟在了玉将军的后面,她也想看看这个玉凝昔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想当年,那个贱人总是一副高贵像,偏偏就把将军迷得神魂颠倒,可是现在呢,整个玉家都是她的,将军对她温柔备至,她的女儿注定要成为太子妃,会成为整个天下最贵气的女人,而她的女儿呢?整个一黑炭头,哪里还有那个贱人高贵美丽的半点影子?嫁的又是整个逍遥王朝名声最差的病世子,寻思到这里,夏三娘只觉得人生无处不得意,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今天三朝归宁,本以为那病世子下不了床,他们不会回来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回来找羞辱的来了,那她正好去羞辱羞辱他们,那个贱人不在了,羞辱她的女儿也一样。
夏三娘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遇见了从另一个院子来的女儿,以及她身后跟来的莺莺燕燕的姨娘和庶女们。
夏三娘在私下从来没有好脸色,白了那几个受宠的姨娘一眼,领着玉成雪就进去了。
果然玉凝昔那个裹着狐裘的病世子正在喝茶。
这都已经春天了,还裹着个狐裘,看样子果然是活不长了,玉成雪一进去就把目光落在了逍遥渡的身上,眸中闪过一抹不屑,心中更是庆幸,还好有那个黑脸的贱人替她出嫁。
“见过世子,世子妃。”夏三娘领着玉成雪福了福,她在玉将军面前一向很会装,自然不会吝啬这个礼,“世子看起来脸色不错,倒也真是可喜可贺。”
逍遥渡一向傲慢,因此脸都没抬,直接无视了她们,依然用茶盖扒拉着茶末子。玉凝昔看着夏三娘那尴尬的样子,有心让她继续蹲着,于是对一旁的逍遥渡温柔道:“夫君,你身体不好,还在喝药呢,可要少喝点茶。”
逍遥渡难得听话的放下茶杯,这才抬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难喝。”
玉将军听到这话,脸色一青,明显有点不高兴了,玉凝昔却笑道:“是你口味太挑了。”
玉成雪见玉凝昔和逍遥渡自顾自的打情骂俏,却将她们晾在那,顿时火气上涌,“世子和世子妃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太好,看不到我们。”
这么明显的粉刺,玉凝昔倒也不生气,反唇相讥:“妹妹花朵儿似的,怎么会看不到你呢,只是妹妹行礼的姿势太过赏心悦目了,所以姐姐想多欣赏一会。”
这当她是戏子呢?玉成雪柳眉一扬,冷笑道:“世子妃是乡下来的难怪不懂礼,倒是可惜了娘亲当时的一番教导。”
玉成雪的话音刚落,夏三娘就接口道:“世子妃如今高贵了,不记得我们也难免,成雪可不能这样说姐姐。”
玉凝昔嘴唇勾起,一抹冷笑跃上嘴角,她一来就发难,这两母女还真是厉害人物,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她自认舌灿莲花,连皇后娘娘她都不怕,还怕你一个小小的玉夫人不成。
所以玉凝昔一副错愕的表情,愣愣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夫人这么漂亮,分明就是所有的花儿里面最漂亮的一朵,所有人看了都是见之难忘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本来听府里的下人说,夫人是最温柔的,本来还想求夫人一件事呢,如今夫人这么说,倒是让我不敢开口了。”
玉凝昔这话明着是抬了夏三娘,暗中却是说她不温柔,夏三娘咬碎一口银牙,脸上的笑容却恰到好处,“世子妃有什么事情只管和娘说就是,娘还能不帮你不成,只是刚才见你不曾理会娘亲,还以为你还在怨恨娘亲呢。”
“怎么会呢?我感激夫人还来不及,如果不是夫人,我也不会嫁到这么好的夫君。”玉凝昔说到这里,脸上恰到好处的一抹娇羞,倒真像个刚成亲不久的小媳妇。
夏三娘一真奇怪,不是说逍遥王府的病世子不举的吗?难道传言有误?正欲开口,却是万年冰山逍遥渡难得的抢了先,“我们出去吧,熏人。”
玉凝昔连忙搀扶着逍遥渡,笑道:“夫君不喜欢脂粉气,闻久了身子不爽,我们先出去透透气。”
“另外,还烦请夫人把我那陪嫁店铺的人的卖身契给我,想来是出嫁的那日,夫人太忙了,给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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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卧底费()
玉凝昔和逍遥渡离开没多远,就有小厮前来唤玉凝昔,说是将军思念女儿,唤她去书房一聚。
玉凝昔暗中给了逍遥渡一个眼神,就随着小厮去了,果然到了书房的时候,只有玉将军一个人在,玉凝昔心中冷笑,看来这玉将军对自己的野心还真的毫不隐瞒。
“见过父亲。”玉凝昔乖巧的请安,今天的事情能不能成,可关系到她创业的第一桶金,不能马虎的。
“凝昔啊,这些年来爹爹事情忙,没有照顾你,实在于心有愧,好在这回,那逍遥世子对你也还不错,爹爹也才稍稍放心。”玉将军一来就打同情牌,说得满是感叹,眸中盛满柔情,好像他真的有多愧疚一样。
