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不催动郑雷去生擒云雾狂人,虽已方人多,都将无人是云雾狂人的对手。
如不能生擒云雾狂人,逼他拿出解药,郑雷所中的“神毒”,就不知如何才能得救?
陈方一看,蒙面人已经团团围在四周,有的已经突破入阵,云雾狂人想逃已不易,于是陈方立即闪身挡在郑雷面前,将郑雷阻住道:“雷儿,你认识为娘吗?”
郑雷突然被阻先是愤怒地看看陈方,然后眼色渐趋缓和,没有说话,只向陈方眨了几下眼睛。
就是这么眨几下,陈方虽无法体会出郑雷的心意,但已经感到很高兴了。
因为郑雷一直是木然直视,如今能眨几下眼睛,至少证明他脑子里已经有了意识的作用,于是陈方又道:“雷儿,你如果认识为娘,你就点点头。”
说完,她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满脸尽是焦急之企求之色。
郑雷没有点头,但却又眨了几下眼睛。
陈方急了,哭声道:“雷儿,你叫小飞龙郑雷,我是陈方,我是你妈妈!你为何不认识我呀?”
郑雷眨眼一楞,不是无知还是有意,陡的点了两三下头。陈方喜极而泣:“雷儿有知,为娘实在喜欢极了,你千万要听为娘的话,捉住云雾狂人,你才有救,不然你的五个媳妇,你爸爸及我,都生不如死了!”
说着泪流满面,悲伤极了。
郑雷看看,好象极力沉思的样子,他显得非常稚气的驯和,他什么都能听得见,但是他却从来不说一句话。
陈方很奇怪,她想郑雷既然听得见,为何却不说话呢?是不是郑雷已经变成了哑子?
他虽然失去了本性,如果他能说话,岂不亦要好一点,至少可以明了他心中一些想法,可以提醒他一些记忆,如今他一句话都不能说,真教人难测,陈方越想越感到难过,险些忘了当前情势,失掉了一个最佳的机会。
原来云雾狂人未有逃意,反而迎击神龙行云及陈平等人,在向陈方身前战斗前进。
陈方一凛,知道云雾狂人必然暗含阴谋,她急不暇择,高声喧了一遍令语道:“雷儿,前面那个披红袈裟的丑老怪,就是云雾狂人,活捉他下分筋错骨手逼他拿出解药,不达目的决不休止,去!”
郑雷这一次都比以往懂事得多,他听陈方说完以后,看了看云雾狂人,又回头再望望陈方,噘着嘴点了点头,一式“白鹤掠翅”,凌空升起,在空中还长啸了一声。
神龙行云和陈平等,一看郑雷凌空掠至,立即率众退得远远的,因为知道有了郑雷,就用不着他们了,他们只要在一旁戒备,不容云雾狂人逃去,就不怕他不服输。
郑雷身在空中,早已运足“混元指功”,十指发出十股如钢锥钉钻的劲力,凌空罩住云雾狂人上身要穴。
云雾狂人知道不可以力敌,一缩身后退一丈,短身半蹲,手箕张,两只鸡眼凝射如电,狂吼道:“郑雷听令,浓密安嘛呢,叭尔荷唵啦!”
陈方知道此刻一点疏忽不得,这不打比打起来要难应付得多,如果一个应付不好,郑雷立刻被他收了回去,整个战场的形势,就为之扭转,到时候再想控制郑雷,那就比登天还难得。
陈方一挫身就到了郑雷身前,急道:“雷儿听令:浓密安嘛呢,叭尔荷唵啦!他就是你的大仇人,听为娘之言,立刻生擒他。”
郑雷对陈方的话,显然感受要深,两眼一红,两手一翻,看来就要痛下杀手。
陈方急迫:“杀不得,生擒他!”
郑雷倏的十指如箭,刚刚一合,看来合后必分,又是虚空要点云雾征人的穴道。
云雾狂人抢声喊道:“郑雷,住手,不然为师的就要你立刻发狂而死!”
