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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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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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冲阵是一个道理,单纯的消耗,就隔绝了其他的因素。

    冲过去,就是凿穿,冲不过,就是陷阵,生死也不过是瞬息。

    身为北地骁楚,张子阳自然是认识阿绫的,可是他却全然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为了那个已经和洛家那位公主殿下订婚的少年拼尽全力。

    感受着自己长杆上不断加重的压力,纵然心如明镜不染尘埃的张子阳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乐正家的女将军,还真是一位不得了的战将。能够单纯用气力压制一位半步神境的九品高手,在北地,也就只有她一位了吧。

    带着苦笑,张子阳来不及多想,他借着阿绫那一枪比一枪重的鞭打,信手抖动了长杆上悬挂着的紫金铃。这铃铛可真不是摆设,而是他最为得意的依仗。

    铃声清脆,却陡然射出一团烈火,似虚还实。虽然阿绫眼中所见的火焰似乎不过是气劲所幻化的幻像,可是她却真切地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不假思索,抽身而退,阿绫对于自己的直觉无比信任。她面对这片好似幻像的火海一点儿也不敢大意,左手擒着枪尾,右手按枪,枪尖下压触地,摆好了架势,展现出了似乎如临大敌一般的戒备。

    “兜率琉璃火,一心净凡尘。乐正姑娘,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区区一个乐正家,是无法抵抗三大道门之一的太上道的。”张子阳其实并不想和阿绫多做纠缠,就算他答应了白衣先打败她,可是所谓的击败不也包括败退这种可能吗?

    他是想为师弟师妹报仇,可是他又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那位闻名天下的陆白衣确实身负重伤,可是这也不代表他有完全的胜算。如果经过了阿绫的消耗,他今天就只能算是做了无用功,白来了这一趟。

    一个手不曾颤抖的剑客,就算伤得再重,也是不应该被小看的。他张子阳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虽然皇城司举出了种种证据,说明了陆白衣现在确实是强弩之末,也确实按照计划一步步削弱了他的实力。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非要在此时此刻和陆白衣拼一个生死,他可是很清楚,其实自己也是在皇城司的猎杀名单之上。他们是皇帝陛下的疯狗,而疯狗从来是不吝咬死任何一个对主人有威胁的人的。

    可惜阿绫却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她的神情微微有些落寞,但是那双火一般炽热的眼眸却依旧没有离开张子阳那根长杆上的铃铛。

    “我确实曾经是乐正家的大小姐,可是现在,我和乐正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哥哥现在是家主,他已经将我剔出了族谱,从乐正家除名了。所以,太上道如何,乐正家如何,现在和我都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阿绫有些复杂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的白衣,但还是坦然地说道:“现在的我,不过是你要杀的这个混蛋的小妾而已。所以无论如何,你要杀他的话,就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这种情形是张子阳从来都没有想到的,或者说他并没有看出这个一身破旧白衣的少年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魅力,竟然能够将那么多出众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为他保驾护航。

    “难道,这就是所谓能够迷惑人心智的域外天魔?”张子阳有些迟疑地呢喃着,随即也是对自己的想法又恐惧又想笑。

    明明他自己就身在太上道,是对于这些神鬼怪异认知最深刻的人,却还会有这种无聊的想法,还真是心性修为不到家啊。

    孑然叹息,张子阳看着对面如同火焰一般的熊熊战意,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得承认,有乐正绫在这里,他确实是无法杀掉这个陆白衣,为自己的师弟师妹报仇的。

    既然事不可为,那就静待时机吧。

    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陆白衣,张子阳收起了架势,长杆斜斜地触地,轻摇杆上紫金铃。一阵风烟过,便了无痕迹。

    “好神奇的铃铛,果然不愧是神棍出身吗?”白衣看着对方离去,也没有出手强留,反而对着一脸冷色的阿绫打趣着。他的眼中充满了重逢的喜悦,和戏谑的狡黠。

    “欢迎回来,我的小妾。”

两百九十二章 「绣玉兔」() 
天光暗淡熹微,然而白衣面前的篝火却刺眼灼烈,就好像那个被掠去又恰逢其会归来的小妾一般,一样地灼烧着这世间的一切。

    “你的伤很重么?”纵然千般心绪翻涌,可是阿绫看着那个席地而坐的疲惫身影,终究还是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简单而直接的话。她的烈火灼热都被那份辗转了一世的相思禁锢了起来,生怕一不留神就烧烬了他。

    不得不说,现在的白衣,比他在这个世界所存在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虚弱。没有了一无所知的勇气,也没有了运筹帷幄的力气,只是颓唐得像个被世界所抛弃的孩子。

    那份无数次碰壁之后依旧固执着孤单的心情,纵然篝火灼热也无法温暖,看着总有些莫名的心疼。

    然而白衣终究不会是一个被别人怜悯安慰的人,他看着一身风尘,就好似千里奔袭而来的阿绫,忽然狡黠地笑了笑。

    “阿绫,想不想听个故事?”

