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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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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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刀入鞘,烛火面色沉静地收摄了眼中的火,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记住你的承诺,如果你违背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月光淡然,穿过层云洒向这片残破古旧的长街,火光烈焰之间也留下了浅浅的余音在白衣的耳边,低吟萦绕。

    “当然如果你信守诺言,自然也会有奖励。”

    白衣不禁莞尔,他的眉目安然,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温暖,这大概就是属于小小的烛火的温暖吧。所做的是很简单的事情,所要求的也是简简单单的要求,但是依旧能够燃烧自己,奉献出温暖,这大概就是烛火这个丫头的魅力。

    明日的行程早已经安排妥当,虽然监察使很厌恶白衣,但是她依旧将天依当成未来的公主殿下一样对待。不单单是亲自过来迎接,就算之后的行程,也是用御赐的手令调动了西凉道的驻军特意安排护卫。

    无论监察使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个举动,都是给足了洛府面子,给足了天依面子。当然她也是彻底将天依推到了北方诸门派的对立面,虽然原本南北就是对立的,但是如今北方诸门派的人已经不再称呼南方武盟的人为武林同道了,而是换做了另一个称呼。

    “朝廷鹰犬。”

    当然了,这个称呼说起来并不冤枉,毕竟老爷子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是维护了王朝的统治,确确实实是站在了朝廷的那一边。

    但是在南方,和北方诸门派想要独立自主的心思不同,南方武盟更多的是想要太平盛世,否则就算老爷子已经踏入了神境,也不存在统一南方的基础。

    这世上除了绝世武功,最厉害的依旧是人心所向,人心思安,则天下安稳,人心思乱,则烽火狼烟,这是古往今来不曾变革的真理。

    烟雨的江南,富贵的江南,无有战火硝烟的江南,才是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富贵温柔乡,人心所向,大抵是这样的期望。

    虽然说白衣的主要目的是前来寻找那个人,但是他也不曾放弃过,了解这个世界的打算。他总是会为自己做好最坏的准备,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他也不会手足无措,慌乱茫然。所谓天命,不就是喜欢在人们离成功最近的地方,意志最松懈的时候,给予你迎头的痛击。

    简而言之,就是喜欢教你做人。

    “烛火已经走了?”白衣忽然回头问道,他不曾用耳去听,就已经察觉到了身后那若有似无的龙涎香的气息。这种淡漠的烟雨香气,大概只要闻过一遍,就不会再遗忘。

    似有温柔痴缠,似有爱怜轻许,男人和女人总有的时候会互相吸引,这与风月无光,与情谊无关。只是最单纯的寂寞,最真实的欲求,白衣不会回避,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在某些时候,他也是不能够超脱一个人的范畴的。

    身后的回应温柔而婉转,像是好听的百灵在细语轻歌:“嗯,她走了。”

    “烛火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别的心思,相比于我的犹疑,她更热烈,更直接,更无所求。”身后的佳人声音突然多了些酸涩,然后颇有些痴怨懊恼地询问,“那么,你会爱上她吗?”

    “我从来不会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白衣的语调悠扬却意蕴犹存,他似乎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这后半句不该说,也不愿说。因为说出来,就是伤害,虽然无比真实,但是正因为其真实,才伤害愈深。

    “我从来不会爱人。”

    这样的话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怎么能够在一个依存着你的佳人面前说,这是一种逃避,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伤害。

    所以白衣选择将它咽下,纵然他明白当断不断有可能造成更加严重的恶果,如今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也是一个好的时机,让别人看清自己,断了念想,也许也是一件好事。他不想伤害人,但是已然伤害了,那么他又该如何去做呢?

    如状元郎和蝴蝶精一般的爱恋,真的是值得的吗?

    如果说,悲剧无法避免,他又该如何呢?

    月光微冷,他的心头也是纷乱如麻,但是面对那双藏着深邃的哀求与不甘的眼眸,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身后的佳人不是傻,只是痴,她已然断过了一次根茎,拔除了一次藤蔓,再一次全心依附的时候,恐怕纵然明知不是良缘,也不会轻易放手了吧。

    春水渐暖,有鸳鸯嬉戏于湖上,然而春去秋来,时光渐老,终有一只会离开,会死去,会留下孤独。那么相伴的人儿,是该去呢?还是该留?

