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吃饭,顺便给给陶叔和阿姨带上一顿可口的饭菜……我知道有家馆子,菜品味道都不错,最主要的,所呈上的菜还都降压……”
“哦?”
“不相信?这叫一招鲜,吃遍天。餐厅的特色创新,我起初也不相信呢……”
诸晓晨这才上了车,梁振涛便开了车,两人向西郊驶去。
餐厅果然特点,从装修到座位都别俱一格。梁振涛点了单,诸晓晨仔细研究着那些菜品,梁振涛便对着那菜单,一一指出哪些菜品都是降压的……什么叶类的、根类的、水产类、动物类以及菌类水果类,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是。
“最主要的是,这里烹饪所用的盐是特制的,你能尝得到咸味,实际菜品中却没有含多少纳……”
诸晓晨仔细地听他讲着,梁振涛就突然想起她刚才打趣他学生的样子,“噗嗤”就笑了,诸晓晨故作镇定在瞪了他一眼,唇红齿白,眼神里怎么看都像被注入了露珠一般,他敛住了笑容,神情讪讪的,急匆匆地端起手边的菊花茶,快速的品着茶。
午餐的主食,梁振涛点了荸荠饺子,诸晓晨以前很少吃过这种馅儿的饺子,尝过之后,不住的夸好,于是回程的时候,便点名给陶伯诚先生带了荸荠饺子。
陶伯诚看到梁振涛跟诸晓晨一起进来时,瞬间的惊愕之后神色如常。
诸妍简要地问了这家餐厅的情形,并提出了要付餐费的要求,梁振涛哪里肯,只说改天由诸晓晨请他就对了。
梁振涛离去后,陶伯诚跟诸妍相视一眼,陶伯诚清了清嗓子,诸妍便去了会客室收拾东西,诸晓晨坐在陶伯诚的病床前,替陶伯诚削起了果皮。“晨晨,跟梁振涛这么多年没见,还有共同话题吗?……”
“啊?有啊!怎么会没有?”
“也是,都是同龄人。”
“那个……你后来还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诸晓晨沉默,陶伯诚神色一暗,心里早把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唐弘韬诛了几百遍了。
“还忘不了唐弘韬吗?”
“没有。”
“你得交个男朋友了。”
诸晓晨觉得这个契机很好,正准备说出雷宇晟的事情,诸妍推门而入。
“伯诚,王老师来看你了……”
陶伯诚起身欢迎,诸晓晨也跟着站起来,王老师便满脸喜悦极为热情地摸着诸晓晨的手:“老陶……要说呢,还是你福气好!养了个知疼知冷的女儿,瞧瞧,这躺在床上,跟前有乖女儿陪着……又是递水又是削水果的……不行不行,我是被刺激到了……我们家哪些个小子,打电话叫都叫不回来……”
“儿子女儿都一样……孩子们都忙,哪里能老呆在跟前,我们也不一样,这不,走了两年多才回来……”陶伯诚嘴里说着,心里却乐极了。
“唉,我也是陪振涛他姥姥来医院检查身体的,才知道你在这里住院……听振涛说了,你这高压还不低呢……”
“也不是什么大病!”
