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高有丈五,愈往里愈黑,看不清有多深,一股呛人的腥臭随风从洞内吹出,足能把人活活熏死。
闻到腥臭味,袁秀洁后退一步,急忙屏住呼吸,向回头望来的少女打个手势,取出夜明珠用左手举着,闪身冲了进去,少女和其她人随后紧跟……
众人七转八拐地冲进五十多丈,眼前突然一亮,已立身于一处巨大的洞中,周遭遍布着大大小小十多个洞门,有的向外散发腥臭之气,有的向外吹冷风,还有的向外吹热风。
光线来自正中最大的一个洞门,不是自然日光,而是夜明珠独特的柔和辉光,唯有此洞既不散臭也不向外吹风,藉着珠光可年看清洞内的一切。
夜明珠嵌在洞顶,地面上有一幅径约一丈的太玄图,周围刻有不少古怪的符号,对面和四周全是一面平壁,除此空空如也。
一名随从大概想进去看看,脚刚伸进洞门,洞内突然响起一声霹雳,一道耀眼的电光从地面上的太玄图中窜出,一下把人击了出来,倒地昏死过去。
少女闪身过去将人抱起,还没直起身,霹雳声再次响起,一道电光又向她射来,要不是袁秀洁闪身过来,她一膀撞到一边,非被电光射中不可。
少女倒是得救了,可袁秀洁却被电光扫了一下,一头秀发根根直立,看上去活像个大刺球,身上的丝制衣裙千疮百孔,散发出焦臭味。
芳子见情,还以为她受了重伤,张口惊叫一声,闪身扑了过来,耳听袁秀洁道:“快趴下!‘的警告,立即就势扑倒在地滚到了一边。
幸亏她反应快,霹雳声再起,一道电光从她头顶上方射了过去,要是动作稍慢,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至此,众人全都趴在地上,不敢稍动,大概是她们用对了招,尽管里洞雷声不绝,却无电光射出伤人。
少女见情心中一动,捡起块石头向上抛出,但觉眼前一亮,半空中的石块破电光击得粉碎。
少女向望过来的袁秀洁伸舌做个鬼脸,再捡块石头沾地射向内洞,石块进洞立即被殷雷震成了齑粉。
经过两次试验,少女自知无计进里洞,气恼之下,又捡了一块石头,捏碎后以天女散花手法向出口方向射出,结果全被电光追上击个粉碎。
少女苦着脸,转向四周打量想主意,耳边传来袁秀洁的低呼:“娟妹,快看里洞。‘少女闻言抬头,只见里洞洞口虚空中现出三列狂草字迹:”不听劝告,偏寻烦脑,爬出自安,否则无了!’看笔迹,正是天宏所留,字迹逐渐变淡,最后消失。
看完虚空留字,少女除了生气,也暗佩天宏功法深不可测,侧头看看袁秀洁,见她的头发已恢复常态,而躺在自己身边的随从这时也醒了过来,遂与袁秀洁交换了一下眼色,小心翼翼地带头向出口方向爬了过去。
不知是雷电的作用还是另有其它原因,此时洞内不但已无腥臭之气,反倒多了份异香,大概是太紧张了,众女竟没发现这一奇特变化。
少女慢慢爬到转弯处,估算了一下与内洞的距离,眼珠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深吸一口气,突然跃起闪身,躲进了弯道。
雷电接踵而至,打在转弯的洞壁上,迸出一片火花,石壁随之变成赤红,看上去像是刚离火的烙铁,热气袭人,焦味四溢。
少女见情暗自心惊,她是有意试验,幸亏躲得快。要是被雷电打中,非被烧成焦炭不可,想想真吓人。
‘娟妹,你没事吧?’犹趴在洞内的袁秀洁问。
‘我没事,倒是你们……咦……你们快找找,看这香味是哪来的?是甚么东西?真香。’少女边说边抽动鼻子,捕捉空气中的香味。
这时袁秀洁也闻到了香气,抽抽鼻子道:“唔,是从右首第三个洞口冒出来的。芳子,你们先爬出去与娟妹会合,我自己到里面去查探一下。‘听她要去冒险,躲在弯道的少女急声道:”姊姊,等我一下,要进一块进,遇上意外时也有个照应。’话落伏身开始往回爬。与芳子等人交错时,又叮嘱了几句。
这才爬回洞内与袁秀洁会合。
