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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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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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佛门最讲究因果,那么我们来看看春风得意的你,究竟受不受得住我这一拜。”面容肃穆,白衣拱手做四方礼,一礼躬身至腰。

    人啊,只要破碎了自己的底线,就全然不会在乎再低下一些。白衣舍弃了颜面的一拜,却真的让宝象僧的报身应声而碎,碎得干脆,碎得果断,碎得坦坦荡荡,碎得毫不留情。

    我这一拜夹杂着天命,犹如送你一道春风,只不过瓜州路远,你却不能一定能够渡得过呢。白衣脸上戏谑的笑容,说明了一他所预谋的一切。

两百四十五章 「且报仇」() 
风声萧萧掠过耳旁,白衣却没有抬头,他此时不需要也不必再看那个宝相庄严的宝象僧的表情。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是清楚的,所谓天命在身,是何等可怕的神秘与威严。

    细数这世间,神境之下绝对没有一个人可以接得住他一拜。

    为什么他自言是神境之下,全无敌手。

    为什么就算对方比他强了太多,他也丝毫没有动容。

    正是因为世间最不讲道理的强大,就是人设上的强大,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天命所定,我就是比你强,你又为之奈何。

    虽然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可是这种令人绝望的不公沦落到某个人的身上时,他所面临的,又是怎样的绝望呢?

    这种处境,白衣觉得自己应该是深有体会。世间的爱恨从不是没有缘由的,世间的争斗与对抗也从来不会没有导致其发展壮大的基础的,一切都会是从起始到终结,从来没有什么例外。

    所以,白衣自己自然也是如此。

    “现在你明白了?”

    淡漠的声音在宝象僧身边回荡着,原本一身月白的俊俏风流和尚,如今却成了一个被鲜血脏污所浸染的血人。他的周身布满层层细碎的裂痕,满溢着淋漓的血。

    当白衣拜下的时候,宝象僧便已然明白,自己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金身无用,琉璃佛光无用,纵然心中无挂碍,可惜他依旧是这个世间的人。没有到达神境的彼岸,他依旧还是个会生老病死,有喜怒哀乐,并且被世间无情的铁则所层层支配枷锁的凡人。

    既然是凡人,就要认命,任何挡在天命的意志之下的人,都会被这个世间无情地碾做稀碎的粉尘。拥有无可匹敌的实力,谁又会温情脉脉地说着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有道,什么是无礼。

    当初白衣所面临的绝望,如今宝象僧感受到了,也顿悟了。

    “贫僧所以为的牺牲,在少侠面前,果然不过只是一个笑话。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大慈悲的心肠,还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格。”

    勉强地合上了自己的双手,没有顾及剧痛,没有留心血污,宝象僧面对这白衣,也还了他一礼。他的眉目在血色的浸染之下却依旧没有戾气和狰狞,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然明白了自己的结局,只不过,有时候,除了天命,还有别的东西也会让人身不由己。

    俗世的无奈纷扰繁杂犹如菩提生发,无论何时都不会停下蔓延生长的脚步,佛说让人放下,大概也是因为那洞悉了这凡人无解烦忧的大智慧吧。

    宝象僧如是想着,望着山间呼啸而过的一阵风,夹杂着不知名的花草香。

    可惜,白衣不是个雅人,或者说,他是个不知“雅”为何物的人。从前不知道,现在不知道,未来也不会知道。怒了要杀人,愁了要喝酒,遇见美人想占有,遇见绝望也不肯轻易低头,是非对错,入眼而过,无非黑白二色。

    然而,人如果不常常对自己进行一下善意的欺骗,又怎么能活?

    身后那个不知所云的傻和尚,权当他是个疯子好了。白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墨水却在这个时候,动了手。

    “你记得我吗?”笑着将手中的长剑毫无阻碍地送入宝象僧的后背,墨水轻声询问。她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快意笑容,仿佛从小的阴影终于消散,而此时便枷锁全无。

    “你是谁?”感受着体内暴虐肆意的气劲,宝象僧还是问了这一句,或许这是他最后的遗言,然而他确实是想知道,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他于何地听过。

    含着满腔的戾气,墨水猛然拔出了自己的染血的长剑,流水一般的剑刃划过半空,留下一道血色的长虹。找人寻仇最没奈何的是,你大仇得报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全然忘却了你的存在。

    “我姓墨,叫墨水。或许你会记得,我的父亲,我父亲叫莫生。”墨水的脸上的快意渐渐消散,然后看着剑刃之上血色褪尽,忽然空虚。

    “你是莫生的女儿?”宝象僧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头再望她一眼,他只是淡淡地回答,“可是,我杀莫生,却不是过错。”

    “魔人自然人人得而诛之,怎么会有错?”墨水嗤笑了一句,却不在理会那个将死的和尚。她的这一剑只是为了复仇,如今既然已经报了仇,她也不再有心思再理会一个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

    “小水同学,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哈?”突然拍上了墨水微微发颤的瘦弱的香肩,白衣忽然对着猛然回头的她做了个鬼脸。

    “你要死啦!”墨水骤然咆哮,她才不是一个脆弱的人!起码不会让他看成一个脆弱的人!

