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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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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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已经暗淡却又被重新点燃的恒星,虽然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但依旧逃不开既定的终结。

    万事万物,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循环往复,不外如是。

    短短的一条石板路,人烟稀少,三个人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心事,也就都不再开口。

    没落老街,旧城古道,徽州道的城当初因为观音禅院而繁荣,如今因为千里焦土而没落,也无外乎一啄一饮,缘自天定。

    行路到了客栈,却发现有人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看着那件青衣之上武盟盟主纹饰,白衣自然醒觉。

    自己失踪这件事,终究还是惊动了徽州的武盟,虽然自己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多少都算徽州道的失职。

    况且,如今正是老爷子动手清算的时候,恐怕这新任的徽州道武盟盟主,也是被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吧。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白衣少侠。属下失职,还请公主殿下责罚。”一袭青衣的女子干脆利落,犀利的凤眼之中眼神沉静。白衣自然没有见过这位女子,看起来应该是徽州道最近才选出来顶缸的盟主。

    虽然她看上去很冷静,但是白衣依旧注意到了她下拜时双手的不自然的颤抖。她是在恐惧,毫无疑问,整个徽州道都不曾想过老爷子会轻易放过那些叛逆的人。只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依旧不敢有丝毫反抗。

    这不光光是她的态度,应该也是代表了徽州道武盟的态度,他们如今摆低了自己的姿态,想要通过一向宽容的天依寻求宽恕。

    毕竟已经踏足神境的老爷子,他的实力和名声已经不仅仅可以横压江南了。这世上,没有人愿意轻易触怒一位在世的神明。

    天依没有说话,她很自然地看着身边的少年。他是她的夫君,自然应该是他去拿主意。白衣喜欢这样的洛天依,自然也是因为她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好妻子。她清楚那些纷繁杂乱的人情世故,却依旧保留着超然物外的天真。

    这样的天依,谁又能不喜欢呢?

    她无比贴合了你的心,烟云水谣,惹人怜惜。

    “起来吧,和你们无关。”白衣并没有拒绝天依的好意,他轻轻巧巧地丢下了一句话,然后就从那女子身旁经过。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这件事,本来就和徽州道的武盟无关。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借这件事整顿一下那些心存反意的人,毕竟他十分清楚,如今的天下,依旧是皇帝的天下。

    只要过了七月试,那些蠢蠢欲动的牛鬼蛇神,自然都要在大势之下显出原形。他又何须在此劳心劳力,忧思费神,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不得不说,苦和尚的话至今依旧萦绕在白衣的心中,比起过往,他多多少少会去思考一下别人的难处,会去体谅一下别人的苦。

    有生皆苦,众生皆苦,其实到头来,都是苦。

    你只有真的尝到了这样的苦涩,才会明白,这世上的人,其实都是一个样。

    坦然进到客栈之中,却不见缘木铄金她们的身影,白衣有些奇怪,但是他从不曾想过她们会出什么事情。她们的实力自己亲手试验过,更可况这还是在江南,徽州道的人根本不敢动什么别的心思。

    自己失踪一日,都是盟主亲自上门赔罪,若是缘木她们出了什么事,那么恐怕徽州道也会真的被清洗一遍了。

    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房门前候着的冷着脸的她们,白衣轻轻地笑了,他将自己的担心,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并不想她们发觉。或许,是因为这种怜惜在他自己看来,着实有些羞耻。或许这种担忧,就是真的在意吧。

    他的心中,终究还是生长出了一些真实的东西,像野草,生生不息。

两百二十一章 「谁怜我」() 
“要问什么?”

    白衣大刺刺地往实木雕花的椅背上一靠,面上的笑容分外微妙。他的右手搭在自己的额角,有意无意地遮住了那双澄澈的,无法藏住秘密的眼眸。

    面对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天依只能在一旁笑而不语。她倒是不在意,这位夫君到底会给出怎样一个答复。过来围观,也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不是我们要问什么,而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缘木冷着脸呵斥。

    她的眉眼结着霜冰冬寒,言语冷透,仿佛初春寒意未消的那个深寒时刻。她不能够接受,这个人将自己的性命不当做一回事的可笑态度。

    他,如今可是她们的家人。而且,就算是不死,也应该会有一个极限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真的永生不死的人!

    白衣也没有生气,他的眼神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润,却被挡在了自己的手掌之后。他有些莫名的恐惧,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关心,也是他一直奢求却又敬而远之的东西。

    换做以前的他,估计会对这种畏惧嗤之以鼻。

    用他自己的话说,一柄剑,不能沾染温柔,会生锈的。

    不过,人都是会有所改变的,更不要说,现在的他也是想着去改变的。于是,他试着根据自己的领悟来说明,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所以我想过了,你们如果想知道的话,只要问了,我就会说。”

    可惜,没有人相信,就算缘木也只是将信将疑地看着,却没有问出半个问题。或许,对她们而言,面前这个突然软化下来的白衣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令她们驻足不前,唯恐依旧是无法捉摸的幻象。

    这个少年太过神秘了啊!

