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抿着嘴笑:“你妹妹就知道吃!你不在家她也不照顾图图,还经常和图图吵架,一点儿姐姐的样子都没有,和你比差远了!”兰馨笑了:“我爸把她当男孩子养,她觉得图图抢了她的位置,她觉得自己也是孩子所以才和图图争,反倒是图图让着她,以后她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小梅瞟了兰馨一眼:“我看你好像没事了,是不是把梁梓给忘啦!”兰馨捏着饺子的手一顿,接着又开始捏花边,淡淡道:“他去学校找过我了,他和我提出了分手!”小梅握着擀面杖的手一下就按秃噜了,压住了自己的手指尖,她甩了甩手指顾不得疼痛,张大了嘴巴,惊呼道:“分手!他亲口说的?这个王八蛋,他当初怎么和我保证的,他说你是他最后一个,还说他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这个王八蛋简直不是人,出了事情连夜就跑了,所有的事情让你一个人扛着,现在竟然还有脸和你提出分手,要分也是你不要他,我要是在,我肯定给他两个大耳光,哎呀妈呀,气死我了,气的我肝都疼!”小梅拿着擀面杖使劲的敲着面板,她就猜到梁梓是靠不住的!
兰馨慢慢的捏着饺子,望着小梅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他是去看我,我也没想到他会提出分手,后来想想,其实谁提出都是一样的结果,这样也挺好!你看看我妈额头上的伤疤,就算他不提出分手,我想我父母也不会同意我们俩个在一起的!现在分手了,时间一长,大家就会慢慢的忘记对方,既然都知道我们没有结果,长痛不如短痛,我觉得这样挺好!”小梅恨恨的擀着饺子皮:“那也不能他说分就分,追你的是他,不要你的也是他,看着他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绝情!幸好我当初没和他在一起,那我也不能饶了他,等那天他要是敢回来,我一定打断了他的狗腿,让他爬着出去,让他知道欺负你是什么样的下场!”兰馨望着小梅心里暖暖的,小梅从小就护着自己,就连自己最喜欢的男生,她都大方的让给了自己,连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曾说过,这一辈子有一个这样的闺蜜足矣!
小梅偷偷的瞄着兰馨,见她脸色平静,眉宇间也很淡然,她心里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想起兰馨那天自杀的情景,她午夜梦回时经常都会吓醒,如果那天自己晚来一步,眼前这个温婉恬静的女孩儿就夭折了,现在早已经变成了南山坡上的一捧黑土了!
兰馨把包好的饺子摆好,笑盈盈的打听起其他人:“同学们怎么样!有没有谁提起我!”小梅噗嗤就乐了,朝窗外望了望,眼睛里闪烁着几缕含蓄,压低了声音道:“你走了之后,班里就乱套了,陈兰香和佟宝扯在了一起,俩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就大张旗鼓的处对象了。李宝星天天追着于晓波的屁股后跑,把于晓波烦的天天骂他,你也知道于晓波喜欢的是班长,可是班长跟谁都那样不远不近,我看同学们都快疯了,明着处的,暗着约会的,现在班里可热闹了,呵呵!”兰馨简直惊掉了下巴,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我在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班主任怎么也不管啦!”小梅老神在在道:“班主任天天喝的迷迷糊糊的!那天在班级正上课呐,忽然就倒在地上睡着了,当时还把我们吓了一跳,班长过去一看,班主任睡的直流哈喇子,哈哈······大家把桌子并在一起,把班主任抬了上去,班长看着,我们就溜出去玩了”。兰馨微蹙着眉头:“这样下去,你们还想不想升级了?”小梅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拄着擀面杖叹了口气:“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学了呐,班里人心惶惶的,能过一天是一天,想多了心烦!”兰馨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自己也是前途渺茫!
