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者- 第70部分

　　　　“是石头没错，但明显这石头的质地和颜色都很有特征啊，不是这山坡附近能有的，我们把它弄出来看看，或许还可能发现这石头的出处，这不是线索？我说苏武，你这脑子是怎么当卧底的？就没人拆穿你？我也是奇了怪了。”哑火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气的差点吐口老血，但他说的也在理，我竟不知如何反驳。

　　　　哑火见我没回应，直接把他的裤腿拉起来，拔出他绑在腿上的匕首道：”算了我直接用刀子来把她的脸切开。”

　　　　我皱着眉头向他摆了摆手，再次伸手开始掰弄女尸的嘴巴。

　　　　哑火也收起了匕首，双手抱住女尸嘴里的石头，对我喊道：“对，再用点力，就当给尸体做美容，加油。”

　　　　“你丫的别吵我！”说着我憋着口气，硬着头皮双手使上了蛮劲，只听见“嘌嗒”一声，女尸的下巴已经变形了，就在这时哑火也把那块石头硬生生的挖了出来。

　　　　我顺势坐在地上，就这一会儿工夫，额头上就出汗了，身后的阿泽过来想把我拉起来，我向他点点头，自己爬了起来，一看女尸的下巴虽然变形，但还好外形上还称得上是下巴，只是看上去稍微有些扭曲。

　　　　“苏哥，第一次见这种场景，算是长见识了。”阿泽在一旁评头论足道。

　　　　我苦笑道：“我何尝不是第一次。”

　　　　哑火把那颗石头抓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这个石头足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呈挺规则的椭圆形，外表是褐色，不像是鹅卵石那种类型的，我没有打断他，希望他能看出什么门道吧。

　　　　“这石头应该是地下挖出来的，密度很大，外表也没有打磨的痕迹，可能是自然风化形成的。”哑火对我们解释道。

　　　　“你这说的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在地下，怎么又会风化？”我刚说完，心里就是一沉，想起了在强子口中提起的那个山洞，假如这石头是在通风的洞底，那也就符合了哑火说的条件！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哑火看向我。

　　　　我把自己来到那个小洋楼后的一系列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哑火，阿泽也在一旁做着补充，对于哑火是自己人，我们也就没有什么保留。

　　　　哑火听完后凝重的点点头，想在沉思着什么，一边小声的呢喃着：“西装男、蒙面人、树梢、消失、山洞……”

　　　　“这个坑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阿泽指着之前女尸躺的浅坑喊道。

　　　　我和哑火立刻围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在浅坑底部有一小块黑色皮质的东西冒出来，晃眼一看根本就注意不到，还是阿泽眼尖，居然发现就这么比指甲盖还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上前蹲下去想把它捡起来，但是两指一捻却没能扯起来，很有可能还有不小的东西埋在更深的土里。

　　　　“你们让开，我来！”哑火抄起匕首俯身开始小心的挖了起来。

　　　　我和阿泽退后两步，盯着哑火的动作，坑里的泥土比较柔软，匕首轻易就能插进土里，哑火顺着黑色皮质的周围慢慢的把泥土掀起来，渐渐的我们都看出了埋在地里这玩意是什么，那是一双靴子！里面还有两只腐烂的小腿！

　　　　一阵阴风从上坡吹来，我和阿泽都站在坡下迎风的位置，实实在在的闻了一股子无与伦比的味道，比女尸膝盖散发出来的味道还要变态多了，我和阿泽胸口一闷，同时转身有默契的吐了起来。

　　　　“苏哥，我真讨厌和死人打交道，真恶心，而且还弄得这么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罪犯到底是怎么想的？去他娘的变态！”阿泽一边抱怨、一边咒骂。

　　　　“恶心也就这样了，但这味道真不是人能接受的！”我吐了两口缓过了劲，这恶臭绝对不是一般的尸臭，太刺鼻了！

　　　　哑火没有丝毫嫌弃此刻已经恶臭滔天的味道，一直默默的挖到靴子脚踝的位置，才用力把两只靴子提了起来，放到一旁，侧过头深吸口气道：“确实不是一般的臭，一定是经过处理的，不知道是加过什么药水，呛死老子了。”

　　　　我和阿泽为了尽量避免这个味道，都把衣服翻起来挡住口鼻，靠近哑火的位置，看了看地上的两只靴子，里面的腿部的血肉都已经和靴子粘连到一块了，颜色也是呈黑色，腐烂程度很严重，只有突兀的腿骨相对较白，但没有一条蛆虫什么的。

　　　　“哑火，你真行，”阿泽对哑火竖起了大拇指，接着道：“不过我看这场面有个念头，不说出来心里隔得慌。”

　　　　我和哑火都同时好奇道：“什么念头？”

　　　　“苏哥，你之前不是说有人来抛尸吗，但按那个靴子留下的脚印来说只有这附近有！根本没有来这里和离开的脚印，我想，会不会是……是这女尸自己从土里爬出来的？”阿泽说完脸上也是惊疑不定，看上去一阵后怕。

