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没有错!”
沈雪抓住我的双手,拼命地摇头,摇得眼泪似乎都快流了出来,她说道:“由始至终,你都没有错!我倒是更相信这一切都是个大圈套,一个不知道目的,也不知道谁是饵的圈套。
“冥冥中,肯定有一只手在操弄这一切,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东西搞出来的。小夜,你也发现了吧,沈家好像有什么变了,只是感觉……但我就是觉得有东西不一样了,就像,就像有什么在遥控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把我们推向它早已经准备好的坑前,就差谁从后边踢上一脚了!”
我略微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孩,一直以为她很糊涂,神经更是粗的像桌子脚,却不知道她的感觉居然如此敏锐,甚至想到了许多就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在沈家乱逛了不知多久,我们兜了一个圈子后准备回去。
突然,眼睛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我呆呆地站在一个院子前,死死地盯着门上的牌子看。
“你又怎么了?”沈雪用力摇了摇我。
我丝毫没有移开注意力,只是唐突的问道:“小雪,你在沈家本宅待了多久了?”
“我出生就待这里了。”
沈雪很奇怪我的问题,但还是乖乖的做了回答。
“那你对沈家应该够熟悉了吧?”我的眼神飘向了南边方向,房子的隔邻,就是我们一行人落住的院子。
“当然熟悉啊!”她发现了我问她的语气怪怪的,似乎隐藏着什么内容:“你问这个干嘛?”
“等一下再告诉你原因。”
我神秘的笑道:“先告诉我,如果没有门牌的话,你可以清楚地记得,自己经常串门的人家的确切位置吗?”
“不可能!”沈雪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没有门牌的话,恐怕我连自己的家也会找不到。这里所有的宅子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即使熟悉路,从外边看也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自己要找的房子。”
我眼中顿时放出了光,继续问:“那也就是说,沈科那并不是常常回家的家伙,根本不可能记得自己家的准确位置,只能全靠门牌来当作路标了?”
“如果是小科那白痴,绝对是有可能!”
“很好,那你说,”我望着沈雪的眼睛,缓缓说道:“如果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偷偷地将沈科的门牌和隔壁偷换,让那小子的家,平白无故的往前移动了一个位置,以他迟钝的性格,应该也是很难发现的?”
“你说什么?”
沈雪震惊地眼睛圆瞪,浑身僵硬,就这样呆愣在了原地。
我大感有趣地一边指着门牌,一边解释道:“我早就发现附近的院子空置很久了,既然没人用,为什么只有这户人家的门牌特别?
“你看,它和门接触到的地方并没有灰尘,也就意味着在近期有人将其移动过。
“还有,空置的房子中的物品,其他沈家人有随意使用的权利,房间的用途被人改变了,或者摆设改动过,这些也都不会让老久才回来一次的粗神经沈科感到奇怪。
“只要门牌是挂着他老爸的名字,他就丝毫不会怀疑,更不会想到其实已经有人对宅子动了手脚。”
我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其实昨晚我就和那家伙谈到,或许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他的老窝。现在,证据总算是有了。”
我说完后,一脚踹在了门上。
应该有一年没有开过的门,“吱嘎”一声向左右两边分开了。顿时一条小路露了出来,向庭院里不断延伸。
“你想做什么?”沈雪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笑着,往里边望去,“当然是进去看看。那个人的目的就隐藏在里边也说不定。”
突然感觉有股恶寒从敞开的院门里,缓缓散发了出来,那扇大门就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大嘴,它咧开狰狞的笑容,静静地等待我们踩上它的舌头,向它的胃自投罗网。
深吸一口气,我强做镇定地抬脚,迈了进去……
…………明年是俺本命年
……………………
第七章 照片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个牛奶商对雇员说:“看到我在做什么吗?”
