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气就是奇怪,冬天和夏天猴长,春天和秋天贼短,嫩柳飘扬,毛虫掉落,白毛乱飞的日子刚过,初夏的知了就已经开始“知了—知了—知了—”地叫起来啦!随后,便是骄阳似火的夏天,干热的“三伏”天气。
为了保持全身嫩白、细细的皮肤,张莲莲在这样闷热的“三伏”天气里仍然是一身白色的长袖长裤耐克运动服,一双白色的耐克运动鞋。有所区别的是,她把那长长的披肩浓发卷起来,盘在脑袋的后面,然后,系上一根红色的丝绸带,打一个漂亮的花结,加上每天脸颊上那淡淡的腮红,给人一种村姑进城的感觉,于是,汽车训练基地的师傅们都喜欢背地里叫她“喜儿”。
“喜儿,明天路考,今天我陪你多练一小时,免费!”对莲莲从来没有任何邪念的强哥手里拿着汽车的钥匙,一手挡住头顶上强烈的阳光,一手伸出去,将教练车的车门打开,然后,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张莲莲。
“哪敢情好!”一手举着小碎花的阳伞,一手扶住肩膀上那个麻布大挎包的张莲莲学着厚重的北京腔,她虽然是一个人练车,但是,教练师傅那满口的京腔也潜移默化地影响到她的生活。
强哥低头看着她麻布大挎包里放着一本厚厚的杂志宣传册,开玩笑地说:“你开车,我看杂志!”
“看杂志,您不怕领导批评您?”张莲莲一边摘下自己肩膀上的麻布大挎包,弯腰,顺着敞开的教练汽车车门,扔到后座上,然后,直起身,用挑逗的眼光看着强哥,她相信自己可以用这样的办法获得汽车教练的好评,这样对自己尽早拿到驾驶证有帮助。
“批评我?我怎么啦?什么事情也没有耽误啊!”强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满不在乎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眼瞥了一眼收起碎花阳伞,钻进正驾驶位置座位上的张莲莲,她把汽车的空调开关打到最大。
“天气真热!”
“天气是热,但是,整个训练场也没有你这么娇气的。”
“我娇气?我交钱啦!”莲莲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强哥,他们合作得还可以。
“好,好!你交钱啦!走吧,上初级路!”
“都路考了,还上什么初级路啊!”莲莲瞪着一双杏仁眼,看着年纪四十多岁的强哥,他是郊区的农民,后来改行干起这个行业的。
“啊,说错了!上常规路。”强哥笑着,他感觉身边的张莲莲是个只能看,不能摸的女人,漂亮,比喜儿漂亮,人家是时装店的女老板嘛!
“这还差不多!”张莲莲闪着一双诱人的大眼睛,瞥了一眼身边的强哥,踩离合,挂档,松手刹,打左转向灯,松离合,给油,朝正规的训练场开去。
太阳照在迎面的山坡上,油绿色的一片。原先那些裸露的山石已经被生长茂盛的丛林灌木和野草覆盖住,被那些黄|色、紫色、白色的野花遮挡。
弯弯曲曲的山路,升起降下的柏油路,还有地上横七竖八的交通标志线,把整个汽车训练基地变成扩大的野战沙盘。
“走环岛!”强哥懒懒地斜靠在座位上,眼睛看着前面的环岛线。
“好嘞!”张莲莲两手把着方向盘,身体前倾,两眼注视着眼前地面已经不太清楚的环岛地标线。
她圆润的屁股坐在驾驶座上,白色的桑塔纳训练轿车发出了轻轻的声音,一股凉风吹在师傅强哥的脸上。
“前边上桥调头!”他下着口令,但是,语气狠不起来,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让他狠心。
张莲莲脚踩离合,换档,松离合,给油,手把方向盘,训练车向前面画着大桥标线的路段开去。
弯延起伏的训练场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训练车,蓝色笨重的黄河大卡车,冒着黑烟的掉漆小卡车,头尾被撞瘪的红色夏利轿车,崭新|乳白色的桑塔纳空调小轿车,爬虫似地、保持距离地在训练场上蠕动,或者趴窝。
张莲莲不慌不忙地在平面的桥上右转弯,右转弯,再右转弯,接着右转弯,然后,直行。
“再走一个环岛!”
张莲莲打着左转向灯,转左,转左,接着打右转向灯,从原路返回。
“上山!”
张莲莲顺着上坡减档,加油,速度减慢,向上,转弯,下坡,点刹,又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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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张莲莲一脸的严肃,踩刹车,拉手刹,踩离合,放空档,松油门,汽车待速。
“坡起!”
张莲莲脚踩离合,挂一档,点油门,慢放手刹,慢抬离合,汽车稳稳地向山半坡驶去。
“行,不错!”
张莲莲红润的脸庞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强师傅松了一口气,汽车缓缓地下山,回到平缓的训练车道上,眼前又是那些横七竖八的交通标志线,“自己看着开吧!”
