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将要落山,夕阳余辉远远的照耀着西方天边,一片艳红,分外悦目,大地上的阴影。正在逐渐向西方移动,不胜劳烦,正在闭目养神。
达时,骡车运行经一片树林之旁,忽闻嗤然一声,由对面林中射出鹅卵大小一粒石子,直对车上青年面!了疾射而来。车内大姑娘尖叫一声,惊得花容失色。车伙计不知发生何事,急跳车前,抓住骡疆,惊慌得向四周张望,惟独车上青年,不知被这些动作所惊动,亦不知是困倦至极。正在石子射近面门不远之时,突然将头一低,无巧不巧那粒石子,正是擦着头巾而过,“吧”的一声,落在对面草丛中,青年仍在闭目假寐,毫无行动。
这时,突闻林中哈哈大笑道:
“宰予尽寝,被孔子骂不如粪墙,怎么凌风二郎不学颜渊于路,倒学起没出息的宰予来了?”
闻声,便见由前面林中转出三人,为首者正是适才发话之人,浓眉大眼睛?两脸短髭,粗衫布履,约有四旬年纪,其余二人均约三十五六,亦是同一装束,惟乃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二人含笑侯立树林旁边。
车上青年猛然抬头,朗笑一声,已纵立车前,道:
“鸡鸣狗盗之徒,竟敢诬谤前贤,岂不怕进拔舌地狱?”
言罢,互道久违,分外热络。非但车伙计如坠五里云中,即车上大姑娘亦被弄得莫名其妙。
这乘车的一男一女,正是凌风二郎朱输和程公哲老英雄之女程玉芝。这时未翰为程玉芝引见道;
“这三位是饮誉江湖的“河溯三快手”,也是鲁省一带的土著,“妙手摘星”李焦,“空手飞雨”李元功,“徒手擒龙”皮继而又一笑道:
“这河溯三快手,不但出手快,偷东西也快。”
程玉芝只知瞪着大眼睛,不住的微笑着点头。
妙手摘星李焦不介意的笑道:
“你这位老弟怎么在大姑娘面前,也揭咱们的底子?”
候朱翰说明车上这位大姑娘为程公哲的女儿时,李焦等三人同时“哦”了一声,朱翰即时用肘尖轻轻一碰李焦,李焦即忙转就话题道:
“老三先陪程姑娘至城内客舍休息,愚兄等与朱老弟随后即“徒手擒龙”皮登答应一声,便带领骡车首先行去。
三人乃随后慢慢行去。
朱翰便问道:
“三位何时到达此地?”
李焦笑道:
“咱们午间得孩儿们称,在黄土坡附近失手,来人为一青年,及详询面像清形时就猜测可能是你,继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凌风二郎之声望,那会在咱们地带做黑吃黑的勾当,乃与老二老三赶来察看究竟,谁知竟未猜错……”
朱翰一笑道:
“愚弟预计到达城里时,天已在黑,漏夜拜访,太失警意,正悉着无人送住,恰巧来了那三个宝贝,愚弟猜准孩子吃了亏,必有大人出来,便就便请他们为三位送个信息。”
原来这河溯三快手,自出道以来,深得铁胆惊魂诸葛之照应,老大“妙手摘星”李焦擅于盗取,老二“空手飞雨”李元功长于使用暗器,老三“徒手擒龙”皮登在擒拿及地躺等功夫上,颇有独特之处。三人以长清城为根据地,又将黄河两岸明偷暗取之流加以桔,形成一股无形势力,但三人行径,却是盗富济贫,最重义气,既非白道。亦非黑道,但在江湖上之声名颇为不弱。尤以老大李焦与凌风一二郎情感最深。每次见面,总是喜笑怒骂无所不谈。
虽然二人年龄相差甚远,李焦由于诸葛远之关系,又确度喜爱朱翰这身功夫,因而成为忘年之交。
李焦忽问朱翰道:
“程老英雄的事情。想老弟已经知道了?”
朱翰点了点头,道:
“程姑娘尚不知道。”
李焦又道:
“老弟那位同伴呢?”
