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座简陋却干净的茅棚中,茅棚的主人是一个十来岁的热情淳朴的猎户少年,是他救了那个武将。少年其实是敌国的人,独自一人住在靠近两国边界的林子中的这间茅屋,虽然不会高强的武功,身手却十分灵活,依靠一把弓和匕首出去打猎。虽然后来得知那武将是敌人,但是少年还是尽心尽力地帮他治疗,照顾他,每天出去打大量的猎物帮武将调理身体,在少年的精心护理之下,三天后武将就已经勉强可以走动,思及被围的同僚兄弟,心急如焚地离开了,心想着总有一天可以报答那善良的猎户少年……”
“后来武将终于请了救兵,解了围,也立了大功。后来武将再次来到那树林时,却发现茅屋空无一人,那少年早已不知去向,这事令武将耿耿于怀。时间过得很快,武将靠自己的努力,累积无数的功勋,十年后成了有名的大将军。在这十年间,那两个国家依然战事不断,数次的交战,双方互有输赢,一直维持着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正在此时,与武将对敌国家的皇帝病死,新皇帝提出议和,并且派出了他的最宠爱的小女儿的新婚丈夫作为代表来参加谈判,会议地点设在两国的边界举行。”
“在那次会议上,武将却惊异地发现了那个敌国的皇驸马赫然就是十年前救他的猎户少年,虽然地位,谈吐完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外表都改变了不少,但是武将还是很肯定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他的恩人似乎完全忘了他曾经救过的人。那次的和谈并不成功,因为武将的本身国家的皇太子本来应该参与会议的却并没出现,还令武将作为代表向对方提了一个相当带侮辱性的条件:要求对方的新婚妻子即敌国的小公主作为人质,进入他的后宫。即使不忍,武将还是被迫向对方提出了这个相当荒谬的条件,他的恩人愤怒得拂袖而去,两国的和谈也宣告破裂。事情原本会朝着继续战争的边缘一触即发,双方也准备着开战,但是不知怎的,那小公主却突然自愿地成为人质,两国因而还定下了和好条约。
“可能是天意弄人吧,太子还命令武将前往迎接那公主,武将带着内疚来到那个国家,却再也无缘见到他的救命恩人。在护送公主去皇都的路上,武将发觉那公主非但一点悲伤和哀痛之情也没有,令武将替他的恩人感到不值,甚至有点讨厌那个女人,后来却发觉那公主也并非那种朝秦暮楚的人,这可能叫天意弄人吧,虽然同情他的恩人,但是也爱莫能助。就这样那异国的公主顺利地进了宫,而且听说还倍受太子的宠爱……”
“不久,武将自己的皇帝死了,太子登基,立了她为贵妃。事情并未告一段落,某次的宫宴中,武将无意中在正在作画的宫廷画师群中发现了他的恩人,令他大惊失色,原以为他的恩人是想行刺皇帝,但是后来发觉并不是如此,他才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担心恩人的身份暴露,只能每天都暗暗打听着恩人的消息,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上忙。”
“过了几个月,那个异国的公主便早产生了一个皇子。不幸的是一个月后突然却从宫中传出刚出生不久的小皇子病死,连那个异国的公主也死去了的悲惨消息,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别的,恰好武将的妻子也难产,早晨才刚出生的孩子晚上便夭折了,他们夫妻俩都悲痛万分,但就在那天深夜,他的恩人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恩人并未说话,只是将那把匕首取出连孩子一并交给武将,然后转身离去。”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武将夫妇欣喜欲狂,也不想探察他的身世如何,只是把他视为上天恩赐的礼物……当武将再看到他的恩人时,恩人却成为了皇宫的太监总管,皇帝的最宠信的人……”
“从那开始,武将与他的恩人虽然经常在朝中碰面,但他们也从不谈及关于那孩子甚至假装从不认识,似乎他们之间从来没发生任何事情。时间过得飞快,一年一年的,孩子慢慢长大,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孩子,不知为什么脑海却存有一些奇怪的景象,因此经常作噩梦,孩子对此耿耿于怀,武将很担心,虽然一直刻意回避,却十分清楚孩子的身世复杂,让小小年纪的他知道太多东西绝对是一件祸事,所以他与妻子编了一个故事,令那孩子不再寻根究底。孩子终于长大了,完全脱离了父母振翅高飞,成就了丰功伟业,令武将夫妇无比自豪,但是有一天,武将的恩人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卫老将军说故事很挺动听的呀,卫将军听完这故事后有何反应?”日燎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冷冷地问。这卫武算是破釜沉舟的了,居然当着他的近身侍卫的面讲这些,恐怕是因为昨天该死的靳鹰去探望他时,说了小昊儿的事情,令他下定决心说出所谓真相吧。
那老家伙真是硬骨头,因为小昊儿的关系,自己曾经许之高官厚禄,虽然只是有名无实的镇国公,他却称病婉拒,赏赐奇珍异宝,听侍卫密报说他却将它们丢弃在杂物房,自己好意让许龄去医治他,还让他拒之门外。
他日燎何曾这般讨好过谁了,假若是别人,即使有一百个脑袋也都已经被砍掉。不过他派出的这个侍卫还真有天分,居然能绘声绘色地将当时的情形一一模仿出来,甚至连语气和对白也学足。可惜他现在没兴趣听这些废话,他只想知道小昊儿得知真相后是如何的表情。
“皇上,老将军并没有讲完这故事,因为这时卫夫人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地阻止他往下说,而卫老将军也因用过多的力气说话的缘故,不断地喘气,看起来好象支持不下的样子,但是真正令他没讲下去的原因是卫将军的话……”那侍卫接着说,但是日燎的脸色开始阴沉。
“皇上,卫将军脸色一直都很平静,可能看到卫老将军不断咳嗽,连气都喘不过时,为了安抚卫老将军说的。”旁边的另一侍卫连忙抢着回答,察觉皇上对自己同僚的不耐烦,他暗暗饶舌,那家伙还真厉害,一人就能把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在皇上面前重演一遍,而且丝毫无误,令人几乎分辨不了真假,如果不是亲眼所看,恐怕还以为是卫老将军正在说话。不过,看起来皇上很讨厌他的啰嗦,皇上只在意那卫将军的事情啦。
“哦,卫将军说了些什么?”日燎顿感兴趣起来,眼睛也开始发亮,小昊儿不是一直都想查找真相吗?现在卫武不顾一切地讲出来,他不但不寻根究底,反而刻意地回避,还真有点令人捉摸不透,难道是因为这些近身侍卫?
