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买上两件支其华喜欢的东西,就让外祖母和舅母他们以为自己是想讨好支其华,嘴馋顺便在外面吃了个早点好了。
叶青殊出了早点摊子,扶着芳草的手上了马车。
芳草正准备上去,忽地顿住动作,凝神听了听,开口,“姑娘,那里有人在说安王残废是假的,故意装着好图谋不轨”。
叶青殊面色一凝,沉声开口,“我们先走,**,你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多会,**就回来了,上了车辕,不高不低的向叶青殊禀告道,“姑娘,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当年安王掉入冰窟,根本就没有残废,只不过因着图谋巨大,所以才装残废装了这么久,世子已经在查流言的来源,一时还没有线索”。
流言来源
出了这样的流言,只怕安王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前些时候被宣茗请去给安王“看病”的扁恒!
虽然扁恒根本就没见到安王的面,只按安王的要求对宣茗说先治治看。
可这本身就不是一个残废多年的人对“神医”该有的态度!
扁恒定然会怀疑安王的“残废”另有隐情,而安王也绝对不放心扁恒。
接着就是扁恒身后的叶守义和支国公府了!
她该庆幸自己只是个闺阁女子,而叶青程又羽翼未丰名声不显,安王应该暂时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姑娘,属下派去盯着付公子的小厮来报,付公子不见了,因着付公子很少出门,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最后一次见到是昨天午时时分,因着刚刚姑娘下令去查看,他大着胆子混进了付公子暂住的院子,这才发现他不见了”。
不见了!
叶青殊心头猛地一跳,怎么会恰恰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205 长姐的冷硬无情(月票加更)
叶青殊拉着文竹、芳草陪支老夫人抹了会叶子牌,看时间差不多了,祖孙俩收拾收拾梳洗睡下。
叶青殊一上床就侧过身子抱住支老夫人的胳膊,娇声道,“外祖母,我请了燕阳郡主明天来赏花,你下道命令不许如意来捣乱,上次他说燕阳郡主笨,燕阳郡主都气哭了”。
支老夫人就一叠声的数落起了支其意,最后又想起什么,安抚拍了拍她的胳膊,“如意还小,性子不稳,长大了就好了”。
似乎从她有记忆起,支老夫人就喜欢打趣她和支其意是天生的冤家,所以在听到舒氏说她会嫁回支国公府时,她下意识就以为舒氏说的是支其意。
而支老夫人想必也是这样想的,“冤家”这样的词眼,就算是嫡亲的外祖母也不会随意拿来打趣外孙女。
她故意鼓起嘴,“他都十三岁了!还要怎么长大啊!表哥十三岁时就不是他这样!人家十三岁都开始议亲了,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啊!”
果然支老夫人一听就急了,又絮絮说起了支其意的好处。
叶青殊就一句一句的反驳,将支老夫人说的口干舌燥晕头转向,这才装作不经意般问道,“说起来,如意也就算了,表哥怎么也没有订下亲事?”
“怎么没订”
支老夫人猛然止住话头,轻轻拍了拍她胳膊,“女儿家家的,不许打听这些事!叫人家笑话!不早了,快睡觉!”
支老夫人虽然及时止住了话头,却足够叶青殊知道支其华之前是订下了亲事的,后来却因为某种原因而搁置了。
昨天,她遣了杜鹃去查,却根本没查到支其华曾经订过亲。
支国公府的长子长孙,若是订了亲,又搁置,定然轰动,简单查一查,就能查出来。
甚至不需要查,杜鹃这般支国公府的老人就绝对知道。
然而,杜鹃不知道,也没查到一丝痕迹。
现在支老夫人又说支其华是订过亲的,那么可能只有一个,双方是口头协定,要等支其华年纪大些,再落定下来,不想却出了变故。
叶青殊想起杜鹃吞吞吐吐的说,曾耳闻过支其华日后是要娶叶青灵的,只后来却不了了之。
耳闻
杜鹃原来是伺候支老夫人的,她所说的“耳闻”只怕就是绝对的事实了,原本嫁给支其华的应该是叶青灵!