    白衣不清楚,他再一次地察觉到了天命所赋予他的绝望,时刻提醒着他,他只是一枚棋子,一个人偶,在命运牵引下所相遇的一切人与事,都不会永久。

    “我很害怕,不要离开。”佳人呢喃着,口中的清香在白衣耳际弥漫。

    是啊,她很害怕,他们都很害怕。可是现在他们最怕的还是孤独,还是月色渐冷的时候,目光中没了你我的孤独。

    如果不曾相遇就好了,如果不曾相知就好了,如果不曾做出那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不曾选择一路错到地的勇气,如果······

    太多的如果都只是虚无而已,白衣所知的只有现在,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错误的话,他大概也只能选择继续将错就错了吧。

    “我不会离开,现在,以后,都不会。因为我也很害怕,害怕得和你一样。”白衣回首,定定地看着那双氤氲着烟雨的眼眸,忽然笑了,“虽然错了,但是其实将错就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人哪有不会犯错的,而有些错,我期望一直犯下去。”

    “你还真是,死不悔改。”佳人娇嗔,似喜似怒,却悄然拭去了自己未曾落下的泪珠。

    世间的一切相遇都是因缘定数,但是定数也会出错,也会有纷乱。这纷乱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也许阴差阳错,也许不遂人意。但是终究是相遇了,终究是相知了,终究互相选择了,那么就算最后知道错了,也许也就不会觉得流年怅惋了吧。

    白衣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羞意的春色遮掩了月光,也许皎洁的月亮,也会害怕,照见一对给它发放节日狗粮的缠绵鸳鸯。

    “铄金,你说缘木姐怎么就喜欢上了那只臭虫,真是气死人了!”墨青色的长发散落在床榻上,一身单衣的墨水抱着自己的被褥,恨恨地问道。

    铄金白了她一眼,不打算回答这个令她也很尴尬的问题,她依旧在迷茫自己的定位,没有缘木姐那样的勇气的她,到底该如何自处呢?

    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也是一个没有结果的问题。

    “难不成你也?”墨水凑到铄金身边,趁其不备,突然伸出了罪恶的小手,骚动她的腰肢,相比于问那些不曾有答案的问题,墨水觉得还是作弄自己的这个宠物有意思。她才不会把这么可爱的宠物让给那只臭虫,死也不会!

两百五十四章 「逢三道」() 
遥不可及的坦途是一场漫长而又枯燥的旅行,不仅仅对于白衣是如此,就算是天依或者四神君亦是如此。有时候平淡会让人厌倦,就算刚刚经历过一段曲折离奇且无妄的遭遇,但是他们仍旧希望不要过平淡的生活。

    “这北方的那些怂货也太没意思了,竟然就这样放弃了?”墨水将头枕在缘木的腿上,有意无意地用身体将一旁的白衣挤开,以免这只臭虫太过靠近自己的缘木姐。她墨青色的长发一泻而下,随着车驾的颠簸而轻轻摇摆,脸上的表情却是枯燥与无聊。

    横剑于膝,白衣于这颠簸的车驾之中端坐着,他倒是不在意墨水的小动作。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丫头真心是讨厌他,是一种同命相怜的厌恶。

    “你还希望他们再来吗?”铄金有些不满地看着霸占了缘木姐双腿的墨水,然后皱着眉头问道,“如果再有九品大圆满的人出现,你能够肯定他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虽然白衣应该可以应对,但是你不会总想着要依赖他吧。”

    “谁会依赖这种又好色,又变态,还长得一点也不帅的臭虫啊!”墨水顿时炸毛了,她指着身旁的白衣,“要不是为了防止他把魔爪伸向我的缘木姐,我才不会和这么危险的臭虫坐在同一辆马车上。铄金你明不明白,对我来说,这简直是一种酷刑好不好!”

    白衣摸了摸鼻子,尽管他并不在意墨水的嘲讽,然而此时也是觉得无言以对。年少慕艾,他好歹也算一个身体健全的少年,有些不为外人道的心思又如何,总不至于真的成了泥塑石雕吧。

    眼见白衣没有辩驳,墨水的气焰越发嚣张起来。她得意洋洋地插着腰,然后一脸正气凌然义正言辞地说道:“怎么样,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要不为了保护我们亲爱的缘木姐,铄金你就牺牲一下自己,如何?”

    “你在说什么啊!”面对墨水意味不明的调戏,铄金竟然真的有些羞涩了,她虽然表情是拒绝的,但是眼神之中隐约也能够看到一些期冀的目光。

    然而缘木终于行使了自己作为姐姐的权威,猛然敲上墨水的小脑袋,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暴栗。虽然因为白衣还在,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依旧给了无法无天的墨水极其强大的威慑。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白衣用一种颇有意味的目光打量着这辆车驾之中等级鲜明的食物链,突然有些感慨,铄金这只金猫虽然外表很强硬,但是果然是四神君之中最弱势的一个,处在食物链的最底端。

    “过了西凉道之后,就是玉清道的地盘了。相比于太上道的无为而治,这个北方诸门派之中的三大道门之一,信奉的是顺势而行,势力相对于其他两大道门更加庞大一些,也更具有排他性。”缘木看着似乎正在积蓄内气,洗练经脉的白衣,温婉地说道。

    虽然语调温婉,沉静,但是缘木的眼眸里面还是充斥着好奇,毕竟,在她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白衣却正在修行内气。而内气的修行,最忌讳的便是外力的打扰。

    心法修行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是无需静气凝神,就可以运转积累体**气的,缘木至今除了自家小姐,就只见过白衣一人而已。相比于自家小姐用神华内敛的方式,白衣的心法似乎更加的自然,他只是端坐,内气就从周身百骸自行流转。