她想起了一件事:“小梅,我转学需要学籍,你帮我问问班主任,让他帮我弄出来,我现在还不想去学校,麻烦你了!”小梅敲了一下面板,挺直了胸膛,十分笃定的甩了甩刘海:“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就等信吧!”兰馨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你这样子很像我们班的体委,他就没事老甩头发,甩啊甩的,我都担心他那天甩不好在撞墙上,咯咯······!”小梅一脸戏谑的凑了过来:“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有人追你了!”兰馨张开五指把她的脸使劲推开:“呵呵!你要吃人呐!你当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没人追我,他倒是想欺负我,让我给收拾了!”小梅立刻来了兴致:“赶紧说说,那里怎么样,比咱们这里强多了吧!”兰馨想了想:“嗯!和镇上的学校差不多,但是比镇上要强很多,那里的房子都是瓦房,学生们穿的也比我们这里强多了,但学生都牛哄哄的不太好相处。不过我们班长挺好的,他帮了我很多忙,我还交了三个朋友,有一个脾气有点儿像你,人长得也挺漂亮的,那天有空儿你去看看我,我带你认识一下她们!”小梅听的连连点头,她就喜欢出去玩!
“小梅来了!”一个十分和气的男中音打断了两个女孩子的聊天。俩个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兰馨望着来人,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亲切的唤了一声:“爸!”小梅甜甜的叫了一声:“大爷!今天赢了多少啊?”她调皮的眨着眼睛,好像真的很好奇!
兰馨的爸爸——兰左峰,四十岁,五官端正仪表堂堂,秀雅谦和却又不怒自威!全村的人对这个村长都有些畏惧,兰馨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又敬又怕,但小梅却能和兰父调皮上几句,用她的话说,她谁都不怕,但她却很依附于兰馨,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兰左峰笑的十分开心:“把他们兜里的钱都赢没了!你爸输的是最少的,我让他来吃饺子,他说你们家也是!”小梅急忙擀饺子皮,嘴里叨叨着:“那我得在你家吃饺子了,得把我爸输的钱给吃回来!”兰左峰笑呵呵的望着小梅:“好啊!让你大娘再炒两个菜,咱爷俩在喝两盅。我听你爸说,你还会划拳呐,那今天咱爷俩试试!”兰妈笑着答应着就去弄菜了。
小梅拿着擀面杖使劲敲着面板,哀嚎着:“啊······我爸怎么能什么事都往外说呀!大爷,是不是全村都知道了,那以后谁还敢娶我呀,我爸这破嘴呀!”大家都被小梅的样子给逗笑了!兰左峰倒了一杯茶水,慈祥的望着小梅:“没事,有大爷呢!你要是看上谁家的小子,你就跟大爷说,大爷给你保媒,看他敢不要你!”小梅乐的一下就蹦了过去,吓得兰左峰忙单手护住了水杯,小梅咧着嘴直笑:“大爷,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的终身大事就包给你了,到时候我年年给您装酒喝,外带一条“凤舞”!”兰左峰放下水杯,爽朗的笑着答应:“哈哈······好,好,大爷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你就放心吧!大爷就等着喝你的酒了,你可要说话算数啊!”小梅忙把水杯双手捧给了兰左峰,笑得是花枝乱颤。
兰馨脸都羞红了,无语的看着小梅:“哎呀吗呀!你这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啊,我可真是服了你啦!”小梅却不以为然,把最后的几个饺子皮擀完,拍了拍手:“我这叫“先拔一个萝卜占一个坑”你还小你不懂!大爷,大娘,我先回去了,待会我再来找馨儿玩,我走了!”说着,人就风风火火的跑了。
兰妈和兰左峰相视一笑:“这孩子,也不随了谁,爹妈都老实,她可是啥都不怕,可比她那几个哥哥强多了!”兰妈感叹着,把切好的猪肉装满盘子,兰馨望着小梅的背影,不由笑了,她就羡慕小梅这样随心所欲的性格。
第五四十章 谣言()
小梅一走,屋里瞬间就清净了许多,兰妈忙着炒菜,兰馨在一旁打下手。兰妈拒绝了女儿的帮忙,怕油烟熏到她,连声催促她赶紧离开厨房,自己利索的忙碌着,兰左峰端着茶杯走进东屋,打开了电视,坐在炕上看新闻。
兰馨收拾好面板,进到东屋,从书包里掏出保温杯递到父亲的面前:“这是别人送给杨靖他大爷的,还是新的,他说送给你可以看牌时喝茶!”兰左锋接过保温杯,打开仔细看了看,立刻笑逐颜开爱不释手:“这个,可比我在县里看到的那个好多了!他大爷在政府当官,接礼肯定孬不了,你替我谢谢杨靖!听你妈说,他比小时候出息啦!”父亲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兰馨心里却一动,微垂着眼帘抿着嘴角,淡淡一笑:“都让他妈给养成了,看着面上好像变了,其实骨子里还是原来那样!”兰左锋肩膀一松,噗嗤乐了,安然的点了点头,像是很认同女儿的说法!
