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屋子里一个又一个离开的淡淡气息，伴着死亡与血腥，伴着黑暗与痛苦，伴着罪恶……
怎么办？
严清默在芥子空间里紧闭双眼，难道像那些人一样。残忍嗜杀，戕害还有虐杀，让内心的黑暗胜过这无边无际的光之暗吗？
不……
暗的对立面是光……
黑暗的对立面是光明……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黑暗代表着无和凄凉。而光明代表着生生不息……
感受着此间屋子中的生的气息越来越淡，严清默暗下决心！
指尖的红莲业火在热烈的燃烧着！
这看似不起眼的火苗，因为那红衣男子即红莲业火火灵的能量转移和加持，具有非常恐怖的力量！
几乎毁灭一切的力量！
燃烧吧，红莲业火，毁灭一切罪恶，毁灭一切黑暗，与光明相似，却又与光明对立的，让一切归于虚无吧！
严清默将火力集中在那些还在虐杀别人的修士身上。
不多时，此间屋子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箭雨不出意外地集体射向那熊熊之火。
可是，火苗却不灭反而更加热烈。
哀嚎声不间断地响起。
撕心裂肺的喊声……
“这是谁放的火？是谁？为什么之前那些人虐杀别人反而顺利地离开了，而我们这些人却要承受这火焰，还有这阴毒的箭雨？！”
“好痛，好痛！死去吧！我不好受，你们也别想好受！”
突然之间，整间屋子亮堂了起来。
像是光明突然代替黑暗，像是黎明突然接管了黑夜一般。
一阵白光闪过，那些受到虐杀倒地的一些人成为了灰烬。
还有一些倒地的人，则被治愈后诧异地站起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这间屋子，谁也不会真的死亡。那些箭雨，会给人带来伤痕，却也会留下一点生的气息。”
“那些看似被杀死了的，其实都未真正死亡。”
严清默捂着嘴。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选择了黑暗，却又被人虐杀至假死，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无用！倒是死了干净！”
“而选择了黑暗，却能顺利离开，或是一直坚持到现在还站得笔直的你们，将会得到黑暗之心的奖励。勇士们，握住你们的黑暗之心，迎接下一关的挑战吧！”
“而你们，这些在绝境中，仍然守护这内心的清明，试图庇护自己身边之人的勇士们，虽然你们被打倒……但是光明永远不会被打倒！没有永远的黑暗。只要你们能够坚持到最后！握住你们的光明之心，下一关的考验，愿你们也能顺利通过！”
屋子中的人，一下子就都消失了。
空落落的屋子，只剩下严清默自己了。
她在空间里。有些戒备，更有些紧张！
“至于你，聪明的孩子，你是这样的不同。我会赠予你虚无之心。愿你通过考验，再见了！”
白光一闪，一颗晶莹透明的圆润玉石落在地上。
苍老的声音彻底地消失了。
严清默有些狐疑。
但是，时间紧迫。
想了想。她赶紧跳出空间，飞也似地跑去握住那块虚无之心。
又是一阵让人炫目的眩晕过后，她离开了那间诡异的屋子。
第三层了。
她心中默念。
第三层，出乎意料，并不是一间屋子，或是一片封闭的空间。
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集市。
热闹非凡，有些像凡人界。
芥子空间无法进入，手中的虚无之心也不知所踪。
甚至连小法术也无法施展！
卖菜的老农在地上敲着旱烟的铜管，一面又举起到嘴边，抽得云吞雾绕。
见严清默的停留。他露出自己黑黄破旧的牙齿，笑得憨厚又奸诈，“姑娘，买菜呢？我这里的菜老新鲜了，来一把呗！上好的豆角，一把只要两文钱，再划算不过！还有这水灵灵的小青菜……哎哎，姑娘，你别走啊！”
这真的是凡人界！
严清默不知道这一切是幻想还是真实？！
如果是幻象，惯常的那种被迷惑的感觉并没有；如果是真实……仙府之中有一方小世界并不算稀奇……难道？
“阿十！”一道熟悉的女声远远响起。“你也到了这里啊！”
严清默错眼一瞧，心中大定，“凌道……阿华，你也在这里啊！”
凌凤华匆匆地跑来，一路撞到好几个人，说了好几声对不起，这才跑到严清默面前，一把抱住她，“阿十，咦，你的皮肤变得更好了！”
说着，就一把推开严清默，又抓着她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哟哟，这小脸水灵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严清默没好气地拨开凌凤华的魔爪，“其他人呢？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凌凤华莫可奈何地耸肩，“每个人的考验都不太一样吧！毕竟，每一层可不止一个地方。只是这里，我委实不明白如何出去呢！”
想了想，凌凤华说道，“我觉得这处仙府最大的危险，主要是来自于修士之间。似乎这仙府本身，只是想找个传承之人呢！”
严清默听了，也不由得有些心动。
仙府……
