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沉重的疑惑与不甘踏上了黄泉之途。
苏澈离则是怔怔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眼镜男尸体,目光飘忽而迷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过往的回忆
“这这好像是我第二次杀人了吧?”
苏澈离抬手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被擦拭去的血迹于脸上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红印,隐隐昭示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嘿,上一次的行凶还是在和深羽相识的时候吧?”
苏澈离用力地甩了甩头,抛开脑海中杂乱的思绪,犹如自嘲般地喃喃道:
“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手掌居然也会再度沾染血腥,看来”
“看来,今后的人生是洗不干净了啊。”
京都大学
某教室内
雏咲深羽正低头在专心致志地翻动着手机的相册
相册里面全都是有关于苏澈离的照片,既有雏咲深羽与苏澈离的正常合影,也有雏咲深羽偷袭苏澈离的强扑合影,还有雏咲深羽跟踪苏澈离的偷拍影照等,种种不一。
“澈离学长,你究竟跑哪里去了?难道说你想要逃离我的身边么?”
雏咲深羽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仿佛是裁决着正义的审判官般,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喃喃道:
“这可不行呀,我可是掌握着学长你的要害哦?所以,你想要逃离我身边什么的”
雏咲深羽的目光渐渐带起一丝莫名而让人心中发颤的光芒,她握着手机的纤细玉手渐渐绷紧,青筋隐现
“我可是绝对不允许的呢!”
吱撕!
苏澈离拖动着眼镜男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向坐在左侧通道阴影之中的叶筱涵。
叶筱涵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之色,而是安若泰山般地静静坐在原地,目光柔和地停留在逐步靠近的苏澈离身上
她并不担心苏澈离会伤害自己,因为
信任
“呼!累死我了,刚才这一刺可真是用尽了我全身的精气神呢。”
苏澈离终于将眼镜男的尸体拖到了左侧通道内,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叶筱涵的身旁,口中念叨着抱怨的话语。
叶筱涵闻言,倾国般的绝美俏脸上绽放出一丝勾人的微笑,在银白色萤火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迷人,“澈离,你是怎么发现他是猎者的?”
苏澈离看了眼已经毫无动静的眼镜男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之色,“关于猎者信息点很多,仔细解释起来的话,恐怕就要从头说起了”
“没关系,我们的时间现在应该很充足,所以你可以详细讲讲过程。”
叶筱涵微微侧过可爱的脑袋,目光专注入神地停留在苏澈离身上,此刻,在银白色荧光照映下的她,浑身充斥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动人魅力。
“咳咳咳!”
苏澈离看着眼前这般勾人模样的叶筱涵,急忙咳嗽了两声,微微驱散这有些异样的氛围后,目不斜视地转头看向眼镜男的尸体,神情恢复平静地开始解释道:
“首先,我们要明确的一点就是维阿!这次羽蛇仪式中,关于维阿的真正身份!”
苏澈离伸手指了指自己和叶筱涵来时的方向,脸上涌起一丝略带复杂的感慨之意:
“一直以来,我们都将维阿当做是猎者,以为他在这次仪式中的职责就是杀死我们所有人。可是,如果我们回想之前在祭塔外时的经历,就会发现
维阿他从来都没有证明承认过自己是猎者!
当时,陈红高中女询问玛雅酋长,被派来追猎我们这些祭品的猎者究竟是何人时,玛雅酋长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负责追猎你们的猎者,你们自然都已经见过面了啊!”
结果,我们当时都把这句话中见过面的猎者误解成了维阿,但是,我后来仔细一想却发现
我们学员互相之间,不也是早就见过面了么?!
而且,后来我们将视线聚集在维阿身上时,维阿也并没有正面承认过自己是猎者,仅仅只是一记重踩裂掉了一块大石板来吓唬我们,然后再耀武扬威地说了一句“你们说猎者会是谁呢?”
但是,这句话本质上来说仅仅只是一句反问,而不是一句承认!
只不过,维阿完美地利用了我们的思维误区,依靠这句反问式的话语,将我们的想法误导向了他所期望的方向让我们将维阿误以为是猎者!
之后,真正让我脑海中产生猎者可能不是维阿,而是学员的这个念头的契机,则是我们后来的遭遇
维阿在湖泊旁被我们甩开一段距离后,却并没有选择马上追上来,而是去做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怀疑后面出现的那条巨大黑蛇就跟维阿的真正目的有关!
而且,维阿凭借那强大而恐怖的身体素质他光是屈指一弹苏澈离的太刀,便让苏澈离险些把握不住,完全可以一上来就全力下杀手,但他却仿佛是玩耍一般而没有刻意地下过杀手,甚至于连真正打伤我的举动都没有!
所以,我猜测唯有一种解释能够成立维阿不是猎者!
因此,他其实并不能杀死我们,甚至连真正伤害我们都不能做,因为如果他那样做了,就是违反了仪式规则他身非猎者却去杀害祭品,那么便会导致羽蛇仪式的失败!
