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甲·秋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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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甲·秋水寒-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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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其川书房中的书架上,就放着专门破解武林各大门派武功的秘笈,丐帮当然也不会例外。

史琬是个性好新奇的人,这些破法,她当然都学过,纵然并不专精,总也练过一阵子,再加上她爹亲自传授的武功,所以她对武学一道,可说学得很杂。

这时一着失算,被张长老震退了一步,不由得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冷笑道:

“打狗棒法,有什么了不起?我说你差得远,你就差得远,不信你就等着瞧!”

口中说着,不待张长老棒影袭到,长剑连摇,反而迎了上去。

这回她为了争一口气,使出来的正是专门破解丐帮“打狗棒法”的剑法,但见剑花错落,一晃即至!

“叮”“叮”两声,张长老急袭过去的五六点棒影,立被拨开,刹那之间,变得门户大开!”

张长老几乎连看都没看清楚,一招“梅花五六点”就被人家破去。

心头不由猛吃一惊,差幸他对敌经验老到,发觉不对,立即变招,打狗棒疾然横拦,但也已被逼退了一步。

史琬一招得手,得理不让人,口中冷笑一声,人随剑上,刷、刷、刷,一连几剑,剑光迸发!

这回使出来的却是跟爹学的剑法,一派都是凌厉无前的进手招式,逼得张长老无法还手,只有随退随拆。

要知张长老乃是丐帮八名长老之一,如论武功,应该算得上是丐帮中的一流高手,再加上几十年和人动手的经验。

是以史琬剑势纵然凌厉,他仗着功力深厚,见招拆招,封架对方攻势,自无问题,但想乘机反击,却难施展。

只要你使出“打狗棒法”来,史琬就会在一路抢攻的剑法中,突然使出一记怪招,把你的棒法破去,这一记怪招,就是“打狗棒法”的破法。

因此张长老像是注定了只有挨打的份,自保还可以,要想扳回劣势,发动攻势,那就连番被破,破得你连自己都莫明其妙。

就在张长老出手几招,被史琬迅疾破解,逼得连连后退,柏长老自然全看到了,心头不由一惊!

回头朝站在他右首的任长老低声说道:

“这三个年轻人,咱们一个也不能放过,任兄,你去对付姓蓝的一个,咱们上去,先把他们拿下了再说。”

任长老点点头,两人打狗棒点地,两道人影疾如鹰隼分别朝纪甫、蓝如风扑去。

再说蓝如风看纪南胀红了脸,起誓赌咒,说大哥失踪,他全不知情,又似乎不像有假,忍不住问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

纪南朝他苦笑道:

“现在我说不知道,四弟也未必会相信,等找到祖大叔,你们就会知道。”

蓝如风追问道:

“那么你到底是不是千毒谷的人呢?”

刚说到这里,纪南突然低喝一声:“四弟小心!”

脚下疾快的后退一步,右手抬处,“刷”的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支精莹短剑,凌空划起一圈剑光。

然后直竖当胸,剑尖前指,喝道:

“柏长老,你想和我动手?”

柏长老飞扑过来的人,被他一圈剑光挡得一挡,落到他面前,冷然道:

“姓纪的,老化子劝你最好放下兵器,随咱们走。”

纪南目光一动,看到任长老扑来的人,已和蓝如风动上了手,不觉怒声道:

“柏长老,在下已经说过,咱们是找大哥来的,庙里那些贵帮弟子,并不是咱们下的毒。”

你最好立即要张、任两位住手,率众离去,免得伤了双方和气,不然的话,你会后悔莫及。”

柏长老目光炯炯,大笑一声道:

“老化子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你连结义大哥都要劫持,老化子如何……”

纪南听得心头怒极,喝道:

“你敢诬蔑我!”

抬手一剑当胸刺去。

柏长老和他相距不过数尺,这一剑含愤出手,自然十分快速,哪知剑尖刺到,柏长老目露惊怒之色,竟然毫不避闪。

纪南在急切之间,已无法回剑,但看他但然受剑的情形,迅即剑尖一偏,嗤的一声,从他右肩划过,立时肉破血流。

不觉怒声道:

“姓柏的,你真想死在我剑下?”