郑雷果然是双手半出即收,但他对于后半截话是无法听懂的,这后半句云雾狂人是明明说给旁边的人听的。
陈方和陈平神龙行云,以及刚赶来不久的翠莲等五人,听了都是悚然大惊!
因为大家都认为云雾狂人这不是虚声恫吓,云雾狂人对郑雷的控制决不会是如此简单,他对郑雷一定还有最后一着,就像一个驯兽一样,如果当野兽发狂时,他最后一着就是射杀它。
如今云雾狂人如此一说,正如驯兽师一样,所以大家相信他说出的就是最后一着,但是大家却在注意他,想如何来阻止他实施最后一着。
虽然实情确是如此,但陈方仍不能不说道:“雷儿,不受他虚声恫吓,下手点他的五大麻穴。”
郑雷究不如刚才的爽快出手,他双臂微曲,双手半举,盯住云雾狂人,一步一步向他逼去。
云雾狂人却昂然不惧道:“一步,两步……”
他替郑雷数着步子,郑雷虽不懂得畏惧,但足下越来越慢了。
陈方想叫郑雷停下来,但又惟恐云雾狂人又是施的奸计,她想:“就是这样,怎么能致郑雷发狂死呢?”
陈方大胆地又道:“雷儿,下重手法,点他的建里穴,章门穴……”
云雾狂人惑然一阵狂笑道:“五步,六步,郑雷你走近一步,就接近死亡一步,一朝发狂成疯癫,血流成海尸堆山,枉死城中添冤鬼,武林史上遗臭名!”最后四句他公然沉着地朗朗吟出。
云雾狂人决不是慷慨就义的人物,为何他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能如此从容呢?
陈方还在忧柔不决之际,有名的女诸葛刘翠莲,突然哭着奔向郑雷喊道:“郑哥哥,停住,放他走!”
众人闻言一惊,陈方更是有点愤怒难忍,但她此时来不及说其他的话,只是骇然叫道:“莲儿.去不得,快回来!”
翠莲爱夫心切,根本对陈方的话听而不闻,仍然象一头迷途的羔羊一样,继续往郑雷身前奔去。
她刚刚奔到只有七八尺远之处。突的戛然而止,惊惧的停了下来。
原来郑雷那模样儿真可怕,他根本对翠莲似乎从不相识,两眼血红血红的瞪着翠莲,对翠莲的关切和心意,全然无知,他两手一抡一抡的,好象随时都会遽下杀手,完全是一副恶向胆边生的样子。
因为他对翠莲只是有恨,他恨她违背了令语主人陈方的话,当翠莲已经冲到他伸手能及之处时,他右手高举,只见他掌心红光闪闪,“嗖”的一声就迎头向翠莲劈下。
不要说是翠莲,就是铁铸的罗汉,这一掌亦会开肠裂脑,颈断腰折。
这真是惊险极了,连金凤郑丽丝和饶梅饶兰四人,都哭叫着奔前道:“郑哥哥,杀
“郑哥哥,你要杀就把我们都杀掉算了!”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一闪,原来是陈方冒了死亡的危险,落身在二人之间,大叫道:“浓密安嘛呢,叭尔荷唵啦,雷儿,住手。”
但是郑雷哪里能收势得住,右手仍迅捷劈下,陈方伸手一托,正好不偏不倚,显然
众人都长吁一声,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郑雷右手因余力未能收住,但他的功力已经意念之间,即收即止,所以掌虽劈下,只犹如常人的一双肉掌一样,陈方当然接来毫不吃力。
当即对翠莲道:“你刚才说话是什么意思?”
翠莲道:“如果郑哥哥发狂,对人对己都不利,神毒一时间不至于死,我们可以另想办法施救。”
陈方道:“胡说,云雾狂人已经身陷重围,逃无可逃,我不信他还有办法令雷儿更加发狂?”
虽然她如此说,但她已拉着郑雷退后了三步。
云雾狂人险笑道:“等到你相信,那就晚了!”
陈方狠声道:“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还有什么发狂不发狂呢?”