    “你又有什么杜撰的故事?是妖魔下凡,作恶人间?还是仙子抚琴,垂怜世人?这都是前人写烂了的破故事,有什么稀奇的。”

    妄自叹息,无端觉得自己为这个没心肝的烂人担忧,实在是一件颇为可笑的事情。阿绫顺手用赤红的大枪撩了撩越发暗淡的篝火,准备起身去寻些柴火,免得还没过夜半,这火就熄灭了。

    “这次可是不一样,说的不是什么杜撰的神仙妖魔,也不是子虚乌有,而是和你所谓的前世有关的故事。或者说是和我所经历的上一个世界有关的故事。”白衣没有再故弄玄虚,他抛出了最有诱惑力的诱饵,完全不害怕,自己的这位小妾不上钩。

    就算你再怎么说,不想听,可是,关于你记忆之中的那虚无缥缈的前世,总是你所想了解的事情吧。白衣拿捏住了阿绫的痛脚,就像是稳坐钓鱼台的老渔夫,由不得你不乖乖上钩。

    “你说!”

    定定地看着那个依旧狡黠地笑着的少年,阿绫忽然有了一种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心情,她也没有顾及地面的浮尘,直接坐下,恶狠狠地等着这个混蛋,说出他想要说的那个故事。

    欺负女孩子,真不要脸。阿绫的眼神如钩般锐利,如果眼神也可以杀人,白衣如今只怕不是死了成千上百回了。

    可是白衣却浑然不在意这样的瞪视,反而按着膝盖上横遏的长剑,指尖敲击出了一抹夜色的清脆弦声。这一记敲击就好比说书人的开场惊堂,竟然不自觉消解了阿绫眼中的怨愤,让她的注意力汇聚到了他所要讲述的故事中。

    “在那个地方,我曾经有一位道姑朋友。”

    “世间离合悲欢皆有天定,原来我是不信的,然而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经历了那样诡异莫名的事情,估计再离奇的事,也就都不奇怪了。”

    白衣不去说这位道姑朋友什么姓名,也不去说她和前世的阿绫到底有什么纠葛,他只是用最温柔的语调,唱起了一曲莫名清冷的不存于此世的乐曲。

    没有什么凌乱的声息,同样席地而坐的阿绫的那双灼然如火的眼瞳只是眨了眨。她并不知道这位所谓的白衣的前世的道姑朋友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位道姑朋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既然故事还没有说完,那就默默倾听就好了。凡事都有终末消结,到了最后,一切谜题总会有一个解答的,无论真假。

    “那是阳春三月的江南,我第一次见她,这是这段纠缠的伊始。纵然我早已经知道这只是一段无果的纠缠。”

    见阿绫不去问自己突然清唱的缘由,白衣也就不再提起,只是像正常的故事一样,说起了自己和这位道姑朋友的伊始。

    “那一世,我是江南陆家的孤儿,全家老幼死于非命,然而我却是不曾有什么心伤哀怨的心情。或者说,正是因为了无牵挂,所以才能自在洒脱。薄恩寡义也好,绝情薄幸也好,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惜,天命自是弄人。就算我再怎么自在洒脱也好,我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记不得前世过往的平凡少年,终究还是被天命搅和进了这些因果之中。而我的那位道姑朋友,便是这一切因果的伊始。”

    “她正是灭了我家满门的凶手。”白衣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仿佛正如他所说,他正是这样一个绝情薄幸的人。所谓的牵挂纠葛,其实从来没有世人所想的那么沉重。

    阿绫不懂这笑的意思,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继续把这个故事听下去,此时她是真的有些被这故事所吸引了。或者说被这个故事之中所藏的面前这个少年的真实所吸引了,她终究还是好奇的。

    这个来历成谜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是如何成为如今和这个模样的呢?

    “说起天命弄人,再没有比这个故事更贴切的了。她为了被抛弃的情而出手灭了我家满门,却因为我与她的那位负心人样貌相似而放了我一马。而我,虽然当时就有所猜测,可是天意执意导演出这场纠葛,我又能做出什么反抗呢?自然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顺便看看这些因果纠结的渊源究竟于何处。”

    “还真是你的风格。”阿绫啧了啧舌,也不顾什么姿态的优雅,直接靠上了一块凸起的山石,看着火光逐渐暗淡,也不去想什么因果对错的缘由。反正那是他上一世的事情,他愿意如何做就如何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上一世,我最先遇到的是言和,她那是还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叛军头目,如今却成了王朝走狗,真是让人发笑,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言和姐?叛军头目?”阿绫骤然直起腰身,她原是对那什么爱恨纠结的故事其实并不感兴趣,可是听到了这里,却不得不在意了。作为自己的儿时玩伴,一心精忠报国的言和在上一世竟然是这样一个身份,这着实有些让她不知所措了。

    不过,随即阿绫也就放弃了继续纠结的打算,反正面前这个家伙都说了,那不过是他前世所经历的故事,就算也是自己的前世,可是终究还是两个世界,又怎么能够彻底混为一谈。

    “心怀大志,意图逐鹿天下的叛军头目啊!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真的喜欢上了她,决心辅佐她,完成那段伟业。可惜这一切终究也只是一场空无而已。纵然你如何努力,却发现自己所处之地,只是一片虚幻。如同湖面澄澈如真的倒影,美轮美奂,让人沉醉。可是一阵无影踪的清风吹拂而过,就都无奈破碎。”

    “如果是这样,你会如何做呢?”

