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道友,贫道不会屈居下风的,你们都是见不得天日的小鬼,而贫道的人,却是王府派来泰山进香的神佛。”隐屏练气士有恃无恐:“只要王府的校尉向知州大人吩咐一声,你的人半个也休想漏网。”
“不要恐吓贫道。”天罡真人毫不在乎:“我们的人在天下各地来去自如,各地官府岂奈我们何?”
“有王府的校尉护卫出面指证与协助,后果如何?”
“道友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同样会影响你们的活动,对你们毫无好处。你隐屏练气士并不比今师兄天师李自然笨,当然不会做损人不利已的笨事。”
“不然,有了利害冲突,道友,有些聪明人也会做笨事,至少你们这次前来泰山,不仅笨,而且蠢,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比你们先来,而且实力比你们强。”
“贫道承认我那些眼线是饭桶,居然不知道宁府也有人来。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这点错误是可以及时改正的。”
“道长的意思,是识时务退出泰山?”
“贫道不是这意思……”
“天罡道友,不管你啥意思,可否先听贫道的肺腑之言?”
“道友的意思是……”
“像你们那种流窜天下,只知各自为战打家劫舍的手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可能成功的。道友,何不与贵长上明晰利害,捐弃成见,重新与宁府谈判合作条件?宁府谈判的大门,随时为你们而开。”
“算了吧!道友。”天罡真人嘿嘿笑:“大元帅兴兵的宗旨,就是捣翻朱家暴虐皇朝,与你们合作,岂不是重又将朱家的孽种又抬上龙座?废话!”
“道友如此短见,委实令人诧异,有宁府出面兴兵,岂不旗号鲜明,天下豪杰闻风顺从?像你们这样窜来窜去朝起夕灭,成得啥事?”
“咱们是尽人事争取天命,局面相当不错,没有什么好抱怨的。道友定然知道了咱们的来意了。”
“对,所以要赶你们走。”
“同样地,贫道也奉命赶你们走。”天罡真人直率地提出相同的要求:“看来,是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了,只有各走极端啦!”
“不错,别无他途,因为你们的人,已杀了贫道的好朋友了果大师。本来,贫道打算晓以利害,把你们赶离泰山也就算了,但……”
“隐屏道友,你还没问劳道对这件事的看法呢!”天罡真人截断对方的话。
“说说看?”
“你们的人全来了,没错吧!”
“不错。”隐屏练气上不假思索地点头。
“实力…”
“实力空前雄厚。”隐屏练气上傲然地说。
“哈哈!以前也许是的,现在不是了。”天罡真人征笑:“了果和尚是你的第一号高手,与我们的一位三流密谍交手,一照面便西归灵山去了。而我的人数。比你多一倍,本来,贫道估料没有多少胜算。现在……”
“现在你也毫无胜算。”隐屏练气士抢着说:“了果大师只是最差的一个执行人。”
“哈哈!你手下有哪一位是最好的?”天罡真人得意极了:“不会是你自己吧?把你最好的人派出来,与贫道最差的人挤拚看。道友,今晚你必须摆出令贫道害怕的阵势,才能阻止贫道下令歼灭你们了。”
“哈哈哈……”隐屏练气士也狂笑:“想不到两年不见,道友的口气却遇然不同了,想必在这两年中,又参悟出什么神功奇学了,所以说起大话来啦!吕施主,何不向天罡大法师讨教他的神功奇学?”
中年文士将折扇插入左袖口,挪了挪腰带上的魁星笔。泰然举步向前走。
“在下吕轩,匪号叫阴司秀才。”文士背着手,轻松地往场中间一站:“听说大法师道力通玄,罡气火候精纯,云游天下期间,罕逢敌手。吕某不才,斗胆向大法师请教几招神功绝学,以开眼界,尚请不吝赐教。”
天罡真人向李慧慧挥手示意。
李慧慧嫣然一笑,扭着小腰肢迎出。
“吕秀才尊称天下第一笔,鬼才属于第一流。”李慧慧往对方面前丈余卓然俏立,媚类如花风情万种:“小女子学文不成,练剑也不成。只堪称第三流的。但大法师有命,不敢不遵,只好硬着头皮上,请秀才公笔下留情,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姑娘这张樱桃小嘴,委实胜似百万雄兵。”阴司秀才也欣然微笑:“听说主持火凤密谍的人,是名满江湖的天涯三风,天风、云凤、飞凤。但不知姑娘是哪一凤,可否赐告?”