第一百六十三章　哑火的分析（）　
我空口咽了口口水，这阿泽还说的真有理，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要真按脚印来说，难道弄了半天这个女尸是自杀？怎么可能？想到这里我也是脸色一变，一种压抑的感觉蔓延开来。我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行了，你们别一惊一乍的了，你们看这靴子的底部的形状，和留在这周围的明显不一样。不过，我现在算是已经能确认几件事情了。”哑火很淡定的说道，显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跟阿泽也放松了不少。

　　　　我按他说的走过去观察一对比，果然有些不同，靴子的后跟相对鞋印要细一些。

　　　　“哑火，别打哑谜了，你一来就说要先确认，现在现场算是检查完了吧，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走到他身边，催促道。

　　　　“行，不过咱们还是做件好事，那就是挖个洞把这女尸埋了，”哑火拿起匕首在附近的树上砍了几根树枝，拿在手里试了试开始削了起来。

　　　　“这就把尸体埋了？死者的身份都没确认，何况我们这样做似乎太自作主张了吧？”我道出了疑问，想制止他。

　　　　“谁说死者没确定，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而且人死万物皆空，她留下的遗憾我们来替她完成吧。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苏武，别忘了石sir告诉你的，保密！你脑子怎么用的，人傻忘性也大？”哑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言语刻薄的对我挖苦。

　　　　我悄悄的对阿泽努努嘴，暗示他这哑火真是张毒嘴，阿泽在一旁倒是显得哭笑不得，看我吃瘪还挺窃喜的样子。

　　　　我干咳两声道：“哑火，你打击我，我也不和你计较，那死者是谁？你认识？”

　　　　“这个我也说不清她是谁，你就放心吧，但我能找到她的家属，我们抓紧时间挖个可以埋人的地儿，边动作，边听我我慢慢给你说。”哑火说着把削尖的树杈对给了我和阿泽，就这之前的那个女尸躺的浅坑就挖了起来。

　　　　我想了想，现在也不是斗嘴的时候，先挖了再说，石sir的确交代过我靴子藏腿事件的重要性，现在我们私自把女尸下葬，可能等此案完结告破的那时，才是女尸重见天日的时候吧，目前来说，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

　　　　我招呼阿泽一起合力开始挖了起来，还别说，这哑火的手还挺巧的，他削的这个树枝勉强能当个镐子借借力。

　　　　“这事还得从20年前说起，那时我也才20出头，但我却经历了靴子藏腿这一恶劣的案件，”哑火一边埋头苦干，一边娓娓道来：“第一，我能确认这个凶手就是20年前的那个罪犯，这从尸体的死状，嘴里的石头，还有这个我们挖出来的靴子和腿，就能确认，几乎和20年前的案件一模一样。

　　　　第二，这个所谓的靴子脚印，我认为的确是凶手所留的，你们看附近的树上，是不是都有着一些划擦痕迹，这就是凶手来这里和离开这里的方法，他背着尸体来回在树林之间跳跃，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凶手是从坡顶下来的，不然就算身手再好，想在背着尸体的情况下，在树木之间跳跃上坡还是不太可能。

　　　　第三，你在那个小洋楼里看见窗外树梢上出现又消失的靴子，也是这个凶手干的，他有一种目的，那就是预示杀人，在出手前每每都会这样做，但这次，他不是针对苏武你，而是在那附近的另一户人家，所以我断定我们能找到死者的亲属。

　　　　第四，就是你一直好奇的放在树梢上的手法，这个凶手身轻如燕，可以背一具尸体在树木之间穿梭，那他单独一人的情况下，爬上树没有留下痕迹，也说得过去，

　　　　第五，关于你说的西装男和你的朋友强子、以及那个山洞我是完全没有头绪，但依照石sir所说，这靴子案件的罪犯，不可能和他人为伍，我相信不管过20年还是多久，这点也不会变。”

　　　　哑火的一番解释，让我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解开了我心里不少的疑惑，我对他道：“你看上去很了解这个罪犯，那他到底是男是女？他杀害女子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个罪犯，是男是女？包括这人的来历？甚至是目的？我也说不清楚。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极度扭曲的变态，20年前他用这样的手法夺走了整整35个女性的生命，这还只是我们发现的，未知的恐怕比这个数字更吓人，罪犯把这些女子的上半身全部藏匿抛掉，留下那一双双的靴子里面都有着小腿，个别腿部会用特殊的溶液炮制做收藏，就像刚刚我们发现的一样，但这个可能是失败品。”

　　　　“事隔二十年啊，这二十年间罪犯居然还能逍遥法外！这得让多少人受害，让人不敢想象！”我咬牙切齿道。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这个罪犯在这20年间居然没有被人发现？这么巧合的被我们碰上了？”阿泽一拍大腿，就像捡到宝似得，又道：“这简直就是杀人魔王啊，咱们要把他逮住了，那可算是功成名就了！”