可是随即，她就无所谓了。
自己的沧海图芥子空间，还有着极大的上升空间，若是等她修炼得登大道，并不亚于顶级的仙府！
何况，她这次目的，是那丹药。
倒是凌凤华……
严清默看着凌凤华状似无辜，其实眼睛滴溜溜转得不停的样子，心中有些警惕。
“哎呀，不过谁耐烦那个什么传承？”凌凤华笑眯眯地挽着严清默的胳膊，“我来了两个多时辰了，储物袋打不开，又没法使用灵力，饿都快饿死了，不如先找个地方吃饭呀！正好也常常凡人界的美食呢！”
严清默则有些震惊！两个多时辰！
她在第一层耗费了一个多时辰，在第二层亦如是……
没道理凌凤华这么快地连过两关！
谁知凌凤华听了严清默的疑问，咯咯直笑，“傻阿十，这说明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实际上要快很多啊！这样也好，我们就安安心心地慢慢地在这里歇息呗！”
严清默一时也无法可想。
又想到在凡人界，似乎茶楼饭馆，向来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好！”严清默点头。
一路上，经过了各种小摊贩的集市。
卖糖人的、布偶的、瓷器的、成衣铺子、还有各种绣品、小吃……
跟修仙界动辄是丹药、法器或是灵符的地摊，完全不同！
“阿十妹妹。”凌凤华将严清默带往一座很是繁华的酒楼，“我们一起尝尝这凡人界的美味呗！”
菜品很快就上了一桌。
店小二见两人相貌不俗气质高华，自有一种出尘之气，又点了这么多菜，便非常热切地给她们俩人叫来了一段说评书的爷俩。
咿咿呀呀的讲述，伴着二胡吱呀的响声，严清默突然想起了自己远在秋水界的这一世的家人。
家人……
这样平静的生活，其实也不错不是吗？
凡人界也有安心之处。与家人和睦，不用去考虑你死我活地杀戮，这样岂不是很好？
“客官，对不住，你没有银子，可不能吃白食就走啊！”店掌柜在一处桌子边弯腰打着招呼，“看您气质高华，咱们这小店这是小本经营，你看您……”
“我可是修士！吾等凡人，竟然敢……！”
严清默和凌凤华同时对视一眼。
修士！
那是个长相还算清秀的男修。
那男修紧接着就想拍飞那桌子！可惜，下一刻，他却抱着手叫嚷起来！
“我的手，断了，怎么会这样？！”那男修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杀猪般地叫嚷了起来。
他忘了，他已经不是那个灵力充沛的修士了。
在这里，他几乎等同于凡人！
灵修虽然修炼到他们这个境界，大多*也算强横。但也有一些修士，由于习惯了灵力傍身，并不会运用这种身体本身的力量。
更何况，严清默怀疑，这里绝对设置了保护凡人的力量。
应该是，一旦有修士要对凡人动手，就会给予对方惩罚！
毕竟，灵修虽然在失去灵力后未必能对凡人造成威胁，但是还有体修这种强悍的存在呢！
“我们也没有钱啊！”严清默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遭遇。
看着酒楼里突然冲进来大片的官兵，将那个倒霉断了手的男修拖走后，严清默有些惊慌。
对了，她的玉簪……
结果往头上一探，却只摸到了一根一点都不值钱的荆木簪子……虽然做工手感与自己的玉簪不算差多少，可是毕竟是不值钱啊！
怎么办？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要在阴黑凡人界监狱里度过余生的凄凉之感。
☆、163 妒城遇险
凌凤华展颜一笑，“等我一会儿。”
说着便身形消失在不远处的楼梯间，只留下一道残影。
天哪！没有了灵力支撑还有这么可怕的速度。
又是一个眨眼间，凌凤华竟然又回到了座位上。
她向严清默挤挤眼，“咱们有钱，放心吧！”
看着突然出现在桌角的银子，联想到凌凤华之前顺利轻松悄悄偷来许多修士的储物袋的举动……
“你……”严清默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修仙界本来就不能用凡人界的准则来判断。
强者为尊，最是残酷不过。
烧杀抢掠，很多时候不过只是为了多一点点修仙资源。更何况，凌凤华这个，只不过是‘偷’罢了……
这顿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结账的时候，凌凤华掏出一大块银锭。掌柜的要找钱，凌凤华豪气地一挥手，“不用找了！”
那掌柜的便千恩万谢，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了一会儿，又忽而叫住马上要离开的严清默和凌凤华，“两位姑娘容颜出众，又无别人相伴，恐是不安全。”
说着，便小跑到两人面前，低声惶恐地说道，“现今的城主最是好色……不管男女，只要是姿容出色，通通都……两位，是第一次来这儿吧，还是赶紧离开吧！”
说着便左右四顾，窜回了柜台后面。
凌凤华与严清默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与凝重。
“难道这就是第三层的考验？”凌凤华撇撇嘴，“这个仙府忒没意思了！”
严清默却若有所思，“你说，会不会第三层，整个都是一个凡人界的存在？七个区域，总共代表的，是七所城池？”
