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动了当今天子的东西,就算没有金九龄,也会有旁人出面。
江重威还说,若不是金九龄故意画坏了通缉公上的画像,小王爷不可能得以逃脱,他感谢对方。
金九龄暗自苦笑,依旧什么也没说。早在他混进南王府当总管的时候,那人就告诉他,已经了结掉小王爷。既然那人说南王世子没了,此人必然已经死了。
这盘棋他下得心不在焉,输得很惨,江重威好不容易赢了他一局,高兴地用赢他的钱,去添了几盘下酒菜,两个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
他依旧同江重威喝酒,依旧十年如一日的资助落魄江湖人。哪怕后来江重威受聘去当蝙蝠山庄的管家,搬离出去,他们的关系依旧很好。
只是有些话,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163 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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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水宫,百日宴当夜。言*情*首*发。。om
陆小凤摩挲手中两张短笺,以为自己要失眠了,实际上他并没自己想象中的喝上一整夜酒静待黎明,而是抱着那人送的一坛酒,睡得格外香。
许是酒太过滋补,醒来后没有宿醉的不适,反而浑身舒坦,思考起问题来也格外流畅。
将花满楼、楚留香请来房中,三人对着红领巾留下的两张短笺一番商讨,之后陆小凤赶赴万梅山庄,因为他还有很多疑问没搞明白。太平王世子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对方展露出的武功,也不是他能对付得了,好在到了万梅山庄,这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
日夜兼程来到万梅山庄,大概是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太狼狈,西门吹雪主动以梅花酒招待他。叶孤城也滞留在庄中未离开,让陆小凤松了口气。他倾述起与那人相处的点滴,明明那人从没骗过他,他却觉得很委屈,连酒都没喝。
“所以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陆三岁。”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冷冷嘲讽了他一顿。
好吧,陆小凤知道自己的纠结,在一心只有剑道的人眼中,十分的渺小。
理清了思路,他向叶孤城请教有关南王世子的问题。叶孤城教导对方剑法,一定对那人的变化有所察觉。
这种变化是从南王府就开始了,与他的猜测对应上,所以他认识的南王世子,一直都是朱鸿——当今圣上,没有第二个人。
叶孤城还告诉了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比如南王买通太监总管王公公,盗走了天子七座库藏里的亿万两黄金!
这惊人的秘密,陆小凤之前从未听闻。想到那人当初悄无声息借用世子身份,深入虎穴,挫败南王府阴谋,他就觉得热血沸腾,心中隐隐有个角落;又有一丝丝心疼对方。
天家无亲情,难道真要让那人做孤家寡人吗?南王可恶,太平王世子同样可恶!
这次他想要牵制住宫九,西门吹雪愿意帮他,叶孤城嘴上虽说那人还欠他一把好剑,要去京城算一笔账,实际上也打算出手帮忙。
和两大绝世高手商定了细节后,陆小凤顿感轻松不少,这让他与宫九见面心中更有底了。
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陆小凤索性就装作踌躇赴约。宫九为了加深信任,二话不说带他去南王秘密出资开的客栈搜查。客栈各间客房与密道相连,从结构上并非二次改装,而是修建客栈一开始就预留出来。
陆小凤在密室墙角下,找到了几滴干涸的血迹。想到如果不是那人武艺高强,只怕要血溅在这间客栈中,他顿时心情就不好了。
从客栈出来,宫九嘴角的笑容几乎掩不住,陆小凤也不点破,索性将挂在脸上的三分不悦,变成了十分。对方假惺惺安慰他,又抛出诱饵带他一同进京,还说会想办法让他进宫继续调查。
陆小凤感到事有蹊跷,他们彼此不算信任,进宫的珍贵名额,对方理应留给更信任的人,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宫九招揽他,似乎另有目的。
陆小凤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在快接近京城的客栈里,他见到了花满楼和司空摘星。
当晚司空摘星就翻窗而来,为他传递讯息,对方来的正好,陆小凤拜托他去偷宫九的随身锦囊,从察觉到宫九身上新添了一只锦囊,他就观察了好几日,这锦囊宫九从不离身,一定是重要的东西。鉴仙
司空摘星偷窃手法出神入化,不过也悄悄跟了他们两天,才找到出手时机。
不愧是偷王之王,锦囊到手连宫九也没察觉。陆小凤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小角边缘烧焦的纸,他看后沉默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精心保管好的短笺,与之比较。
“这纸张一样啊。”司空摘星只瞄了一眼就说道。
陆小凤点点头,看罢将锦囊恢复原样,请司空摘星送还回去,他现在更加想不透,对方到底打算做什么。
宫九练的武功很邪门,每日嘴角溢血,功力却大涨,简直一天一个样。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对方会成长到什么可怕的程度,好在与太平王大队人马汇合后,对方就收敛了许多。
与宫九虚与委蛇的日子格外难熬,庆幸的是进京城几天之后,宫九说话算数,果然将他弄进宫,谋了个侍卫的职务。
他换上一身御前侍卫的装束,见到了当今天子,那人熟悉的眉眼含笑看着他。他别扭地拽了拽衣襟,对方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却紧接着提到了宫九,冲淡了两人见面的喜悦。
宫九居心叵测,将他弄进宫的手段简单粗暴,分明是要挑拨他和当今圣上之间的关系!