但因为某种变故,嫁回支国公府的人变成了她,支老夫人属意她嫁给支其意,而舒氏则想她嫁给支其华。
而这个变故,多半是支其华残了双腿
“……大约在姑娘六岁的时候,老夫人就不再说大姑娘如何了,只说姑娘和二爷见面就要争吵,简直就是天生的冤家……”
她六岁时,叶青灵十岁,支其华十二岁
那一年,支其华因救护安王,冻损双腿经脉,从此无法站起来。
变故,只会是支其华的残废
叶青殊下意识想到了叶老太爷和庞氏,随即又否定。
那时候叶守义还只是个正五品的翰林侍讲,若不是与支国公府有嫡表之亲,叶青灵根本不可能会寻到支国公府这样的婆家,更不会寻到比支国公府更好的婆家。
支其华就算断了双腿,就算他日不会承袭世子之位,也还是支国公府的长子长孙,叶老太爷和庞氏绝不会放弃这样一门亲事。
叶守义,也不会,按他的性格,出了这样的事,只会越加坚定与支国公府结亲的心思。
那剩下的就只有母亲与长姐了
叶青殊开始一一回想这些年来支氏和叶青灵与支国公府,尤其是舒氏和支其华的关系往来。
有心的人都能看出,舒氏对支氏是全然的关心怜惜,对叶青灵却总有些不冷不热的感觉。
而叶青灵则轻易不愿到支国公府来,到了支国公府也十分拘谨谨慎。
而支其华更是几乎从未与叶青灵说过话,她原本以为是因为叶青灵年纪大了,不好与年岁相仿的表哥过于亲近。
而舒氏则因为太过喜欢自己,相比之下才会显得对叶青灵疼爱不够。
虽然叶青殊不想承认,甚至不想去想,却也不得不承认,悔亲的只怕是叶青灵。
本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叶青灵不愿,也无力改变事实,可她却是支其华嫡亲的表妹,又适逢支其华遭遇大难。
叶青殊从小就黏支其华,支其华受伤那一阵,她更是从早到晚的守着他。
她那时候才六岁,又十分敏感多疑,总怀疑大人们说的表哥很快就没事了是在哄她,生怕自己一个错眼,支其华就死了。
死,她是知道的,会被那些大人偷偷拉出去埋在土里,就像黄嬷嬷得了风寒死掉的小孙子。
双腿残废是比风寒要严重的多的病,表哥也会死,也会大人们拖出去埋在土里,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从早到晚的守着他,直到撑不住睡着被黄嬷嬷抱回无忧苑,可只要一醒,她就又会跑回沁兰苑。
她还记得那时候黄嬷嬷总是拿着衣裳鞋袜跟在她后面追,一面追一面喊,“姑娘,快穿上衣裳!不然表少爷要生气的!你们这些作死的小蹄子,还不快拦住姑娘!”
她也记得起初的时候,支其华整天整天的不说话,后来才慢慢愿意和她说上两句,却也只是和她。
她记得舒氏曾抱着她泣不成声道,“乖儿,多和你表哥说说话!啊!舅母怕你表哥撑不下了!舅母怕啊!”
可自始至终,她都不记得叶青灵出现过,她想她那时候也许是偷偷窃喜的,她羡慕叶青灵,嫉妒叶青灵,只要叶青灵一出现在身边,她就浑身难受。
叶青灵没有出现,没有来和她抢表哥,她是偷偷欢喜的,所以就下意识忽略了叶青灵也该时常来瞧支其华的事实……
叶青灵避而不见,以舒氏的要强和支其华的敏感,这门亲事自然不了了之。
本来出了这样的事,舒氏绝对不会同意让支其意和自己订亲。
只支老夫人一心想要外孙女嫁回来,开始有意无意的念叨自己和支其意。
而舒氏只怕是瞧中了自己与支其华亲厚,便也就默认了,心头却是打定了替支其华求娶自己的主意。
她怕中途再出变故,所以一直不挑明,所以一直明里暗里的压着支其华的亲事,耐心等着自己长大,问得自己的首肯。
她是怕自己又走了叶青灵的老路!
不知不觉间,叶青殊的泪水已湿了满枕,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疼惜支其华和舒氏,还是因为自己发觉了自己永远不想发现的真相,看到了长姐当年的冷硬无情……
207 狮子大开口
“付家的其他人呢?”
“付家的人也不知道付公子不见了,那小厮嚷了出来,他们才发现了,现在正四处找人”。
叶青殊心跳的越发快了,不合理,根本不合理!
付正民这时候已经走投无路,他一个闭门苦读的学子,除了自己,根本不会有多大的仇家,会千万百计的将他从付家掳走。
那就只会是他自己走了!还是瞒着所有人,包括付家!
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青殊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她却茫然无知。
叶青殊脑中混乱一片,思绪如乱麻一般,根本无从捋起。
“姑娘,古玩铺子到了”。
叶青殊甩了甩头,不行,她不能乱,最坏的已经发生了,她要冷静下俩来才能安排好对策!
叶青殊定了定神,扶着芳草的胳膊下了马车,直接进了古玩铺子二楼雅间,吩咐掌柜将最好的雕刻物件都拿来瞧瞧。
叶青殊对这些东西其实不大懂,只多年随着支其华耳濡目染,眼光也练出了几分,看了好几件都不太满意。
掌柜遣来伺候的女管事见她衣裳首饰无一不精贵,又是个懂行的,知道定然是个大客户,赔着笑道,“姑娘是见过世面的,恰逢春闱放榜,小店的好东西大多被抢了一空,倒是还有几件上好的材料,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
支其华喜好雕刻之艺,若真是上好的材料,却是比送成品更得他欢喜的。
女管事见叶青殊点头,忙去取了来,却是一截巴掌大小的古沉木。
古沉木有神木之称,世人又多信佛奉教,向来是有价无市之物,这一截虽只有巴掌大小,雕磨成一串珠子却也够了,也算难得。
叶青殊拿在手中来回看了看,确定是真货无疑,问道,“什么价?”