不会,日燎马上否定,以他的个性来算,自己越是派出侍卫监视他,他就越会干些惹怒自己的事情,而且他想做的,决不会受到任何因素影响,即使是自己,也只能以死来阻止,却不能用死来威胁他。他担心的是卫武夫妇吧?小昊儿,你真的是因为他们而变得如此软弱的话,朕可会紧抓你的弱点不放哟。
“回皇上,卫将军说,卫老将军还没兑现诺言,因为他小时候想听的是行兵打仗的故事,而且一个远远不够,他要等卫老将军病好时,再一个个讲给他听。他不喜欢那个故事,对里面的人也不感兴趣,包括那孩子的身世和故事中各人物以后的命运。卫将军还说过去只不过是在脑海中的记忆,现在才是最真实的。假若那孩子像他一样拥有值得尊重敬爱的父亲,慈祥疼爱他的母亲的话,也会明白是那武将夫妇含辛茹苦地将孩子抚养成人,对孩子呵护有加,他们就是那孩子真正的亲生父母,他想那孩子也会像他一样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他的父母快乐,健康,平安地过每一天。皇上,不过奇怪的是卫将军刚说完,那老夫人不知为何却已泪流满面,只是抱着卫将军痛哭,连老将军也目带泪光。”
“他居然这样说?”日燎微笑了,一颗心完全放落了下来。
小昊儿,那些拼命用尽各种手段想让你逃离,反抗朕的人恐怕不会想到,他们才是你的负累,才是你不可能逃离朕的原因,只要他们活着一天,你就永远在我掌握之中。
卫昊天难得这样早回到寝宫,令服侍的宫女太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卫将军吗,不会是别人乔装的吧?往日可是皇上强硬命令,他才慢慢吞吞地回来,但现在居然天还没黑,他就已经乖乖地端坐在白玉桌子旁边。
卫昊天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父亲始终没有把故事讲完,并非因为母亲阻止,而是自己,虽然他很想知道,但是看到离别多年的父母因为自己的缘故,担惊受怕而变得如此憔悴,苍老,父亲甚至重病在床,自己的心像被撕裂般的疼痛。
真相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但是它有那么重要吗?毕竟是十六年前的事情,知道了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报仇?向谁报呢?所有当事人都已故世,而且自己在疆场上杀死的人还少吗,他们的仇又从何说起?想想自己是谁的儿子,哪一国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是父亲和母亲将自己养育成人,追忆所谓的真相,对他们来说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吧,更何况那些耳目在旁虎视眈眈,一个不慎,后悔就迟了。他的父母才是他最值得珍惜和保护的人,他愿意用任何的代价换取他们的平安和幸福。
该死,那大变态为什么还不出现,往日他不是早早就回来了吗?卫昊天有点焦躁,如果自己恢复了十成的武功,能够闯出去的话,就不用连回家都得向那疯子要手谕了。
“……还我!”卫昊天只觉手上一轻,匕首居然被人夺去,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超级大变态日燎不知何时在他身边,自己毫无防备下被他将匕首抢去,他又气又恼,站起来扑过去,伸手就想夺回来。但是日燎的动作似乎比他快了那么一点点,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的连番攻击。
“这就是杀死雷神的凶器?”日燎淡淡地笑着,小昊儿现在是肆无忌惮了,居然带这把匕首进宫,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的寝宫里张扬,还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是一把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匕首,日燎将它拿在手中细细端量,匕首的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昊”字,微微用力抽出,一阵寒气逼人,是一件利器,但对于几乎齐集天下间所有出名的利剑宝刀的日燎来说并非特别,他笑了笑,将匕首插回去。
“……”卫昊天知道自己是不能抢回匕首的了,也不再出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反正日燎有那么多的宝剑利刃,恐怕不会稀罕自己这其貌不扬的匕首。现在只是因为勾起了他对自己杀死雷神的回忆而想报复自己吧。
“你杀死了我的雷神,你的主人就得为你赎罪,代替雷神的位置,真是天意啊!”日燎似对匕首说也像是喃喃自语,却清清楚楚地传进卫昊天的双耳,卫昊天刚想发作,但是父母亲苍老的面容在脑海一闪而过,便硬硬生生地忍住了。
“大……写张手谕,我明早回家。”卫昊天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强按捺心中的怒气以平板地语气说。
“小昊儿,你这算是在求朕吗,以何身份?大央的宫廷侍卫总领?”日燎笑眯眯的,但那笑容却是无比的可恶,难得小昊儿以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话,而且是在自己抢了他心爱的匕首之后。
“……”回忆起昨晚的事,卫昊天雪白如玉的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片绯红,不想与日燎的双眼对视,只是恨恨将头转过一旁。
“以宫廷总领的身份,朕当然不许。”日燎目光痴迷地盯着眼前略带羞涩的人儿,不由得心中一荡,但是声音却不带一点波澜。
“……”卫昊天猛地将头转过来,怒视着日燎。哼,你不给,难道我不能闯出去吗?