朱翰疑惑的道:
“李兄说的是那一位?”
李焦一看来翰道:
“不是还有位吴少侠么?”
朱翰即道:
“蒙阴寨之事,李兄也知道了么?”
李焦答道;
“岂但愚兄等知道,此时即连令师诸葛老英雄想已得知,此时已传江湖之上,真是话没腿起风,不过愚兄也是昨儿晚间才得知消息,并且仅知大略,详情仍是不甚清楚哩。”
接着又道;
“据愚兄所获信息,只知老弟与一吴姓少侠力斗蒙阴三寨主,并战败久霸云贵的一代凶奇尸面骷乜冬,此事确实震惊江湖,准对这位吴少侠,愚兄自愧寡陋,似乎以前未曾听说呢。”
朱翰边行边将阴寒事件的简略经过述说一遍,最后道:“乜冬并未战败。仅与吴二弟对了三招历啸而去……”
李焦道:
“一个无名后生,能与一代凶奇乜冬硬拼三招,亦属难上加难之事,以乜冬之身份威望,再继续下去,将更没有面子。但不如你这位二弟,是那位前辈侠隐高足?”
朱翰答道:
“李兄可知道四十年前,有位盖世奇人“紫拐乾元”么?”
李焦陡然一惊道:
“怎么会不知道,紫拐乾元米岩米老前辈与乌弓干城戚扬戚老前辈,同被称为“华夏双绝”,二人在年青时,彼此慕名,青年人好胜,乃相约在黄山绝顶弓拐较斗,力战四天四夜未分胜负,二人成为莫逆,乃相约发原为武林造福,从那时以后,由于这两位奇人的技艺高绝及热心在江湖上排难解纷,二十年之间,确实为武林平息了不少争端,但在二十年后,二人双双归隐,江湖无一人知其去向难道这位吴少侠竟是……”
朱翰接着道:
“吴二弟正是米老前辈高足,二弟有事已去华山,候其事毕之后,尚要与愚弟在德州晤面呢。”
李焦深深点首,道:
“这就难怪了。”
这时天已大黑,三人正行至县城南门,进了城门不过,沿大街向西一拐。在西门里路北有一黑漆大门,门前分悬着两只大圆灯笼,三合小院,清逸无比。
正中已摆好一桌上好酒席,正由老三皮登及两名下人候立照料,皮登一见三人到来,便笑着迎上,道:“程姑娘已在东院休息,由风娇专事伺候,已在用膳。请朱兄即在此处用膳安歇。”
朱翰微一打量,见靠西墙边尚摆有一架书橱,满排线装古书,墙上并接着一箫一琴,更觉不俗,使微微一笑道:
“屋主人何时又学会了附庸风雅?真是不敢零碎得罪了。”
李焦笑道:
“真地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主人虽然粗俗,客人却不乏清闲之士,岂可因主人之不识之无,而慢待客人么?此处为咱们的客舍,当然要以将就客人为主……”
众人一笑入坐。
正在这时。忽见从大门之外匆匆进来三条大汉。噗通连声脆在当地,为首一人呼道:
“刘广、传二、李四标给人爷叩头!”
朱翰俊目一睁,认清正是在黄土坡前所遇的三条汉子乃即忙站起,连称得罪,边说边向腰间摸出一张三百两银面的银标递与刘广道;“朱翰请三位弟兄喝酒。”
刘广直称不敢,仍跪在原地不动。
李焦哈哈一笑道:
“朱大爷稿赏岂可有受?”
刘广双手接过恭谢而起,三人正待转身,李焦面色一整沉声喝道:
“慢着!”
三人一呆,听李焦又道:
“好好认识清楚,下次不论那个,无论有意无意,要再冒犯着朱爷,先行自取一目,再来见我!”
