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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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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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也不想着爱人,或者被人爱,他所有的温柔都奉献给了他的主子。那时候,也不会想主子会不会和自己相伴一生,会不会出现被迫看着它老去,看着它病亡,看着它一点点失去矫健的身姿,失去那一身长长的又白又柔软的毛,成了惨兮兮的样子。

    他的一切都终结在了少年的时代,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仙子,然后就将过去的那个自己斩杀掉,任凭他和过往的那个主子一样死去。唯独多了一点不同,主子死去的时候是默默的,是悄无声息的,是独自拖着疲惫却骄傲的身躯离开的。

    主子不愿意仆人见到它死的样子,哪怕没了当初的气力,哪怕没有了曾经所有的温暖,依旧要在仆人看不到的地方离开,让人觉得它只不过是打算去某处游玩,如果想念了自己仆人的照顾,有一天还会再回来。

    可是仆人不一样,仆人死了,直截了当地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死在了追逐梦想的自己的手里。但是死之前,仆人要给追逐梦想的自己上发条,因为那个追逐梦想的自己只是个人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偶,如果没有上过发条,终有一日,会像仆人一样死去。

    “你要记住,我的小人偶,不要把发条给你的仙子看。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你可以信任的人,你所追逐的梦想终究只是谎言。这个世界是没有真实的,所以那些谎言,那些梦想都没有止境。你要追逐什么,就必定要付出什么。可是当你追逐谎言的时候,你终究有一天不能够再付出什么代价。因为你只是个人偶,除了虚幻的梦想和你自己,你什么都不曾拥有。”

    “所以啊,我的小人偶,无论你多么爱你的仙子,你都不要把你的发条给她看。因为这是你最后的秘密了,这是只属于你和我的秘密了。当我死了,只剩下你的时候,这就是你自己的东西。是你所能付出的,仅剩的东西了。”

    “如果给了你的仙女,那么就不再有人能够拯救你了。记住我的话,我的小人偶。主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还得准备梳子、晚膳和猫砂盆。再会了,我的小人偶。”

    “永别了,我的小人偶。”

    白衣是人偶吗?对啊,白衣是个人偶。在追逐梦想的时候,只会听从于别人的命令,在杀死别人的时候,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一切都是为了别人,一切都在别人手中操纵,正如仆人所说的那样,他为了梦想,早就将自己奉献了出去。

    而他梦想之中的人呢,也成为了他永远都无法抓住的东西。他怀念着那些日子,怀念着和仆人和主子,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经历了这么多的岁月,他却再也找不回那些只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家的感觉。

    主子逗弄着自己的仆人,而仆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主子,人偶就在旁边看着。但是单单这样,就很温暖,就很美好。单纯而细致,温暖而平凡,这是属于一个凡人少年的所有人生,虽然人偶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他一直也是那样一个家的一员。

    他愿意相信的,他们都是家人,都是不曾改变的家人。

    什么是开端?什么又是终结?

    什么是强大?什么又是弱小?

    端坐在山峰之上的白衣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久久没有答案。他们都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欺骗,他们都说他最擅长的就是给他们说一个连自己都相信了的故事。可是一个人偶,又能够有什么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都是别人的,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做过他自己。

    安然的镜湖之下,一片片代表着曾经的事物完好却陈旧,湖水之下的天空似乎不断地飘荡着茫茫的灰尘,将那些过往一层层轻覆。有些他还印象深刻,有些他早已经记不得了。

    比如他记得主子和仆人,比如他记得他曾经遇到过的单纯而美好的仙子,比如他记得自己只是一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人偶。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用了什么杀掉了不做反抗的仆人;他不记得,自己又是何时成为了仙子揭下面具之后的一把利刃;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懂得了自己就是一个人偶的事实。

    不过这一切大多是不重要的吧,如果不曾用过那“破碎虚空”的一剑,他就不会想起自己的仙子。如果不曾想起自己的仙子,他就不会被心魔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不是看到尘封在心湖底许久的心魔,他也就不会想起主子和仆人。如果不曾想起主子和仆人,他也就不会明白自己终究只是个人偶。如果不曾明白自己是个人偶,他就不会知道自己决定不做人了,是一个多么可笑而幼稚的谎言。

    这世间的一切,皆是虚假,无有真实。

    可是这终究还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欢笑,有忧愁,有迷茫,有坚定,有杀戮,也有温暖,更有交织不断的利益纠葛。

    可是他该向谁说呢?他又能够向谁说呢?