    可惜白衣却没有什么闲情雅致估计她的心情,他只是指着自己手中还沾着草屑的锈剑,颇为不满地质问着:“你就这样把本大侠的上古宝剑这样丢到草丛里了?”

    “你吵什么吵?是我报仇重要,还是你那把破剑重要?”

    “你想我说实话吗?”

    面对这个问题,墨水自然明白了白衣的意思,他是全然不在意的。可是这般不在意的他却是最真实的他,一如她所曾经所认识的模样。

    墨水冷冷地瞪着全然不曾有半点同情心思的白衣,他依旧是那般恶劣的人,全然不会顾及任何人的心情,随心所欲,放浪形骸。

    “说实话!”

    “你报仇还真没有我的剑重要,你仔细想想,被我那一拜之后。这和尚早已经没有了活路,他自己都看透了的事情,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剑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脏了剑?本姑娘告诉你,本姑娘现在高兴得很,本姑娘大仇得报,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虫,竟然会对这个败类行礼,还真是没有亏待虫子这个称谓呀。我跟你说,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小姐。你给我等着!”

两百四十六章 「玉面狐」() 
一阵争吵之后,墨水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她早已经想要忘掉那些过去了,她是小姐的小水,是洛府四神君的玄武神君,是最为犀利的毒蛇。现在如此,过去如此,未来也将会如此。

    轻轻试去了锈剑上沾染的露水与草屑,白衣看着墨水愤然离去的身影,却骤然露出了某种诡异的笑容。他当然是故意的,他还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的人要见,又怎么可能留着墨水来坏自己的事情呢?

    “你来了?挺早的。”撇了撇嘴,白衣找了一句最能展现自身风度的台词。

    然而对方却没有半点想要接话的意思,只是定然地站在高处的树梢,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这个肆意放纵的白衣少年。

    “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的手下,就是这样一个模样?”伸出食指,白衣分外嚣张地指向那个随着晚风浮沉的身影,抛出了一句最有力的的威胁,“你也看到了,那个傻和尚是怎么死的。你信不信,你的死法和他差不了多少。”

    “你不会这么做。”空灵的声音从玉质的狐狸面具之下传出,对方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那语调依旧是高居九天之上的傲然孤寒。

    “那么你又凭什么肯定我不会这么做?”白衣歪斜着自己的眼睛,用最鄙夷的那种颜艺面对着那个不知身处何处的神秘人。

    对方似乎并没有多少在意,反而说出了一句白衣意想不到的话。

    “因为我很漂亮,而你是个色胚。”

    “请不要随便定义我的性格,我的人设之中并没有过这样的设定。”白衣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根本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是个色胚,这种词对于他这种风流少年还是拥有很大的杀伤力的。

    “皇城司对于你的一切都有过详细的调查,他们认定你一定是一个好色之徒,否则不会在明白自己处境的情况下,还继续跟随着公主殿下去参加七月试。所以他们便让我来和你交涉了。”

    空灵的声音随风逸散,但是她所说的那些话,却让白衣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到底是谁这么自大,竟然敢说已经看破了他的本性。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让看一看你到底会不会漂亮到让我这个‘色胚’神魂颠倒吧。你来这的目的,不正是这个嘛。”白衣握着锈剑,不再仰头,某种被人轻视的愤怒在他心中涌动着。

    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别人却全然没有把你当成一回事,想想也是蛮好笑的啊!

    所以说,是他杀的人还不够多,还是说他所谓的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已经认定了他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呢?

    是的,他自己分析过如今的局势,很多人都想他去死,而那些人认为他所依仗的剑神老爷子得坐镇江南,也不会出手帮他。所以他就应该是孤立无援,所以他就应该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别人赶来赶去,所以无论是谁都可以打他的主意,都不曾顾及他是否还有余力,做些令他们不开心的事。

    也许,他所传递的那些意思看来都是示弱的求援,毕竟,一般先开口的都是输家,不是么?

    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白衣也并不想要再等对方的回答,他屈服于天命之下所为何物,不就是想要肆意妄为么?抛弃了他最为珍视的自由,旁人却想着得寸进尺,将他的尊严和性命也一并剥夺了?

    开玩笑,本少侠的后台可是天命,你们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场洗礼了吗?

