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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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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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道:“这话什么意思?”

宫和道:“你可以留下来等他了,还不满意么?”

海棠柳眉微竖,道:“你……”

宫和道:“我怎么?你还不能忘情于他,我心里会痛快?”

海棠深深看了宫和一眼,旋即敛态柔声道:“别误会我,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对他,我只是兄妹间的关怀。”

宫和突然笑了,抬手轻轻地拧了拧海棠的粉颊,道:“傻姑娘,你以为我的心胸真那么狭窄,连这个都容不下,告诉你吧,我巴不得你留下。”

海棠白了他一眼道:“留下来陪着你。”

宫和道:“当然,让我—个人过这种寂寞孤单日子,我会难受死!”

宫和会说话,话里带着海样深情,海棠感动地往宫和怀里偎了偎。

只听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海棠忙离开宫和怀中。

马飞走了进来,道:“六爷,门都上好了。”

宫和道:“好,暂时没事儿了,你去歇着吧。”

马飞答应一声走开了。

海棠道:“你怎么让他歇着去了,咱们也得赶快走了。”

宫和道:“走?上哪儿去?”

海棠道:“咦,咱们不是得避一避么?”

宫和道:“不避,就在这儿等着。”

海棠诧声叫道:“不避……”

宫和倏然一笑,轻轻拍了拍海棠的香肩,道:“放心,我已经成竹在胸了,等他们来了以后,咱们再避也不迟!”

海棠疑惑地望着宫和道:“怎么回事儿,你……”

宫和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我么?”

海棠道:“那倒不是,只是……”

宫和道:“既然信得过我,就什么也别再说了,时候不早了,该做中饭了,走吧,到厨房去。”

连推带哄地把海棠推走了。

海棠不明白宫和到底有什么成竹在胸,可是她却没再问。

当然,今后这些日子里,不会有什么人来进犯,宫和几个可以安安稳稳地住在这儿。

宫和打的主意不能说不好,过日子样的,两口子还带个使唤小子,也不用避着谁了,到夜晚可以放心大胆地跟海棠绣花枕上花开并蒂,夜夜春宵。

海棠不是个傻姑娘,面对宫和,她就没那么多心眼儿,如今是宫和怎么说怎么做,她对宫和,已经是死心塌地了。

————

第十七章 巧遇旧怨

天已经黑了,该歇腿打尖了。

这家客栈,三间门面是卖吃喝的饭馆儿,后头几进院子才是客栈。

赵振翊订好了座儿,在里头歇着,吴起站在门口瞅着。

赵振翊、潘刚、胡三、李海一等是分几路走的,走在一起怕太扎眼。

这会儿赵振翊跟吴起先到了这个小镇,潘刚、胡三、李海一还没到。

天越来越黑,饭时也渐渐过了,饭馆儿里的吃客,一个个酒足饭饱地走了,三间店面那么大的地儿,就剩下了三四个人,除了赵振翊,还有三个客人。

那三个客人,有两个共坐—桌,一个独据一席。

共坐一桌的两个,一看就知道是干苦活儿的,看打扮,模样,不是赶大车的就是赶脚儿的,叫的菜不多,酒喝了不少,馒头也吃了不少,就剩菜汤了,还拿着馒头沾汤吃呢,狼吞虎咽,看样子离饱还差一截呢。

独据一席的那位,赵振翊是久走扛湖的老行家,一眼看出是位武林豪客江湖道儿上的,一身黑,腰里鼓鼓的,脸上有道刀疤,眉目间净是剽悍之色,恐怕还是个恶客!

这个人,吃喝起来更该狼吞虎咽才对,可是不然,他一个人喝得是闷酒,斯斯文文的,始终没吭一声,没说一句话。看样子,他离尽兴差得更远。

赵振翊这儿正打量着,忽听吴起在外头叫道:“二爷,三爷,四爷,在这儿呢。”

潘刚他们到了。

赵振翊忙转眼外望,只见潘刚、胡三、李海一已随着吴起走了进来,赵振翊站了起来。

潘刚这几个人一副豪客样儿,到哪儿都抢眼,他几个一进来,刀疤汉子不由抬头望了过去,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脸色陡地一变,忙低下头去。

赵振翊、潘刚等正忙着打招呼,谁也没留意,几个人这儿往下坐,刀疤汉子却丢下一块碎银站起来走了,直等他要出门的时候,潘刚才看见了他。电子书,不过看见的只是背影,够了,潘刚猛为之一怔,旋即皱了眉。

赵振翊等都发现潘刚神情有异了,胡三道:“怎么了?二哥?”

