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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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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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做任何一个人,大概第一反应都会是“元芳你怎么看?”

    “其中必有蹊跷!”

    玉质的狐狸面具之下,那个被皇城司星夜遣来与白衣接触的神秘人,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她始终不太懂,面前这个神经质的少年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思,以及他究竟想要站在哪一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杀了你。”白衣的语调很平淡,就像是平时买菜吃饭,旁人问他“吃了没?”,他回答一句“我吃过了。”一样稀松平淡。

    可惜听在对方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这惊雷不是虚无的形容词,而是真正的惊雷。

    遥远的地方窜来一道雷光,以及飘然而至的江南烟雨,素手执鞭挽青衣,缘木眉目里面夹杂着烟雨顿做的忧愁。那是,像春雨一样细碎的忧愁。

    淡薄,如烟尘飘过。

    “怎么来这么早?墨水也太过小看我了吧。”白衣不曾回头,可是盯着手中锈剑的眉眼里面藏不住欣喜的笑意,那笑从耳畔一点点溢出,湮没在了惊雷声中。

    缘木不曾回答,她只是在这长夜将至的傍晚向着天空之中不断浮沉的身影,挥动着自己雷光闪烁着的长鞭。

    一道惊雷能够蔓延多远?白衣一开始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大概有些领悟了,一道惊雷的最远距离,是可以连接这片天地的距离。

    雷声响彻琼宵玉宇,那位从皇城司而来的特使一身妆花的净白衣裙已经破损了多出,目之所见,数道寸许的焦黑。

    面对白衣的剑光,她能够以身法的敏捷躲闪,可是面对这一片雷霆锁住的天空,她却明白了什么叫做插翅难飞。

    “缘木!你想做什么?”特使底气十足地喝问着。她的心中有着诸多疑惑,在她看来,这位洛府内院的大管事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就算是剑神,也不敢硬着对抗皇帝陛下的权威,她一个下人又怎么敢这样对待皇城司的特使呢?她就不怕她家小姐的册封出现变故么?

    “她当然敢,你又不是当今的皇帝。如果说皇帝陛下是主人,你不过是他所驱使的一条狗。打狗或许要看主人,可是一条狗而已,打就打了,要什么紧?”白衣暗搓搓地嘲讽着,那张原本俊俏的脸庞上尽是阴狠诡异的神色,像是个仗势欺人的小人。

    或者说,此时的他所扮演的,正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人角色。

    而且,他不光要欺人,他还要杀人。

    有时候,杀一个人就能够解决问题,白衣绝不在意再杀第二个。至于会不会成为人间公敌?就算没有天命在身,像是苦和尚那样的杀人魔,又有几个人会去自找苦吃呢?

    可惜,终究有人阻止了。

    仓鹰飞掠的一剑,被一双沙包大的拳头硬生生挡住了,白衣偏着头打量了一下,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剧情好人,然后发觉这是一个非主流的男主角。

    他相貌粗狂,眉眼浓重,如果去掉那一身锦缎蟒袍,放在人心淳朴的乡下,大概会被人唤作一声“阿牛哥”也说不定。

两百四十八章 「十二楼」() 
“来者何人!”白衣冷着面庞,骤然怒斥。

    “平天大圣牛百万!”对方坦坦荡荡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号,如果去掉后面一个字,白衣觉得这个名号还是很不错的,起码能够媲美自己的“白衣少侠”。

    但是面对这样震耳欲聋的喊声,白衣收剑,戏谑一笑:“没听说过。”

    “嗯?”自称平天大圣的牛百万骤然惊怒,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指着身后的一片大山,“你从老子的地界过,竟然还不知道老子的名号,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缘木,你知道?”白衣回头望了望身后神情淡漠的佳人,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她知道些内情。然而当他问出口,缘木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得这个穷山恶水之中的刁民。

    “平天大圣牛百万?你是十二山寨的?”带着玉质狐狸面具的特使倒是知道些什么,问到了重点。不过她的问题似乎更加引发了那个古道热肠,仗义出手的牛百万的愤怒只听见一声响彻山林的咆哮与呐喊!

    “老子是十二山寨之首!”

    这声呐喊蕴含着多年积压的愤怒与不甘,喊出了“只要心意澄澈,敢叫天地换新颜”的大勇气,大毅力,以及周围几道略显鄙夷和“看到你就降低了我的智商”,“这是个傻子”,“他的嗓门真大”的目光凝视。

    “不是还有一个子鼠么?”虽然被对方所救,可是特使依旧毫不犹豫地给予了一记沉重的响彻心灵的暴击。

    “不要提什么鬼山寨的,我们先说说现在。”白衣收回了自己的锈剑,背在身后的手掌有些不自觉的微颤,“你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剑?”

    “这婆娘长得漂亮,老子要拿住她当压寨夫人,怎么能被你这小白脸一剑杀了。”牛百万理所当然地冷哼,然后一脸羞怯地看着刚才给予他心灵暴击的特使,“小娘子,大爷有的是银子,来做大爷婆娘啊。”

    “喂喂喂,你这是在招女支么?”白衣几乎要看不下去了,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虽然白衣并不在意对方到底有多不要脸,但是这么愚蠢且不要脸的模样,这样下去,他怎么好意思再无所顾忌地甩开自己的颜面,松懈自己的下限。那不是代表他竟然和这样的人处在同一水平线么?