筱涵,你还记得我们被绑在担架上由那些玛雅人抬过来之时,那些玛雅人的对话吗?”
叶筱涵闻言,凝眉一思,便回想了起来,恍然般地开口道:
“他们曾说过我们不能对举行羽蛇仪式的祭品采取哪怕一丝不敬的举动,不然会影响到仪式的举行!”
苏澈离点头肯定道:
“没错,那些玛雅人曾在对话中透露过他们绝对不能动祭品的一根汗毛,否则会影响到羽蛇仪式的进行!
因此,维阿在和我短暂交锋时,压根就没用使出全力,连真正的肢体接触都没有仅仅只是屈指轻弹了一下太刀,根本就没碰过我的身体一下!
所以,我们之后在通道中听到的沉闷脚步声,是维阿故意发出来威逼我们前进的信号,就像牧羊犬在驱赶羊群时的吼叫!
最后,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我在羽神祭塔外的时候,曾经向玛雅酋长询问过关于猎者的疑问
“猎者关于为什么不在羽神祭塔外直接杀死祭品,而一定要放祭品进入羽神祭塔而进行追杀。”
对此,玛雅酋长的回答是
“如果猎者直接在羽神祭塔外杀死毫无反抗之力的祭品的话,那么仪式就等于失败了。因为猎者不止要杀光祭品,同时猎者自身也要通过羽塔内各种的象征机关。所以羽蛇仪式并非是猎者在羽神祭塔外单方面屠杀祭品便可以完成的仪式它需要猎者和祭品一起进入羽塔内进行仪式,而且祭品必须拥有反抗之力,不可出现被捆绑,束缚等情况。”
这其中有非常关键的一句信息
“因为猎者不止要杀光祭品,同时猎者自身也要通过羽塔内各种的象征机关。”
既然身为猎者,本身就需要通过代表着深刻含义的象征机关,那维阿为什么还要晚于我们五分钟出发?要知道,等到维阿进入羽神祭塔的时候,第一座象征机关大厅黑白宫格已经坍塌毁灭了啊!
因为,直到我进入左侧的通道内之时,都没有看到维阿的身影出现于正在坍塌的大厅之中,可见他绝对是在大厅彻底坍塌之后才出发,或者是还处于半路之上!
如此一来,他根本没有可能再正常地通过第一座象征机关黑白宫格,并完成举动本身蕴含的象征意义!
这不符合身为猎者的任务特点!
所以,综合这些信息来看,维阿基本上已经可以被排除是猎者了!
至于我在发现猎者极有可能不是维阿,而很可能是学员后,我便顺着这个思路追索下去,发现了关于眼镜男的疑点!”
说着,苏澈离指了指眼镜男的尸体,语气中带着揶揄地继续道:
“第一,他在我们刚刚进入任务之时,表现的实在太过于冷静甚至于近乎木讷了当时,我在刚刚醒来就开始转头观察周围的情况,结果发现眼镜男居然如同木头般地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连转头观察一下周围的举动都没有,这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要知道,当时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另一副担架上的染发男,在醒来后可是急忙观察周围,还试图和那些玛雅人交流套话,直到最终诸多尝试无果后,才静静地躺平在了担架上。显然,任何人在来到陌生的环境时,至少都会选择观察四周的情况,以及试图做出一些改变情况的尝试。
但是,眼镜男实在是太冷静了,或许这是因为他不想表现的显眼,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过于冷静的他,反而是最为显眼的存在!
而我顺着这个思路推理下去,可以得出一个能够解释眼镜男如此冷静的猜测眼镜男远比我们这些其他学员要醒来得早!
甚至于,眼镜男极有可能早早地就和玛雅酋长经过了交流,在明白了自己身为猎者的职责后,故意跟我们一样躺到担架上被捆绑,伪装成祭品的模样!
所以,眼镜男在一开始时才会显得如此冷静,而接下来在黑白宫格的象征机关大厅之中,过于急切的心态使得他再度暴露了马脚
当时,明明黑白宫格地面上的白格并不多,甚至于无法连成完整的一片,只要我们在行走的时候能够注意到这些白格,并且明白它是触发陷阱的关键,那么大地沦陷的陷阱根本就不会被人触发,除非
除非,踩中陷阱的人是故意想要踩上去的!
显然,眼镜男在玛雅酋长手中得知了关于整个羽神祭塔内象征机关的关键信息。所以,他知道自己踩中陷阱的话并不会立刻致死,而且有极大成功率地利用坍塌这个陷阱,使我们这些祭品因为坍塌而在混乱匆忙之中分散开来,最终进入不同的岔路通道之中!
或者说,这个岔路通道本身就是用来分离我们这些祭品!因为,我和你在黑白宫格大厅分开之后的左,中通道内,都曾经历过海水倒灌这个象征机关!
这证明,不论我们走什么通道都会遇到相同的象征机关,那么分岔通道唯一存在的意义便只有分隔!