潘刚道:“刚出去的那个人,看背影好眼熟。”

胡三道:“怎么,认识?”

潘刚摇头道:“没看见脸,谁知道?”

赵振翊道:“我刚打量他半天了,脸上有道刀疤,认识不?”

潘刚眉头猛一皱,抬手往脸上一比,道:“这儿?”

赵振翊道:“不错。”

潘刚皱眉沉吟,没说话。

李海一道:“怎么了?二哥。”

潘刚道:“我碰上好朋友了,今儿晚上恐怕睡不踏实了!”

赵振翊等明白了,胡三道:“怎么?哪一路的人物?”

潘刚道:“河东五义里的老四!”

赵、胡、李三人神情均一震,齐声道:“河东五义?”

潘刚道:“如今河东五义只剩下四个了。”

李海一道:“怎么回事儿?”

潘刚道:“老疙瘩伤在了我拳下。”

胡三道:“噢,原来是这么交上的好朋友。”

赵振翊道:“我说他怎么一见你们进来,站起来就走,九成九是瞧见二弟了。”

潘刚道:“这可真是躲一枪,挨一刀呢。”

胡三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李海一道:“二哥,河东五义我听说过,个个手底都不软,而且—个赛一个心狠手辣,不过算来算去他们也不过四个人,一个对一个,不见得他们能讨得好去。”

吴起道:“咱们还多出一个我来呢。”

潘刚道:“这种事儿不许你插手。”

吴起一怔道:“二爷……”

潘刚沉声道:“听见我的话没有?”

吴起不敢再说什么,只有点了头:“听见了。”

赵振翊道:“河东五义怎么会跑到这条路上来了?”

潘刚道:“怕是有什么事儿,他们兄弟是—向不轻易离开河东的!”

胡三道:“管他为什么来的,反正咱们碰上了他们,让他们来吧,咱们兄弟不是怕事的人!”

潘刚道:“怕倒是不伯,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是为躲那帮鹰爪探、狗腿子才出来的,一路上没见什么风吹草动,原以为相当顺利,谁知道偏在这儿碰上他们。”

胡三道:“碰上了就碰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已经跑了几十里了,也不怕惊动谁了,有什么好烦的。”

赵振翊微一点头道:“三弟说得是,碰都碰上了,还烦个什么劲儿,叫东西吃吧,吃完了好歇歇,能歇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再说皇帝也不差饿兵。”

“对。”

胡三一拍桌子道:“先吃了再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养足了精神好准备厮杀。”

赵振翊没再说什么,抬手叫来了伙计,点了菜饭,也点了几斤酒,吃饱了,喝足了,伙计带着他们进了二进后院一间最大的北上房。

灯点上了,茶水也送来了,几个人躺的躺,坐的坐,—边喝茶一边聊上了。

胡三道:“不知道老六跟海棠那边儿怎么样了,那帮鹰爪探、狗腿子动了没有?”

李海一道:“你以为他们会客气?”

赵振翊皱着眉,没说话。

胡三看了赵振翊一眼,道:“大哥,烦什么?”

赵振翊道:“不是烦,是揪心,老六跟海棠……”

胡三道:“用不着揪心,咱们这几个里,数老六最机灵,他会应付的,再说还有个当地上生土长的马飞在,上马飞家一待,鹰爪探、狗腿子上哪儿找去?”

赵振翊眉锋展开了些,道:“嗯,我倒把马飞忘了。”

潘刚道:“大哥,这终究是个麻烦,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来一回,咱们躲—回,躲到什么时候为止,往后咱们还要走江湖呢,那么一个班子更招摇,怎么办?”

