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狗抑郁地都想要吐血了,如果欧阳管事还在的话。他敢保证,这待遇一定是属于欧阳管事的。而欧阳管事现在不在,那么……
“甜甜。你不要笑,你应该严肃地训斥笨笨。”无奈地拿过帕子擦了擦脑袋,李大狗决定要纠正笨笨的不正当行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纠正唐甜甜:“你笑得那么开心,她肯定以为自己做了好事。”
唐甜甜一听。还真是。虽然刚才那行为真的很好笑,但毕竟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行为,作为一个接受过前世正统科班教育的幼师,唐甜甜果断地换了一副表情:“笨笨!娘很严肃地告诉你,你刚才的行为是错误的!你知不知错?”
笨笨懵了,愣愣地看着唐甜甜。她这会儿还听不懂人话。但却已经能看懂表情了。唐甜甜收了笑容,满脸的寒霜,这充分说明她生气了!
十秒钟后。狂放的哭声在屋里响起,唐甜甜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瞪眼,唐大姑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敢插手。毕竟,父母教训子女那是理所当然的。别说只是出口训斥,就算是要打死也没有旁人插嘴的余地。可是。唐大姑是撑住了,人家李大狗又不干了。
“甜甜!你那么凶干什么?别把笨笨给吓坏了。”心疼得直哆嗦的李大狗一把把笨笨接了过来,心肝宝贝儿地哄着,那模样就跟二十四孝老爹似的,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就是他让唐甜甜教训笨笨的。
斜眼看了李大狗一眼,唐甜甜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等吃完喝完才伸手接过了笨笨:“笨宝贝儿~娘带你去看花儿。”瞬间,刚才还是哭鼻子的笨笨立马展开笑颜,变脸的速度之快让李大狗再次吐血。
得瑟地一昂头,唐甜甜才不会告诉李大狗,小孩子是极为敏感的,她知道刚才是唐甜甜训斥了她,也就只有唐甜甜亲自开口表示原谅才会安心。简单的说,他李大狗说一万句话,都抵不上唐甜甜的一个笑容。不理会抑郁中的李大狗,唐甜甜抱着笨笨去院子里散步,这一面散步一面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袁鸢,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即便是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但唐甜甜还是觉得,袁鸢的性子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事实上,如果说连家破人亡这样的大事都无法改变她的话,那么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她性格方面的变化都不可能太大的。
几年前的袁鸢,被宠得骄纵任性,哪怕沦落为贱籍,也不能改变她为人处世的方式。比如说,很多东西她想要却得不到,她就会唆使当年年龄还小的唐小丫,或者是用点儿小聪明从唐老娘那边求过来。总的来说,袁鸢这人本质上不坏,但好逸恶劳,又娇生惯养的,一点儿苦都吃不了,属于特别没有立场的人。
比如这次,袁鸢或许不会对唐甜甜生出杀心来,但若是有人强迫她下毒,她还是会去做的。袁鸢的是非观念并不重,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只有自愿和强迫。但在一般的情况下,自愿是斗不过强迫的。
“笨笨,你说主谋真的是袁鸢的姐姐吗?”
唐甜甜怀里的笨笨,抬头快活地吐了一个泡泡:“噗!”
【220】
本来以为,官衙门的人肯定不会来找自己了,可唐甜甜万万没有想到,这才第二天,衙役就上门了。
自然,家里的地址是李大狗昨个儿留下的,不过真没想到还有用的到他们的地方,更惊讶的是,竟然那么迅速。两人稍稍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衙役离开了。唐大姑一向都很怕衙役之类的,加上有点儿不放心笨笨,就留在了家中。
到了官衙门,唐甜甜先是看到了跪在大堂上的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那人就是甑老爷。她跟甑老爷也就只见过一次。还是隔了一段距离的,看得并不是很真切。这会儿近距离一看,却觉得极为显老。按理说,甑小姐今年只有十九岁,这甑老爷再老也应该有个限度,可这么一看却是有些古怪了。
这会儿,暂时没有唐甜甜的事儿,她就跟昨个儿一样站在檐下看戏。不过,只看了一会儿,她就伸手掐了好几把李大狗。李大狗绷着身子一脸的抽搐。虽然成亲一年多了,他还是无法接受唐甜甜一紧张就掐人的癖好。艾玛,当男人。尤其是当唐甜甜的男人太忒么受伤了。
大堂上的甑老爷很是老实,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他并不承认是他唆使袁鸢下毒的,只说袁鸢是他家的小丫鬟,那日也是在越溪酒楼伺候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从酒楼的后门跑了出去。甑老爷猜想是准备当逃奴,因为他之前有打算把袁鸢配给家里的一个小厮,或许是袁鸢不愿意才要当逃奴的。
这番说辞倒是也还算过得去,可问题是,甑老爷还是无法解释袁鸢手里的雷公藤是从哪里来的。镇上所有的医馆和药铺都说了,在近期他们并没有卖出过雷公藤。要知道。雷公藤这玩意儿虽然是中药的一种,用途也很广泛,但碍于它用量一大就容易出事。在一般情况下,大夫是不怎么喜欢用这味药的。
如果不是从镇里,那就只有别的地方的药铺或者是很久以前买的了。可唐甜甜是近期才来到这镇上的,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就预知了昨个儿唐甜甜会去茶馆看热闹。当然,也有可能是直接从山上采的。但从镇上到山上还有一段距离,况且如果不是对药材很熟悉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找到雷公藤。毕竟,这药铺里卖的成药跟山上的原始的植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官老爷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甑老爷根本就不能说明原因。加上昨个儿出事以后,他们家瞬间人去楼空,愣是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官老爷不耐烦再问下去了,照例拖下去杖责,随后就唤了唐甜甜上去。