正如袁秀洁所说,香气来自右首第三个洞穴,藉着里洞的珠光,只能看到一丈多深,空空如野不见一物。
袁秀洁伸手捡块石头沾地打入,三息之后才听到石块碰壁的回声,估计最少也有四十丈深。
姊俩商量了一下,袁秀洁取出夜明珠,沾地滚进二十多丈,看清里面的洞道确无危险。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
少女本想接着向里爬,却被袁秀洁洁一把拉住:“小心点,再试试看。‘话落,捡石捏碎,以满天星雨手法向洞内打出试探。
看看确无异状,随即爬进五丈后站了起来,提心吊胆地逐步往里深入。半途中捡起夜明珠,往里再走二十丈已达洞底,看似无路,可香气的来处却暴露了另有洞天。
香气来自右上方顶壁交接处,从下看只是一条石缝,爬上去却可看清内中藏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洞,冷风夹着沁人的香气从中涌出,流水声隐约可闻。
袁秀洁举珠向里照照,随后领先爬了进去,爬过二十多丈的狭窄通道,来到了深藏山腑的一个高有六丈的大洞厅,出口处悬在半壁之中。往里望去,但见洞顶钟乳倒垂,五光十色,千奇百怪,一条丈宽的地底暗河从地面耸起的石笋群中穿流奔腾而过,水流湍急,涛声如雷。河对岸靠壁处,一丛桔红色的地火环绕着一块巨大的碧绿玄玉,中间下凹半尺,内蕴血色液体恰好及沿,中生一棵三尺高的兰草,主茎上花开九朵,芬芳袭人。
看清玉上兰草,少女惊呼一声:“九幽芝兰!‘飞身跃向对岸。
半途中袁秀洁道:“小心!‘喊声入耳,少女心知有警,急运真气护体,眼角红影一闪,立即拔剑挥出,耳听铮的一声金鸣,一支精钢烂制的利剑已断成数截,整个右臂被震得酸麻难举。
少女大吃一惊!正想闪身躲开,突觉热气扑面,眼前一暗,浑身一紧,娇躯已落入一只血红色怪物的怀抱。
耳听嗤的一声,身上丝制衣裙化焦寸裂,灰飞烟灭,要不是真气护身,非被烧脱一层皮不可。
说来慢,其实一切变化只在瞬息之间,突来的赤热加上惊吓,少女人已陷入昏迷状态,赤裸的娇躯,酥软如绵。
昏迷前,她似乎听到了袁秀洁的娇喝和怪物的吼叫,似乎感到自己落进了水中,尔后的一切就都不知道了。等她醒来时,虽然波涛声依旧在耳弘,可地点却变了,不是遇险的那座洞厅,而是一间整洁的小洞室。
她挺身坐起,盖在身上的兽皮随即滑落,露出了雪白的酥胸玉乳,老天,全身竟然一丝不挂!赶紧拉起兽皮遮盖。还好,此时洞内除了她一个,再无别人,不然岂不把人羞死?
转眼细看四周,洞内约一丈见方,四周洞壁和地面全是汉白玉,洞顶嵌着一颗夜明珠,发出淡蓝色的柔光。
对面靠壁角有一张玉桌,两侧各有一个玉凳,桌面上罢着一套碧玉茶具,不知壶内是否有茶?
自己身下是一张红色玉榻,占去洞内四分之一面积,用手摸摸,榻面柔润滑腻,恰与人体温度相同,难怪一点也不觉得冷,原来是用整块温玉做成的。
少女满心疑惑?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咦,这是甚么地方?本公主的衣服呢?‘至此猛然想起自己遇险的事,连喊几声:”姊姊!’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拉起兽皮裹住身体,跳下玉榻,闪身出室寻找。
室外是一个大洞厅,比遇险的那座还要大,景物极为相似,只是地面上的石笋已被人改造。河面上还架了一道三尺多宽的红色石桥。
石笋有的被改造成石桌石凳,有的被改造成连座花池,填充红色泥土,分别种植着一些叫不上名的奇花异草,花香草芳沁人心肺。
河对面的花丛中也有一丛桔红色的地火,火光经洞顶的钟乳和河水的折射,五彩缤纷,流转变幻不已。
地火中也有一只丈高的紫色玉鼎,鼎上有盖,盖上空中三尺紫气环绕,不知里面藏着些甚么宝贝?