张莲莲瞥了一眼左手腕上的瑞士金色坤表,时间还很富裕,于是,脚踩油门,手把方向盘,在训练场上转起来。
强哥甚是无聊,转身,从后座张莲莲麻布大挎包里抽出那本宣传杂志,胡乱地翻阅起来。
这是一本周金龙刚刚寄给张莲莲的最新服装潮流宣传杂志,印刷得很漂亮,纸张也很考究。
“呦,这个美妞很漂亮吗!”强师傅翻开一页,上面是一幅女性内衣广告。
正过完井盖和单边的张莲莲赶紧靠边停车,“谁?她叫什么名字?”
“刘——丽——丽!”强师傅费眼地看着大幅照片下面的名字,拉着长音说,“你认识?”
张莲莲一把从强哥手里抢过广告杂志,仔细地看着照片上身材苗条、个子高挑,一脸美媚的刘丽丽,像卸了气的皮球,蔫啦!
“怎么啦?”强哥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
“没,没什么!”张莲莲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非常地不痛快,因为周金龙曾经提起过广州有一个女模特。她张莲莲原以为模特都是那种麻杆一样冷峻的女人呢,可这个常被周金龙提起的模特却让她张莲莲提心吊胆,这怎么得了!
“没什么就接着练呗!”强哥瞥了一眼,抢过张莲莲手里的宣传杂志,无心地继续翻看起来。
张莲莲涌上心头的嫉妒之气慢慢散去,脑袋也清醒下来,她熟练地挂挡、松手刹、给油,驶上了训练场的交通标志大道。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飞广州一趟,她要见识见识这个周金龙常常挂在嘴边的女模特!
第四十章 受委托初识法官
话说郑燕燕在女同学的医院里把李行长的“龙种”给打了,心里的负担终于像一块大石头落地一样轻松了许多,她可不愿意养这没有爹的孩子!一身轻松的她看天都是蓝得可爱,看花都是艳得迷人,即使是已经酷暑的“三伏天”,她也感觉到全身的凉爽、舒畅。
她刚那辆宝石蓝的本田小轿车放在湖边的别墅前,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周金龙的朋友陈先生打来的。
“郑记者,您在南京吗?”
“您好,陈生,我在南京,您有什么事情?”
“省法院有人吗?”
“您有什么事情?”燕燕将车门锁死,走到别墅的门前,抬手打开门锁,推门进去,户外的温度太高,热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跟产品采购商有一状官司,市法院的法官被他们买通了,我们败诉。但是,我们是冤枉的,所以想托人,在省里找找关系。您不是熟人多吗?请帮帮忙!”陈先生的语气近似跪地求饶。
“资料都有吗?”燕燕关上大门,一股凉气从头到脚,很舒服。
“有,有!我都交给周先生了,他会用电子邮件的方式发给您,拜托!”
“您是周先的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
燕燕将绿色的皮尔卡丹手袋放在大厅的大钢玻璃茶几上,全身坐进|乳白色的意大利大沙发里,将黑色超短裙下面两条白嫩的大腿翘起来。
对方放心地挂上了电话。
燕燕站起身,走到大客厅旁边的大餐厅里,准备给自己冲一杯酸酸的冰红茶,一来消暑,二来开胃,她要好好地补一下。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大,您有什么吩咐?”她把手机放在耳朵上的时候,就听出是周金龙的声音。
“陈先生的那件事情还真要帮他一下,官司的标的是六千万,如果按照百分之一的佣金算,你还有六十万的小钱可能挣,”周金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帮助朋友也不会忘记挣钱,当然是让燕燕挣啦!
燕燕一边听,一边心里盘算,这笔钱应该挣,虽然它不大。
“陈先生先给你十万,你总要请人吃饭嘛!”周金龙清楚这些事情需要前期费用,“我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上,你从电脑里查查看!”
燕燕放下电话,也顾不得冲那杯酸酸的冰红茶,急忙从错位的楼梯走上二层,推开书房的门,掀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了银行的查询热线,明细的进帐单上出现她期待的五个零,于是,她欣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脚上的那双透明树脂斜坡跟凉鞋甩在光滑的原木地板上。她抬手看了看左手腕上的瑞士金表,决定下午去找省高院的高院长,他是李行长的朋友,应该能说上话。
郑燕燕换上了一身西装正装套裙,在化妆镜前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她有一个原则:见不熟悉的官员一定要穿正装。
省高院的大门口有两只石头的大狮子,青面獠牙,一副威严的样子。
进进出出法院的人很少,没有多少人有好心情。
“你们算什么人民法庭?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公道?”一个从法院大门口走出来的中年人高举着手里的法院裁决,转身对着大门外有两只大狮子的法院喊。
郑燕燕正好从中年人身边经过,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什么是法?关系就是法!她心里冷笑着,眼睛看着满腔愤怒的中年人。然后,迈着轻松的步子,跨上法院大门口的花岗岩台阶,推门进去。
“高院长在吗?”
“你约过吗?”值班法官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上整理了一大堆邮递员刚刚放进来的报纸和信件。
“我是报社的记者。”
“报社记者多啦!”值班法官很不耐烦,头也不抬,继续整理自己手里的东西。
“我可以给高院长打个电话吗?”
“法院电话不外借!”值班法官抬头,看着自己面前貌美语甜的郑燕燕,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谁找我?”