    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教会了他那些孤高傲绝于世的意境武功,更没有人知道他身上为什么会存在“不死”这种传说中都不曾被人拥有过的东西。

    他虚幻得好似一个不曾存在于世间的仙人,来到世间,也许只是一个可笑又可悲的意外。

    没有对视,白衣看不见那些女孩子眼中的踌躇和犹疑,但是,从那种骤然沉静的氛围之中,他的的确确地察觉到了她们的畏惧和不安。

    “好了好了,既然夫君知道错了,你们就不要再深究了吧。”天依忽然开口,润物无声地消解了僵硬的氛围。她顺势将缘木她们赶了出去,望着依旧遮着眼睛的少年,露出了月牙般的微笑。

    “你真的是变了呢?”天依叹息一句,语气里面包含着某种欣慰的心情。

    她为他这样的改变而欢喜,就算这改变并非是因为她而做出的,她心里也是喜欢的。毕竟,这是他所做出的改变,而且是好的改变。

    白衣却有些沮丧,他无奈地看着面前温婉的微笑,眉宇间的阴郁不曾有半分消解。月光斜照入了屋子里,却只给他留下了一片阴影。

    锵错一声,天依将他的龙渊剑递到了他的手边,像是洞彻了他的喜好习惯。

    接过这柄显得锈迹斑斑的古剑,白衣不由地照着自己过往的习惯敲起了被绸布细密裹起的剑柄,心中丝丝惆怅和叹息。

    感受着与过往迥异的手感,没有了指尖与冰铁撞击的刺痛感,也没有了杂音。

    这就是如今的他,虽然被丝绸包裹,却是一柄已经锈迹斑斑的废旧古剑了。没有了锋利的刃,他到底算是什么呢?

    贪恋温柔,却怅然痛失过往,现在的白衣,多了几分敏感脆弱的犹疑。独坐弹剑的身影,显得可怜又孤独。

    然而这个时候,那双递上了剑的玉手又一次地递上了自己。天依没有强硬拿开那柄令白衣追忆伤心的古剑,而是按着那只在剑柄上摩挲的手掌,手心贴着手背,温柔而执着地传递着她心中的温度。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天依的眼神浅浅,却始终如新。

    白衣终于放开了手中的古剑,他骗得了别人,却始终无法面对自己。他如今终于明白了胆怯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为什么当初他要舍弃那些烦恼,为什么他的本性竟然会执着入骨,几生几世不曾断绝。

    他是个胆怯的人啊!

    他从来就是一个胆怯的人啊!

    一直存在于他心湖之中的那个仙女,当初他不敢相信她是假的,而当她牺牲了所有拯救他之后,他又不敢相信她是真的。

    或许,过去他所想斩断的,所想断绝的,就是这样一个畏惧犹疑,捉摸不定的自己。那是令他自己都无比厌恶的,敏感多疑的自己。

    “为什么这样爱我?”白衣盯着那双浅显易懂的眼眸,固执地问着。他不懂,自己到底哪一点值得面前这个一直温婉聪慧的女孩去爱了?连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难道面前这位公主殿下竟然看不出他的本性吗?

    “因为你就是你,不会成为别的人。”天依没有被这个问题所伤害,也没有被白衣那双质疑诘问的眼眸所伤害,她想一块无暇的美玉,只反射了温润柔软的光芒。她柔柔地带着关切和包容,坚定不移地依偎在他并不算宽阔的胸怀里。

    眼眸交接而视,白衣看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虚假,然而他依旧不能就这样去相信。

    世上真的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吗?

    他是不信的,所以他不相信作为丑陋的人的自己,竟然也会有人真心爱着。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所以,他是不信的。

    “我听说过,从前杞国有一个人,一直在怀疑,天会不会掉下来。”沉默了半晌,面对白衣依旧怀疑的眼光,公主殿下如是说道。

    少年自然是听说过“杞人忧天”的典故,但是他没有出言打断,他不确定天依是否真的说的就是这个故事,虽然,他真的和那个典故之中的人很相像。

    白衣的沉默却没有阻碍公主殿下讲故事的兴致,她继续兴趣满满地说道:“结果有人告诉他,天是不会掉下来的,因为天地间有四条又牢固又结实的维柱支撑着,所以肯定不会掉下来。”

    “可是既然有维柱,那么这天就肯定掉下来过。那么谁又能够肯定,这天不会再一次掉下来。”白衣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自然也是听过这个故事,所以他也一直有着疑惑。虽然这只是个虚幻的故事,但是他也想过,它会不会是真的呢?