    兄弟,你这样,我压力真的很大啊!

    “没事,你这小白脸不懂,女人嘛,有哪个不爱银子的。天下的婆娘都一样,爱的是财,老子就是有钱,哪怕老子没钱,谁有钱,老子就去抢,老子不就比谁都有钱了。”牛百万语重心长地和白衣阐述他的人生哲学。

    似乎是很不爽白衣这般不开窍的小白脸,于是牛百万又深入浅出地给他详细解释了一遍,顺便准备给白衣做个成功范例。

    “妞,大爷有钱,给大爷笑一个。”牛百万如是说道。

    然而隐藏于玉质狐狸面具下的特使脸色虽然看不清,但是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上了树梢,然后挥手给了牛百万一道暴烈的掌风。

    妞他喵的不想理你,顺便给了你一巴掌。

    这个动作在白衣眼中是这样的解释,然而到了“十二山寨之首”平天大圣牛百万眼中,却成了对方心动了,却不好意思,只能欲拒还迎的表现。

    随即,牛百万就从自己的蟒袍之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飞钱,上联银号“墨家存银”,每一张都是以万计数的。他分外自信地随手一扬,暴躁地吼道:“爷有钱,爷家财万贯,怎么样,有没有被爷的霸气所震慑,有没有想要投入爷宽广无比的怀抱,有没有湿了?”

    哪怕脸被隐藏在了玉质的狐狸面具之下,白衣也能知道这位特使的脸上会是什么神色,然而白衣并不等待特使发作,反而诚心诚意向那位牛百万请教。

    “兄台霸气,你是怎么看出这妞漂亮的呢?”

    “你丫就是眼拙,你看看这胸,你看看这身段,你看看这比例,看在你满有眼色的情况下,老子教你一个乖。这婆娘,就要胸大臀大好生养,虽然你身后这个也不错,但是那毕竟是你的。老子从来不要别人的破鞋,老子就是顶天立地的牛百万,要就要原装货。”

    牛百万的嗓门响彻云霄,特别是再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万分自豪。

    看着面前这个憨货,白衣眼角微抽,他有些难言的尴尬,自己犯二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么?简直太可怕了吧。

    想到这里,白衣痛定思痛,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这位“十二山寨之首”的平天大圣牛百万着实是伤害到了白衣已经平息的心情,他倒是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这条路上遇上这样的人。

    世事无常,也许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该放下的已经放下,该拿起的,也是应该拿起了。也许面对铁壁一般的世俗,白衣所能做的,和那些凡俗之人也是一般无二。

    他所谓的活出最真实的自己,顺从自己的心意,难道不该是坦坦荡荡地做出来吗?何必非要强迫自己做一个能够随时随地犯二的神经,他所害怕的,他所忌惮的,他所仇视的,终有一日会解决。

    “你闹够了?”白衣忽然淡漠了声音,看着那个豪气冲天的牛百万,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冷笑,冷得淡漠如血,冷如长川。

    他本来就是一个微冷的人,何必非要强迫自己合乎时宜,他该做的只不过是仗剑而刺,流血五步方止,又何必扭转心意呢?

    锈迹斑斑的长剑在这个白衣少年的手中寒意深重,将一片夏夜凝结成了肃杀的秋冬,他的心意寒彻,高居九天之上,俯瞰的尽是尘世的纷乱烟尘。

    “老子就说,最看不惯你这种假惺惺的小白脸了。怂货,吃老子一拳。”牛百万一声大喝,拳出如龙。他那一对标志性的沙包大的拳头,像两只锋利且坚硬的牛角,硬生生冲向了白衣挥出的剑光。

    寒意如霜,不仅仅是字义上的如霜,而是真正的凝结成了秋霜,霜寒所凝结的不仅仅是那个一腔悍勇的牛百万,还有那片包含野兽草木,山花飞鸟的漫长山岭。

    他这一剑,冷彻了时光!

两百四十九章 「七绝崖」() 
漫天的飞雪都化作了别样的虚无,所谓的时光冷彻,便是天地之间诸生灵全然静默,无所思,无所想,无所逃离,无所躲避。

    白衣并不曾喘息,也不曾游离过自己的目光,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些被时光所静默的人们,绝然发出一声喟叹。

    “世事洞彻如棋,世人皆是棋子而已。你所谓的挣扎,又在何处?”