他重新捏了一点儿红茶放到茶漏里,小心翼翼的倒满水,眯着眼睛看着茶叶如菊花般绽放,嘴角慢慢翘起!兰馨望着父亲像个几岁的孩子,兴致勃勃的观察着自己新得的玩具,眉开眼笑的天真模样,她抿着嘴角,扭身出了屋。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她和父亲之间似乎一下疏远了很多,父女间的话也是越来越少了!
望着窗外,在杏树下给大狼狗洗澡的女儿,兰左峰眯着眼睛慢慢品着茶水,当滚烫的茶水在心肺间打了一个滚时,顷刻间全身就舒畅了,嘴里醇厚浓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苦涩,似乎比以往更浓!茶具不同,泡出的味道果然不同,或许,今天的心情也与往日不同!女儿变了,看着似乎比以前更懂事了,但更加的沉默寡言,笑容也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安静的笑不达眼底!他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那眼底淡淡的忧伤,扎得他坚强的心隐隐作痛,他十分心虚,把对女儿的愧疚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女儿知道了事情的真像,她会如何看待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怨恨他们!
杨家的饭桌上,小笨鸡炖粉条还有去年剩下的榛蘑。杨妈先挑出两条鸡大腿,夹到了儿子的碗里,接着翻找着榛蘑,把儿子的饭碗装的满满的:“老闺女,多吃点儿,锅里还有!”杨靖把热好的酒给父亲倒了一酒盅,又把鸡大腿夹给了父亲一只:“你们也吃,我一个就够了!”杨父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刚要吃,杨妈一筷子把他的筷子打开,夹过鸡腿又放回了儿子的碗里,十分不满的瞪了杨父一眼:“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先可他吃,你吃粉条,粉条比鸡肉好吃多了!”杨靖同情的看了父亲一眼,低头咬了一口鸡大腿,随即嫌弃的把鸡大腿又夹给了父亲:“淡了,还没有粉条好吃,我还是吃粉条吧!”杨妈夹起一块鸡肉尝了尝,拧起了眉头:“我觉得正好啊!我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快吃吧!”杨靖朝父亲挤了挤眼睛,爷俩默契的含笑不语,一人一个鸡大腿津津有味的啃着
杨靖看母亲吃的差不多了,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爹,今天看牌赢了吗?”杨父瞟了杨妈一眼,讪讪的笑了:“没输也没赢,都让村长赢了!”杨妈撇了撇嘴:“你爹说没赢那就是输了,还跟我玩这套,我早就知道了,我是不稀地揭穿他!”杨父忙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压压惊:幸好儿子在家,要不然这老娘们肯定唠叨个没完!