“您在把水倒进牛奶里。”雇员答道。
“不对,我是在把牛奶倒进水里。如果有人问你,我是否把水倒进牛奶里,你要如实回答说没有。”
牛奶商继续说:“作弊已经很糟糕,要是撒谎可就更不好了。”
请相信,这个故事和我现在的心情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但不知为何,脑海里偏偏将它浮了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同样一个动作一件事情,往往都有两种不同的说法,只是要看你究竟是属于哪种倾向的人了。
早在很早以前,我就给自己定了位置,我清楚自己有很强烈的好奇心,而且好死不死的,那股好奇心根本不受控制。
还有,我的狗屎运气超好,这也是我不断遇到千奇百怪、怪异莫名的事件后,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另外,我很理智,也很偏执,我对鬼神的东西半信半疑,虽然见过不止一次,但直到现在,还妄图用科学知识去解释一切。
或许在很多事情上,我过度在意对一切不寻常的事情做出合理解释,反而忽略了许多显而易见的本质。
带着胡思乱想,我一步又一步的向宅子里走。
沈雪略微有些迟疑,最后紧咬嘴唇,快步追上了我。
她紧紧地挽住我的胳臂,硕大柔软的胸部就这样隔着几层布,全面的贴在了我的手臂上,害得我大脑顿时淩乱起来。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这才发现我已经如行尸走肉般,来到了院子的正中央。
向四周微微一打量,摆设和其他院子没什么不同,年兽铜雕静静地傲然挺立,死死盯着古云山顶。
地上长满了杂草,一些生命力强的月季、间落从三十多厘米深的草丛里,吃力的挣扎出来,有气无力的开放着花朵,看起来,并没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我们还是快出去吧,沈家空置的宅子大多都是这个样!”沈雪害怕的催促道。
我慢条斯理地仔细观察着地上,突然发现了些东西,蹲下身子,扒开表面的杂草,我笑了。
“看来最近几天有人进来过,而且还不止一个。”
“哦?从哪里看出来的?”沈雪满脸不信。
我指着眼皮底下的杂草说:“你看,院子到门口的地方,草丛里出现了一条延伸到对面屋子的细微线条,那是人走后留下的。因为这里的风不是很大,所以几天内的痕迹应该能保存下来,嘿,有趣。”
我拉了拉她,又道:“我们进房间里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穿过院子,推开对面的房门,我们果然找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一具男性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客厅里,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淡淡的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们,顿时呆住了!
沈雪抓住我的手臂,越抓越紧,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用视线和那具流出水的尸体做全面接触,终于大脑因为负担过度,身体一偏,晕了过去……
接着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
沈科的老舅,也就是古云镇的pol。ice局长沈玉峰,利索地出现在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的院子里。
他十分专业地封锁了现场,问了我几个问题后,轻声叹了口气:“最近不知道本家怎么了,到处都是怪事连连,难道真的是因为风水?”
“那具尸体是谁?头破了个大洞,恐怕是他杀吧。”我疑惑的喃喃问道。
沈玉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瞥了被我无情地扔在院中草丛里、昏迷不醒的沈雪一眼,哑然失笑道:“你就是这样怜香惜玉的吗?也不先找地方把我的侄女给安置好,当心那个把自己女儿当老命的老爸,抓起斧头来砍你!”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那你调查的差不多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先把那小妮子给抬回去。”
说真的,刚刚事发突然,我根本顾及不了她。
寒!如果沈雪这家伙要知道我把她一个人丢在死过人的地方,她不杀了我才怪!
还好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用手抱起她,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居然这么重,只是不知道胸部占了整体重量的百分之几?
一路想些有的没有的分散注意力,一百米不到的距离,直让我的手臂酸痛不止。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我才踹开自己的房门,不负责任地将她扔到床上,然后立刻朝徐露的房间走去。
小露依然昏迷不醒,沈科神情颓废的一直拉着她的手,动也不动,深情地望她的脸孔,但是他那副尊容深情起来,几乎让我忍不住想吐。
再次想起徐露早晨喃喃念着的那句话……
“我的头,我的脖子。不见了!都不见了!”
不由自主的,我的视线徘徊在她的头部和颈部上,雪白的脖子很纤细,也很美,她的脸孔在睡觉时,更是纯真的一塌糊涂,就像天使一样,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个沉睡的女孩,清醒时性格是个男人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点白的不健康外,我实在看不出小露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但是,她干嘛将所有可以照出样子的东西,通通都扔到了院子里?
难道……
我心里一动,随手捡起一块镜子的碎片向她照去,做好了一万个心理准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看向碎块,镜中的她依然体形完整,并没有缺胳臂少腿什么的。
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准备离开。
突然,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紧紧贴在了我的背后。
莫名的寒意似乎无止境地从背上扩散到全身,甚至将我的脑神经也冻结了起来。
我脸色煞白,僵硬地缓缓转过头去,才发现徐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就是令我KB的根源,仿佛有个无形的巨手死命掐着我的脖子,我想反抗,但却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小露,你醒了!”她身旁的沈科正好抬起头,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问:“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所有的寒意在那一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觉全身一松,大口喘着气,几乎要瘫倒在了地上。
徐露闭上眼帘,什么话也没说,翻个身,面向墙壁又睡着了。
逃似地连滚带爬,躲进杂物房里,我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
刚才她那是什么眼神?
不!绝对不是徐露,甚至,连人都不能算,世界上没有谁的眼神,能吓得我差些大小便失禁……
那么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小露真的有不妥当的地方,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那种东西不但吓得她神经不正常,还让她产生了双重性格?