柏长老神色狞厉,怒笑道:

“姓纪的,你在说话之时,暗中使毒,老化子四肢麻木,动弹不得,你要杀便杀,何用假惺惺来凌辱老化子?”

纪南目中闪过一丝异色,哼道:

“我没有使毒!”

回头朝林中喝道:

“林中可是阎婆婆吗?”

他喝声甫落,只听右首一片松林中,响起一声刺耳的尖笑,接着立即亮起两盏浅绿的灯光。

从林中走出八个一身黑色劲装的汉子,然后在林前分左右雁翅般排开。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头戴黑丝绒包头的黑衣老妪,两鬓花白,双颧突出,鹰鼻尖腮,闪着一双恶毒的三角眼。

似笑非笑,尖声说道:

“这老乞丐冒犯少谷主,难道不该死吗?”

她,正是千毒谷主左护法九毒寡妇阎九婆!

第二十五章

“少谷主”!原来纪南还是千毒谷的少谷主!

蓝如风、史琬正在和张、任二长老动手,这时不约而同的喝道:

“千毒谷的九毒寡妇来了,还不快住手?”

张、任二长老自然看到了,果然依言收手,双方各自跃开。

这时,大路上另有六六条人影,飞掠而来,转瞬就到了庙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蓝布长袍、紫脸浓眉的少年,正是丐帮帮主韦凌云,跟在他身后的有六个人,全是年在五旬以上,手中各持打狗棒。

丐帮的人立时高声叫道:

“参见帮主。”

张、任二长老率同丐帮弟子,一齐抱拳行礼。

纪南被她一口叫出身份来,脸色极为难看,目光看着阎九婆,问道:

“阎婆婆,是你劫持了大哥?”

阎九婆讶异的道:

“没有呀,少谷主的大哥又是谁呢?”

纪南脸上不期一红,怒声道:

“难道云龙山庄少庄主徐少华不是你劫持的?”

阎九婆呷呷尖笑道:

“原来少谷主和那姓徐的小子结了兄弟,难怪你要帮着外人

纪南道:

“我问你有没有劫持徐少庄主?”

阎九婆道:

“我老婆子可没有劫持什么人?”

纪南道:

“那你在他身上下了散功毒总不会错了?”

史琬一下闪了出去,喝道:

“你还说大哥不是你劫持的?”

蓝如风跟着上去,和史琬并肩站在一起,说道:

“你把大哥藏到哪里去了?”

阎九婆霎着一双三角眼,呷呷笑道:

“你们是不是吃错了药,一个说老婆子劫持你们大哥,一个又说老婆子把你们大哥藏起来了,老婆子幸亏又老又丑,如果是新寡文君,人家真还相信我窝藏了小白脸呢!”

纪南叫道:

“三弟、四弟,还是由我来问她。”

一面正容道:

“阎婆婆,我问你,你真的没有劫持大哥。”

阎九婆道:

“老婆子几时和少谷主说过谎了?”

“好!”纪南又道:

“那么你明知徐少华是我邀请去的,当时是我贵宾,你为什么要在他身上下毒?”

史琬、蓝如风听得不期一怔,大哥是赴千毒谷谷主之约去的,如今听纪南的口气,竟然会是他邀约大哥去的!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阎老婆呷呷笑道:

“因为他得罪了老婆子。”

纪南沉下脸色,冷峻的道:

“阎婆婆,我尊你年纪比我大,也跟随了爹多年,但你未经我同意,擅自向我邀请去的贵宾下毒,这算不算犯纪?”

“犯纪?”阎九婆翻着三角眼,冷冷的道:

“老婆子这犯什么纪?”

“大胆!”纪南喝道:

“阎九婆,你敢对我这样说话?”

阎九婆呷呷尖笑道:

“少谷主,你少在老婆子面前摆威风了,老婆子身为千毒谷主左护法,一切只听谷主的,少谷主的话,老婆子可以不听。”

纪南听得大怒,喝道:

“你反了!”