“嗯!这种思想要不得,这高血压害怕着呢。不过你放心,别的不说,这方面呢,咱家振涛是专家……叫他给你好好的调理调理……”
王老师一贯热情,重点话题又都放在诸晓晨身上;诸晓晨感到自己像被拉至烤架上的小动物;坐立不是;最要命的是,王老师常常提及她跟梁振涛小时候一起干的那些嗅事,搞得她满脸的尴尬。
是的,小时候,她跟梁振涛可是没少干坏事。
比如说,那天,梁振涛跟院里的几个小鬼趁着大人们午休的时候,带了他拿了自制的抓知了的工具,与其说是工具,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根竹竿顶端,用铁丝做个圆环,然后用大点的洗衣粉或是别的塑料袋子罩住,发现知了的时候,轻轻往知了身上一罩,知了一般都会拼命地飞,往往越飞越深。
几个人一起去学院后面捉知了,梁振涛那时是院里的孩子王,其实梁振涛不是王老师家的孩子,是他家的侄子,据说他爸爸非常有钱,却唯独管教不了他的独子,便交由给他家大哥大嫂来带,梁振涛在大伯大妈面前表现得非常乖顺,但一旦脱开他们的视线,那便是没了王法的猴子。
诸晓晨小时候很疯的,主要是被陶伯诚娇惯的,那时候跟了梁振涛,戴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斗笠,赤着脚,哼着“济公”的主题曲“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一摇一晃的便向学院后面走去。
那时候,学院刚迁来,周围还都是农田,有一家农田里,种的都是白杨树,梁振涛他们发现了这美妙的地方,于是便叫了她们几个女孩子来尝鲜……
所谓的尝鲜,其实就是在这边野地里支起“油锅”,弄一顿丰盛的知了宴,说是丰盛,其实也不尽然,主要是油炸知了和烤知了。
梁振涛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捕捉知了他最拿手,油炸和烧烧他也最在行,所有人都蹲在旁边,跟叭叭地看着他一手造就的美味。
那时候的诸晓晨还有点儿胖,特别是那张有着婴儿肥的脸,梁振涛每次分给她的知了肉最多,这偏心的行为遭到了大家的抗议,偏偏梁振涛最有理有据,说她最胖,胃口好,然后再屌屌地打趣她“小胖子”,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爱美,说就说呗,旁若无人地享受着送到嘴边的美味佳肴。
几个人就在那白场树林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直到附近响起了唢呐声。
远远的瞧见一队浩浩荡荡的人由远及近,这帮小孩子好奇极了,于是以梁振涛为代表的,这帮人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
有人见多识广的,说这是有人死了,要把人埋入土里呢。
大多的小孩面面相觑,以诸晓晨为代表的几个女孩子同时面露惊恐之色,要把人埋进土里了吗?那么大一个坑,是要把人埋入坑里吗?
更可怕的是,梁振涛竟然说,每个人都会死,将来都会被埋入土里,诸晓晨等几个女孩子便哭了起来,只是她们的哭声太小,夹杂在送葬者那撕心裂肺的送殡者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男孩子们好奇地观察着这送殡的过程,直至那原本大大的一个坑,堆成了一个大大的土堆,上面插满了纸花儿。
这次出游的经历很新奇。他们回家的途中还在相互交流,只是没到院中,便遇到了已经完全急疯了的家长,特别是梁振涛的大伯,黑着脸,这帮小孩子们如受惊的小鸟一般四散逃蹿。
梁振涛最后怎样了,不得而知,只记得第二天,那小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诸晓晨问他,“是不是你大伯打你了?”,他矢口否认,“怎么会?!”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
诸晓晨那晚回家,也受到了严厉的家法,那天爸爸出差,没在家,妈妈便罚她站了近两个小时的墙角。
之后,之后似乎还有一件事儿,其实说来也是那天那件事儿的后续吧。
还是那帮小孩儿,暑假太闲了,被管教了一顿后,有好几天大家都是各自自己玩的,回头那几天过了,又聚在了一起。
女孩子要求玩过家家,男孩子不同意,诸晓晨便建议,模拟着玩那天的送葬游戏。
这个提议好,男孩儿女孩儿都赞成,于是乎,他们一群小孩儿又悄悄的潜入学院后的田野里,男孩们还都带了平时玩时的铁铲,一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挖了一个不算太小的小坑。
埋什么呢?他们互相看了看,梁振涛看了看诸晓晨,诸晓晨便往后一退,梁振涛便笑了,吹了个响哨,“小虎——”小虎其实是个小花狗,是诸晓晨的尾巴,诸晓晨那时候还是喜欢小狗的,这只小虎,就是爸爸陶伯诚专门给她捉来玩的。
小虎呼哧呼哧的跑上前去,向梁振涛摇着尾巴,梁振涛便给小坑里扔了半截香肠,香肠在那个时候,可是很金贵的东西,小虎“蹭”地便跳了进去,梁振涛便拿了个早找好的破木板,盖在那小坑上,随后吩咐众人填土。
诸晓晨反应过来时,疯狂的阻止着,梁振涛便派了人,扯住她,然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看看,猪猪的表现像不像那天的场景……”
“小虎……小虎……”
“烦不烦哪……让你的小虎也玩玩过家家,装一会儿死又怎的……反正也是你提议玩这个的……大家都哭起来……现在是小虎死了……小虎是我们的好朋友,大家都哭得伤心点……看看,还是猪猪跟小虎的感情深,看看猪猪哭得最伤心……”
一帮小孩,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哭哭笑笑,最后梁振涛见诸晓晨真的很伤心,便命令大家把小虎从坑里放出来。
“小虎……”梁振涛喊了声。
“小虎,过家家结束了,起来了!”有人补充。
“小虎今天表现最乖!”
