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娆继续问:“端午节那天晚上,张萌爬上你的床,你什么感觉?”
边学道一下从爽歪歪中警觉过来,义正辞严地说:“完全没感觉。”
“那在隔离楼里天天听隔壁那对,有感觉吗?”单娆问。
边学道一下想到那对战斗力超群的情侣,和女生销魂多变的呻吟声。就在他权衡说“有感觉”还是“没感觉时”,单娆似乎发现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合适,换了个语气说:“再给我讲个笑话吧,像在隔离楼时那样。”
边学道一时没准备,加上剧烈体力劳动后,大脑有点供氧不足,憋了好一会儿,讲道:
村旁森林里住着一头恶龙,没人是它的对手,恶龙每个星期都要吃一名处女。后来来了一位勇者,决心杀死恶龙,拯救村庄。试了几次,他认为恶龙太强悍,只能智取!后来……恶龙饿死了……
单娆听完,笑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边学道,问:“你满意吗?”
边学道知道单娆问的是什么,说:“满意。”
单娆忽然眨着眼睛说:“我还没满意呢,怎么办?”
边学道闻言,一个翻身把单娆压到下面:“刚才怕你承受不起,居然敢反调戏老公,接招吧,现在进入超级赛亚人状态。”
单娆扭着身子说:“原来你是个猴子,早知道不跟你……啊……”
边学道急突猛进了一会儿,看着身下瘫软如泥的单娆说:“现在知道边大炮的厉害了吧……”
……
5月中下旬,哈尔滨的树绿了、花开了,天气格外宜人。
每天午后和傍晚,学校里的学生,附近的住户,都喜欢在校园里散步,畅享枝繁叶茂的好季节。
初夏方暖人自醉。
傍晚在校园里携手游荡,已经成了边学道和单娆每天的必备科目。
在携手游校园的十多天里,边学道和单娆遇到了好多熟人。
遇见廖蓼的时候,单娆少了过去斗鸡的模样,笑呵呵地和廖蓼说了会儿话。
遇见徐尚秀的时候,单娆以学姐和老部长的身份,跟徐尚秀聊了几句。
然而单娆还是单娆,遇见别人时她会主动介绍一下身边的边学道,遇到廖蓼和徐尚秀,她提都没提。
再见到徐尚秀,边学道已经有点心如止水的感觉了。
他已经越发认定,徐尚秀不属于现在的自己,他们之间的缘分也许要到2009年才能确认是否偏离了轨迹。
把学校逛腻了,边学道开始带着单娆满哈尔滨吃好吃的。
边学道两世为人,在哈尔滨住了十六七年,加上前世报社里,有一批本地土生土长的吃货,边学道着实知道不少哈尔滨市内,藏迹于旮旯胡同里的,店面非常小、卫生不咋地、服务态度也一般,唯独招牌菜味道好到爆的江湖店。
这实在是单娆最喜欢的项目。
每天一大早就拉着边学道往门外跑。
连吃了6天后,单娆再拉着边学道出门的时候,边学道把单娆揪到了穿衣镜前说:“你再这么吃,估计就跟公务员报名时的照片对不上号了,小心去北京进不去单位门。”
单娆蔫头耷脑地回了东屋,狠狠关上房门,一小时后,出来问边学道:“中午吃啥?”