赵振翊道:“这个我想过了,不但班子他们仍然放不过咱们,干脆就这么明明白白闯,要碰就让他们来碰吧,血滴子在官场神气,在民间可是过街的耗子,他们在江湖上大举的动人,不能不有点儿顾忌。”

李海—点头道:“大哥算是说着了,他们也惹不起整个的江湖道,一向招人恨,在江湖上还敢大模大样的?”

忽听院子里响起一个低沉话声道:“河东五义找好朋友,请出来一个答话。”

吴起抬手就要去熄灯。

“用不着。”潘刚伸手拦住了他,站起来往外就走。

胡三、李海一双双站起跟了出去。赵振翊坐着没动,也拿眼色止住了吴起。

潘刚,李海一,胡三出了屋。

三个人并肩往廊檐下一站,潘刚冲着站在院子里的一个黑衣中年汉子发了话道:“潘刚在此,有什么见教?”

来人并不是刚才那刀疤汉子,个头儿比刀疤汉子还要壮,他森冷目光一扫三人,道:“既是正主儿出面,那我就好说话了,朋友跟河东五义间是笔老帐,谅必用不着我多费唇舌,河东五义在镇东口外—片树林子前恭候大驾,还请朋友即时前往一会。”

胡三道:“你请先走一步吧,我们兄弟随后就到。”

那汉子道:“好,咱们不见不散。”

一抱拳,转身行去。

望着那汉子出了院门,潘刚等三人转身往回走,赵振翊已提着长剑,带着吴起出来了,道:“别让人家久等,咱们走吧。”

潘刚没说话,转身往外先走了。

口口口

镇东口外,是有片柏树林子,赵振翊等老远就看见了,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树林前站着七八十来条人影。

胡三道:“喝,敢情还有助拳的。”

潘刚道:“不是的,是他们弟兄手下的人。”

李海一道:“这么说,刚才那个也是他兄弟的手下了?”

潘刚道:“不错。”

说着话,一行四人已近那片柏树林子了,借着头顶上那一弯钩月洒下来的昏暗月光,这当儿也能把那七八十来条人影看个七八成了。

前头一字站着四个,刀疤汉子是右边第一个,从左边算那另外三个,都是个头儿挺壮的中年汉子,最左边那个最吓人,虎背熊腰,环目阔口外加一圈络腮胡,他要是上戏台唱戏,根本不用勾脸化装,简直就是活张飞。

另七个壮汉子,人人手提鬼头刀,站在那四个身后。

不用说,那四个是河东五义剩下的四义,后头那七八个,则是他兄弟的手下,他们兄弟很会选地方,柏树林子密密的,林前一片平地,没有—根草,确是个好斗场。

潘刚等到了林前,隔一丈停步,潘刚一抱拳,扬声道:“齐老大,潘某到了。”

活张飞似的大个子炯炯目光一扫,道:“姓潘的,你交了不少卖命的朋友啊。”

潘刚道:“这几位是潘某磕头拜把的弟兄,跟你们兄弟四个一样!”

第二个壮汉是个塌鼻子,他哼地一笑道:“姓潘的什么时候也跟人磕头拜把子。”

刀疤汉子冷冷道:“是该找几个磕磕头,拜拜把子,免得老落单。”

潘刚道:“别耍嘴皮子了,说耍嘴皮子没意思,有什么帐,不管是谁欠谁,咱们算一算吧。”

刀疤汉子冷然点头道:“说得是,几位兄长办正经的吧,人家姓潘的比咱们还急呢。”

活张飞似的大汉道:“办就办吧,迟早总是要办的,咱们找姓潘的不少日子了,好不容易碰上了,是该赶快把正事儿办了。”

目光一凝,望着潘刚道:“姓潘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的老疙瘩毁在你手里,别的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还条命来,我先问一句,你的事,你这几个把弟兄管不管?”

潘刚道:“要是把兄弟不管把兄弟的事,咱们之间也不会有今儿晚上这场缘会了,是不是?”