那只小花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有人蹲下来拍了拍它,结果一下子跳了起来,梁振涛似乎也明白了,一下子便白了脸,“……真死了?!”
诸晓晨哭了,一边哭一边往回走,其他的小孩也吓傻了,这大致是他们幼小的生命里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而且这次死亡,还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振涛,怎么办?猪猪回去肯定会诉陶老师的……”
“是啊!你大妈会不会又要打你了?”
第250章 陶家有女①
“怎么办?我们不承认好不好?我们干脆把小虎弄到别的地方埋了,然后我们来个死不承认,说没见过小虎好不好?就说猪猪把小虎弄丢了自己胡说的……”
梁振涛低着头,一直都不说话,几个女孩子相视一眼,然后一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几个小男孩倒表现出与他特义气的样子,留下来与他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殢殩獍午
诸晓晨那天倒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王老师家告状,王老师一听,拿了鸡毛掸子便去找那混世魔王了。
“振涛——你大妈来了!拿了鸡毛掸子!快跑吧!”
“振涛——,你大妈太坏了,简直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后妈,你回家吧,你妈妈绝不会拿鸡毛掸子追着揍你的……甾”
人脏俱在,梁振涛这一顿鸡毛掸子挨得扎实,后来幸亏诸晓晨带着陶伯诚来了,否则,梁振涛非被揍残了不可。
陶伯诚阻止了王老师,看了看已经死了的小虎,再看看被打得全身是红印的梁振涛以及哭成了小泪人的女儿,将他们两个小孩子叫至一旁,蹲下身来,与他们目光平视,语重心长地给他们讲了生与死,讲了生命的不易与脆弱。
一直被怎么打都一直憋着劲儿的梁振涛那天哭了,声泪俱下,不断地向陶伯诚承认自己错了,陶伯诚叹了口气,告诉他知错就改仍是好孩子,最后还跟梁振涛一起,把小虎真正的埋在那个坑里铜。
之后,梁振涛便在财院大院里,坐实了混世魔王的称呼,大人们一提起他,就“哦哦”地做明白状,“是不是就是那个当初活埋了老陶家小花狗的那小子?”
……
“老陶,我忘了,你家当初的那只小花狗叫什么名字来着?”
陶伯诚谦和一笑,回头看了眼诸晓晨,然后冲着王老师道,“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做什么……”
“唉……你瞧瞧,这时间过得快不快,你说当初那小子还被我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满院子跑呢,如今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对了,晨晨,你交男朋友了吗?”
诸晓晨看了眼爸爸,笑着摇头。
“唉,老陶,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们家振涛也一样,每次你一提及,他都说不急,不急……真是愁死人了……这小子前世肯定是我的克星,我们家振海我也没这么费心过……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打小在我跟前长大,我待他可是当亲儿子的……不过,我家振涛小时候淘些,现在可是没话说,常言道淘小子,出好的,我看古人诚不我欺呀……现在,振涛可是里里外外的一把手……将来谁要嫁我们家振涛,那可真是福气呀!”