两人不想在家做,也不想去食堂。
出了红楼,向寝室楼东边的铁栅栏走去。那里常年有被人弄断钢筋留下的足够成年人钻出去的缺口,一天下来,进进出出的人流量估计不比学校正门少多少。
在连接几栋宿舍楼的甬路上,边学道看见了于今的手下,唐三。
唐三显然认出了边学道,但他没说话,点点头,向另一边走去。
等边学道和单娆在校外吃完饭,再从栏杆钻回学校时,他看见了于今的另一个手下,尾巴。
尾巴也认识边学道,但他只是在边学道身上停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
尾巴和唐三完全是两种人,唐三在社会上混过,懂得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尾巴则不一样,他一直在一个充满仇恨、戾气、封闭自我的氛围里,孤独地喘息。
经历饭店那一次,边学道觉得,于今把尾巴留在身边,是一个好打手,也是一个潜在祸害,就看于今驾驭人的功力深不深了。
今天,唐三和尾巴都在这儿,说明于今也在附近不远。
可是边学道不想知道于今在干什么,于今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于今,两人的路已经越走越不一样了。
下午,边学道找李裕借车,说想去买点礼花,晚上找个空地,带单娆放着玩。
李裕说车刚被于今借走,于今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学了车,最近瘾头正大。
边学道打电话给于今。
“下午你还用车么?”
“用啊!怎么了你要用车?”
“嗯!”
“用车干啥我送你去。”
“单娆快走了,想去买点礼花,晚上陪她放着玩。”
“礼花我家就有啊!”
“你家怎么有那玩意?不怕爆炸啊?”
“我操,不是今年过年时你让我给你留着,说八月十五放吗!”
“我说过吗?”
“别废话,赶紧拿走,我早就看那玩意害怕了。”
“你在家等我。”
进入6月,尽管边学道陪单娆玩得很疯,其实他心里装着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重。
他知道,hao123的收购交易是2004年下半年进行的。所以他现在每天回家,都要查看一下my123的排名。
因为my123的出现,两个龙头导航页摊薄了总点击量。
hao123未能像前世一样,冲上Alexa的前30名,现在甚至已经被my123超出了近10名。
可是my123也没能进入前50名。
还有就是俱乐部装修已经进入尾声,估计再有半个月就会完工。开馆之前的宣传造势不能没有,但是具体怎么投放广告费,边学道还没有一个详细方案。
另一件,就是边学道预谋了一年的事,他要彻底弄走陶庆。
边学道知道,整陶庆的时机已经越来越近了。
没等边学道动手搞陶庆,学校里出了一件轰动之极的事情。
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男生,答辩前一天晚上,在学校东边的栏杆附近,遭到一伙人的殴打。
被打的男生当晚被同学送到医院,确诊为左小腿骨折,鼻骨骨折,双眼淤肿封喉,另外被打掉了半口牙。
据当时跟被打男生一起回校的两个同学说,事发时间是晚上9点40多,当时他们和被打男生是出去参加一个毕业聚餐,因为要准备第二天的答辩,所以没喝多少酒,提前退场。
打人的一共5个人,是从路对面的一个胡同里窜出来的。
5个人都带着黑色针织的头套,统一穿着大一新生军训时的绿色作训服,两人只能大概形容打人者的身高体型,五官根本没看见。
5个人中,两个拿刀,两个拿棒子,一个拿的是电击器。
5人冲到跟前,二话不说,一个拿刀的将两个一起回来的男生逼开,一个拿刀的在一旁放哨警戒,拿电击器的将被打男生电倒,两个拿棒子的殴打躺在地上的男生。
至于被打男生那半口牙,是这伙人走之前,故意用棒子敲下来的。
两个男生说:“从始至终,那伙人没说一句话。”
校方和警察收集到的线索,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事八成是寻仇。
可是黑色头套和作训服,满哈尔滨都是,根本查无可查。唯一可当作线索查一下的电击器,也需要时间。
于是警方希望学校发动力量,摸清被打男生在校期间的人际关系,和有没有参与过斗殴之类的事。
学校把任务下到学院,学院把任务下给导员和学生会,结果两天后拢上来的信息让院领导很没面子。
被打男生叫叶成。
叶成大学四年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到现在快毕业了,还有三门课没过,属于暂不发证的学生。
这个学生,大学四年里换了一次寝室,先后有四个寝室同学找过导员,要求从叶成所在的寝室换出来,理由是叶成脾气暴躁,爱动手,在寝室吸烟、聚赌等等不一而足。
远的不说,单单是在寝室内部,就动过三次手。
第148章 于今的报复
叶成三次跟室友动手,一次是他吸烟把同学的床铺烫了,引发口角后动手打人。一次是说寝室某男生的小弟弟有问题。还有一次是寝室聚餐,室友带了本校的女朋友参加,结果在饭店卫生间,叶成对同学的女朋友出言调戏。
拿到资料,学校立刻明白,这样一个学生,有太多人想在他离校前收拾他,指望在学校里查出线索,基本没可能。
几天后,相关鉴定出来了,叶成的事属于重伤害。这件事影响太坏,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好多问题学生9点后都不敢出学校了。
叶成的家属也到哈尔滨了。
先去了医院,然后就来到学校,硬生生闯进校长办公室,在里面大吵大闹。
叶成的一个亲戚拍着校长桌子说:“我三妹朋友的二姐夫是县委副书记,你要是不把打我家小成的人找出来,你这个校长也不用干了!”