“小女子云凤李。”李慧慧指指秋素华:“天涯三凤现在已改称四风,这位就是四风火凤秋,她的剑锋利得很,与她交手的了果和尚连一剑也没能接下。我的剑不利,秀才公大可不必担心一剑归阴。”
“吕某来自明司,归阴有如回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阴司秀才缓缓从笔袋中拔笔:“有家归不得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人……嗯话未完,身形一晃,笔尖尚未离开袋口。
红影迎面冲到,剑闪电似的出鞘、发招、命中。
阴司秀才太过自恃,忘了江湖朋友的大忌:与女人交手须特别注意。
李慧慧乘他文绉绉地发话打交道的机会,掠鬓脚的纤纤玉手,弹出一枚插在鬓旁的淡灰色发针。
黑夜中视力本来就大打折扣,而那枚特制的发针却又大细太快,针上又淬了奇毒,相距仅丈余,恐怕在大白天也无法看得到,一闪即至无法提防或闪避。
阴司秀才以阴险诡计多端见称,却栽在更阴险更诡诈的阴人手中,针贯入丹田要害,深入内脏。
在两面押阵等候拚搏的人,谁也没看到那枚要命的怪针,因为两边的人不是在前就是在后,不可能看得到怪针的飞行,必须站在侧方,或许才能看到一丝形影。
这瞬间,人影乍合。
李慧慧冲上的身法太快,两边的人都以为她不光明地突击而已。女人不光明地出手,是可以原谅的,但阴司秀才竟然不知躲闪,就不可原谅了。
剑贯入心坎,剑尖剖开了心。
乍合乍分,快逾电光石人。
红影飞退,李慧意退回原地,一进一退之间,两边的人只看到红影奇快地闪动而已。
“砰!”阴司秀才仰面摔倒,魁星笔跌落尘埃,浑身猛烈地抽搐。
“咦!”双方所有的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撼,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这鬼女人会妖术?”隐屏练气士世骇然叫,手按剑把急步上前,想察看究竟。
秋素华急掠而出,超越李慧慧。
“老道,想用车轮战吗?”秋素华娇叱,一声龙吟,承影剑出鞘。
徐娘半老的妖艳女人不等隐屏练气士招呼,但见青影飞掠而出,青裙飘扬,掠过隐屏练气上身侧,超越时剑已出鞘,毫不客气地猛扑秋素华,剑如灵蛇吐信伸缩难辨。
女人对女人,没有什么规矩礼数好讲,说打便打,不说也打。
秋素华本来是面对隐屏练气土的,扭转的速度骇人听闻,红影一闪,承影剑已从妖艳女人的剑侧破围而入,斜掠的身影未止,突然美妙绝伦地后空翻折向反飞。剑如经天金蛇,以隐屏练气士为中心焦点,快速地疾射而下,扭曲迸射的剑虹虚实莫测,令人莫知其所向。
“孽障斗胆!”隐屏练气士暴怒地沉叱,手动剑出,有如电光一闪,斜拍疾射而下的剑虹,奇异的剑气进发,似是平空响起一声霹雳。
没有人敢在自诩已修至地行仙境界的隐屏练气士面前,用这种攻势虽猛,但毫无自卫力的身法较然攻击。
承影剑其实也不是什么通灵的神剑,只不过质料比较坚硬,比较锋利而已,即使用普通的刀剑招架,只要不与锋刃正面接触,兵刃就不至于受损,高手名家不难办到,用剑脊拍击必可运用自如。
以隐屏练气上的所具神功绝学来说,如果拍中承影到,秋素华必定连人带剑被震飞出一两丈外。
她身在空中,剑上的劲道可骤发而无后续劲力,被拍飞乃是意料中事。
“铮!”果然双刻接触,奇准地拍中承影剑的剑脊。
承影剑脱手飞腾,向侧翻坠。
这不是隐屏练气士所喜欢的情势,他不但想将秋素华连人带剑震飞,而且想一震之下乘势吐剑,将秋素华的手脚卸落呢!