河这边,与少女出来的洞室并排还有五个洞门,左二右三,想来也是顶嵌夜明珠的洞室,从洞门中泻出柔和的淡蓝色珠光。
少女此时可没心情欣赏洞内景物,闪身闯进左首相邻的洞室,进洞后惊叫一声!立即退了出来,樱唇微张,秀目圆睁,满脸惊骇,裹在身上的兽皮滑落在地也顾不上拾,双手握拳拉着应战架式,如临大敌。
原来,洞内的地面上仰躺着一只七尺多长的血红色怪物,头顶一支独角,脸面眉目分明与人相像,眉心有一拇指粗的血洞;四肢长有三尺,手脚五指齐全。尖利如爪,长尾似鳄,胯中雄器类犬,浑身鳞甲密排,红光闪射,体形一半像人一半像穿山甲。
看清是个死物,少女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下,赌气地一跺脚,拾起兽皮重新裹住胴体,移步走向右首相邻的洞室。
大概有了前次的教训,再不敢冒冒失失地往里闯,行动小心多了,先站在门外看清洞室里面的情况,然后才走了进去。
这间洞室与她住的那间相同,桌上除了茶具,还摆着金精梭、两人的饰物和百宝囊,凳上堆着袁秀洁那身破烂不堪的衣裙,人却盖着兽皮睡在玉榻上,脸色红润,气息平稳。
少女走过去掀起盖在袁秀洁身上的兽皮,嘻嘻!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丝不挂的,只是右侧肩胯上有些轻微的擦伤,上面涂了一层溥溥的药粉,已经不碍事了。
少女只当是姊姊救了自己,看到她没事,放了心。盖好兽皮,走到凳旁提起衣裙一看,唔,全是姊姊的,已破烂成一条条的,不成样子,穿上了也遮不住身体。
少女摇头苦笑,放下衣裙,又拿起了自己那只用海狮皮做的百宝囊,原有的丝制系带只剩短短的一截,断头有焦痕。
‘奇怪,怎么是烧焦的?’少女自语着,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一件没少,掏出那颗虎魅的目珠握在手里,好舒服!突然想起自己遇险的经历,那模糊的记忆……
‘是被怪物放电烧焦的!’想到此,立即把目珠放回百宝囊,走到榻边轻摇沉睡的袁秀洁:“姊姊,姊姊……‘’唔,别吵,让我再多睡一会。‘袁秀洁侧身向内,盖在身上的兽皮滑落,露出了赤裸的胴体,香艳迷人。
少女看到,偷笑不已,伸手这摸摸,那碰碰,乘机大吃豆腐,还装着男声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招还真灵验,榻上的袁秀洁一惊而醒,扭头看清是少女,红着脸娇叱道:“你这死丫头,吓了我一……咦?你是怎么脱险的?是你救了我?那怪物呢?‘’咦?你在说甚么呀?不是脑袋出了毛病吧?
‘少女皱起秀眉,伸手去摸她的头想试试是否发烧!道:“明明是你救了我,怎么变成了我救你?快好好想想。’‘哦……’袁秀洁抓住少女伸过来的手,想起遇险时的情景,思索着说道:”这中间有问题?