另外一个中年女人附和道:“你这校长怎么干的?怎么干的?想不想干了?”边说边推搡着上前劝阻的校长助理。
这一家子人把林大校长鼻子都气得不通气了,心说我好歹也是正厅级,我倒想看看你家的县委副书记怎么把我撸下去!
事实表明,难怪叶成在学校、在宿舍里嚣张,也难怪叶成亲戚敢在校长办公室是叫嚣,叶成家确实有些能量。
林大所在的成化公安分局,在上头压力的推动下,重新介入此案。
可就算他们把卷宗看个底朝天,把目睹了殴打过程的两个男生问得都快精神崩溃了,还是没有多少新线索。
打人地点边上的路灯前几天刚刚被人破坏了,而且附近属于三类街道,附近十六七个街道路口,没有一个有摄像头的。
被打男生大学四年又结仇太多,警察在医院病房里,几次让他圈定心里的怀疑对象,结果他自己都说不出个准的。
这么个破事儿真要是非查不可,除非有重大突破,没两年根本结不了案。
在一些行业里,“拖”字诀是必修科目,大家都知道。
看情形,叶成的案子就这么被冷处理了。
别人不知道是谁干的,可是自从在“双木园”里看到叶成同学贴出来的叶成被打前后照片,边学道马上认出来这个叶成就是01年在冰场上跟909起冲突,被陈建一箱酒摆平,后来又在小饭馆打了于今一顿的鹰钩鼻。
联系前阵子在栏杆附近看到唐三和尾巴,边学道猜到九成九是于今找人动的手。
一股冷意从后背升起,直达脖颈儿。
于今这小子,2002年被打,他硬生生忍了两年,挑对方马上毕业,论文答辩前夕动手,这肯定是存心不让对方顺利答辩毕业到单位上岗。
看样子,于今八成不知道叶成学习成绩的惨样,他要是知道叶成答辩不答辩今年都拿不到证,可能会调整动手时间。
边学道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全寝去探望于今,于今靠在床头,笑嘻嘻地说:“我这人忘性大,没准过完年就忘了。”
当时,边学道是没信的。
后来见风平浪静,于今提都不提被打的事,过了一年多,真的以为于今忘了这码子事儿。
没想到,于今一直没忘。
不但没忘,还一直咬牙计算着时间进行最有破坏力的报复。
边学道知道,这才是于今最骨子里的一面。
……
6月3日,单娆把自己的东西搬出了红楼。
其实可搬的东西不多。
单娆住的东屋里,有不少沈教授卖房子时留下的家具,边学道看着还很新,就没动。
单娆住进来前,边学道帮着置办了一批东西,其实单娆自己就是拿过来一些换洗衣服,和一些书。
看着单娆收拾东西放进包里,边学道心里忽然很不舒服。
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看得开,以为自己已经念头通达,可以毫无负担地放单娆出去飞翔,直到单娆收拾东西要走这一天,边学道终于意识到他对单娆的爱恋有多深,他对单娆的依恋有多重,他对单娆用情有多真。
单娆也感受到了边学道的情绪。
收拾到一半,单娆挽着边学道坐在沙发里,安慰他:“别这样,我去那边工作,假期里也可以回来看你的。再说,明年,等你毕业了,你可以去找我啊!”