大量的疑惑如乱麻般冲入脑中,我大为恼火,郁闷地狠狠一脚踢在了木门上。
只听“咚”的一声响,我抱起脚狂跳,痛得眼泪几乎都要飙了出来。从小到大,我还真没有像最近这么窝囊过。
疑团一个接着一个地不断涌来,多的就像是在下雨,但我却连一个都无法解开,气恼得我几乎要步上徐露的后尘了!
“冷静!先冷静!”
我用手轻轻抚摸胸口,将呼吸理顺后,才想起自己的行李也放在了杂物房里,背包中有个照相机,或许用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能在胶片上显现出来。
吃力地将徐露带来的一大堆东西从我的背包上移开,我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被我抓来的青蛙。
它蜷缩着身体,眼睛偏偏又古怪地睁着,黑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直看的我冷汗都流了出来。
它的眼神冷漠,我没有研究过青蛙,或许它的眼神从来就如此吧!
只是不知为何,就是感觉那如同寒芒的视线中,有股更深层次的意义,说的更拟人一点,或许是…
…嘲笑。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它的古怪,我拿了相机走出门去。青蛙的命果然很强韧,仅次于蟑螂。把它关在密闭的空间里几十个小时,没换气,也没给它食物,它居然还活得好好的,还有时间悠闲地瞪着我玩。
少有的发了点善心,也可能怕弄死了这个稀少的标本,总之我一反常态,抓了几只活苍蝇扔了进去给它当午餐。
记得课本上有说,青蛙只看得到移动的东西,它会静静地待在某个地方,守株待兔,等到有飞虫飞进自己的地盘,然后飞快地吐出舌头,用极有粘性的舌尖,将虫子捕捉后吞进嘴里……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至少我眼前的这只该死的青蛙,完全颠覆了那个常识。
玻璃盒里的怪蛙,任苍蝇在它的身旁乱飞,眼睛也没有跟着它们骨碌碌地转动,依然死死地盯着我看,接着,开始用十分刺耳的声音,沙哑地叫了起来。
这玩意儿还没饿吗?
我仔细地打量起它,突然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怪蛙脖子下的绉褶,并没有像其他蛙类那样,一收一缩的将空气压进去。
众所周知,蛙类的粘膜绉褶,是长在嗓门里的一对发音器,也叫声带。蛙类圆鼓鼓的大肚子里边,还有一个气囊能起共鸣作用,当蛙类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唱起来时,声音通过气囊的共鸣,会变得格外洪亮。
既然它的气囊没有动,也就意味着它没有发出声音,那么,我耳中听到的叫声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难道它别有发声器?
我顿时来了兴趣,正想将这只怪蛙拿出来仔细研究一下时,整个人猛地呆住了。
蛙叫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先是从很遥远的地方,然后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多。听起来并不止一只。
我浑身发冷,全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
蛙叫的声音犹如噩梦般不断撞击着我的神智,近了,似乎已经到了脚边。我的牙齿止不住的颤抖着,缓缓向下望去。
数不清的怪蛙黑压压的塞满了整个杂物房。
它们冲我叫着,死死地瞪着自己,接着,无数只怪蛙高高跳起,张开嘴巴向我压了过来。
光线在被怪蛙盖尽时,我看到了它们嘴里的牙齿,白森森的牙齿……
“哇!”
我按住狂跳的胸口,从梦里醒了过来。
好可怕的梦,几乎都快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汗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冒着,我用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昏倒了?
看看周围,我躺在杂物房的地板上,手里紧拽着相机。脸旁就是装着怪蛙的玻璃盒子。苍蝇硬梆梆的死在玻璃壁上,那只蛙像石头一般又蜷缩了起来,令人讨厌的眼睛也闭着,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站起身,细细回想着。
对了!是体型!这玩意儿的身体,明显比昨天见到时大了一圈。
以蛙类缓慢的新陈代谢,就算是在生长速度最快的蝌蚪期,也没有长这么快的,何况还在空气不流通,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的环境下。
普通蛙类遇到这样的状况,不冬眠已经算意志力坚强了!
这东西果然很古怪,还是趁早销毁掉吧!
我有些犹豫是否该手起刀落,但又怕绝了这个后患后,真的会在自己手里消失一个物种。两种思想碰撞了许久,终于我叹了口气,将玻璃盒好好地放了回去。
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手里拿着相机走进小露的房间,我谨慎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对着床上的她一阵猛拍。
沈科转过头不解的望着我道:“小夜,你这是在干嘛?”
“找点线索罢了。”
我一边拍,一边示意他将徐露翻个身,好拍她的正面。
那家伙或许最近也累积了一肚子的气,冲我大吼着:“该死!小露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我想救她!”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趁着小露翻身的机会,又拍了好几张。突然想起了个严重的问题,我挠挠脑袋,问:“这哪有冲胶卷的地方?”
沈科拿我没办法,泄气的说:“小雪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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