唐甜甜素来伶牙俐齿,加上这事儿她本就是受害者,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官老爷倒也不会难为她。只不过,官老爷也问了一个问题,袁鸢曾经说过,唐甜甜是她原本的主人,那么卖身契何在?唐甜甜只说是当年就还给了袁鸢,只不过,这贱籍跟奴籍不同,是不能去官衙门消除的。也略提了提袁鸢母亲和姐姐的事情,对于袁鸢的姐姐,唐甜甜是真的不了解,但袁鸢的母亲却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
很快,杖责完毕的甑老爷被拖了回来,他这会儿已经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却仍然坚持原本的说法。官老爷不耐烦了,再次挥手命人拖下去,唐甜甜看着下身应鲜血淋漓的甑老爷,略微有些不忍。可这会儿并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也就没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来来回回了两次,甑老爷到底是年老体弱之人,已经被打得受不住了。官老爷终于收了手,命人唤了袁鸢出来。袁鸢是比较好吓唬的,都不用真的动手,只让她看了一眼甑老爷如今的模样,她就直接吓得软倒在地,高呼饶命并说她什么都愿意说。
袁鸢确实什么都说了,可仿佛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除了昨个儿所说的事情外,她并没有再提供有用的线索。唐甜甜在下面听着听着,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可一时半会儿地却又说不上来。犹犹豫豫地好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请求官老爷让她问袁鸢几个问题。
“袁鸢,你和你的母亲姐姐是什么时候到镇上的?”官老爷急于破案,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唐甜甜也就没有了顾虑,直接开口问道。
袁鸢愣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开始算日子:“三个多月了,三个月零十五天。”
“除了你母亲和姐姐,还有其他人跟你们一起来吗?”
“有车夫,还有小娟。”袁鸢抬头看到唐甜甜冷冷的目光,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小娟是我娘买的小丫鬟,比我小两岁。”
“真是稀奇,贱籍居然还能买丫鬟。”一句话,再次让袁鸢白了脸。却无从反驳。唐甜甜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讽刺她,只说了一句就揭了过去:“你们住在甑家,是以什么身份?”
袁鸢这回是真的迟疑了,跟之前算日子不同,这一次她的眼光闪烁,仿佛在思量该不该回答,而不是该怎么回答。
“袁鸢!”唐甜甜一声怒吼,指着一旁下身满是血的甑老爷说道:“不愿意说是吧?那你要不要变成他这个样子?”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都说!”袁鸢果断是个软骨头,当即就又哭了起来:“我都说嘛!我娘和姐姐好像跟甑家以前就认识,可是我不认识。然后。我在甑家有小娟伺候,也有自己的房间,吃的喝的都很好。别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唐甜甜转过身子。看向惨白着脸的甑老爷:“那么,甑老爷您怎么说呢?袁鸢说的是真话吗?”
甑老爷喘着粗气却不答话,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大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姐姐叫我把药放在你的茶杯里,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有。我姐姐跟甑小姐很要好的,她们每天都在一块儿,我不跟她们在一起的。”袁鸢是真的怕了唐甜甜,把努力回想起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唐甜甜皱着眉头,她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可那种感觉很是飘渺。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迟疑了一会儿,唐甜甜转身看向官老爷,说出了自己的疑点。别的也就算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袁鸢母女值得甑老爷那么维护,她建议官老爷可以考虑将甑小姐找来,想必一向极为宠爱女儿的甑老爷肯定会松口的。
因为角度的关系,唐甜甜并没有看到在她提起甑小姐的时候,甑老爷很是痛苦地落下了眼泪。
而就在这时。李大狗一言不发,猛地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让唐甜甜很是侧目,她完全没有弄明白李大狗这是要干什么。因为她才是比较重要的人证,所以她并不能直接离开。无奈之下,她只好等着李大狗抽风完毕,记得回来找她。
官老爷倒是挺赞同唐甜甜的建议,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派人过去将甑小姐带来,而是选择了更为简单地用语言威胁。不想,官老爷这么一说,倒是把甑老爷的脾气给激了起来,竟然硬撑着抬起头怒目而视:“若是大人您能将小女带到堂上,我便告诉您一切又如何?哼,怕是你没这个本事!”