凌凤华觉得有理。便风一般地跑开了去。
就在严清默被经过好几次的糖葫芦商贩问了烦了要不要糖葫芦的时候，凌凤华回来了。
“这里的确是有七座大的城池。只是彼此之间都隔着崇山峻岭，地势陡峭，几乎都无法互相交流。”凌凤华表情严肃。拉着严清默去了街角耳语，“这七所城池，分别叫傲、妒、暴、懒、贪、色、惧城……”
这样的名字……
“你在第二层，也是拿了虚无之心？”严清默问道。
凌凤华点头。
“不过，我们这所城可不叫色城！”凌凤华一副你想不到的表情，“而是妒城！”
虚无与妒忌有什么关系吗？
“谁知道，也许这是这仙府主人的恶趣味呗！”凌凤华抚着自己的脸，笑得开怀，“我也有被人嫉妒的一天啊！”
这个反应，真是让人无语啊！
不管这仙府主人是如何设定的考验。现在首要的，还是要尽快出第三层！
“看来这转机，还是在城主府！”严清默说道。
既然没有钱财，又会感觉到饿，自然会要吃饭喝水。没有钱财，只能或偷或抢，或是赖账，其归宿大抵是城主府的牢房。
或是姿容出色——对比凡人，即使是长相一般的修士，也是极为出众的，被善妒的城主抓了过去！
凌凤华有些泄气。“如果阿九在就好了。有他在，什么都不是问题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虚无对比妒忌，难道他在惧城？！”
或许在贪城呢！严清默暗忖，那人可是大奸商狐佑的亲侄孙呢！
*********
此刻在懒城中徘徊的阿九，忽而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谁在说自己的坏话？
他皱了眉，看着此城中的遍地都是鸡鸭鹅屎。还有猪粪牛粪遍布大街小巷，还有各种破败的院落，他就有种恨不能立时死掉的感觉！
“哪来的那么漂亮的白毛狐狸啊！还是九尾的！”有人大喊，“捉住它去卖钱吧！”
“哎呀，那还得去找工具！”
“对呀。还要去找诱饵！”
“捉住了，还要找个笼子……”
最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太麻烦了，还是不捉了吧！”
阿九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漂亮尾巴，哼了一声，窜上屋顶，头也不回地跑了。
*********
说实话，在妒城中，根本看出这个城市代表着妒忌。
繁华的大街小巷，热闹的集市，精美的食物。
无一不繁华精致。
但是，当听说此城叫做妒城后，仔细观察后，到底能发现更多的细节。
比如，同样是卖糖人，那个卖的最好，图样最精致的，旁边总是围了一堆价钱压得极低的同行。
再经过大半天的观察和偷师后，便有人做得更好看，更精致，如此循环往复。
“如此说来，这妒忌之心，倒是成了上进的一种动力了么？”凌凤华嘀咕。
说着，她瞄了一眼严清默，又嘀咕着，“可不是，谁不希望自己更好看，皮肤更白皙，容颜更美呢！”
羡慕…嫉妒…恨……
有时候，不过只是一线之差罢了……
假装听不到凌凤华的嘀咕，严清默认真道，“我们去城主府查探一番吧！”
没有了灵力的严清默，身手自然不行。
两人便决定兵分两路。
严清默负责在人多的地方溜达，等待被城主府的人捉去。
而凌凤华则负责跟着严清默，保护之，并伺机找出入第四层之法。
很快，严清默便如愿以偿地被抓进了城主府。
而且，很快就见到了那个善妒的城主。
“啧啧，这小脸小皮肤这小身材！”城主的容貌声音都雌雄莫辨，“你说是制成人皮，日日看着呢，还是立时将你杀了呢！我可是最通情达理的城主呢，说吧，你选择哪一样呢？！”
严清默被反手缚着，心中一阵憋屈。她如今可是化身修士呢，竟然被一个凡人威胁着！
在心里沟通着小正太，还有红莲业火。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怎么办？
忽然之间，她瞄到了城主府这处房间中全是大大小小的镜子。
镜子中，她的一双丹凤眼惊人地美丽。
面具！
那块面具是具有防御作用的呢！
那面具本身就具有防御作用，而且身上的法衣。也是具有一定防御作用的！
何况，她的身体本就是灵力与劫雷淬炼过千百遍的……
她没有主动去攻击这里的人，应该不会受伤……
“啪！”一鞭子抽向她的脸。
黏稠的液体从脸上滴落……
她的脸受伤了！
为什么，面具仍然有着易容之效，却失去了防御作用？
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向严清默。
被紧扣住身形的严清默最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撕心裂肺的痛！
“既然脸被毁了，那就放你一把吧！”城主放下鞭子，鞭子上的血迹沁了一地。“关进地牢里，生死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严清默保持着奇异的清醒，最后打量了城主一眼。眉眼俊逸，在凡人绝对已经是极佳的美人了。
被押往地牢的路上，血迹滴落一地。
没有人来救她。
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