“好话,”像张飞似的大汉道:“那么,你们是自己动手呢,还是等我们兄弟动手?”

潘刚道:“齐老大,你看我们像是自己动手的人么?”

活张飞似的齐老大一点头,狞笑道:“好,既然你们不愿意自己动手,那我们兄弟就只有代劳了!”

手往后一伸,一名壮汉递过一把宽背鬼头刀,与此同时,刀疤汉子探腰掣出了一把链子枪,中间的两个,河东五义的老二、老三也自腰中取出了—对判官笔,一对吴公镢。

除了齐老大,用的都是奇形兵刃,而且能用这种奇形兵刃的人,他的武功就一定有独到之处,否则就用不了这种兵刃。

怪不得赵振翊明白,李海一在乍听河东五义之际,神情却为之一震。

只听齐老大道:“亮你们的兵刃吧。”

赵振翊低低道:“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听着,我对齐老大,四弟对他的老三,二弟对老二,三弟对老四,明白我的用意么?”

潘刚几个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是一点就透,赵振翊所以自挑齐老大,是因为齐老大的兵刃是刀,他自己用的是剑,剑对刀,好应付。

让李海一对付吴公镢的老三,是因为李海一有一身铁布衫功夫,不怕吴公镢,让胡三对使链子枪的老四,是因为对付链子枪,将远不如欺近。

欺近形身,链子枪也就施展不开,发挥不了功效。

而胡三的铁头功,则是必得近形身才能施展的,胡三既练有这门头功,他就一定知道该怎么去近身。

让潘刚去对付使判官笔的老二,则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人都挑剩下了,这一个只有交给潘刚了。

赵振翊说完话,铮然一声,长剑出了鞘。

潘刚号称霸拳,是从来不用兵刃的。

胡三虽练铁头功,但用兵刃,他的兵刃是把匕首,又是种近身施展的利器。

李海一用的是刀,刀就提在他手里,没出鞘。

亮出了兵刃,双方缓步接近,敌我八个人,无不暗凝全身功力。

两方距离本是很近,这一走动,很快的就接近了。

齐老大突然一声暴喝道:“潘刚,还我们老疙瘩的命来。”

抡刀扑向了潘刚。潘刚没动。赵振翊把剑迎上,振腕硬架齐老大一刀,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并射,双方各退一步。

赵振翊道:“齐老大,你是老大,我也是长兄,我陪你逛两趟吧。”

齐老大满腔是惊异之色,道:“别让你污了齐某的钢刀,报个名来听听。”

赵振翊道:“在下赵振翊,不知还会不会污你的钢刀?”

齐老大的兄弟都—怔,刀疤汉子脱口道:“十二金钱!”

赵振翊道:“不错。”

齐老大点头道:“好,好,好,这个对手不赖,来吧。”

抡刀攻向赵振翊。

赵振翊抖剑迎上,两个人碰上了。

那里赵振翊跟齐老大刚接上手。

这里刀疤汉子悄无声息地抖起链子迅疾袭潘刚。

胡三道:“朋友,你找我吧,胡三爷早就瞧上你了。”

横跨一步挡在潘刚之前,左手拍开了链子枪,右手匕首扎了过去。

又一对打上了。

使吴公镢的横向潘刚,又被李海一挥刀截住了。

如今只剩下潘刚能对使判官笔的老二了。

潘刚笑笑道:“施老二,只有咱们凑合凑合了。”

一拳抡了出去。

柏树林前,八个人展开了四对厮杀,都是生死搏斗,一上来就全是煞手,谁也不敢不尽全力。

四对之中,最先见胜负的是李海一跟那使吴公镢的,既称吴公镢,当然是不必找穴道。

李海一有心眼儿,上上来,攻守之间绝不让对方的吴公镢逼近身,这—来,逼得对方攻势越来越紧,专找李海一的重穴下手。

等到把对方逼得差不多了,李海一卖了个破绽,把左肋空门让给了对方,对方不察,吴公镢就飞点长剑,—下点个正着,点是点着了,可是李海一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对方为之猛地一怔。

就这一怔神间,李海一的掌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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