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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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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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高的一名黑衣老者冷然道:“你是哪—路的?”

李凌风道:“江湖路上的。”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脸色一变道:“事关你二人的生死,希望你不要自误。”

李凌风道:“这话怎么说?”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道:“很简单,只要不是足以威胁此地安全的,我们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李凌风倏然一笑道:“那你不必问我是哪条路上的,告诉我你们这些人躲在这群山深处干的是什么,然后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二人是否会威胁此地的安全。”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脸色大变,道:“我们愿意给你二人一条生路,你不要,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他抬手探腰,一声金铁响,掌中多了一柄奇形兵刃,看上去像条钢鞭但却跟条蛇似的,是软的,从把手到尖端长三尺有奇,布满了倒刺,而且尖端有一个半月形东西,闪闪发光。

只见他一振腕,那条怪鞭抖得笔直,两眼凝望李凌风,冷然道:“只要你能在我这根‘月舌鱼鳞鞭’下逃生,那就算你二人命大,你动手发招吧。”

李凌风入耳一声月舌鱼鳞鞭,两眼异采一闪,道:“原来是锁魂鞭闵雄,久仰,没想到会在这深山秘谷里碰见阁下,荣幸得很。”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一怔道:“你知道我……”

李凌风道:“锁魂鞭纵横大河南北,威名多年,声成远震,侠名甚著,从这一点看这地方不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所在。”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道:“你究竟是……”

李凌风道:“我,李凌风。”

周围几个人脸色俱变,高的一名黑衣老者脱口叫道:“李凌风!这女子呢?”

李凌风道:“拙荆济南卢燕秋。”

卢燕秋一怔,娇靥上飞快掠过一抹羞红。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双眉陡扬道:“济南卢燕秋,莫非是那卢近义的女儿?”

李凌风道:“正是,只是……”

锁魂鞭仰天冷笑:“这才叫物以类聚,一丘之貉,李凌风,你先把命留下吧。”

掌中鞭疾递出,飞点李凌风心口要害。

怎么不听神刀李凌风之名还好,听了神刀李凌风这五个字反倒翻脸动手了呢?

李凌风不由为之一怔,锁魂鞭鞭势极速,就李凌风这一怔神间,那鞭梢的月牙已递到了李凌风胸前。

卢燕秋失声惊叫道:“凌风,小心。”

李凌风身躯疾旋,鞭梢月牙擦着胸前掠过,只噗地一声,李凌风胸前的衣衫破了一道口子。

李凌风喝道:“且慢动手。”

锁魂鞭听若未闻,他那条怪鞭像是活的,李凌风这句话刚说完,那月牙形的鞭梢灵蛇般忽地折了回来,疾快点向李凌风右肋。

锁魂鞭不愧为锁魂鞭,换个人非伤在他这第二招下不可。

李凌风毕竟是李凌风,鞭势快捷如电,他知道这时候后退躲闪绝来不及,他只有弄险,身子往后一仰,硬演最俗的铁板桥,鞭梢月牙带着一声尖啸从胸上飞过。

锁魂鞭果不等闲,冷哼沉腕,怪鞭直直落下,只让它沾了衣;再抖腕一扯,鞭上满布倒刺,李凌风非开膛破肚不可。

李凌风更非泛泛,早防着这一着了,他身演铁板桥手上振腕出刀,当地一声金铁交鸣,怪鞭缠住了李凌风的刀,锁魂鞭沉哼收腕,想夺下李凌风的刀。

李凌风趁势滚翻,右脚飞快踹出,正踢中锁魂鞭的右膝,他没真用力,要不然锁魂鞭这条腿便算完了,可是锁魂鞭的左膝疼还是够疼的,他闷哼一声踉跄暴退。

李凌风挺身而起,刀尖已递到锁魂鞭咽喉。

锁魂鞭大惊再退,矮的一名黑衣老者扬掌就要拍向李凌风。

李凌风刀尖一偏,正迎着他的掌心。

矮的一名黑衣老者吓得忙收掌后退。

李凌风沉声道:“锁魂鞭,李凌风跟你们何怨何仇?”