它是提供给猎者的陷阱,是猎者用来分隔猎物的捕兽笼!
而陈红高中女就是死在了这捕兽笼中!她恐怕根本不会想到,跟她一起进入右侧通道的眼镜男会是猎者吧?
而且,眼镜男也在刚才暴露了一个明显的错误他居然说陈红是死在象征机关之下。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和眼镜男一起进入右侧通道的陈红死在了象征机关之下,那眼镜男又凭什么活下来?
难不成他成功解开了象征机关?可是这样的话,陈红又怎么会死在象征机关之下?
筱涵,你设想下,你和我一起进入了海水倒灌象征机关的大厅内。结果,我们在出口大门被封闭的情况下,我被已经漫过头顶的水位线淹死在了里面,而你却最终破解机关脱离了出来这压根就不可能实现啊!
要么,因为没有及时破解机关,在大厅内的所有人一起死。
要么,因为及时破解了机关,在大厅内的所有人一起活。
怎么可能会出现一死一活的局面?
所以,陈红显然就是被眼镜男杀的!”
说完,苏澈离深深吐了一口气,而叶筱涵则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澈离,脸上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呐,澈离,我发现”
“你这人还真是非常有趣呢!”
说着,叶筱涵嘴角渐渐上翘形成一抹动人的姿采,美眸中绽放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第十四章 凶手信任()
“筱涵,你就别调侃我了,我这也是后知后觉而已很多问题我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直到往猎者那方面思考以后,我才通过回忆渐渐发现了这些暴露出蛛丝马迹的问题。”
苏澈离感受着叶筱涵那饱含着异样光芒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顿时觉得原本就有些潮湿燥热的空气,在此刻更是显得如此地躁动不安,犹如燎原的星火般逗弄着自己渐渐加速跳动的心脏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好在,苏澈离也算是久经过雏咲深羽的考验,当下就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境,然后迎着叶筱涵那专注而动人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道:
“当然,眼镜男虽然因为自身问题而暴露了许多马脚,不过最大的提示却不是来自于眼镜男本身,而是来自于我们进入黑白宫格大厅之前,那扇青黑大门上所看到的四句行语!”
叶筱涵闻言,先是歪起可爱的脑袋想了想,接着她便恍然大悟般地回应道:
“你是指四句行语中的最后一句亚特兰蒂斯的文明,最终将消失于互相残杀的战争!原来如此!难怪”
“没错!”
苏澈离肯定了叶筱涵的猜测,语气中带着感慨地道:
“这四句记载在青黑大门上的行语,皆是暗喻着我们所遇到的象征机关
第一句行语根达亚的文明,坠落于光芒普照下的大地沦陷代表着黑白宫格
第二句行语美索亚的文明,毁灭于诺亚灾厄下的海水倒灌代表着海水倒灌
第三句行语穆里亚的文明,殒湮于磁极互换下的气温骤变代表着灯火诡阵”
说到这,苏澈离话语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地继续道:
“制造这个象征机关的设计者,真的是太可怕了!这镌刻在青黑大门上的第四句行语,也就是最后一句行语亚特兰蒂斯的文明,最终将消失于互相残杀的战争。这句话的确是指向羽神祭塔中的最后一处象征机关,但是”
“但是,这象征机关却不是以大厅的形式出现,而是自我们踏入羽神祭塔的那一刻起,所有人便已经直面了这处象征机关猎者!”
这最后一处的象征机关赫然便是猎者!
叶筱涵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十分感慨地叹息道:
“这的确是相当精妙的象征机关,第四句行语中的战争一词代表着互相对立的势力祭品与猎者,而另一个词汇互相残杀则是暗示了猎者存于祭品当中的事实!”
互相残杀指彼此之间相互残害,各不相容,多作为谓语或者宾语,且仅用于指内部战争。
说完,叶筱涵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般,有些怕冷般地蜷缩起了身体,语气中也带起了一丝迷茫与慌张:
“既然这次任务可以我们这些学员分为势不两立的祭品与猎者,那今后的其他任务岂不是”
说到这,叶筱涵有些迷茫无助地抬头看向苏澈离,目光中甚至已经带起了一丝恳求之色,犹如已经无家可归的野猫般彷徨而无助。
苏澈离见此情状,轻轻挪动身躯靠近,使两人原本就靠近的身体一下子变成了紧贴着坐下,然后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叶筱涵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轻笑道:
“其实啊,我曾经也是个犯错事的杀人犯呢,虽然我在当时没并什么反应,不过事后的几天可都是没能睡好觉呢。不过啊,我似乎比你幸运一点,这件事最终是给人靠着关系压下来了,但是我从那以后就一直觉得手上有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而且,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另一位当事人,也就是托关系帮我压下这事的那人,他同样也知道这事。以至于,我后来就一直受着他的威胁,被他逼着一起出门旅游,徒步逛街等等。但是,我虽觉得因为秘密而带来的这些事情会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