三人面色灰白,唯唯而退。
待三人退去之后,朱翰微笑道;
“李大把子,敲了咱们的竹杆,还要再来上上套过场。一顿饭就是白银三百两,赔了钱还得承人情,俺朱翰真可算是冤透顶
第五章 荡花有意,流水无情
且说安盈盈领着公孙白冰从秘径进入内宫之后,顺着地形,找到一处四面全是池水观鱼轩。
此轩本是观鱼所用,但为顾及隔墙有耳,故而将人约在此处。
此时雅轩雕门木窗尽闭,另掩白纱四处,外头根本瞧不着里边状况。
已近四夏天,夫人等得心惊肉跳,明明说好三更相见,怎会延误如许之久?
她老想着莫非出事了?又祈祷别出事才好,否则自己一生名节历毁于一夕矣。
夫人年约二十七人,本名于若赛,江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瞧她一脸肌朕雪白。经过谈扫,樱唇甜美,笑起来有若莲花绽放,娇媚动人,举手投足之间,更带自雍容气度,不愧是出身世家门下,如此美女已是天下少有。
然而此时的她,却难掩一股愁容,一股感伤,纵始有一对灵动眸子,亦难压抑那多愁善感般的不安,昔日亮丽丰采似乎已和她相隔十分遥远矣。
她不断巴望外头曲桥,总是希望奇迹出现。
又过了半刻钟,终于有了影子晃动,她心头乍喜,想探头,突又缩回,只敢在里头穷张望。
来者认是安盈盈,她快步奔来,见及夫人即拜礼。
“人呢?”夫人急问。
安盈盈道:“公孙先生说要照镜子再见您,故而属下安排他到一间秘房,不如夫人先过去,免得他走来走去曝了光。”
“可是,那里眼线更多……”夫人又想赶快解决,遂点头:“快走吧!”
安盈盈应是,立即领着夫人准备离开,岂知方欲出门,外头忽而静悄悄飘入一道青影,正是穿着天龙骑衣衫的公孙白冰。
如此现身,只不过表现他武功不俗罢了。
“是你?”夫人乍见这位童年朋友,紧张中亦带欣喜:“你还是一样潇洒自如!”
公孙白冰淡淡一笑,那本是长出些许胡子,现在又被他剃个精光,瞧来正如装饰得干干净净的王公贵族,他拱手一笑,道:“要见的是你,我岂可出现邋遢相,方才耽误了,还请寒妹原谅!”
“我已嫁人,不要再叫我寒妹。”
夫人转向安盈盈:“你到外头替我看着。”
安盈盈应是,立即退去,临行考虑是否掩门,但想及门若掩上,万一出事,岂非百口莫过,只好半掩了事,退往曲桥另一头。
公孙白冰仍自轻笑:“你一天当我寒妹,一世便是我寒妹,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夫人想解释,却又怕越描起黑,只好放弃,道:“你该明白,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公孙白冰说道:“我明白,我也知道有危险,但有了爱情的人,宁可相信那是真的,所以我来了。能看到你,死也甘心,你该知道,你我的爱情,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夫人轻叹:“我都已嫁人,你何苦如此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见你?那不是我跟你有爱情,那只是一段童年友情,为了它,不但苦了你,也苦了我。你今天来,不但自己深陷险境,也关系着我的名节。因此我才见你,希望一次说清楚,我门的感情仅止于朋友交情,那跟爱情完全不同,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好吗?”
公孙白冰道:“虽然你说的很干脆,但我可以感觉出来你内心的苦涩,这就是爱啊!只不过你把它压抑了,何哭呢!”
夫人轻叹:“公孙先生你错了,我从来没跟你谈过恋爱。”
公孙白冰道:“你没说‘你爱我’三字?天啊!你怎可忘了?你敢说普天之下还有谁比得上我俩的爱情?你可记得我们曾经拜过天地,向着大海立誓,海枯石栏永不变心?”
夫人道:“那是儿时嘻戏,大家玩家家酒扮新娘的话儿,你岂可当真?”
公孙白冰脸色稍白:“我是当真,一辈子都当真,不管时间变迁多久,不管能否见到你,不立日后有无结果,永不变心,我是那样对你一往情深,你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莫不带着迷人风采,寒妹,我的心早已容不了别人了啊!只要看你一眼,或随便说说几句话,那简直比获外什么异宝还来得让我高兴啊!”