陶伯诚笑着应承,诸晓晨也被王老师那偶尔提及的童年趣事勾起了年少时的回忆。
梁振涛推门而入,眼前的梁振涛换了便装,倒也不怪乎王老师夸赞,眼前的年轻后生,若非打小对他太熟悉,单就眼前看来,倒也真是挺拔玉立,一表的人才,陶伯诚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啧啧,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大妈,你是不是又在给陶叔提我的那些囧事了……”
“你的那些囧事还用我提吗?哪一件你陶叔不知道?”
“大妈,正因为如此,你可别再提了,指不定陶叔都忘了呢……”
王老师爽快地笑着,回头便热情地招呼着诸晓晨抽空来家里吃饭……梁振涛回头问了句诸晓晨,“陶叔的晚饭怎么安排?要不要我在财院门口的陈记粥铺带上几份过来?”
“不用不用!”这次倒是诸晓晨全家都客气地拒绝,梁振涛倒没坚持,倒是王老师,得知梁振涛一会儿还要来医院值替别的大夫值个小夜班时,坚持要求梁振涛一会儿一定带几份粥过来。
送走王老师后,陶伯诚看了眼诸晓晨,右有所思道,“晨晨,爸爸明天想出院!”
“爸爸——”诸晓晨拉长了声音,还像小时候那样冲爸爸撒娇。
“那个梁振涛……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
“他……似乎……喜欢你……”
“谁?梁振涛?呵呵,爸,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爸爸,您误会了……你怎么跟王阿姨一样想象力如此的丰富……呵呵,我知道您对梁振涛一贯都忒有意见……”
“不是爸对他有看法,爸爸建议你交男朋友,但是这个梁振涛你最好不要考虑……那小子名声太狼藉了……王老师以为我是瞎子呢?还把她侄子夸得跟花儿一般,那小子女朋友多得够组成一个加强连……私生活极其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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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梁振涛值夜班,诸晓晨闲下来后,特意到他的办公室进行了礼节性的观摩。
梁振涛向后靠了靠,注视着诸晓晨道,“陶叔怎么突然间似乎对我非常的……排斥?”
诸晓晨头也没抬,“有吗?”
“当然。男人的第六感告诉我的!”
诸晓晨笑翻了,第一次听说男人有第六感的。
“别笑!真的,是不是下午我大妈说什么了?”
“你大妈?说倒没说什么!只就差提着聘礼直接道,老陶把你家闺女许给我家混世魔王怎样?”诸晓晨用桌在的圆珠笔,在一张没写过字的处方笺上随意地划着,语气中尽是打趣,“王老师太有想象力了!怎么会想着撮合咱们两个?你说咱们,用得着撮合吗?太熟悉了,熟悉到都不好意思下手?”
梁振涛倒是没笑,也没有发表意见,最后问了句,“你有男朋友吗?”
诸晓晨瞄了他一眼,轻轻吐了两字,“保密!”随之又冲着他挤眉弄眼道,“你呢?你的魔王妃最近什么风格的?”
梁振涛那时正卷了个纸筒,听闻之后便将纸筒直直的飞向她,在她面前落住,她娇呼了一声,梁振涛却也附下身来,与她面对面的趴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很……熟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诸晓晨脱口而出,“……不熟吗?你从小到大干过的坏事罄竹难书,你从二年级起交过的女朋友的姓名我似乎都还记得……”梁振涛听闻此言,丧气地耷拉下了脑袋,诸晓晨最后道:“我爸爸要求明天出院!”
“我建议最好不要!一个疗程还没有结束!这两天正是关键时期,实在不想在医院呆了,每天过来用过药回家吧……喂,你爸该不会是因为不待见我而不愿住院了吧?”
“呃……还别说,我们家老爷子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把你这个活埋小狗的刽子手与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无法重合……”
“诸晓晨——”梁振涛咬牙切齿。
其实,活埋小虎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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