这瞬间,红影及体。
“噗”一声响,那裹了钢尖的小蛮靴,踢在老道的右肩井上,钢尖碎骨裂肉,像钢锭般硬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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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起云涌
隐屏练气上已运功护体,但秋素华也用奇功汇聚靴尖行雷霆一击,双方都练的是玄门奇学,血肉之躯哪能与聚力于靴尖的钢锭抗衡。
玉腿是从刹那间来不及收回的剑旁下降狩然袭击的,真是危险万分的走险狠着,快逾电光石火,危机间不容发,大出意料之外,大逾武林常规。只要隐屏练气上的剑,能稍稍收回一些,就可以割伤玉腿了。
可是,隐屏练气士的剑就是来不及收回一寸半寸,而且被玉腿伤了,几乎踢碎了老道的右肩。
老道真的很了不起,仰面向下急挫,总算躲过了另一条玉腿连续增来的另一记重击,但剑已失去重举的力道,右肩算是毁定了。
第二脚落空,红影立即反飞,远出两丈,不可思议地接住了翻腾下坠的承影剑,计算之精,令人难以置信,令人不相信是人所能办到的奇绝身法。
这些变化,只是刹那间的事。
“咦!”是天罡真人的惊叫,被秋素华的惊世奇学吓了一大跳,像是不信眼见的事实,旁观的人却张口结舌,像是见了鬼。
“砰!”妖艳女人摔倒在地呻吟挣扎。
隐屏练气土发出一声怪啸,剑交左手,突然向侧方飞掠而走,三两起落便夫去踪影。众人皆在震惊中,没有人想到要将老道拦住。
隐屏练气上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使用双刃斧的樵夫了,另两名把守厅门的大汉,已经退人厅内。
秋素华接住承影剑,翩然落地,红影再闪,已出现在樵夫身前丈五六左右。
“轮到你了!”她向樵夫冷冷地用剑一指。
天罡真人神魂入窍,开始冷静下来了。
他记得,他曾经问过秋素华,问秋素华有承影剑,能不能胜得了他?秋素华曾经不假思索答称不能。
当时,他的确认为不能。可是,他的信心完全消散了,看了秋素华大显神威,他简直毛骨悚然,心惊胆落。
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秋素华不仅毙了妖艳女人,也同时伤了隐屏练气士,搏击的身法与攻击的勇气,只有不可思议四个字或者能形容贴切。
他三个天罡真人,也胜不了隐屏练气士。
他越想越心里发毛,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师父,赶快下令!”大弟子本清低叫。
他猛然一震,发出一声进攻的长啸。
各处隐伏的人,立即向宁府的人发动猛烈的攻击。
秋素华不等樵夫回答,一声娇叱,身剑合一猛扑而上,承影剑发出夺目的光华。幻化为剑涛向前怒涌,立即淹没了樵夫。
已用不着老道率领四大弟子加入了,秋素华的剑光已从斧影中切入,樵夫连一剑也没封住,右胸和右胁共中了三剑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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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洞像一座大厅堂,洞口向东,所以也叫迎阳。
洞东是御风岩,洞北生长与下面小天门五大夫松齐名的处士松,这株松也有人称为独立大夫。平时,这里是游人必到的胜地。
洞口隐伏着两名大汉,是警卫。
洞中一灯如豆,十余个人沉睡不醒。
六个黑影埋头急走。向洞口急赶。
一名警卫从小松树下闪出,迎面拦住了。
“此路不通。”警卫冷叱:“站住!诸位。”
六黑影在两丈外止步,星光朦胧,可看出领先的是一个豹头坏眼,身材魁伟,穿箭衣佩单刀的人。第二位,是右肩血染衣袍的隐屏练气士。
“在下要见姜巡检。”豹头环眼大汉沉声说。
“见姜巡检?诸位是……”警卫一怔。
“快通报。”豹头坏眼大汉神气得很。
“阁下的口气大得很呢!哼!”警卫不悦地说。
巡检虽然是起码官,但仍然是官,而且是某一地区的治安首长,并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时找巡检的。
“快!”豹头环眼大汉大声叱喝,大不耐烦,叫声足以惊醒在洞内过夜的人。
“你鬼叫什么?”警卫冒火了。
“我!南昌宁王府材官詹禄,你们姜巡检认识我。”
警卫一怔,愣住了。
洞口踱出两个高身材的人,背着手泰然走近。
“姜大人已经押解要犯下山去了。”为首的青袍人用平静的口吻说:“这里只有几个平民百姓,要见姜大人,必须到州城去找。”
“你是谁?”詹材官大声问。
“我姓景,一个堂堂正正的百姓。”
“你们是姜巡检的人?”