“少谷主自己应该检讨才是!”

阎九婆阴恻恻的道:

“千毒谷的规矩,不许结交外人,少谷主却和外人称兄道弟,老婆子奉谷主之命,要你立即回去。”

“你说什么?”纪南不相信的道:

“你奉爹的命,叫我回去?你有何为凭?”

“没有谷主的金令,老婆子敢假传圣旨?”阎九婆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紫金令牌,说道:

“你看,这令牌不假吧?”

纪南自然看到了,她手中的紫金令牌不假,心头惊疑不止,说道:

“我不信。”

阎九婆呷呷笑道:

“少谷主连谷主的金令,也敢违抗吗?”

纪南道:

“你把令牌给我,我会去问爹的。”

阎九婆阴沉的道:

“少谷主可知谷主传下令牌之时,如何交代老婆子的吗?”

纪南道:

“爹如何交代你的?”

阎九婆一字一字的道:

“谷主交代,少谷主如若违抗金令,不肯回去,要老婆子把你擒回去。”

“爹不会这样说的。”纪南骇异的道:

“你……这令牌是哪里来的?”

“自然是谷主亲手交给老婆子的了。”

阎九婆尖笑道:

“少谷主,老婆子不想对你出手,你还是乖乖的跟老婆子去见谷主吧!”

纪南怒极,身躯一阵颤动,大声喝道:

“阎九婆,我明白了,是你盗取了爹的金牌,你……心怀不轨……”

阎九婆阴笑道:

“你是不是不敢去见谷主,呷呷,其实谷主早就来了!”

纪南身躯一震,急急问道:

“爹在哪里?”

阎九婆尖笑道:

“谷主早就料到少谷主不肯听老婆子的话的,所以亲自赶来

纪南道:

“爹不会来的,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阎九婆呷呷笑道:

“谷主亲自来了,这种话,老婆子怎会说谎?”

她刚说到这里,突听左首松林中响起十几个人同声的高呼:“谷主驾到!”

接着,从林中迅快的走出十几个黑衣汉子,分两边站停。

然后缓步走出一个身穿一袭宽大黑袍的老人来,这人脸色微黑,浓眉大眼,蒜鼻狮口,一把连鬓白髯,直飘胸前,生相极为威重。

他,当然是千毒谷谷主纪千里了!

阎九婆慌忙躬身道:

“属下见过谷主。”

她身后八个黑衣汉子也跟着一齐躬下身去,高声道:

“属下参见谷主,”

只有纪南看得身躯一阵猛颤,嘶声喝道:

“你不是爹,你是什么人?胆敢冒充我爹!”

黑袍老人突然仰天长笑,沉喝道:

“若男,你连为父都不承认了?”

他这声长笑,声若裂帛,苍劲如同有物,显见功力之深,无与伦比!

丐帮众人听到他的笑声,莫不悚然变色,史琬更是暗暗震惊不止!

纪南神色更是激动,气愤的道:

“你不是,阎九婆,你这老妖妇,这完全是你的阴谋,对不,爹对你不薄,你……你居然敢勾结外人,出卖千毒谷,这假冒爹的究竟是什么人,你说!”

阎九婆呷呷尖笑道:

“少谷主,你别激动,有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假冒谷主?你们总是父女,有什么话,回去说不好吗,干嘛要当着这许多人面前使性子?”

蓝如风听她说出这句:“你们是父女”,心头不禁一动,暗道:

“原来纪南果然也是女的!”

纪南斩金截铁的道:

“我不去。”

黑袍老人含笑道:

“左护法,若男这孩子太任性了,老夫会劝她回去的,丐帮这场过节,就交给你办好了。”

阎九婆躬身应了声“是”。

黑袍老人含笑朝纪南走来,说道:

“若男,你还是随爹回去吧!“

纪南连退了两步,刷的一声抽出剑来,喝道:

“好个恶贼,你假冒我爹,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再过来,我和你拼了。”

说到这里,回头叫道:

“三弟、四弟,我们总是结义一场,难道你们眼看着好人假冒我爹,要逼我跟他走,都不肯帮我,袖手不管吗?”

