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玩碟仙?”周超凡疑惑地问:“碟仙我知道,可是,并不需要你刚刚提到的注意事项啊。”
“虽然一样是请碟仙,不过,我们马上要开始的方法,并不一样。”我一边说着,一边忙碌地将带来的东西,从背包里掏出来。
“指南针、红绳子、矿泉水、香烟、四根木头……奇怪,这是什么?”从我手里接过东西的周垒,看了一眼密封的皮袋,好奇地闻了一下,立刻恶心得捂住鼻子,“好臭!”
“牛屎当然臭了。”我大笑起来。
“牛屎!你带这些玩意儿干嘛?”许睫好奇地用手戳了戳,问道。
“据说那东西怕水,这瓶矿泉水,等下要洒在四周。还有,香烟是用来引那东西的。点燃一根香烟放在入口的位置,会让那东西被吸引过来。
“至于牛屎,据说那东西怕秽物,这是最重要的防身手段,如果有危险的时候,记得立刻抓一把扔在那东西身上,它就会逃掉。至于红绳子……”我神秘地将绳子接过来,“这东西,是最重要的。
“把红绳系在四根柳木上,里边就可以形成一个那东西无法进入的结界。”
“你懂的东西真多!”许睫莫名其妙地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真的会有用吗?”
“不知道。”我不负责任地摇头,“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
“那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周垒拿起指南针问。
“这东西是用来现影的。”我解释道:“毕竟我们召唤的那东西,没人能够看到。
“拿一块磁铁放在黑暗的地方,如果磁铁周围会有微光发出,就证明那东西来了。”
“无稽之谈。”徐汇昂起头,哼了一声,“一个无聊的游戏,也弄得神神秘秘,世界上哪可能会有鬼!”
“我可没说过要召鬼。”我回敬。
“那究竟是要召什么?”他瞪着我。
“无可奉告。”我没再理他,任他脸色阴沉的在原地气得发抖。
我将柳木钉进土里,用红绳子在四根柳木上,绕出一块七平方米左右的梯形空间,四周点上九根蜡烛,将指南针放在唯一的出口处。
我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要开始了。”
众人紧张地围坐到中央位置,呆呆地看着倒置在平铺的报纸上的那个标明箭头的小盘子,许睫甚至连嘴唇都颤抖起来。
“开始前,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毕竟游戏进行时,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绝对不能说话。”我的视线从周围五个人的身上逐一滑过。
“我有。”周超凡举起手问:“既然你说这个碟仙的请法不一般,那究竟有什么步骤?还有,进行时的注意事项有哪些?”
我机警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的思维判断以及观察能力,也太不寻常了吧!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紧张得丧失正常的判断能力,但是,他居然还能考虑到细节。
我不动声色地解释道:“其实,方法也和一般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步骤烦杂了一点,而且,需要准备的东西多了些……”我开始解释:“最后,碟子上的箭头,必须用童女的血来画,而且要在玩前不久画好。
“这上边的血,就是我在几小时前,从某个人手指上骗来的。”
想起徐露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那小妮子,勉强应该算是童女吧。
“最重要的是,所有玩者必须起誓,不将所知的答案透露,否则会受诅咒。请仙时,将碟子倒放在报纸上,各人放一手指于碟背,然后自报姓名,并恭请碟仙驾临。
“如果碟子自动动起来时,就可开始提问了,但请注意,千万不要问关于碟仙身世的问题。
“如果碟子会动,停下来时,所指中的字便是答案,等问完问题后,将碟仙送走,才可以收回手指。”
“最后—”我将声音拉长,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要把放手指的顺序说一下。”
“放手指还需要顺序?”许睫奇怪地问。
“不错,这就是我的碟仙游戏和其他不同的地方。”我点头,“最先是周超凡和周垒,请你们两个将手指放在碟子上。
“每过三分半钟,就多一个人加入,顺序依次是许睫,张颖雪,徐汇,最后是我。”
“怪了,你这个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排列方法,是从哪里来的?”徐汇又开始吐嘈了。
我微微一笑,“刚才我就提到过了,我是根据你们对小明一家过桥时间的计算,来排列顺序的。”
“我还是不明白。”他哼了一声,“究竟你的这个根据,是从哪来的?”
“很简单。思维方式和思维方式的转变能力,有很大一部分能够代表意志力。而一个人意志力的坚强与否,是影响召唤那东西成功率的关键。
“也就是说,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正确回答出来的人,不但最聪明,而且意志力也最坚强。”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比我更聪明了!”徐汇不服气地撇着嘴。
“我以为,你早就明白这一点了。”我笑着,“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更笨。”
“王八蛋!我有哪一点比你笨了!”他提起拳头想揍人。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悠然道:“你想玩这个游戏吗?”
“废话,当然不想!”
“那你为什么还要玩?”