锁魂鞭激怒咬牙,两眼喷火道:“论仇是大仇,论怨是大怨,你坏了本教的大事,罪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李凌风讶然道:“你们是什么教,我又坏了你们什么大事?”

锁魂鞭道:“等你临死之前我自会告诉你。”

一抖怪鞭又欺了上来。

这当儿那矮的一名黑衣老者,也自腰间摸出一对“子母夺命圈”跟着欺了过来。

李凌风两眼一睁道:“好啊,子母夺命圈韩昆也在这儿,看来这儿这个组合不俗。”

脸色一寒,接道:“我不愿意伤人,你们可不要逼我。”

钢刀一翻迎了上去,立即封住了二人的攻势,道:“把话说清楚了再打不迟,天地间讲求的是一个理字,即便是留在这儿,你们也得给我一个明白。”

铤魂鞭冷笑道:“我不是说了么,等你临死之前我自会给你个明白。”

钢鞭抖起,袭向李凌风胸腹,韩昆的子母夺命圈也跟着攻向李凌风左肋。

泥人也有个土性,李凌风火儿了,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刀。这三刀含怒出手,威力无伦,逼得锁魂鞭跟韩昆连连后退。李凌风疾快地又劈出一刀,金铁大震声中,锁魂鞭的快鞭跟韩昆的子母夺命圈被震脱手飞去,两个人心胆欲裂,抽身暴退。

李凌风并没有追袭,撤腕收刀,冰冷说道:“闵雄,我再问你。”

锁魂鞭闵雄凄然一笑道:“李凌风,没什么好问的了,你先坏本教大事,如今又找到这儿来,用心已经够明白的了,我们要能制住你,自会告诉你一切,如今闵某人学艺不精反被你所制,你就难以问出什么来了,我们几个人都在这儿,要杀要剐任你就是。”

李凌风道:“闵雄,你要弄清楚,我不知道你们这组合是什么组合,我也不懂你所谓坏了你们的大事一语何指,我所以找到这儿来完全是因为在山外发现一只重伤垂死的猛虎,特意循血迹进山里看个究竟,我以为山里出了什么凶物,我怕它日后出山伤人,所以我要找到它除掉它。”

闵雄冷笑一声道:“李凌风,闵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闵某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恐怕你还在襁褓之中,你居然把闵某当成三岁孩童。”

卢燕秋突然说道:“我不知道闵大侠你这话怎么说得出口,李凌风要是如你闵大侠所说的,只怕闵大侠你如今就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

忽听一个冰冷女子话声从背后传了过来道:“不错,李夫人说的是理。”

李凌风身躯一震,但他没动,他经验多,他要防着闵雄跟韩昆。

卢燕秋转身回顾,她不禁又为之一怔,那边谷壁前,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五女四男九个人。

四个男的站在后,清一色的黑长衫,蒙面。

五个女的四外一中,外头四个蒙面,黑色劲装,背插长剑,中间那位也蒙面,穿的却是一身黑色衣裙。

那边谷壁也是一条缝隙没有,这四男五女九个人又是从哪儿来的?真让人纳闷。

卢燕秋这里心念转动间,那四男五女九个人,已一起纵身腾起掠了过来,腾起同时,人在空中队形不变,到近前落地也分毫不差。

这四男五女九个人的功力显然又比闵雄、韩昆二人高出许多,闵、韩二人已是纵横大河南北,威名远震的人物,这四男五女九个人又是何许人,功力竟又在闵韩二人之上。

卢燕秋看得心头为之震撼!

闵、韩二人脸上忽然浮现羞愧色,遥遥躬身道:“属下等无能……”

蒙面黑衣女抬了抬手,那只手欺雪赛霜,晶莹如玉,只听她柔声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况来人是有神刀之称的李凌风李大侠,二位不必介意。”

闵、韩二人冉躬身,齐声道:“谢教主不罪之思。”

敢情这位蒙面黑衣女是教主。

卢燕秋为之一怔。

李凌风缓缓转过了身。

蒙面黑衣女两道清澈但蕴含慑人威棱的目光从卢燕秋娇靥上掠过,落在了李凌风脸上,道:“贤伉俪莅临,本教有失远迎,更未尽地主之谊,深感有亏待客之道,谨此致歉,还望贤伉丽谅宥。”