当时我见到那只红色怪物抱住你,立即发出金精梭,好像射中了眉心。看势要掉到河里,我赶上抓住它的前爪,想把你们拉回岸上来,谁知那家伙身上有电,我也被电昏了。掉到河里时还有点感觉,后来被石头撞了几下,就甚么也不知道了,如果不是你醒来救了我,那又会是谁?‘想到可能有第三人,袁秀洁赶紧拉起兽皮遮住裸露在外的玉体。
她的动作影响了少女,抓紧裹在身上的兽皮,不住四下打量,好像第三者就藏在室内似的。
看清除了自己姊妹再无他人,这才轻声说道:“我当时早就晕了,哪还能救你?我醒来时,睡在你旁边的洞里,没发现有甚么人。那只怪物到真被你杀死了,尸体就在那边的洞里,样子丑死人,真恶心。
‘’大概是出去了。‘袁秀洁裹着兽皮坐起,一伸手:“快把我的衣服拿过来,这样子怎么见人?’少女也不说破,忍住笑,抓起那堆破烂递了过去。
袁秀洁接过来展开一看,惊呼道:“老天爷,怎么破成这样子了?一条条的,这让我怎么穿?‘’嘻嘻,将就点吧,我想穿还没有呢。‘少女笑着在旁打趣道:”我们大公主穿上去春光乍隐乍现,等一会儿见到咱们的救命恩人,准能把他迷死。’‘死丫头,你羡慕,姊姊送给你穿好了。’袁秀洁红着脸,顺手把烂衣服扔回凳上,四下看看,道:“好娟妹,快想个办法,这样子咱们怎么见人?再说碰上意外也没办法应敌呀。‘少女虽然嘴上开玩笑,心里却也在想遮体的事,本来无计,让袁秀洁一求,反倒想出个办法来。
只见她从桌上拿起金精梭,将裹在身上的兽皮展开,在中间割个长口,伸头钻入顺肩披落,嘿。竟成了一件简制兽皮短披。
再从袁秀洁的破衣裙上揪下一根宽布条系在腰间,虽然粉臂玉腿大部露在外面,重要部位却都遮住了,看上去比一丝不挂强多了。
在她试着来回走动和上下跳跃时,腰下部分的‘裙摆’难免兜风飘飞,内中所藏随之时隐时现,让人大起非非之思。
‘唔,这办法不错。’袁秀洁也开始改造自己的那块兽皮,领口却开成了丁字,穿到身上系好腰,想了想,又找了两块较大的碎布,分别为少女和自己系在里面,权充内裤,免得不小心时泄露内藏之秘。
姊俩彼此看看,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着此奇装,看上去怪模怪样的,实在觉得好笑,想想远古时大概就是这打扮吧。
想到远古,袁秀洁干脆解开头发,让它们自然披落在脑后,上面系根布条,看起来更加自然洒脱。
少女见情,走过去把她额上的布条用指头钻个洞,从百宝囊中找出虎魅目珠嵌在里面,退开两步看看:“唔,灵气十足,我见犹怜,不知将来便宜了谁家的小子?‘袁秀洁闻言胀红了脸道:”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我能饶了你?’话落扑向少女。
少女闪身逃出室外,袁秀洁追出,看到洞厅内的奇景就是一愣,停步问:“娟妹,这是甚么洞?真美。‘’大概是太虚洞。‘少女止步,转眼打量四周。
‘等一下,我拿上金精梭,免得再碰上意外。’袁秀洁收起嘻闹之心,回室拿上金精梭,与少女一起展开搜索。
姊妹俩搜遍了全洞,既没见到救她们的恩人,也没找到出洞的道路,最后停在了地火旁,想掀开鼎盖看看,却又不敢。
正没计较,暗河中哗啦一声水响,冒出一个五光十色的大水泡,滚上岸后‘波’的一声炸开,从中现出天宏的身姿。
一看是从峰顶跳崖遁走的那小子,姊妹俩全傻了眼!站在当地,上前招呼不是,不招呼也不是,心里这个别扭劲,简直没法形容。
天宏本是走向袁秀洁住的那间洞室的,半途中却突然转过了身,看到姊妹俩只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原来你们已经醒了,饿了吧?来,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说着把提在手里的一个小包裹放在身旁的石桌上,解开取出四个玉罐,揭开盖,分别放在桌上,指点着对姊妹俩说道:”这一罐是雪稚炖芝蘑,这是冰藕炒虎肝,这罐是银鱼烩玄蔘,剩下的这罐是松莲百花龙血羹,是咱们的主食。别傻站着,快就着河水洗洗手,我去取碗筷。’说完转身走进了右首第一间洞室。
天宏的随和洒脱,解去了姊妹俩的拘束窘迫,彼此相对一笑,先在河边洗净手,然后过桥走到桌旁。
唔,好诱人的菜香,两人肚子里不争气地咕噜闹开了,真羞死人。
恰好天宏拿着些玉制餐饮杂物走了过来,闻声笑道:“你们已三天没吃东西了,不饿才是怪事。来,帮我洗洗,这些东西已近两千年没人用过了,不洗干净真不敢用。‘姊妹俩红着脸走过来帮忙,少女一边洗碗,一边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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