杨靖早已经习惯了父母相处的方式,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输赢的问题!他拿眼角瞄了瞄母亲的脸色,很是随意的问道:“村长媳妇和梁梓他妈是因为什么打架的!”杨妈心疼杨父输的钱,碍于儿子面前不好发火心里正堵的慌,听到儿子的话,立刻就找到了发泄的方向,三角眼顿时就竖了起来:“还不是因为他们两家的孩子处对象的事!那天村长在咱们家看牌,你爹那天的点特别好,连着糊了三把,村长还开玩笑说,让我炒两个菜,晚上在咱们家喝酒,刚说完图图就哭着跑来了,说他妈和人打起来了,村长撂下牌夹起图图就跑了,我们随后也都跟了过去。没想到是在梁梓他们家,当时,馨儿她妈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梁梓他姥姥拉着梁梓他妈正苦苦哀求着,那老娘们眼珠子都红了,疯了一样还往上冲,嘴里破马张飞的骂个不停。村长薅过她就是一顿耳光,当时就打掉了三颗牙,要不是梁梓的姥姥跪下了哭着求村长,估计村长还不得把那老娘们打死啊!梁梓他妈坐在地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好像魔障了一样!村长抱起媳妇就走了,回家套上马车就拉到了镇上,到那就住院了。你想想,村长平时把媳妇当祖宗似的供着,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看见媳妇伤成那样,你说他能饶得了那个老娘们嘛!可没等他回来,梁梓家连夜就跑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杨妈想起那天的场面,心里还是有些唏嘘!
杨靖惊愕的放下了筷子,不敢置信的问道:“梁梓他妈不是挺好的嘛!自从他们家搬到咱们村,他妈那次回来不都是请客送礼的,她溜须村长还来不及呐,怎么还敢打村长的媳妇呢?”杨妈慢慢咀嚼掉嘴里的鸡肉,撇了撇嘴:“听老太太说,是因为梁梓给馨儿写情书,被她妈发现了,就去找梁梓他妈理论,一开始俩个人还有说有笑的,不知道怎么的俩个人就吵了起来,然后就像仇人似的打在了一起。老太太吓坏了怎么劝也劝不开,说她们两个人都跟疯了似的,衣服也撕坏了,头发都扯掉了好几撮,我看见了,就在地上还带着血丝!”杨妈不由哆嗦了一下,直吧嗒嘴:“你们说,村长老婆那娇里娇气的样,平时见人都笑呵呵的,她骂人都不会,这么多年和村里的人连脸都没红过!梁梓他妈常年在外面跑,也就年节回来一趟,看着泼辣,但也没说和谁不对付啊,俩个人怎么就拼了命呐!”杨妈夹起粉条塞到了儿子的碗里:“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杨靖端起饭碗,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小口,不解的问道:“就因为这点儿事就打成这样,不至于吧?梁梓他妈我见过一次,看着精明能干但挺和气的;馨儿她妈也是知书达理的,因为这点儿事两家就成了仇人,不至于吧!”杨妈拿起一棵大葱沾了点大酱,“咔擦”咬了一大口:“我觉得也是,不就是孩子处个对象嘛,同意就做亲家,不同意就说开了,没必要往死里打呀!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梁梓他妈说“你抢了我的老爷们,现在还想抢我儿子呀!”好像是这么句话,不过我也没太听清楚!”杨父瞪了媳妇一眼,低声道:“别瞎说!这要是扯出闲话来,让村长知道了不好!!”杨妈十分不悦的白了丈夫一眼:“我又没到外面说,这不是在家和儿子说说嘛!你看村长和媳妇整天像蜜里调油似的,谁知道背后啥样?梁梓他妈是寡妇,那次回来都打扮的妖里妖气的,那不明摆着发骚勾引人呐嘛!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自打他们家搬来,这村里就比以前热闹多了,她那次在家,半夜村里的狗不叫唤!村长咋啦,村长也是男人,你听说过那个公猪不跑骚的?都面上装正经,脱了裤子都一个屌样!你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看的紧,你也早挨揍了,那回看到村长媳妇,你那眼睛不直;梁家搬来的那天请大伙吃饭,你差点没喝死,还不是因为那个寡妇,哥长哥短的把你给叫蒙了,你那点花花肠子,还以为我不知道呐,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杨妈越说越激动,想想丈夫那天晚上回来,夸那寡妇长得有多好看,夸人家有多懂事、夸人家说话好听,想想他当时那眼神和那语气,比输掉的钱还让人生气,这心口堵得就更厉害了!
“啪”杨父端起酒盅狠狠的在桌子上一顿,一酒盅的酒就都溅了出来,撒了桌角一片,他本来红扑扑的脸一下就黑成了一块木碳,刚才还佝偻的身子也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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