徐汇一时语塞,似乎明白了什么,头颅像蔫掉的茄子一般,低了下去。
“都没问题了吧?”我扫视了下四周,“那好,准备开始!”
周超凡和周垒没有多话,将手指按在了碟子上……
……………………
13 第九章 召灵游戏(下)
“我是夜不语,碟仙,哼哈,你就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风猛然间刮得更剧烈,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没有预兆地从心底冒了起来……
鬼是什么?请碟仙请来的,究竟是仙还是鬼呢?恐怕这些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记得曾听过一个老人讲,鬼都是人死后,还没有来得及被阎王审判的灵魂。
大多的鬼并不害人,只有前世受冤作屈得多了,忍无可忍,才会寻机报仇,但事后也要受到阎王的惩罚,再也无法投人胎。
据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敢于冒阎王责罚的鬼,是不多的。
老人还告诉我,如果一个人在野地里独行,一旦遇见鬼,千万不必害怕,毕竟由于是异类,而略带防“鬼”之心,也在情理之间。
这个不寻常的碟仙游戏,也是那个老人教我的,他说用这个方法,成功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而且请来的,百分之百是我希望请到的东西。
那个老人就是我的爷爷,夜云勋,他常常带我离开城市的喧哗,到郊外去看星星。
他还告诉我,如果将天上的星星都数清楚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烦恼。等我长大后,才发现他在骗自己,天上的星星,是不可能数得清楚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人生在世,就不可能摆脱烦恼呢?现代的人总是认为,会认真去数星星的,不是天文学者就是傻子,恐怕,也只有傻子,才不会被尘世给束缚住吧……
扯远了。
记得爷爷将这个方法告诉我后,突然问我:“小夜,知不知道什么是《地狱辞典》?”
六岁的我摇着小脑袋。
爷爷大笑起来,“乖孙子,我教你的这个碟仙方法,就是从《地狱辞典》里繁衍出来的。小夜,千万记住,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玩这个游戏!”
现在,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阴冷的乱葬岗里,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四周有风,火苗微微颤抖着,气氛越发地诡异起来。而在红绳子绕成的结界中,我却在苦笑。
究竟玩这个游戏,到底会有什么后果?爷爷的话穿过了十三年的岁月,浮现在脑海里。他是我最崇拜的人,学问渊博,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他。但是,最后他却失踪了,失踪了十二年,至今生死未卜。
我用力摇了摇头,想将头脑中的混乱思绪甩开。
奇怪,自己到底怎么了,游戏还没正式开始,却已经胡思乱想起来,实在太不像我了!
努力让自己不再犹豫,我心不在焉地望着出口处闪烁不定的烛火,示意他们可以继续。
周垒和周超凡点点头。或许是光线的原因,他们放在碟子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
“我是周垒。”
“我是周超凡。”
“碟仙,碟仙,请出来。碟仙碟仙,快出来!”
他俩认真地请了大约三分半钟,碟子丝毫都没有动的迹象。我冲许睫点了点头,这个温柔好奇的女孩稍许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指放到了碟子上。
“我是许睫,碟仙,请出来。碟仙,快出来!”
游戏继续着,但是,碟子依然没有丝毫移动。
“不如一边玩,一边讲鬼故事吧。”我说道。
我虽然是提议,但却建议得斩钉截铁,没有给他们回绝的余地,“就从我先开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手机》,偶然从互联网上看来的。作者的名字,早就不可考证了。
故事发生在三年前的某个城市,主角是个叫小雪的二十二岁女孩……
小雪买了个新的手机,所以最近心情超好。她常常炫耀似地把手机放在写字间窗户的桌子上,阳光下,金属外表闪闪发亮,煞是惹人喜爱。
今天是七月鬼门开的时候,中午她收到了许多祝福的简讯。
小雪将手机偷偷地放在办公桌下,抬头发现经理不在,便津津有味地读起来,时不时回覆一条。好不容易折腾完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如平常般,将手机搁在了视窗的桌子上,开始整理客户资料。
突然,手机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声音却有点异常,似乎喇叭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按住了似的,阴沉沉地,听得人十分压抑。
小雪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手机察看。是一封简讯,上边只有聊聊数字:“后天晚上十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身后有个同事凑过来,然后夸张地捂头叫道:“这句话似乎并不算什么祝福吧,难道是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哪有?您可是时代前沿的表率,怎么可能落后呢!可能是无聊的人在开我玩笑吧。何况这个号码,我根本不认识。”小雪笑了笑,不在意地将简讯删掉,继续整理她的资料。
第二天还是中午的时候,她又收到一条资讯,内容与上次的居然有些关联。
“明天晚上十点”。
小雪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她按照那个号码拨了回去,想看看连续两天骚扰自己的无聊人是谁。但对方的号码,居然是空号!