女管事赔着笑,“这神木难得,可遇不可求的,价格上自然要高上一些,托姑娘福,就取个整数”。
女管事说着比出了一根食指,叶青殊轻嗤,“一截木头,就算真是神木,也值不了一万两吧?”
女管事正要再说,叶青殊打断她,“我也不与你嗦,七千,能卖我就拿走”。
女管事正要再磨磨嘴皮子,叶青殊清凌凌一眼扫过去,她笑容一僵,结巴道,“姑娘是个爽快的,那小的就托姑娘福了”。
这就算是成交了。
女管事又取出一只拇指长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两颗金刚石,呈八棱形,一颗有河珠大小,另一颗却只有米粒大小。
女管事调整了下匣子的角度,两颗珠子在阳光折射出七彩璀璨的光芒来,耀眼而美丽。
“姑娘,这对金刚石虽不一般大小,东西却是极好的,拿来镶簪子,定然又显眼又漂亮!姑娘您瞧瞧?”
芳草接过匣子呈给叶青殊,叶青殊接过打量了一番,心头却有了其他计较,正要说话,就听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不轻不重,不疾不徐,显出对方极好的修养和家教。
女管事忙去开了门,不一会又回转,为难道,“姑娘,有位客人想买古沉木,请姑娘通融一二,转让给他”。
叶青殊轻笑了一声,女掌柜更加为难,“那位公子说,若是姑娘不愿,还请姑娘赐见一面”,
叶青殊挑了挑眉,“好,请他进来吧”。
女管事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同意了,愣了愣方又出去了。
不多会,一个穿着鸦青色万字穿梅团花茧绸直裰的少年公子随着女掌柜进来了,伸手朝叶青殊一揖,“在下胡文渊,见过姑娘”。
胡文渊?胡阁老的嫡长孙?
原来是熟人。
叶青殊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眼,还礼,“公子客气了”。
胡文渊却并不抬头直视她,“想必刚刚管事已经同姑娘说清楚了,不知姑娘要如何才肯转让?”
“公子是志在必得?”
“还请姑娘成全”。
“成全吗,自然不难,这段古沉木,我买来是七千两,公子再在前头加个一就是”。
加个一,就是一万七千两了!
这还没付账呢!
不过就是动了几句嘴皮子,就要空白白赚一万两银子!
女管事目瞪口呆,这位姑娘可真是会做生意!
“姑娘,这一万两,不知可否稍微让上一些?”
叶青殊瞪大一双杏眼,“你不会以为我是在故意为难你吧?这截古沉木我要不要,的确无所谓,不过要我空白白的就转让给你,我与你很熟吗?”
胡文渊轻声笑了起来,“的确,姑娘说的有理”。
“那你还要不要?”
一万两,就算是他,也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要,自然是想要的,奈何胡某实在拿不出一万两,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叶青殊有些惋惜的啧了一声,还以为能逮到一个冤大头,没想到竟碰到了个聪明的。
心中不满,她说话便十分不客气了,“一万两都没有,你也敢随随便便进门抢人家看中的东西?”
胡文渊哑然,叶青殊粲然一笑,“公子,请吧?”
胡文渊刚刚抬眼去看,恰恰与叶青殊含着几分戏谑的杏眼撞了个正着。
他只觉那双眼直直撞进了他心中,让他一颗心在胸腔中横冲直撞,撞的他猛地睁大眼睛,根本无法将视线从那双潋滟灵透的双眼中挪开。
叶青殊心下冷笑,面上却做出愠怒不耐之态,“你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的声音绵软甜脆,用这样凶狠的语气说着这样的凶狠的话,落在他人眼中反倒越发显得娇俏灵动。
果然,胡文渊下意识别过眼神,镇定下来后就露出一个宽容的笑来,一拱手,“打扰姑娘了,告辞”。
叶青殊哼了一声,袖子都没抬一下,显然就在等他滚了,将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形象演绎的入木三分。
胡文渊又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叶青殊冷哼,这接二连三的出事,什么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不管今天胡文渊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定然还有后招。
她倒要瞧瞧这位胡大公子想耍什么花招!
叶青殊让女管事包了那截古沉木和两颗金刚石就命回支国公府,时候不早了,燕阳郡主应该快到了。
燕阳郡主是由宣茗亲自护送而来,叶青殊在垂花门处候着,将二人迎去了荣安堂。
208 宣小郡王的玻璃心
支其华和支其意候在荣安堂院口,几人见礼毕,去给支老夫人请安。
支老夫人很喜欢燕阳郡主,拉着她絮絮说了半天,这才对叶青殊道,“阿殊,领着郡王和郡主去无忧苑顽吧,长乐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都不是外人,也不必拘了俗礼,好生乐呵乐呵”。
燕阳郡主到哪儿都会乐呵,宣茗么,叶青殊瞟了面无表情的宣茗一眼,估计他今天是没有心情乐呵的!
支国公府一贯行事低调,这一辈又没有女儿,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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