“不是。”
“是帮助姜巡检办案的?”
“也不是。”
“胡说,你们是的。”
“你这人岂有此理。”姓景的可能对詹材官这些人没有好感:“简直信口雌黄,你想干什么?”
“大胆”
“闭上你的臭嘴!”姓景的沉喝:“你给我竖起驴耳听清了,姓詹的,你说你是江西宁王府的材官,要发威,滚回江西去发。
这里是山东,山东济南鲁王府的材官或许可以在此地发威,你是发错了地方,阁下,你从江西跑到山东来向山东的百姓发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何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可憎嘴脸?“
“反了……”詹材官怒吼。
另一名青袍人拔剑出鞘,显然被激怒了。
“六爷,把他们埋葬掉一了百了。”青施人阴森的语气充满杀机:“像这种作威作福的混帐东西,多杀掉几个,世间也许会多太平一两分。”
隐屏练气士一听口气不对,赶忙拉拉詹材官的手臂,制止他妄动。
“宁王府进香的人有了困难,碰上了强盗。”隐屏练气士采取低姿势:“咱们是来求援的。”
“求援?碰上了强盗?”姓景的一怔:“你没弄错?也没找错地方?”
“如果这里是姜巡检的办案临时指挥处所,咱们就没弄错,找对了地方。”
“你们还是弄错了,找错了地方,姜大人申牌时分就押解人犯下山去了,他手下的巡捕一个也没留下。”
“你们是……”
“游山的。”
“咱们的事十万火急……”
“这里没有人会帮助你们,更没有人肯卖什么王府的帐。你们走吧!十万火急,那是你们的事。”‘姓景的一口拒绝:“你们最好不要危言耸听。不错,泰山是有强盗,而且很多,但决不会在州城附近大规模杀人放火,泰山大得很呢!在这里有贼、有鼠窜、有……”
“有响马的密谍。”
“咦!你们……”姓景的似乎有点意外。
“那些狗东西就在下面玉皇庙。”
姓景的发出一声呼哨,洞内抢出十二个人。
“咱们走!”姓景的向同伴发令:“快去看小兄弟是不是来了,快!”
“景施主所说的小兄弟是谁?”隐屏练气士讶然问。
“施主?”姓景的这才注意对方的穿著打扮:“哦!在下知道你是谁了,没有你的事……又来了不速之客,好像今晚大家都来赶集呢!列阵!”
十二个人,另外两名警卫,以胜景的为中心,半弧形列阵。
十二个人中,有六个人背上有特制的背囊,每囊盛有十枝三尺六寸长小型镖枪。这种枪俗称飞枪,锋尖是三校形的,贯穿力极为强劲,百步外仍可贯穿人体。
八个人影来势如星跳丸掷,渐来渐近。
隐屏练气士大惊,六个人向东退。
“他们追来了。”詹材官掣刀在手:“天快亮了,咱们好好撑住。”
接近至三四十步外,星光下,已可看清是三男五女,从身材和衣裙上已可分辨。
“让他们接近,捉活的!”姓景的急叫,及时阻止六位同伴投掷飞枪。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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