卢燕秋本有点羞涩,可是这时候她却忍着娇羞,一整脸色,大大方方地道:“好说,芳驾言重了,倒是我夫妇误入贵教重地,冒昧孟浪,还请芳驾海涵。”

蒙面黑衣女道:“李夫人倒是真言重了,不过我希望这是个误会,事实上外人进入本教秘密根据地,这还是头一次。”

卢燕秋道:“不瞒芳驾,我夫妇进山里来,确是一番好意。我夫妇在山外见—只伤重的猛虎……”

蒙面黑衣女道:“那只猛虎是本教所伤,所以做成它为巨兽所伤,是想吓阻一些闲人往山里来,如今看起来,本教这做法错了。”’卢燕秋道:“恕我直言一句,贵教这做法的确错了。这办法对一些村妇确能收到吓阻之效,可是对我辈江湖中人,却适得其反。”

蒙面黑衣女道:“现在我想通了,奈何已经迟了。”

卢燕秋道:“那倒也不见得,我夫妇原是误入此地。”

蒙面黑衣女轻笑一声道:“贤伉俪可以说误入此山,却不能说是误入此地。”

卢燕秋只觉脸上一热,旋即淡然笑道:“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发现了可疑的人与事,设若芳驾跟我夫妇易地而处,是不是也会查看个究竟?”

蒙面黑衣女娇笑道:“李夫人好犀利的词锋,请别误会,错由我起、事由我生,我不敢随便怪别人的,怎好意思,是不?再说,本教的教旨与所作所为仰可不愧,俯可不作,又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只不过有些人,有些事不能不防而已,这‘有些人’三字当然不包括贤伉俪。”

李凌风淡然说道:“芳驾对我夫妇似乎很优待,我夫妇深感荣宠。”

蒙面黑衣女蕴含威棱的清澈目光转望李凌风,道:“我虽然不敢自诩精通音律,倒也能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大侠既是神刀李,就不该怪本教翻脸动手,干戈相向。”

李凌风道:“李凌风实在想不出,在何时何地得罪了贵教。”

蒙面黑衣女道:“我自会给李大侠个公道,江湖传言,李大侠你劫掳了济南知府谭大人的千金谭姑娘,可有这回事?”

李凌风为之一怔道:“芳驾指的是这件事。”

“不错,还有,”蒙面黑衣女道:“山东一地,妇孺皆知,李大侠你夜入济南府行刺,民之青天的谭大人命丧你李大侠刀下,可有这回事?”

李凌风脸色为之一变。

只听卢燕秋道:“这件事我最清楚,传言失实,是有人陷害李凌风,不知道芳驾是否信得过我?”

蒙面黑衣女道:“我不敢说信得过李夫人,倒不是因为李夫人是李大侠的夫人,而是这两件事关系太重大,二位要拿不出真凭实据,我实在不敢轻易相信。”

卢燕秋道:“我夫妇一时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不管芳驾是否信得过我,该说的我总是要说一说。”

她把李凌风告诉她的,有关劫掳姑娘谭令娴的真相,以及在她家她无意中的所见所闻,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蒙面黑衣女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贤伉俪的结合还有这么一段曲折,李夫人慧眼独具,大义叛亲,令人敬佩,也足为江湖留传一段佳话,但是有关谭姑娘及谭大人的事,由于事关重大……”

卢燕秋道:“芳驾还是不敢轻信?”

蒙面黑衣女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卢燕秋双眉扬起,道:“芳驾……”

蒙面黑衣女截口道:“要是贤伉俪知道谭姑娘跟本教的关系,对我也许就不会也不忍加以责怪了。”

李凌风跟卢燕秋双双为之一怔,他们俩怎么也没想到宦门千金的谭姑娘,会跟这么一个犹不知名的江湖组合有关系。

李凌风道:“谭姑娘跟贵教有什么关系?”

蒙面黑衣女道:“这就要从本教立教的宗旨,以及本教的作为说起了,本教名为‘七杀教’。”

卢燕秋忍不住脱口叫道:“七杀教!”