奇怪了!那简讯究竟是怎么发到自己手机上的呢?难道是窜线?不知为何,她的内心不安起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第三天,在同样的时间,手机再次响起沙哑低沉的声音,那封简讯来了。小雪烦躁地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一股恶寒窜上了背脊。
简讯上只有四个字:“今晚十点”。
她打了个冷颤,不死心地照那个号拨过去,依旧是空号。那个熟悉的机械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却透着让人发冷的诡异。
究竟是谁在玩弄自己?这个,真的只是个恶作剧吗?希望如此吧!
小雪望着简讯发呆,最后决定今天下班后早点回家,绝对不在外边闲逛。这时,部门的经理却将一大叠档案,摆在了她的桌子上。
“小雪,客户来电话通知,谈判时间改为明天早上,所以你所负责的文案,必须要在今晚弄好,可怜,看来你只好加班了。”经理的声音里略带嘲笑。
小雪急了起来,“可是今晚十点前,我一定要回家!”
“怎么?你真的信那个乱七八糟的简讯上的东西?”经理哼了一声,“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居然还迷信。
“不管了,这次的项目,老总非常看重,如果你这个企划部得力弄得不好,给搞砸了,就自己把辞职信交上去。最后问一句,要做?还是要回家发你的简讯?”
“我做!”小雪沮丧地低下头,没办法,现在的世道,工作实在太不好找了。
简讯上不是说,今晚十点吗?那之前就拼命把工作结束,应该还来得及吧!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七点过后,办公楼里面的公司员工,都陆陆续续地下班了,大厦里异常安静。小雪要了份便当,匆匆吃了几口,便继续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到了八点半,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忘我地在电脑前拼杀。
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正是那个阴沉沉的压抑声音,是简讯!
她被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缓缓地回过头,望向身后的钟。还好,不是十点,才九点。
不怕!不怕!她松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狂跳的心脏,然后拿起手机。
“还有一个小时”。
居然又是那个奇怪的号码,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简讯内容!老天!究竟自己得罪了谁,要弄得自己整天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小雪不禁开始回忆起身边的每一个人,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对于人畜无害的自己而言,应该没什么敌人才对吧。
算了,饭碗重要,但命更重要,赚再多的钱,也要有命来花。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小雪扫视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打了个冷颤。没想到,夜晚的这里,居然恐怖到有点让人无法接受。
她关掉手机,然后将文案塞进皮包里,匆匆离开。
走出了那间地狱般的大厦,心情才稍微好了些,她随手点燃一支烟,深呼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悠然地穿过回家必经的一条马路。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好听的铃声,变得像是无数的厉鬼在哀怨嚎叫。
老天!自己不是已经关机了吗?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小雪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翻动手提包,准备将那个该死的手机掏出来……
夜空划过一个尖锐刹车声,金属外表的手机,在空中划了一个圆,落在一片血泊中。
飞驰的货车撞碎了小雪的颅骨,当场死亡。
她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晚上十点正。
讲完这个故事,刚好过了三分半钟。
我示意张颖雪加入游戏。这个颇有心机的长发女孩皱了下眉头,不情不愿地将食指按在了碟子上。
“我叫张颖雪。碟仙,碟仙,请出来!碟仙,碟仙,快出来!”
旧报纸上的旧碟子,依然如磐石一般,动也不动。
“你也讲个恐怖故事来听听吧。”我望向徐汇。
那家伙狠狠地瞪着我,见我毫不在意,许久才妥协地哼了一声,“我以前听过一个叫做《厕所》的故事,很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的。”
张琴上班的大厦那层,除了她的公司以外,还有其他几个公司的办事处,都是些很小的部门。就像许多办公大楼一样,一层只有一个厕所,而且在走廊的尽头,很不方便。
去厕所的路,只有两条。
厕所布置得很中规中矩,门旁边是洗手台,门口有一面镜子,在镜子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厕所的格局。
公司平常的工作很繁忙,张琴上厕所的时候,几乎都是用跑的去。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她匆匆冲进厕所,洗手的时候,却在镜子里发现,有一道门是虚掩着的。
张琴好奇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似乎里面已经有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的人了。
那个女人很苍老,自己并不认识,恐怕是别的楼层的,或者新来的员工吧。她没有太在意,选了旁边的位置走进去,解决人生的三急之一。
等到出来的时候,洗手台前已经站着一个长发的女孩,她的动作很缓慢,慢慢地倒着洗手液,慢慢地搓着手,慢得让人心里发痒。
这个女孩的样子,张琴还是熟悉的。似乎是隔壁公司的员工,她在走廊附近遇到过很多次,虽然从没有打过招呼,但也算是半个熟人了。
那女孩洗好手,怪异地向后退,一直退到那扇半掩着的门前,猛地一转身,拉开那格的门,就要往里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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