    白衣虽然问出了这个期待已久的问题,却似乎并不期待阿绫的答案,或者说其实这个问题本就没有什么答案。

    心怀烈火的阿绫,就算面对了这样的绝望,也不会轻言放弃。这本来就是她被设定好了的本性,纵然面对不同的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可是这种答案对于连自己存在都无法确定的白衣又有什么帮助呢,阿绫终究只是阿绫,可他是陆白衣啊!

    不同存在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得出一个相同的答案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出乎意料的,阿绫并没有说什么一定的话,她只是凝望着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白衣,然后轻易地跳过了这个问题,“那么你的那位道姑朋友和我之间又有什么纠葛呢?”

    阿绫的回答着实吓了白衣一跳,然而他还是随即反应了过来,不再纠结于那种无解哀伤的氛围。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意料之外的变化,不过有了变化,总比没有变化要好过许多吧。

    “她啊,死了。”说出了这样诡异的结果,白衣忽然带着肃穆的面容,伸手拍了拍阿绫的肩膀,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调,“死在了你的手上。”

    “你在说什么·····”用一种颇为无语的神态望着白衣,阿绫的眼神充分说明了这样的一个意思。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地杀掉一个人,就算这个人和白衣有什么纠葛,也不会吧。

    “嗯,是你杀了她。因为她和你抢男人。”

    面对白衣这句近乎调戏的话,阿绫的脸色颇为精彩,她从未想到看上去疲惫哀伤的白衣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开这种玩笑。然而看着白衣那双深邃的眼瞳,她却找不到半分虚假谎言的成分,仿佛这句话就是事实。

    “如果不是爱上了我,前世流转的因果,就算被现在的你承接了。又怎么会让你不顾一切地跟着我与那些人为敌,要知道,现在的我,说一句举世皆敌,也不为过呢。”

    白衣依旧在嬉笑着,只不过这份嬉笑之中似乎又藏了一些她所不能懂的深邃。就像是虽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可是组合起来却成了一段无法描述的谎言一样。

    面对这样奇怪的氛围,阿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又或者说,其实刚才那个她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给她的冲击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而此时,山风凛冽,终于吹熄了那堆不甘灰烬的篝火。然而这并不是令冰雪消融的脉脉春风,如今早已经入了秋,风中所带来的气息,也多了几分难言的肃杀。又或者说,这份肃杀是源于那个站在已经熄灭的篝火旁的身影。

    “陆白衣?”他只问了一句,似乎只是确认一下这位自称举世皆敌的少年的身份,而对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在意。

    没有一言不合就拔剑决出生死,也没有说什么故弄玄虚的话,白衣就这样淡淡地点头应允,回答了这个看似不需要问的问题:“嗯,是我。”

    他是真的有些想通了,纵然阿绫也不能给他答案,可是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不会被迷惑的啊!犹豫这种东西,从来都和他无缘。

    “湖山道,月城,我家小姐要绣台招亲,你要来。”确认了白衣的身份以后,那个人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就直接转身离去,不再回顾。

    白衣的眼神微眯,流转了几分杀气,然而终究没有出手。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地方豪族的大小姐招亲非要自己前去,也不知道这位明明是过来邀请自己的却一副想要杀了自己的下人为何有这样的胆子,但是他想到了一点。

    这件事情,在他眼中,顿时就有趣了起来。

    当然,更有趣的是一旁的阿绫的表情,和她手中那条作为邀请自己参加比武招亲的信物。一条冰丝织就的手帕,上面是勉强可以分辨的一只月中捣药的玉兔。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阿绫是真的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了,凭着本能,她只好求助这个总是喜欢戏弄自己的少年。纵然他有着许多不好的习惯,然而她终究还是觉得他是值得信任的。

    最起码无论计谋巧变,还是实力武功,他都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巅峰的位置。

    “看来那些人找到了天依的位置了。”看着阿绫那份不知所措的茫然,白衣还是给出了解答,“虽然我的敌人很多,但是毕竟天依还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只要天依的去向没有被发现,很多人就无法对我用明面上的手段。作为一位公主的准驸马,竟然有人邀请我比武招亲。要么是他们已经找到了天依的去向,消除了这份未知的威胁,然后觉得我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想要招揽保全我。要么就是我的威胁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底线,他们已经和江南达成了共识,两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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