这话说的……
唐甜甜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甑老爷,这人是有多欠抽啊?居然说这种拉仇恨的话。不过,甑老爷越是如此,她心里却是不安。仿佛,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似的。
其实,唐甜甜的预感一点儿也没错,刚才从官衙门飞奔而去的李大狗,这会儿正惨白着脸看着大敞的院门,几乎无力走进家里。最终,李大狗还是强撑着进了家门,一一检查了各个房间。他们这次出来只带了伺候笨笨的奶娘和丫鬟,然后就只有唐大姑了。而之前还一切正常的家里,笨笨的奶娘和丫鬟都被打晕在地上,两人的后脑勺都有鲜血渗出,而笨笨和唐大姑则是不知所踪。
该死的!
狠狠地打了柱子一拳,李大狗几乎将牙齿咬碎。他早就该想到的,昨个儿甑家明明已经人去楼空了,这衙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将人找到。就算是能找到人,也最不可能找到一家之主的甑老爷。很明显,甑老爷是个圈套,或者说是个诱饵,引诱官老爷上当,将他和唐甜甜唤到大堂上。
那些人一定有想过,他们不可能把笨笨带去大堂,家里人口少,只要多来几个人,要带走笨笨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袁鸢是吗?袁家是吗?该死的袁家,这一次居然将主意打到了笨笨的身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一向老实忠厚的李大狗,在此时此刻却是目露凶光,一脸狰狞地看着前方。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那么他这一次一定要让袁家付出惨痛的代价!
首先,从袁鸢开始……
正文 221 + 222 追踪
【221】
“甑老爷,请问甑小姐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唐甜甜一脸震惊地看着刚才莫名其妙地开溜这会儿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大狗,表示深深地困惑中。纳尼?你丫的什么时候对甑小姐感兴趣了?明明昨个儿在茶馆的二楼上,还跟她一起吐槽来着。
不过,还不等唐甜甜开口发问,她就清楚地看到趴在地上的甑老爷浑身一颤,然后老泪纵横。
甑老爷的年纪已经不轻了,据说,甑小姐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出头了。这古人的寿命普通在六十岁左右,要不然也不会有人生六十古来稀了。中年,甚至于将近晚年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甑老爷自然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地疼宠甑小姐。而希望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献给心爱的女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怕是甑老爷也没有想到,他的疼爱他的挑剔会把心爱的女儿逼到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
昨个儿的抛绣球招赘,本来甑小姐是不同意的,她总觉得连挨个地挑着,都没能挑到好的人选,这随便一抛又怎么可能为她带来美好的姻缘呢?运气这玩意儿,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况且,若是甑小姐是个运气好的人,那她也不可能到了十九岁还没有把亲事定下来。
十九岁,在这个年代,已经是等同于老姑婆的存在了。
可是,甑小姐到底是个孝顺的女儿,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了抛绣球招赘。可事实证明,甑小姐的想法才是对的,一般人哪里愿意当上门女婿了?就算是因为家里的情况迫于无奈答应了,那也是偷偷摸摸地请了媒婆来说亲的。哪怕这亲事说成了。到时候成亲也不是光明正大的。毕竟,一应的成亲礼节都是女子从娘家出发,一路吹吹打打到夫家的,若是变成了招赘,那礼节可就不是这样了。
招赘的话,并不是跟娶妻正好相反的。要知道,女子嫁人是件喜事,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都乐意好好地热闹一下。可若是换成了招赘,首先愿意当上门女婿的男子就要跟自己的家里脱离关系。从此冠上女方的姓氏。然后,没有那些热闹的成亲礼节,而是悄悄地由媒婆带着。自己走进女子的家里。在几个比较亲密的亲戚见证下,拜堂成亲。
说到底,嫁人娶媳妇都是喜事,招赘则是一件很丢人现眼的事情。
让好端端的男子,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抢下绣球当上门女婿……
这种情形想想都觉得不靠谱。瞧瞧昨个儿,甑小姐抛绣球招赘的时候,抢绣球的都是一些什么。家里一贫如洗的乞儿,好赌成性的赌徒,每日游手好闲的小混子……
一句话,三观端正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来。来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贪慕虚荣到连脸皮都不要的人。
问题是,这样的人,真的能托付终身吗?
其实。昨个儿这绣球一抛出,甑老爷就开始后悔了。还好最后没能把人选定下来,要不然他该把肠子都悔青了。可是,甑老爷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刚稳住了心神。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甑老爷,我再问一遍。你的女儿甑小姐她现在到底在哪里?”李大狗黑着脸,很是凶神恶煞地瞪着甑老爷。瞧他那模样,唐甜甜一点儿也不怀疑,接下来他会一脚踹死甑老爷。可是,这是为什么捏?
甑老爷没有开口,官老爷倒是开了口,呵斥李大狗不得咆哮公堂。唐甜甜刚要上去劝,就听到李大狗用一种几乎嘶吼地语气说道:“禀大人,我家中幼女刚才失踪了,怀疑就是袁家的人干的!”
一瞬间,唐甜甜脑子里一片空白,迈出的一只脚还悬在半空中,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李大狗,耳畔不停地反复循环着李大狗刚才的那句话:我家中幼女失踪了……
“李大狗!笨笨怎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笨笨她到底怎么了?”唐甜甜心神巨震,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顿时一股子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李大狗赶紧过来扶住唐甜甜,眼神却仍然盯着趴在地上的甑老爷:“甑老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