云雾狂人凛然道:“现在他还可以接受控制,如果老夫令他发狂后,他不但不接受任何人的控制,而且连老夫的解药亦没有用了。”
陈方诧然道:“你用什么方法能使他发狂,难道你还能给他服药不成?”
云雾狂人得意地一笑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老夫当然无法令他服药,老夫的神奇妙法,就是告诉你亦不要紧,因为只要你令他接近我,老夫就随时可以下手。”
陈方掀眉抬眼道:“你说吧?”
云雾狂人笑道:“如果老夫如此轻易的告诉你,不是太便宜了么?依老夫之见,多少得有个代价。”
陈方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之所在,你是死而后已了是不是?”
云雾狂人笑道:“如此一说,老夫到真不好意思开价了,这样吧,我说出来以后,你告诉我,在拼下去和要解药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陈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还舍不得死,你就说吧!”
云雾狂人突然收起阴险,庄重地道:“老夫先前曾在郑雷身上洒过血,你知道吧!”
陈方想起来了,那是一个令人奇怪的动作,但是当时郑雷并无特殊的变化,难道现在已经到了该发狂的时候了?她道:“我知道,那有什么关系?”
云雾狂人哼了一声道:“老夫酷爱炼毒,这你当然知道,但有些毒物对人却并非全无好处,所以有些毒物可以服食,服食久之,毒行血经,因此老夫的血液,亦就成了非比寻常的毒血,只要我这毒血洒在郑雷身上两次,渗入他血中,刺激“神毒”的毒性,郑雷就会立即发狂,不再受控制,乱肆杀戮,一直到狂性不可收拾而死,你愿不愿意一试?”
陈方听他这番话,觉得又神奇又玄妙,亦很合情合理,不由人不疑信参半,她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她道:“云雾老儿,如果我选择要解药,你要开什么价?”
第九十三章 千里追踪
云雾狂人沉吟一下奸笑道:“我要神龙剑。”
陈方坚决道:“不可以,那是中原武林盟主的信物,你为何不要古墓毒物了呢?”
云雾狂人道:“这一千多蒙面人己解除毒性,老夫还要它何用?我要神龙剑,你给是不给?”
陈方道:“你要它何用?”
云雾狂人道:“难道武林盟主就非郑雷这娃娃莫属么?”
陈方一怔,怒道:“你做梦,郑雷答允,我答允,中原千万武林人士不答允,又有何用?
何况神龙剑久不号令江湖,还未树立盟主信物的权威,你得到它,并不见得就能统一武林,你要它又有何用?”
云雾狂人又是一阵奸笑道:“还有一件秘密,反正郑雷的生死脱不了我的掌握,老夫可以告诉你,神龙剑郑雷还用而未达化境,将来郑雷要想天下无敌,只有神龙剑是武林惟一至宝,用达化境,才能所向无故,不过现在不同了,现你只能将它用来换回郑雷的生命,请示裁决,老夫在此候命!”
陈方听他如此坦然相告,明知失去神龙剑.就等于纵虎归山,但碍于目前郑雷的生死,不得不免为其难的点点头,毅然道:“好,就给你。”
她回眸对郑雷道:“把神龙剑给我。”
郑雷知道陈方在对他说话,但是他还无法领会这句话的意义,就象一个无知的小孩,抓住一件东西不放一样,他虽然用不着这件东西,但是他就是舍不得放弃。
无知的郑雷也是一样,他就是不肯伸手到怀里取出神龙剑。
陈方看出郑雷没有反抗的意思,她不知为何不听命行动,她有点怀疑,云雾狂人俘去郑雷后,尽有很多机会取去神龙剑,为何现在才提出来呢?这难道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于是陈方转向云雾狂人道:“云雾老儿,你是不是早已取去神龙剑,现在故意提出,我拿不出神龙剑,你就可以……”
一言末毕,云雾狂人早已放声大笑道:“老夫现在可以告诉你,老夫叛徒神龙行云郑聪,他有用毒天才,虽然用毒他是受他们的毒性,因此我早想得到墓内的秘密,控制这一千多人和郑雷,老夫就可以领袖中原群伦,所以当初我未想到拿他的神龙剑,神龙剑还是在他怀里,你去取,他不会伤害你。”
陈方见云雾狂人,说得如此坦白大胆,知道他对郑雷一定控有生死大权,她心里万分不愿,但是她足下仍缓缓走向郑雷,从郑雷怀里取出金光灿烂的神龙剑。
郑雷陡然见到神龙剑,两眼精芒暴射,杀机猛现。
陈方一惊,退后半步,见他并未出手,就又连退三步,然后一个急转身,走向云雾狂人。
陈方走至云雾狂人身前,把神龙剑拿起看了再看,显然有恋恋不舍之意,云雾狂人亦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递向陈方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用你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剑拿过来吧!”