陆小凤委屈地唤了对方一声朱鸿。那人屏退众人,依旧笑容如初,询问他的真实来意。
“太平王世子武功非常高,他想要对你不利。”陆小凤道。
那人似乎早已洞悉一切,听罢并不吃惊道:“陆小凤,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信任我。”
他用了“我”来自称,而不是“朕”。
陆小凤望着天子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也被高兴感染。不管旁人待朱鸿如何,至少他会一直信赖对方。宫九这次只怕打错算盘了!
因为绝对的信任,他把宫九对他的嘱咐和盘托出,包括当今天子胸前有一道胎记,这么私密的事情。
那人捊起袖子,伸出一截劲韧的手腕道:“分辨朕是不是南王世子,还有一种简单方法。世子比天子年纪小,一摸骨龄便知。”
手腕是习武之人的命门,对方将弱点轻易展露到他面前。陆小凤心中暖洋洋的。
他伸手,没有去扣对方的手腕,而是用力握住了天子的手,紧紧的,久久不放开,直到手掌染上了彼此的体温。
临近中秋,楚留香到达京城,约他出来见面。坦白说陆小凤此刻惧怕见到楚留香,却非去不可。因为楚香帅带来了这段日子的调查结果,而提到太平王自导自演的贡品失窃案,就绕不开一个人——鹰眼老七。
鹰眼老七是他多年的朋友,陆小凤从没想过对方为了钱,会做出危害武林的事,明明对方已经有了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他酝酿了一会情绪,才敢发问。
楚留香答道:“我去找鹰眼老七,他什么都不肯说。”
陆小凤早料到,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如果嘴巴不紧,宫九也不会与对方合作。
楚留香继续道,“我们遇上了刺客。鹰眼老七中了暗器,临死前说了一个‘太’字。”
“他死了?”陆小凤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吃惊悲愤道。囚宠逃妃:殿下别撩火
“太”,太平王世子?
楚留香将他按回椅子上,笑着摇摇头道:“暗器上涂了麻药,那刺客是中原一点红的同门。不过鹰眼老七泄露了秘密,在太平王世子找到他之前,他得‘死’一阵子了。”
陆小凤松了口气,继续听对方叙述。
鹰眼老七被这么一吓,撬开了嘴,索性连隐形人组织也一起透露了。楚留香说完便告辞了,他还将继续追查此事。陆小凤送对方离去,心中无限感激,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回宫的路上,他闻到街上的食物飘香,心情又好了起来。鹰眼老七那件事,就算他自己去做,也不会比楚香帅做的更出色。
天色已晚,他打包了两份润明楼的褡裢火烧,还有馅饼周的馅饼。一份掩在袖中,去乾清宫的路上被汪厂公收走了;另一份藏在怀里带给了天子,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
他之前还带过豆汁和荟仙居的炒肝,与天子分食。明知道对方在宫中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不重口腹之欲,不过陆小凤有个理想,就是带对方吃遍京城美食。等到以后有机会,他还想要带对方吃遍大明各地的美食。
这件事光想想就非常让人愉快。如果不是宫九这把剑悬在头上,他会更加快乐。
中秋夜,两大高手决战紫禁之巅。叶孤城以替身应战,叶孤鸿强烈要求将他易容成西门吹雪,如他所愿。这倒是省得再找一个嘴巴严的武林高手替战。
紫禁之巅的决战开始,乾清宫皇上寝室里,另一场战斗也在打响。
当今天子轻易解决了太平王世子,环顾四周,收起手中鞭子道:“大家各自回去吧。”
见宫九被抽晕在墙角,众人久久不语,连陆小凤此刻的心情也复杂起来。
他们所有人都为保天子而来,不过对方太过强大,让强者们见猎心喜,升起了挑战之心,连初衷都变得微不足道。
那人强的超乎想像,只一招就击败了众人,还点化破碎虚空,以武入道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悟性最高,武力在雷电间瞬间攀升,剑气直冲云霄。
陆小凤也有所领悟,还差了临门一脚。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手们对决,将乾清宫拆了一半,却仍然奈何不了那人。
天地变色,雷霆降下,乾清宫这儿的比试,太声势浩大,喧宾夺主盖过了紫禁之巅决战的威风。
那人不愿再动手,淡淡道:“朕困了,你们要是没打够,去紫禁之巅再战吧。”
陆小凤从天子眼神中看出了一点促狭,他停下了脚步,没同众人一起走。
等到独处时,那人笑道:“陆小凤,你怎么不去?”
陆小凤问道:“你当真困了?还是紫禁之巅”
那人淡淡笑道:“五十万两一张门票,总要给他们看一些真功夫吧?”