玉凝昔心中哂笑,如果这爹还有点人性的话,当初就不会把她丢在乡下不闻不问了,更不会明知道逍遥渡没几年好活,还把她嫁给逍遥渡了。
他把她嫁去了逍遥王府,根本就是不打算给她活路,逍遥王府和玉家手握重权,早已经是两虎不相容,不管到时候谁剩谁败,她都将是一枚弃子,留不得性命,所以她必须要在这所剩无几的时间内,给自己博一条出路。
思到这里,玉凝昔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反正她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玉凝昔了,这个玉家,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关系。
“爹爹言重了,女儿怎么也不敢怨恨爹爹···”说到这里的时候,玉凝昔带了一点哭腔,“女儿之前不懂事,其实,只是看爹爹不疼爱女儿罢了。”
玉凝昔这么说,其实是想起,在她要嫁给逍遥渡之前,玉将军隐晦的和她说过,要她去逍遥王府探取一些消息,那时候的玉凝昔没有答应,后来,她决绝的死在了花轿上,以此来表示懦弱的她的一种抗争。
一个父亲不想着女儿终生的幸福,反而只想着要消息,这还算是个人吗?当然,玉凝昔在心里从来不把他当人,因为他根本就是个禽兽。
“爹爹怎么会不疼爱女儿呢,凝昔不要多想了。”玉将军叹了口气,本来想直接说那事,但是又想着欲速则不达,还是先安慰好了玉凝昔再说。
玉凝昔止住了哭腔,“其实女儿嫁了人之后也都知道,虽然逍遥世子疼爱女儿,但是王妃嫌弃女儿嫁妆太少,没有银钱,女儿想要帮爹爹的忙也帮不到。”
“爹爹,不是女儿不想帮你,而是,上下打点,女儿实在没有银钱,夫人给女儿的陪嫁看着多,其实根本就不值钱,就是那铺子,也只有三家,还是完全没有盈利的。”
玉凝昔说得苦不堪怜,满眼的泪珠儿,可是玉将军却只是皱起了眉头。
他早就知道,玉凝昔给他使眼色,是有事情相求,没想到居然是这事。他要养兵,银子这样面只希望是越多越好。当然,想要打探消息,也确实需要上下打点,只是···
玉将军心里始终有些怀疑···毕竟,他也是手握重权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玉凝昔说了几句话就轻易相信了。
“凝昔,你是真的想帮爹爹吗?如果逍遥王发现了你···”玉将军的话说的很隐晦,但是玉凝昔却知道,他还在试探她。
果然是只老狐狸,玉凝昔心中冷笑,脸上却带着一副是视死如归的表情,“爹,自从娘死了之后,我就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爹爹不理我,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很伤心,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不是爹爹不疼爱女儿,只是夫人容不下女儿,她恨娘亲,也恨我,爹爹,我也是您的女儿,我一样很敬重您,您可不可以保护我?”
玉凝昔说道后面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不完全是演戏,而是因为想到了伤心处,确实情感外露。
玉将军叹了口气,神色中有些悲伤,玉凝昔却知道,他动心了,只有这种“真实”的话才能打动他。
果然,良久之后,玉将军悠悠的叹道:“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亲,以后爹会尽量补偿你的,这样吧,你要多少银两,和爹说。”
玉凝昔看着玉将军脸上带着的一丝愧疚,心里寻思着,他都这么说了,要是不多坑一点,似乎太对不起自己了,何况,他现在是真真实实的有愧疚,这种愧疚不好好利用,说不过去啊。
玉凝昔狡黠的眼眸一转,本来是想好,只说二十万两的,要不现在多说点?
玉凝昔寻思了片刻,道:“爹爹,我知道你要养兵,手中也需要银钱,嗯,那您就给我四十万两吧,四十万两也不多,我会把逍遥王府上下都打点好的,到时候爹爹心愿得尝,希望爹爹还能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玉凝昔报出的这个数字,玉将军差点没吐血,四十万两,你当银子是地上捡的?
“你还想要什么?”玉将军不高兴了,他觉得玉凝昔这分明就是在抢劫。
玉凝昔垂着眼眸,一副经历沧桑的样子,语气悠悠,“如果到时候爹爹能得偿所愿,还请爹爹放女儿自由,我想去寻找娘亲的足迹。”
玉将军垂着脸,“这条爹爹倒是可以答应你,只是四十万两银子,爹爹手上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
玉凝昔惊讶道:“爹爹手上没这么多钱吗?我听说弟弟去赌场,每次的输赢都是万两计算的。”
玉凝昔所说的弟弟就是夏三娘生的儿子玉烁,夏三娘就这么一个儿子,溺爱得很,所以玉烁就成了一个典型的二世祖,青楼赌场成了他最常去的两个地方。
玉将军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自家儿子的品行他还能不知道?看样子,之前确实是对他太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