“小昊儿,你不是在盘算着想闯出宫吧?以你现在的武功有点难啦,而且你也不忍心让你现在的那些下属被你杀死或者被朕处死吧,恩,说不定还会连累卫武夫妇呢。哎,枉你有这么聪明的小脑袋,居然连我昨晚说的话都忘了。”
“你……”卫昊天双目圆睁,这大变态究竟想说什么?
“不错,当我日燎的妻子,以妻子的身份,求你的男人,那任何请求,即使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办法帮你摘下。小昊儿,你知道吗?讲到你的身世,其实我也算是一个知情者呀!不过我只能告诉给我的妻子。如果是以别的身份的话,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任何事都不允。”
“大变态,我可是男的,你后宫的那些女人才是你的妻子,睁大你的双眼,搞搞清楚耶。”卫昊天再也忍不住,愤怒地朝日燎吼叫。“我才不想得到你的恩惠和施舍,要知道的话,我自己会去查!而且……你给我听着,我是镇国将军卫武的儿子,永远都是。”
“小昊儿,你应该称呼我燎或者夫君而不是变态,疯子地乱叫。那些女人只是奴才而已,跟太监宫女没多大的分别,配当我日燎的妻子吗!而且要你做我的妻子,跟你是男人有什么关系?”日燎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将他的怒气不当一回事,心中更是欢喜万分,他可抓住了小昊儿的最致命的弱点啦。“好,昊儿是卫武的儿子,我不再对昊儿提所谓的身世好啦,只要昊儿喜欢。”
“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了……”卫昊天气急败坏地说。
“胡说八道?小昊儿,你是在逃避现实吧,其实你早就是我实实在在的妻子了。想想我们每天晚上所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夫妻之间所做的?假若你担忧的是不会生孩子,也有很多女人也不能生啊,其它女人也可以代替你的责任,不过你要是顾虑别人,例如拓,靳鹰或者晴之类的话,那么朕会想办法让你的顾虑永远消失。成为我的妻子,我可以下一道意旨,以后你可以随时出宫探望两老,只要在关宫门以前回来就行。难道你不想多陪伴你的父亲,假若有你在身旁的话,他的病一定很快痊愈,许龄对朕说了,他的病是心病,只要心病一除,其它的认真调理一下,就能完全康复。答应我吧,你的父母在将军府热切地盼望着你。”
“……你想我怎样做?”像被点中了的死穴一般,卫昊天僵硬地站着,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变为悲伤,由悲伤转为决然,最后慢慢恢复了平静,沉默了良久,咬咬牙,一个个字从口中吃力地吐出,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无比的哀伤。
但日燎听起来仿如天籁般美妙,动听,他笑了,吩咐宫女备酒。
“好,以天地为证,手中的匕首为凭,我日燎娶昊为妻,生生世世,生死与共,永不分离。若违此誓,灰飞烟灭。”日燎一把将卫昊天拉着,一起跪在地上,朗声发誓。
“我,卫昊天,愿成为日燎……妻,生生……世世,生死与共……永,永不分离,若违此誓,灰飞烟灭。”卫昊天一说完,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这杯是交杯酒……”让宫女捧着酒杯,执起卫昊天的右手,抽着匕首,在他白玉般的手腕上轻轻地一划,鲜艳的血便仿如朝露一样滴落在碧绿的酒中,日燎满意一笑,伸出左手,同样地划了一下,让血也滴在了酒杯内,将酒杯拿过来,把酒含着,然后用力吻住卫昊天的嘴,把一半的酒送进他的口中,卫昊天木然地将带有浓烈血腥味的酒吞了下去。
“对,乖昊儿,来,现在我们洞房哟。”日燎整个儿抱起了他,昂然走入寝帐内。
将帐帘垂下,轻解罗衣,使尽各种温柔手段,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只可怜那些吓得不轻的太监和宫女,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