一个中年,身体发福,头发黑亮,一套法院制服的男人站在郑燕燕的身后,眼睛看着值班法官。
值班法官立刻脸上变出笑容,“高院长,是这位报社的女同志要找您!”
郑燕燕转身,正好跟他面对面,低了半头,她连忙伸出了细皮嫩肉的小手,“高院长,不好意思,打扰您!”
一脸和气的高院长见郑燕燕一副青春的面孔,甚是喜欢,“采访?”
“算是吧!”郑燕燕从挎包里掏出记者证。
“那就到我办公室吧!”
郑燕燕心中暗喜,高院长看来是个好打交道的人,她有说有笑地跟在高院长的身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高院长是一个很喜欢媒体,很愿意让外界知道的人。单看他办公室玻璃窗柜里摆的那些法律专著,大部头的精装著作,还有那张光滑崭新、整齐干净的办公桌,黑色的靠背旋转沙发椅,就知道他是一个注重仪表和关系的人。
“喝茶吗?”高院长没有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而是坐在大沙发上。
“您别忙啦!我耽误您的时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郑燕燕笑着,笑得很甜,脸上散着淡淡的红光。
“有事?”
“有点麻烦事。”
高院长早猜到她来找他是干什么的,肯定是有人托她说情,现在这社会上不就是彼此找熟人办事吗!
郑燕燕也不客气,一五一十地将陈先生委托的事情向高院长合盘托出。
“这件事情嘛,你还是找办案法官!他们会处理的。”高院长不是什么求情的事情都帮,他也要看来者是什么背景,光有漂亮的脸蛋儿,未必都奏效。
“高院长,您的话下面的法官都听啊!”郑燕燕深知这些公务员法则,她知道什么时候要拍领导的马屁。
“办案是法官的独立程序,我不好插手吧!”高院长从沙发上站起来,借着给郑燕燕倒茶的机会,给她一个软钉子吃。
“高院长,”她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高院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呦,是你李老兄啊!”高院长放下手里的空茶杯,“怎么,今天晚上有活动?”
郑燕燕的直觉让她找到了希望,电话那边肯定是李行长。
“我必须参加?”高院长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他可是李行长的老朋友,“当然,我一定去!”
郑燕燕挺直了胸脯,两眼闪闪地看着高院长,要是她跟高院长混熟了,上前抢他的电话都不为过。
“你问我现在干什么呢?我正接待报社的女记者。什么?哦,是女记者,你认识?她叫郑燕燕。好,好的。当然,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
郑燕燕乐了,李行长真是个滑头,但是,也知道报恩,没有这样的关系,还真玩不转嘞!
“行,行,我帮她!”高院长满口答应了老朋友李行长的请求,然后,笑着挂上了电话,“你们这些小记者还挺能钻的,居然把我的老朋友都说动了。”高院长放下电话,给郑燕燕沏上一杯龙井茶,走到站起来的郑燕燕面前,“坐!”
“我可没有求李行长,我们算是朋友吧!”郑燕燕当然不会说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这永远是秘密。
“实际案子也不复杂,你朋友的这个案子一定会胜诉!”高院长看着自己面前的燕燕,也还真有点疼爱之心。
“真的?”郑燕燕甚是欢喜,一来帮助了周金龙的朋友,二来新认识了高院长。她交朋友的原则是放长线,总有彼此用得着的时候。
“这就可以放心了吧?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啊?”
“不用啦,已经很麻烦您啦!”郑燕燕还真想回避一下李行长,她能跟高院长混个脸熟就可以啦。
“那我就不留你啦,把文件放我这里吧!”高院长语气变得很热情,办事也很爽快。
“那就不好意思啦!”郑燕燕连忙把那叠从电脑下载的文件从挎包里掏出来,放在高院长的手里,然后,站起身。
“放心吧!”高院长笑着,看着她那一身正装的西装套裙,虽然如此,他也多少感觉出她跟李行长是什么关系。
下午的微风吹进两头石狮子把守的法院大门,郑燕燕全身都很透凉,心里就像放飞的风筝,她期待着周金龙早早回到她的身边。
第四十一章 火炉烧心金龙爽
话说这长江上边有三个地方是夏天最热的,俗称“三大火炉”,南京是当之不愧的蒸笼。原来,长江中下游地区在夏季伏旱时期,高空被副热带高气压带控制着,这使得气温大大增高,天空万里无云,似火的太阳把大地晒得热辣辣的。发烫的大地烤热了空气,使气温升得更高。其次,南京位于长江沿岸的河谷中,海拔很低,地面的热量不易散发,使气温不断升高。加上这里水田遍布,沟渠纵横,在烈日照射下,水分蒸发,空气中的湿度增大,人体出汗以后不易干燥,通过汗腺散热的作用就降低了。在高温高湿的情况下,使人感到分外闷热了。想想看把人放在火堆上烤是个什么滋味?唐朝武则天时期著名的酷吏来俊臣问周兴:如果犯人不开口,有什么好办法逼供?周兴说:很简单,用一个大坛子,周围放火猛烧,把犯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