    我只是个人偶,请来帮我上一下发条,不然,我就快死了。

两百六十一章 「无弦音」() 
“那个人死了?”看到了白衣提剑归来的身影,铄金收起了自己已经搭弓欲射的鎏金长弓。毕竟看见了白衣提着那个人的人头归来,那些漫山遍野的盗匪们,也不是真正舍生忘死的疯子,起码那些还有些理智的头目,大多都不是疯子。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和力量,那个人是将自己神境的事实告诉给了一些他所认为忠心耿耿的盗匪头目的,可惜这些人似乎并不像那个人所认为的那样忠心。白衣一路行来,没有一人敢于对他出手,纷纷让开了一条坦途。

    “你们还在等什么?”白衣忽然开口问道,眼眸中杀气肆意,似乎那些人再不走,就会上演一场尸横遍野的惨剧。

    “姓陆的,你不要······”开口的人还没说完,一道剑意临空削碎了他聒噪的头颅,爆出一片腥红色的血雨,其中当然也混杂着一些黄白的脑浆。

    “原来你还有脑子啊。”白衣嗤笑,然后对着那些犹疑不定又略显惊恐的盗匪们宣告,“你们的龙头已经死于我的剑下,头就在这里。我只数到十,如果我眼前还有一个人,那么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猜测我已经受了重伤,这些话不过是在恐吓你们而已。但是我奉劝诸位,猜错的后果只能由你们自己承担,勿谓言之不预!”

    血淋淋的头颅提在手中,而那一身白衣却没有半分血迹,无论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仿佛就如同白衣真的是毫发无损地孤身只剑干掉了那群盗匪的头目。

    而在这时,一个粗布罗衫的文士走了出来,抛掉了自己手中的长剑,示意自己并没有一点恶意,然后拱了拱手,说道:“陆少侠既然是单人只剑和我家寨主决了生死,吾等自然不会再为难少侠。只不过走江湖的就要讲江湖道义,少侠既然杀了我家寨主,那么吾等自然要为寨主报仇,这是江湖大义,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是说你们还是要寻死了?”白衣听出了那个文士话中有话,对方决然不是要找自己厮杀,否则这漫山遍野的盗匪怕是有上万人,就算自己能够杀掉他们,也难保天依她们的安危。先听听看,这个贼眉鼠眼的狗头军师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吧,看起来很有可能是皇帝陛下放在这枚暗子身边的后手。

    “少侠说笑了,命只有一条,脑袋也只有一个。若不是想要好好活着,谁会上山为盗呢?现在我倒是有个主意解决少侠和我们山寨之间的恩怨,不知道少侠愿不愿意答应。”

    “说说看。”

    “我家寨主在这燕山地界也算是九品顶尖的高手,少侠既然能够胜过我家寨主,自然也是年少英才,武功绝世。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找江湖规矩,我方派出三人,与少侠逐一比试一番,三局两胜,若是少侠赢了,自然坦坦荡荡走出这燕山地界,甚至以后若是有人报少侠的姓名,我们十方寨都远远避开,绝不与他为难。但是少侠若是输了······”

    那位狗头军师眼中闪烁着诡秘的目光,并没有说输了怎么样。但是白衣心中无比清楚,他只是靠一时的血腥威慑镇住了他们,如果自己输了,甚至自己只要表现出一丝弱势,就一定会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求和野心,向他伸出自己的爪牙。

    人多势众,可不是一个形容词而已,人越多就会让那些人越有安全感,疏离了危险的直觉,让威慑的感觉削弱。

    “好啊,可是我不保证他们都能活着。”白衣看着那个心怀鬼胎的狗头军师,朗然一笑。俊俏非凡的脸上,却是杀意凛然,寒意刺骨,仿佛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却依附在了少年的躯壳之中。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少侠这么说,我也不能强求,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狗头军师自然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他确实如同白衣所想是皇帝陛下的暗子,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一定要帮陆白衣,要知道这陆白衣在他看来可不算什么自己人。

    而且现在寨主死在了白衣手中,这人数众多的十方寨难免有人起了什么心思,之前的十方寨全靠寨主的武功压服的,现在他不过是个狗头军师,自然要借白衣的手除掉那些他所认为是威胁的人,这个刀又快又锋利,不借白不借。

    为寨主报仇,是大义,正如他所说是不变的江湖规矩,那么那些想要争夺寨主之位的人,自然要接下这三场比试,否则又怎么算是名正言顺。如果输了,自然是他们技不如人,不能无休止地纠缠,便一了百了。但是赢了,其实也不会动摇狗头军师的地位,毕竟这个方法是他提出来的,在场众人怎么算都欠他一条命。

    反正现在在这个狗头军师心中,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输。

    “请少侠稍候,我们一会儿便会选出人选来。”

    白衣点点头,从那些远远避开他的盗匪所让出的那一条大道之中离开,走向了被包围了的天依她们。那个原本用作威慑的头颅,也被白衣随手摔开了,既然已经没有价值了,谁愿意提着一个死人的头颅,他又不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怪人。

    “他们怎么说?”铄金自然看到了白衣和那些盗匪交涉了,但是他们却不曾离开,想来还是有什么意外的变故。

    “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再死几个人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白衣坦然回答,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天依倒是先迎了上去,然后握住了白衣满是鲜血的手掌,那双白嫩嫩的小手似乎想要传递一些温暖给这个似乎变得有些疲惫了的人。