    不曾有人应答,也不曾有人驳斥,白衣的剑轻轻巧巧地穿过牛百万厚实的胸膛,手腕翩然扭动,就是割裂与分开。墨水嘲讽他喜欢做冰雕,那只不过是他给将死之人留下的一点尊严而已。

    世间,死生之事大矣。既然都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剑,为何还要去羞辱别人,他没有这样的爱好,也并非这样的人。

    他于这世间无所求,却安然希望一切自由安好。不过,这终究是无人可以做到的伟业,哪怕穷尽无数人的一生。因为在你的对立面永远有数不尽的敌人,善与恶在宏观的意义上皆是等量的,因为无穷永远不可能大过无穷。

    “有人经常会问我,你想要什么。我觉得那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意义,我不喜欢这样的问题。因为这世间并没有我想要的,只有我不想要的。而我不想要的就是被人束缚的不自由。”

    面对特使已经全然僵硬的身躯,白衣贴着那张面具,无比接近地直视着那双蕴含着怨恨、恼怒与恐惧的眼眸。

    她会怨恨,自然是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怨恨白衣的强大,超脱了她所掌控的范围。她的任务是失败的。

    她会恼怒,自然是恼怒自己的无能为力,恼怒白衣的不恭敬,对于至高无上的帝王没有半分应有的畏惧。她的任务便不存在成功的基础。

    她会恐惧,自然是恐惧自己的无能为力,恐惧白衣的杀意。她无比清楚面前的这个清清白白的少年,杀起人来,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从来不眨眼睛。他是一个真的会杀人的人,而且从来不手软。

    面对这样的人,有谁能够保持平静如水的心态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特使歇斯底里地厉吼着,她的双手无端地簒紧了,手掌心的汗水像是泉水一般流淌溢出而下,也许这不仅仅是汗水,还有从脸颊之下滴落的泪。

    平静地微笑着,白衣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天依是我的妻子,这是已经定下的名分,所以我不想有什么七月试了。她不是一件货物,不用待价而沽。”

    “这是威胁么?”特使咬牙切齿地问道。

    白衣则是给了她一个无比肯定的答复,他歪着头,笑着说:“没错,这就是我的威胁。神境之下,没有我杀不掉的人。无论他是皇帝,还是别的什么人物。”

    “你这逆贼!”特使的声音有些微弱,却还是坚定地传递到了白衣的耳朵里面。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发现你们这些人,从来不明白什么叫做好好说话。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从来不吝啬杀人的。从肉体上消灭自己的敌人,是最根本的解决方式,从没有一个方式比它还要便捷快速。”

    “你会后悔的。”

    “我从来不会后悔,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悲伤的,我也绝不会后悔。有时候,人总是要坚持着什么东西才算是活着。你们坚持追逐名利,而我的坚持则是不后悔。”

    “其实,你挺漂亮的。我知道,可惜,我已经有妻子了。”

    白衣的语调万分淡然,像是和老友告别。他对于那种仇恨的眼光熟视无睹着,像是面对一只并不会去在意的猎物。

    “这样做真的好吗?”缘木虽然没有阻止白衣的行为,但还是表示了自己的担心。她并不太能够理解白衣的所思所想,但是她无比明白自己的立场。她从前站错过一次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只是个凡人而已。

    去掉那些春花秋月的浪漫,她对于白衣最真实的感受,其实也只不过是畏惧而已。你越是靠近这个人,就会越发感受到他心中的峥嵘与可怕,他从未在意过这世间任何一人的性命。如果说高居九天之上的仙神,在人们的印象之中,大抵是这样的模样吧。

    他们无感,所以可以肆意游戏人间。

    他们不在意,所以可以怅然千年时光流转的短暂。

    他们超脱了,所以可以凝视那些蝼蚁的卑微。

    自惭形愧,这种词汇一直埋藏在缘木的心中,却从未开口提及过。自从那一次宿醉之后她便明白,有一种危险,越是可怕便越是鲜艳,但是这种鲜艳也是最令人着迷的地方。

    一口咬下的诱惑,永远令人无法自拔。

    “这样做很好,其实没有那么多好想的。有些人看错了我,他们觉得我是个会畏惧的人,我只是教会他们,什么叫做永远都无所顾忌的疯子。”

    “然而一个无所顾忌的疯子或许并不是最令人畏惧的,但是一个能够有能力杀人的无所顾忌的疯子却是最招引仇恨,也最可怕的。”

    “我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有些人不太清楚。”

    指尖摩挲着自己的掌中的剑柄,白衣隐去了掌心还没有消退的寒霜,那一层白雾似的霜结像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却微小得难以令人察觉。

    也许,从一开始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的心肠,其实从来都没有炙热过。

    冷漠才是他唯一的心念。

    山间的野花开放繁华,面对一脸担忧的铄金,白衣却愉快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我们继续向前走吗?”天依笑眯眯地问道,似乎并未在意白衣去做了什么,或者说无论白衣去做了什么,她都是支持的。

    她永远是这样的妥帖,像一团无缝契合的面团,可以包裹一切能够包裹的东西,黏糯却并不痴缠,温香软甜,永远可以是最好的口感。

    “如果继续去盛京城,我们要去哪个方向?”白衣的意思很明确,他依旧打算让天依接受公主的册封。他的威胁只不过是他的意思而已,之前为天依所制定的计划他依旧不曾觉得有什么好改变的。

    如果皇帝陛下只因为他的一句威胁,就撤销了这个册封,那么他也坐不稳这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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