    会不会那个一直在怀疑的杞人才是真理的掌握者呢?这世上的天,真的倾倒坍塌过,就算被人修补,会修补得牢靠吗?而且这牢靠也会有自己的极限,那么到了极限,它会不会再一次坍塌?坍塌之后,还会有人继续修补吗?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翻来覆去地涌动,让白衣已经忘记了怀中的公主殿下,还在给他讲着那个他已经听过了无数次的故事。直到公主殿下没好气地瞪着他,然后撒娇似得锤着他的胸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走神了。

    众生的烦恼还真是多,和尚说的一点没错,众生皆苦,众生皆苦。

两百二十二章 「逆黄风」() 
一夜无梦,恍惚未醒。

    白衣盯着映彻窗台的阳光,无可奈何地起身。一抬手,锈迹斑斑的龙渊就在枕边,似乎依旧如同昨夜所见,全然没有当初的光洁和锋利。

    然而这些却并没有困扰他多久,他更失落的是他自己这一夜的孤枕而眠。

    虽然说他和天依早已经认同了彼此的夫妻身份,可是他更加明白,这份认同也仅仅是认同而已。实际说来,他并没有全然了解这个说自己爱着的公主殿下,他不懂她,她也不懂他。

    颇为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少年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烦恼。所以,有句话说,男人大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其实也不能说有什么错。

    “有什么事吗?”

    停驻在自己房门外的脚步声唤醒了白衣的遐思,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来人却并非是自己所熟识的那几个女子,而是一个身披黄袍的高大男人。

    “反应挺快的,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迎面而来的嘲讽没有令白衣的脸上有丝毫的动容,他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断定这个贼眉鼠脸的黄袍怪就是自己的敌人。

    看见白衣手中提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黄袍怪放肆地大笑,他在笑大名鼎鼎的白衣少侠还真是不怕死,竟然想用一柄锈剑和自己对敌,是因为他也明白自己身陷绝境,想要垂死挣扎吗?

    “你在笑什么?”白衣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的剑这么破旧,还能够杀得了人吗?”黄袍怪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戏谑地反问。

    白衣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龙渊,随后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杀得了。”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白衣少侠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个时间散功重修。可是这倒是让我们省了很多功夫,这是天命要你死,怪不得别人。”

    听见了黄袍怪的话,白衣也是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散功重修的?”

    似乎白衣的这个问题挠到了黄袍怪的痒处,他大大方方地回答:“因为一个你从未想到的人。好了,你也不用拖延时间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公主殿下她们一时半会儿是肯定回不来的,你就不要妄想有人会来救你了。”

    可惜,白衣却没有如同黄袍怪所料的那样慌乱,他的脸上有些莫名的笑意。他有些好笑地问道:“我何时说过我想要拖延时间了。我不是很直接地告诉你了,我觉得,我能够杀得了你吗?”

    这般狂妄的话,在白衣口中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可是黄袍怪却似乎很坚定地相信自己所知晓的情报,面前的这个白衣少侠陆白衣已经散功重修了。

    而且就算他没有散功重修,黄袍怪觉得自己也不会害怕一个被人捧上神坛的毛头小子。

    风声浮动,宽大的黄色锦袍猎猎作响,这个男人挺立如同一杆迎着风的旗杆。他的内气在那件黄袍之中攒动,那是一层层浮动横流的黄沙,细碎却刺痛。

    这世上总有一些没有名头的高手,因为见过他们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会泄露任何信息的。

    白衣并没有迟疑,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总不能真的等别人的气势汇聚再动手。那不是高手风范,那是傻子。而白衣,自然觉得自己不会是个傻子。

    不过,在黄袍怪看来,这个少年挺剑直刺的动作却无异于一个傻子,因为他没有见到这剑上蕴含一丝一毫的意蕴和气劲。他周身流溢的气劲能够将一个人撕得粉碎,那么一招意境或者气劲都不存在的直刺能有什么用。

    这,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

    不再多想,黄袍怪吊梢眼微眯,他如今是真的确信了自己所得到的那个消息。面前这个少年,真的蠢到选择这个时候散功重修了,如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

    挥袖,狂风呼啸,黄沙翻卷,那一道迅猛的流沙如同狂蟒一般涌向依旧挺剑直刺的少年。似乎是认定结局已经注定了,黄袍怪没有再做什么,坦然转身。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首领还真是太过谨慎了,非要他等到公主殿下他们离开。

    可是,一段从他胸腹刺出的剑尖嘲讽了他的无知,没有理会那份剧痛,黄袍怪当机立断,连环两掌向身后拍去,逼退了不知何时穿过了自己狂沙掌力的少年。

    “怎么可能!”黄袍怪恶狠狠地盯着依旧淡然的少年,他几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明明自己亲眼看到这个少年剑上一点儿意蕴和气劲都没有,他怎么可能!

    可是对面的白衣却没有一点要为他解惑的意思,只是不屑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黄沙,然后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捂着自己伤口的黄袍怪。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黄袍怪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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