“是的,李夫人。”蒙面黑衣女道:“异族,侵犯我国土、蹂躏我同胞者,杀;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丧心病狂甘为异族鹰犬者,杀;不孝父母者,杀;贪官污吏,杀;为官不仁,奸商恶绅,杀;淫邪者,杀;江湖败类,杀。”

卢燕秋美日微睁道:“这么说,贵教是个反清复明的义师,伸张正义的组合。”

蒙面黑衣女道:“李夫人以为本教是个什么样的组合?”

卢燕秋肃容道:“贵教的宗旨及作为令人肃然起敬,我夫妇愚昧无知。”

蒙面黑衣女道:“李夫人言重了,本教刚创立不久,对教中的每一位也严格要求守秘密,所以除了贤伉俪之外,可说再没有人知道七杀教以及七杀教的根据地所在了。”

李凌风道:“恕我打个岔。”

蒙面黑衣女道:“好说,李大侠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李凌风道:“贵教立教宗旨之中的前三条,既然侵犯我国土,蹂躏我同胞者,杀;弃宗忘祖,卖身投靠者,杀;是不是表示只沾上官府的都该杀?”

蒙面黑衣女笑道:“我要说不是,李大侠一定会说凡沾上官府的不是非我族类,便是卖身投靠的人,我要说是,李大侠则会说贪官污吏这一条多余,是不?”

李凌风一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

蒙面黑衣女忽然叹了口气道:“李大侠,满清人关已百余年,可以说已根深蒂固,要想一举驱逐之谈何容易,在这百余年当中也有不少汉人进入官府为他们效力,这已经成了相当普遍的事。而且有的人是逼于无奈,我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所以满人也好,汉人也好,只要他能为官清廉,做事正直,知道爱护我同胞,我不但不伤害他们反而会暗中保护他们,因之我特别列出贪官污吏这一条。”

李凌风道:“原来如此,多谢指教,这么看来,贵教并不是个偏激的组合。”

蒙面黑衣女道:“谢谢李大侠,基于本教立教的宗旨,以及能做到不枉不纵,本教在各地都派的有密探,他们的任务—方面为侦查奸恶,一方面则为保护善良,一举驱逐满人不容易,我们要徐缓图之,一方面扩大本教的组合,壮大自己的力量,一方面或明或暗跟他们展开争夺,这跟两国交战一样,所以本教在京里也派的有密间,谭姑娘就是本教派在京里的密间,贤伉俪明白了么?”

李凌风、卢燕秋听得心头俱为之猛地一震,卢燕秋脱口说道:“原来谭姑娘竟是贵教中人,想不到,这太让人想不到了。”

蒙面黑衣女道:“要能让人想到,也就不能做本教的密间,担负此一艰巨的任务了,谭姑娘是一个不诸武技的弱女子,尤其贵为宦门闺阁,却深明大义,毅然肩负起本教最艰巨的任务,意志坚强,满腔热血,不但为一般女流所难及,而且愧煞七尺昂藏须眉,实在令人敬佩。”

卢燕秋道:“我夫妇深有同感。”

蒙面黑衣女道:“这次谭姑娘利用探亲之便为本教携来相当有价值的机密,不料半途出事,想是行藏败露为满虏侦知,不仅她本人出了事,而且还连累了谭大人,自古忠孝难两全,谭姑娘或能忍痛,济南府的百姓却难免同声一哭。”

卢燕秋咬牙说道:“该死的血滴子,非杀尽他们不可。”

李凌风一整脸色道:“有关江湖传言李凌风劫掳谭姑娘,刺杀谭大人的事,刚才拙荆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当然,诚如芳驾所说,事关重大,令人不敢轻信,不过……”

蒙面黑衣女道:“不过李大侠还是希望我能相信,是么?”

李凌风正色道:“事实如此,李凌风不愿否认,我一时拿不出什么证据,谭大人已然被害,谭姑娘恐怕也凶多吉少,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我有一份愧疚,也有一份责任,倘蒙芳驾暂与宽容,辛凌风愿虽短期间内缉获真凶送交芳驾,并一并带得人证来,不知道芳驾……”

蒙面黑衣女摇头道:“李大侠原谅,我想这么做,可是我不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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