最后,边学道留下了单娆放在东屋床上的大狗熊,他的理由是单娆带着也不好拿,单娆知道这是边学道留下来回忆她的道具。
单娆离开学校的前一天,边学道把两人曾经一起照过的照片都冲洗了两张,买了两个小影集,他留下一本,给了单娆一本。
单娆走了,边学道心里有两个遗憾。
一是本来说好要带单娆一起放礼花的,结果最近学校出了叶成那档子事,校领导一肚子邪火,管理格外严格,出点小错最轻都是记过,两人一直没找到放礼花的地方和机会。
从于今那儿拿回来的四箱3寸100发大礼花,被边学道放进家里一个空房间。
二是边学道本想带单娆看看自己的俱乐部,但听单娆天天念叨着明年两人就在北京相聚,边学道忍着没带单娆去。
以单娆的聪明,肯定会想,既然他在哈尔滨铺下这么大一摊子,那明年十有七八是不能去北京了。若是再多想一点,就会猜边学道给她看这个,是不是暗示她什么?
边学道不会让单娆带着难过离开。
6月6日,单娆家来了两辆轿车,开到寝室楼下,把单娆在学校的东西都拉走了。
那天,边学道站在寝室楼楼顶,看着单娆坐进楼下的黑色轿车里,被车一路拉走。
他觉得好像有一样十分贵重的东西被剥离了自己的生命。
“嘀”的一声,边学道接到了单娆的短信: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
……
单娆走了,2004年欧洲杯也快要开幕了。
在边学道心里,如果他的计划成功,陶庆在林大上学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每次边学道想到陶庆在饭店里拉扯徐尚秀的画面,边学道都想把陶庆从寝室拎出来揍一顿。
也许,将来边学道和徐尚秀做不成夫妻,徐尚秀可以跟别人结婚生子组成家庭,可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是陶庆。所以他现在就要扼杀陶庆,让他从此远离徐尚秀的生活,滚得越远越好。
边学道找到王德亮,把他约到前一次碰头的茶楼。
几个月不见,王德亮的形象和气质有了一点儿变化。
人吧,还是那么丑,但丑得更有特点更有性格了。配合他天生总是笑嘻嘻的表情,有点儿人模狗样的感觉了。
王德亮知道,边学道这次找自己在茶楼碰面,陶庆的苦日子就又要到了。事实上,边学道的这个电话,王德亮等了3个月了。
这学期开学后,陶庆的性情让人舒服点了,不再那么招人烦,为人处世也有进步,王德亮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
可是王德亮知道,无论陶庆变成什么样,只要边学道没毕业离校,他的日子就太平不了。
边学道没多余的客套,从身上拿出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王德亮。
王德亮仔细看着纸上的计划,看了好一会儿,摩挲了几下下巴,然后又盯着一口没喝的茶杯,干巴巴地眨了几下眼睛,重又拿起纸看了一眼,终于递还给边学道。
过了半晌儿,他终于说话了:“你确定纸上说的事儿会发生?”
边学道喝了一口茶,放松地说:“不确定。但从学生会朋友给的信息来看,有发生的可能。”
王德亮苦笑一下:“你这也……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说实话,这个计划跟去年的比,有点糙。”
边学道说:“如果假设的情况不发生,这个计划确实糙,不但糙,简直不值一看。但如果假设的情况发生了,这计划就是个天衣无缝的陷阱,谁中谁死,而且,怪不到你我的头上。”
王德亮沉吟了一下说:“那倒是……”
边学道拿起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