    无论是谈论世事,还是做什么别的事情,似乎都不会打扰到这样的循环,外界的影响对于他而言,近乎于无。可是,明明按照自家小姐的说法,他们两个,如今修行的,是同一种心法。

    难道那个所谓万物自行衍化的先天易,真的有这么神奇?缘木不太能相信。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玉清道一定会比太上道更加重视我这个变数喽?”白衣吐气如箭,一口浊气喷吐而出,却又化作一道袅袅的云烟被他吸回肺腑。如果仔细观察这股浊气的特征,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其中角须鳞爪,锱铢必现,似乎有一条神龙在其中游动。

    内气拟化,白衣已经自然而然地踏出了这一步,似乎这样的境界,对于他而言,只是水磨工夫的积累,没有半点门槛瓶颈可言。

    眉目安然,白衣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敌人究竟会有多少,就像他之前所说的,无论如何,皇帝陛下不愿,也不可能放神境的高手踏足这一场变数丛生的迷局。人力有穷,神境的下场,不仅仅对他而言是个威胁,对于皇帝陛下而言,更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皇帝陛下如果希望可以掌控局势,那么他一定会约束那些蠢蠢欲动的北方诸门派,纵然他知道这样做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是事实上,能够约束神境的高手,已经是最稳妥的好处了。

    一个无所顾忌的绝世总比一个受限于世俗规矩的绝世,对于皇权的威胁,要小得多。白衣是如此,老爷子是如此,北方诸门派更是如此。愿意遵守规矩的人,才是皇帝陛下点头允许入局的人,否则,能够掀桌子的,绝对不只有北方诸门派的那些老而不死的神境高手。

    “其实我并不担心他们会来多少人,之前太上道的试探或许已经让他们了解到了我的实力,虽然那种试探太过于儿戏了,但是依旧是他们所默认的试探。但是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不按套路出牌,如果玉清道的那些人真的如你所说,喜欢顺势而行。那么我们所要面对的,就绝非只有玉清道,一家势力庞大的道门而已。”白衣的指尖,无形无质的内气游走缠绕,像一柄精巧锋利的饰物短剑,但是被他轻轻挥动,就消散了一空。

    看着这神乎其技的一幕,墨水也有些目瞪口呆,她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她所忌惮的家伙竟然天资纵横到了这个地步。原本她以为就算他能够掌握剑意,也只是因为那些她们所不了解的过去,但是一个明显没有过多接触过内气的人,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单是破镜重修,还勇猛精进到了真正的内气九品的境界,甚至内气运用婉转自如,完全没有生涩的感觉。这简直是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她已经料想到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北方诸门派会遭遇怎样的绝望了。

    “怎么可能?你告诉我,这绝对不是真的。直到之前和那个剑意如花的家伙打完一架之后,我才掌握到内气细微拟化的门径,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到这一步!”墨水终究还是不甘心,她完全不相信自己天资竟然会和这个人有这么大的差距。

    可是无情的事实从来都不会给人希望,白衣只是很坦然地托起了自己掌心游走的内气神龙:“所谓气,不仅仅是力量的显化,更是武道意志的体现。一个人的躯壳无论如何强化,都不可能与天地相提并论,就像一个人永远不可能仅凭自己的力量将大地托起一般。所以躯壳修行到了极致,那么所能加强的,只有自己的意志。”

    “然而很不好意思的是,我的意志显然很坚定。”

    墨水表示自己对于这样的胡言乱语,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尽管她确实觉得有所领悟,但是她又怎么会承认对方真的比自己走的道路更加正确呢?

    相比于白衣所说的意志的修行,墨水更加擅长内气的累积,她就像一个天生的守财奴,无时无刻不想着收获财富,积累财富。虽然量变确实会引起质变,但是这个所需要的量,就有些太过庞大了。墨水止步于八品圆满的原因,也正在于此,她一心积累内气,凝练内气。虽然她的内气是四神君之中最为雄浑的,但是她的招数也是四神君之中最为粗犷的,因为她的意志完全不足以掌控这样雄浑的内气。

    海纳百川,可以兴起风浪,吞噬陆地,但是终究会消退,会干涸。如果想要真正掌握这股庞大无比的力量,起码她得学会如何掀起洋流,学会如何呼唤季风,学会如何容纳冰川,学会如何招纳乌云。

    所以,同样的真武八势,在白衣手中的效果和在墨水手中的效果,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不说这个了,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什么躯壳意志的,肯定是你当初吃的不死药的效果。也许就和他们所说的一样,你现在的血肉就是长生果,吃一口的话,就和你当初吃的不死药是一个作用。”墨水脑洞大开,强行编造了一个一个借口,让自己相信。

    白衣也不去管她,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强行扭转。他只是做一个提醒,至于墨水接不接受,会不会暗中尝试,或者向别人询问,这全然与他无关。

    毕竟,又有麻烦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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