夫人轻叹:“你别沉溺太深,那些都是童年往事,不足一提了。”
公孙白冰:“不只是往事,我知道你仍深受着我,你一定记得你要成婚的前三天一个晚上,你我相约在望月台上……”
夫人急道:“不要再提那天晚上之事,那是你偷偷前来找我,为了此事,我几乎付出代价。”
公孙白冰道:“寒妹不要再压抑了,把内心深处的爱情奔放出来,你我乃天生一双,地造一对,比翼连理,鸳鸯共生,你可曾记得那夜,花月良宵,明月星辉,凉风吹动你秀发,轻轻拂向我脸庞,好迷人的夜啊!
“你曾感伤他对我说:‘可记得以前,我们拜过天地,成过婚,没想到长大了,会变化那么大!’从此,我就真的爱上你了。
“当时我求你跟我走,你却要头不语,然后你走了,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知道,当时我若未曾离开你,你不会嫁给别人,我若坚持,你一定会嫁给我啊!”
夫人感伤一叹,道:“你完全误会了,当对,一个少女要出嫁,难免显得彷徨且紧张,你又突然出现,我才会跟你聊起童年往事,感慨一下岁月如梭,过得真快,谁知你却会错意……”
公孙白冰道:“这不是你的内心话……”
夫人截口道:“不,这的确是我内心话,否则我不会嫁给我丈夫。”
公孙白冰道:“何苦呢?想想现在,你爱你丈夫吗?至于我的爱,永远不变,不论你到哪里,嫁给谁。甚至你说跟我没感请,我仍爱着你,直到有一天,比翼双飞时,我的人生已毫无怨言了。”
夫人轻叹:“何苦的是你啊!”
公孙白冰道:“我一点都不苦,甚至为了你,我会跟神剑门开战,因为我发现你在此根本不快乐,我要救你出去。”
夫人动容道:“不准你有这想法,不准你开战,我就是梦见两派杀得血流成河,尸出遍野,太惨了!”
“你也梦着了?”
公孙白冰欣喜道:“我也梦着了,我梦见除了栩此,谁也没法把你救出苦海!寒妹,你可想到,我们连做梦都相通,实是上苍安排,我更能确定你是爱我的啊!深深地爱着我!”
夫人应叹:“我爱你吗?”
公孙白冰道:“是,你爱我,若不爱故,心灵怎会相通,连做梦都一样?寒妹,这几年苦了你,你一定常为我暗自流泪对吗?”
夫人轻叹有轻斥:“不要再说了!我不明白我爱不爱你,但是我知道我不该说慌,你可怜我吧,你回去吧!你若是为了我在神剑门被人谋害,我罪无可忽,你快走吧。再谈下去,我简直快疯了。”
公孙白冰但觉打动美人心,一丝甜蜜上心头:“寒妹你如此模样实在动人,我为你痴醉,不知如何爱你才好!”
夫人急道:“求求你先回去吧!你想爱,将来再说,你该知道这次完全是有人耍的阴谋,如果被人得逞,你我都完了!”
公孙白冰冷道:“我替你抓出要阴谋者!”
夫人急道:“不必、不必,你只要安安稳稳回去,日后,我们还能见面。”
“此话当真?”
“当真!”
夫人但觉他得了花痴似的,时下恐怕有理说不清,还是先支他回去,日后有何状况再说了。
公孙白冰露出战胜而满足笑容,道:“我听你的便是,不过你我相隔两地,难免苦相思,寒妹给我—件私人东西当信物,我只要我见着它,即知你我的爱怜已不是梦,我要你身上戴的东西,戒指、项链、耳环都好!”
夫人道:“我给了你,你便走吗?”
公孙白冰点头:“给了我就走人。”
“立刻就走?”
“只要你要求,我立刻即走,我对你从不食言。”
“立刻回去江南?”
“可以。”
“好,我就给你东西!”
夫人说完,走出门外。向安盈盈交代到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