陈方右手缓缓递出剑,左手则伸出去接云雾狂人递过的纸包。
突然,陈方伸出的双手,又缩回来道:“我给你的是神龙剑,你给我的如果是假药怎么办?”
云雾狂人先是一怔,然后笑道:“我云雾狂人强抢夺都可以,决不花言巧语行骗。”
陈方道:“你一直在使用阴谋,谁相信得过你。”
云雾狂人得意地一笑道:“如果你不相信老夫,那咱只好不交换了!”他说着就将纸包往怀里塞放。
陈方想说要先给解药,试服了再给神龙剑,但是转念一想,知道云雾狂人决然不干,病急乱投医,陈方暗道:“只好冒这个险了!”她双手一伸道:“好,拿来!”
正在此时,围在四周观看的双方之众,都突然惊噫出声!
几近两千人的一声惊噫,轰然成雷,震惊四野。
原来就在陈方迟疑不决之时,一直站在郑雷身旁的翠莲,立即小声学着陈方下令道:“浓密安嘛呢,叭尔荷唵啦!
哥哥,快去抢神龙剑和纸包!”
郑雷此时与云雾狂人相距不过两三丈,而且云雾狂人本未想到有这一招,郑雷身法又实在太快,在众人惊噫声还未闭上之际,郑雷伸手已经把神龙剑和解药同时抢了来。
郑雷只以为是是翠莲要这两样东西,所以抢到手后,立即腾空一转,又飞了回来。
云雾狂人大吼一声道:“小娃娃,找死!”
人随声起,云雾狂人早已飞在空中,咬破左手中指,运力一逼,一股血箭喷出,就往郑雷身上洒去。
陈方一看,哭喊道:“老怪,我跟你拼了!”
身形如电,就往二人中间冲去,想以自己的身子,替郑雷挡住这股毒血。
但是为时己晚,郑雷身上已经中了不少,陈方气急之下,双掌一翻,就向云雾狂人推出两掌。
云雾狂人一看目的已达,只轻轻向陈方推出一掌,藉力落地,想率领众喇嘛冲开一
但当他落地时,陈平、神龙行云郑慧、王宛华、玉山观音及金凤饶梅饶兰等七人,
而且外围的众蒙面人亦环绕列阵,戒备森严,实在不是一椿容易的事。
可是,在一千余人中,可没有人是云雾狂人的对手,云雾狂人率众想冲开一条血路,还是大有可能。
可是那样双方伤亡都必然非常惨重,云雾狂人是惯用于阴谋的人,他只要有一点办法,决不愿做赔本的生意,围着的人既然还未动手,于是他亦在观望中,连连转眼苦思,想如何能率众安全撤退下山?
就在这一瞬间,大家都吃惊地注意着郑雷。
郑雷飘身落地,将神龙剑和解药交给翠莲后,立即颓然倒在地上,翠莲蹲身连连哭
就在此时,五毒书生西门松和五毒神魔一起六人,已经走向古墓,准备趁机进入古
此时陈平和神龙行云,当然不会对古墓关心,只不过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又回眸注视地上的郑雷。
云雾狂人一看机会难得,纵身就向金凤和饶梅之间冲去,金凤和饶梅两人如阿能组住他,这一冲竟被他冲出了包围圈,他随即呼喊道:“快随老夫冲下山去!”
四处的喇嘛,立刻汇成了一股洪流,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