陆小凤仰头眺望紫禁之巅,此刻那处降下一道道雷电,战况激烈。他深深感觉到,同伴们今后的侍卫生活,充满了惊喜。
他呢喃道:“据说金銮殿的金瓦,比真金还要值钱。”
天子轻瞄他一眼,笑而不语。
164 太子()
中秋一夜,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大事是剑神、剑圣两位绝世高手,决战紫禁之巅,当晚盛况被人津津乐道。另一件大事,就是太平王世子行刺皇帝,虽然未果,已然震惊朝野上下!
太平王世子当晚酩酊烂醉,在宴席上已经形骸放浪,其闯宫无旁人协同,又有太平王苦苦求情,当今圣上顾念亲情,免去其死罪,只将他永久囚禁在京城,抄没世子名下产业,罚太平王府众人回去闭门思过。
雪花般的弹劾奏章,淹没了御书房的案台。众大臣纷纷上书指责太平王教子无方,天子过于仁慈。因速速处决太平王世子,重惩太平王以儆效尤,连太平王自己也主动上书请罪,以罪臣自称。
天子对世子用刑,又象征性地罚没了太平王府一些产业,依旧未降罪王府旁人,后单独召见太平王进行安抚,让其感激涕零。
不过从这件事,朱见深也看出了朝中弊端。皇帝无嗣,皇储之位悬而未决,导致时局不稳,群臣人心惶惶。这也是南王、太平王世子等人纷纷弑君夺位的一个诱因。只要他一死,皇室中人谁坐上这个皇位,都能算得上正统。若能早立储君,这些人行事就不会这么乖张不加收敛。
心念一动,身外化身已出现在殿中,阔别多日的童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这小童与当今圣上五官轮廓颇为相似。眉眼透出一股灵气,肉乎乎的小手,粉雕玉琢的模样惹人喜爱。
殿中奉茶的掌印太监怀恩,见到突然出现的小童手一抖。他连忙放下了茶托,见天子冲着对方招招手;小童在天子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坐姿,倒吸了一口气,捂住嘴巴未敢大声喧哗,只悄悄打量小童,掩饰不去脸上的激动之色。
“这是朕的儿子。”朱见深淡淡道,“大明太子朱祐樘。朕百年之后,将传位于他。”
“臣,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拜见太子千岁!”怀恩跪拜道,声调因为兴奋颤抖不已。即使如他在大事前从容应对的臣子,猛然听闻大明皇室后继有人,也因为太高兴而失态了。
小童从天子怀中滑下来,扶起对方,稚嫩的脸上已初具威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怀恩不觉得发笑,只赞叹太子虽年幼,已有乃父之风,言行举止皆有章法,毫不怯场,也无娇纵之色。看来就算在宫外,对方也受到了良好的教导。
朱见深招招手,摸着小童柔软的头,自娱自乐。眼中含笑道:“怀恩,此事暂且保密。”
“臣会守口如瓶。”怀恩毫不犹豫道。
朱见深满意点头道:“去叫魏子云过来。”
怀恩没立即传召,恭敬问道:“陛下,是否要在偏殿召见他?”他慈爱地目光落在小童身上,又飞快收敛。
朱见深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暗赞怀恩的谨慎,回道:“不用,朕要同他商议太子之事。”
怀恩点头明白了,魏子云不在守口的范围。他行礼退出殿外,急传魏子云面圣。片刻后魏子云赶来,怀恩将对方请进去,识趣的没跟进殿中,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魏子云满面笑容离开,等怀恩再进去时,太子已不见踪影。
他没有询问,默默为天子沏了新茶,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笑容。
几天之后,魏子云与朝中几位大臣聚会,贪杯多喝了几杯,不小心说漏嘴。詹事府堂上官当即和他扭打在一起,拉着他面圣,哭喊着要皇上把太子接回宫,怎么能让皇家血脉流落在外!
詹事府太子少保直接长跪在了殿外,不见太子不肯起来。这事闹大了,魏子云被罚三个月俸禄,当今圣上只能无奈去找隐士世家的女侠商议,此举又招了御史言官上谏。
直到天子写下诏书,立其子朱祐樘为太子,才堵住言官的嘴,满朝文武百官都集体处于一种亢奋阶段。
许是此举关乎江山社稷,有益稳固朝纲,朱见深莫名又得馈到一大股龙气滋养本体。
转眼冬天的第一场雪,让京城银装素裹,钦天监选好了吉日,各衙门停止办公,朱见深将玉玺交给印绶监的掌印太监封存起来,照例除夕当晚,在保和殿设晚宴款待群臣,共庆新春佳节。
朱见深以御酒款待,宴请诸臣共饮。参宴大臣们各个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因为天子御座旁新添了一张椅子,此刻正空着呢。
天子知他们在盼什么,嘴角微勾,身外化身已出现在宫中,让早已侍候的宫女内侍引进保和殿。
小童一出现,众臣哗然,有朝中重臣当即老泪盈眶。见到小童与朱见深八分相似的长相,他们哪里还猜不到,此子就是他们朝思夜盼的太子殿下!
宴席上当即跪倒了一片,那小童丝毫没被这么大阵势吓住,请诸臣都起来,一双灵活的眸子好奇打量,让群臣们越看越喜欢。
觥筹交错,歌舞欢腾,宴席进行到一半,小童从席位上悄悄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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