史琬一时之间没了主张,回头朝蓝如风道:

“三弟,你看怎么办呢?”

蓝如风道:

“我看这人假冒千毒谷谷主,是不会错了,其中只伯另有阴谋,他说得对,至少我们和他是口盟兄弟,如果大哥在这里,也一定会帮他的。”

史琬道:

“那我们就一起上。”

说着,锵锵两声,两人同时掣出长剑,一左一右闪身而上,和纪南并肩站立。

史琬喝道:

“我们决不会让他落到你手里的。”

黑袍老人目光一瞥两人,嘿然笑道:

“两位小兄弟不觉得多管闲事吗?”

史琬越听越觉得此人口音可疑,蓦地逼上一步,颤声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袍老人不期微微一怔,笑道:

“老夫自然是千毒谷主了。”

纪南道:

“三弟、四弟,他不是。”

黑袍老人忽然轻轻叹息一声,点头道:

“好,你既然不愿跟为父回去,那就算了!”他似有后退之意!

史琬喝道:

“站住,你把面具取下来给我瞧瞧!”

蓝如风长剑挥动,喝道:

“截住他,不能让他走,大哥可能就是他掳去的。”

纪南道:

“四弟说得不错,今晚不能让他走。”

史琬听得心头暗暗震惊,三个人不约而同品字形朝黑袍老人围了上去。

这时,另一边却也起了极大变化!

本来卸甲庙前一片不算很大的草坪上,以丐帮的人数最多,除了帮主韦凌云,还有右护法长老甘逢春和八大长老、二十名弟子。

他们原是为了凤阳分舵二十五人,悉数在卸甲庙被千毒谷的人下毒暴毙,才闻讯赶来的。

后来黑袍老人现身之后,纪南说他是假冒千毒谷谷主,事情中途起了波折,丐帮的人也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但从黑袍老人交代阎九婆:“左护法,若男这孩子太任性了,老夫会劝她回来的,丐帮这场过节,就交给你办好了”,他说出这番话之后,这片草坪上就分成了两边:

一边是黑袍老人和纪南的争论,作者是顺着一路写下来的。

另一边,则是千毒谷左护法九毒寡妇阎九婆奉命对付丐帮的事,作者也得从头写起。

引句从前章回小说的成语,这叫做话分两头。

却说阎九婆朝黑袍老人躬身领命,就倏地转过身去,呷呷尖笑道:

“韦帮主,你总听到了,谷主吩咐,咱们之间的这场过节,由老婆子全权处理。”

韦凌云道:

“柏长老是你下的毒,请你先交出解药来再说。”

阎九婆道:

“这个容易。”

她随手轻弹,旁人虽然看不到什么,但解药的粉未,已经迅快弹入柏长老鼻孔。

不过转眼工夫,柏长老四肢已经动弹,往后退下。

韦凌云道:

“多谢阎婆婆。”

阎九婆道:

“不用谢。”

韦凌云道:

“好,咱们现在言归正传,敝帮凤阳分舵的二十五个弟兄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贵谷,贵谷把他们一举毒毙,阎婆婆对敝帮总有个交代吧?”

阎九婆似笑非笑,阴恻恻的道:

“韦帮主真的要老婆子交代出来吗?”

韦凌云道:

“事关敝帮二十五名弟兄性命,阎婆婆自然要对敝帮有个明白的交代才行。”

“好!”阎婆婆点着头,问道:

“此事关系你们丐帮一件大事,韦帮主最好指派两位丐帮中有地位的长老出来,作个见证。”

韦凌云听她说得如此郑重,这就回过身去,拱拱手道:

“有劳甘长老、柏长老两位出来作个证,听听她要如何交代?”

话声甫落,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左眼已瞎的老化子,一个是方才被纪南刺了一剑的柏长老,一齐拱手道:

“属下遵命。”

阎九婆霎着一双三角眼,问道:

“两位是丐帮的长老吗?最好请先报个万儿给老婆子听听,够不够份量?”

左眼已瞎的老化子哼道:

“丐帮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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