    “没有受伤吧?”温柔的眉目之间全然是担忧,她似乎清楚一些东西,但是始终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询问。

    白衣只是摇头轻笑,然后看着她们关切的目光:“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

    白衣能够说什么,白衣什么都不能说,面对这些关切的目光,他只能表现的云淡风轻,只能够一直从容下去。直到哪一天,她们已经不需要的他的时候,他大概才能够放开一切束缚,然后告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他的疲倦。

两百六十二章 「风声远」() 
虽然漫山遍野有万余人,但是真正做出决定的,其实也就只有几个而已。只是过了一小会儿,要和白衣比试,然后结束这场恩怨的人,就已经选出来了。

    这次燕山群匪将他们围在这里,其实并不只有十方寨的人,也有其他几个寨子也一起参与了。对于狗头军师所提议的,谁赢了和陆白衣的比试,谁就是下一任燕山群匪的头领这件事,不单单十方寨的人感兴趣,其他寨子也十分感兴趣。

    然而最终还是凭借实力,毕竟他们面前的那个少年,也不是可以任由他们搓圆搓扁的软柿子,能够单人只剑挑翻九品顶尖的十方寨龙头,自然也只能是九品顶尖的水准。就算有人怀疑白衣受了重伤,可是那么云淡风轻的姿态,怎么看也看不出来有半点气短的模样,所以自然所有九品以下的人都被排除了这场赌局。

    “在下凌云寨龙头,包恩,前来领教少侠手段。”眉目疏淡,眼角微斜,这位第一个出场的龙头并不是多么器宇轩昂的人物,反而看上去就像是一般市井之中欺行霸市的混混,腰后缠着一对银钩,看样子对于奇门兵器很在行。

    白衣皱了皱眉,然后问道:“你就不怕被我杀了?”

    白衣的狂妄就是这么直截了当,你若是让他状怂,他或许不怎么在行,可是让他表现得强硬一点,那绝对是本色出演。

    可惜这话并没有激怒对方,反而换来对方一副笃定的神色,似乎肯定了白衣现在一定是外强中干,只不过想要激怒别人,而暂得先手而已。

    银钩如画,层层叠浪,对方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手上的功夫确实是实打实的九品水准,那银钩之上附着的气劲,也是分外凶猛,像是想要一招之内就将白衣拿下。

    白衣没有拔剑,或者说他也不想拔剑。之前和那个神境一战之后,虽然他靠计谋拿下了对方,可是他的气劲其实也是消耗了不少。一开始被对方一把将自己的剑意和气劲悉数收纳的时候,他就察觉了,后来有是一招跨越阶位的“破碎虚空”。尽管他已经利用心湖之中和外界的时差,将自己的内劲回复了一些,可是也不是随意就可以浪费的。

    更何况一个九品还没有圆满的家伙,并不值得死在他的剑上。

    剑意基于气劲,可是招式则不然,很多招式其实不附加气劲也是可以使用的,比如说,白衣现在所用的这招空手接白刃。

    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掌如同落叶漂流婉转一般贴上了那对银钩,白衣的手指仿佛在勾勒一曲动人的弦乐,贴着银钩的内壁,四指一黏,就破解了对方汹涌的招式,也点碎了对方银钩之上雄浑的气劲。

    人和人是有差别的,气劲也是,若是一个野狐禅修出来的气劲也能和天依的绝世功法《先天易》所比拟,那么那功法又如何被称之为绝世呢?

    虽然破解了对方的招式,但是对方也并不打算认输,当然白衣也没有想过放过他这个可能。这第一场,白衣就是用来立威的。之前杀龙头的时候,虽然那些人隐隐约约也看见了一部分,但是那个龙头为了不让太多人知晓他神境的修为,特意选择了那个地方,自然是看不出来白衣究竟是怎样把龙头杀了的。

    人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所以白衣的决定就是,这第一个试探的人,必须死。

    双手微沉,白衣却就仿佛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硬生生将那对银钩从那个包恩的手中夺了过来,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就随手抛还给了他。经过这一番力量上的较量,对方也知道这一手决然不能硬接,除开用指尖点破自己内劲的表象,包恩也从这般轻松的夺刃上了解到了白衣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大。

    看着微微颤抖的双手,包恩就感觉刚才那一番较量,自己就像是和一座山来争夺自己兵刃一般。然而他虽然躲过了白衣还给他的银钩,可是却没有想到,白衣会放弃自己的剑术,直接贴近他的身前,然后贴着他的胸腹,就是一拳。

    虽然这一拳没有附加气劲,可是也不代表白衣留了手,他用的是曾经学会的一种名为“寸劲”的技法,而且还附加了迅猛而暴烈的叠浪。借着包恩身体所给予自己拳头的反作用力,白衣以此完成收拳的动作,然后再一次击出,直到对方的胸腹已经被白衣透体而入的劲力打得稀碎,再也无法提供充足的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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