    “你很想杀人?”面对白衣肆意而出浓烈杀意,就算是久经风雨的神秘人也无法熟视无睹,她似乎开始诧异了。皇城司的那些人这一回恐怕真的看错了一些事情了。

    “不,我只想杀你。”

    锈迹斑斑的龙渊长剑虽然看上去依旧是一柄破剑,但是自从破损之后,还是第一次在白衣手中开始搅动风雨。他长身而起,白虹一般的剑光所至,不过瞬息。

    玉面的狐狸面对直刺人心的锋芒也不得不骤然逃避,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还没有到神境的人,出剑的速度竟然能够快到她半点都不曾反应。

    那是流霞之下孤直的白虹,说要杀你,就不会有丝毫偏移。白衣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出剑了,哪怕到刚才,他也还是迷茫的。

    谁能甘心向绝望低头呢?他更是不会。然而不低头,他也全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一直以来,扮演自己所认为的自己,却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到底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所谓的坚持,所谓的权谋,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可笑的笑话而已。

    虚假是一种令人流连忘返的狂欢,而自欺更是。

    可惜他已经不再愿意活在谎言之中了,天依对他的期望,缘木对他的温柔,还有他所认为的家人们,也是很努力地在适应和忍耐这样的他。

    他又怎么好不再做出回应?

    “或许我以为我洞彻人心,然而全然只是惹人发笑的自欺而已。所以我现在明白了,有一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白虹的剑光穿过层云,直至九天之上那个依旧孤高的身影,或许白衣在对方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又或许他只是单单纯纯的愤怒于别人对自己的轻视。

    他终究是个高傲的人啊!

    这一点全然没有什么改变。

    “什么道理?”玉面的狐狸那一双丝绸环绕的玉手忽然幻化而做折兰状,氤氲流转的气劲巧妙地卡住了白衣流光溢彩的白虹剑光,她也并非是个小角色。只不过一开始是打算试探一下面前这个声名鹊起的少年,却没有想到,莫名地激起了这个人的斗志了。

    他不是应该很能忍耐的吗?为什么却和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玉面的狐狸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判若两人的变化,从头至尾都笼罩着一层无法看清的漫长迷雾,哪一个片断的行为都不曾是一个正常的人。

    可惜,他的剑术还是不够精妙,没有达到破除气劲的地步。

两百四十七章 「折兰香」() 
素手折兰,却陡然一空,玉质的狐狸面具之上看不见半点惊诧的神色,但是白衣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那一瞬间的僵硬。

    “你以为我的白虹是你空手就可以擒住的么?”白衣肆意地嘲笑着。刺客三剑之中的“白虹”就如同天边真正的虹彩,不仅迅捷,而且虚无。这剑光就如同映彻在水光之中的虚景,你以为在此处,却不过是光彩折射之后的虚影而已。

    不过,就是消散得太快,一击不中,便再没有余力了。

    白衣有些惋惜地提着手中斑驳的锈剑,看着始终没有放松戒备的敌人,多少有些想笑。不过白衣却不打算放过这个好时机,对方或许有过关于自己那三种剑意的线索,可是他们又有谁知道自己的刺客三剑呢?

    然而仔细想了想,白衣却忽然觉得,这并非是一个好的选择。所谓刺客,不正是应该躲在阴暗处,藏身于人之未想之处,寻得松懈的时机,然后给予别人最致命的一击么?

    那么自己万一三剑不中,黔驴技穷了怎么办?想想也还是蛮尴尬的。

    无奈地喟叹,白衣如今方知自己过去为何要断绝那些性情,有时候想得太多,顾虑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时机的存在只是转瞬,如果自己在对方刚刚那个僵硬的瞬间,便不假思索地续借上剩下的两剑,就算不能对她一击毙命,至少也能能够削弱对方的实力,给她留下不小的伤害吧。

    诶,多疑误事,还真是多疑误事。

    “你不想杀我了?”察觉压迫着自己的杀意稍稍缓和,带着玉质狐狸面具的神秘人朗声问道。看过刚才那天马行空的一剑,她似乎想和白衣谈谈。

    “不,我在想怎么杀你。”白衣瞟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解释着,“你们或许看错我了。或者说,不单单是你们,或许这世间的人,都看错我了。你们觉得我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向皇帝陛下示好的吗?”

    “我只是嫌麻烦而已。既然终究皇帝陛下是要招揽我的,与其这一路等待他来试探,不如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然后看看能不能合作。有意识的合谋,总比各自为战,效果要强得多。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也是个讲求效率的人。这样一步步地来,太慢了啊。”

    絮絮叨叨地抱怨着,白衣就像一个斤斤计较的市井泼妇一样细数着自己的委屈,他大可坦言之“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不甘和怨恨,一腔好意被人浇了凉水,大抵是这样的孤苦怨恨。

    李白是如此,岳飞是如此,就算是某个知名不具的糖人,也许也会有过这样的心思。

    然而换做皇帝陛下这一边考虑呢,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这位出身成谜,身手成谜,就算是性情也是一团迷雾的陆白衣呢?

    换做任何一个人,大概第一反应都会是“元芳你怎么看?”

    “其中必有蹊跷!”

    玉质的狐狸面具之下,那个被皇城司星夜遣来与白衣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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