　　　　“如果我们能抓到这人，立功是肯定的，但据石sir所说，其实中间的20年罪犯并没有出手，也没有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跑出来兴风作浪。”哑火说到这里，也是显得一头雾水。

　　　　说话间，我们几人已经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洞了，把女尸平躺着放了进去，慢慢的填土进去掩埋，工具有限，只能这样了。

　　　　渐渐的一个小小的坟茔算是完成了，我们三人互望一眼，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一次帮别人做这样的事，但这对我来说是第一次，虽然对土里的女子就这样悄然结束有些不甘，但是完成后却又感到踏实，真的是人死如灯灭，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过的好吧。

　　　　当我侧头看了看阿泽时，不经意间看见他的脸上滑落了几滴眼泪，但阿泽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立马把手往脸上一抹，笑了起来：“别盯着我看，我只是……。”

第一百六十四章　荒谬的领导权（）　
一向处事老练的阿泽，时刻都保持着微笑面对着任何事情，但只要在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时候，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阿泽不是看透一切的人，只是他在时刻伪装着，我想如果有他真正卸下防备的那一天，那样他才会做回真正的自己。

　　　　有此感概，是因为我知道阿泽没说完的话，他的父母就死在他眼前，阿泽当初复仇失败被捕，别说亲手埋葬自己的父母，那是连看见自己父母坟头，都是在两年后出狱。我理解他心里的遗憾，也没敢忘我当初答应他的承诺。

　　　　我把手搭在阿泽的肩膀上，想给他些安慰，但他却嬉笑着把我推开了，看着故作坚强的阿泽，那眼角还未抹灭的泪痕，我的心，莫名的一阵刺痛，我不想这样的多愁善感，但闭上眼睛扪心自问：和身边这一群人相比，自己是否幸福的太多？

　　　　看似不靠谱的哑火站在我们新建的坟头前，默默地说着几句我听不懂的话，话音一落，他把手中的枝桠用力的插在地上，这或许就是这无名女尸的墓碑吧。

　　　　天，下起了小雨，打落在树林的枝叶上，清晰可闻，或许是因为一阵阵风吹过的原因，这声音感觉很有节奏，眼前的雨滴就像珠帘一般不断滑落，让人徒增伤感，周围弥漫起丝丝的凉意，我们该离开了。

　　　　哑火走到树边收拾起他的挎包，利落挽起一甩背在了身上，我们一行人向坡下走去。

　　　　来到山坡底下，回望这无碑墓群，我们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历，或许很简单，也可能很复杂，但我们现在也顾不上去深入的追寻它的缘由了。

　　　　哑火把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抹在头顶，就像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奸，他用命令般的口吻说道：“好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我决定带你们返回小洋楼，去那附近找到死者的亲属，暂时对他们隐瞒真相，只能告知他们这女子失踪了，看能不能找到这个罪犯的踪迹，继续追查证据。”

　　　　“哑火，我的想法和石sir观点有所不同，我认为这个靴子藏腿的罪犯，极有可能和山洞的那伙人或多或少有一定的联系，而且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处在强子告知我们的那个山洞附近，我们应该直接去那处山洞先查探一番。“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行，苏武！这是石sir对我的指示，也是我们共同分析的结果，这是两起案件。不能只靠猜测来把重心偏移了，我们还是要先返回小洋楼，可以去那里寻找线索，然后再去学校，只要这个凶手有可能出现过的地方，这才是我们要去追踪的。”哑火显得很强硬。

　　　　“不！你别忘了，你从女尸嘴里掏出的石头，多半就是从山洞里发现的，这就是直接证据。说不定我们一路寻去，就直接能找到这个罪犯！”我也强势道。

　　　　“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石头确实有可能是山洞里的，但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可既然山洞里有其他人，这个罪犯就决然不会在那里，明白了吗？你不会是想去找你的那个叫强子朋友吧？苏武，轻重缓急你可要分清楚，不能为了一点私心，扰乱了自己的判断！”

　　　　“哑火，要我说你就是一根筋，近处的不先去查看，非要往远了去，咱们挨个的持续跟进不行吗？”我的心里其实要说一点私心都没有，那是骗人的，现在天色都黑了下来，强子现在是什么处境，谁都说不好。

　　　　“得了，那我现在命令你，按照我说的执行！”哑火脸色一正，转眼严肃起来。

　　　　“你归我管，我命令你还差不多，我可是有石sir的口头指示的。”我也掘了起来，暗道，幸好之前石sir在电话里就说好了让我负责指挥。

　　　　“你开玩笑吧，我来的时候石sir交代过我，我到了就直接接手，你们都得听我的，来！都有了，先给我来个立正！”哑火倒是像无赖般的乐了起来。

　　　　我真是无语了，哑火这不是乱扯吗，这完全就是不讲理嘛！我赌气般的没再说话。

　　　　在我和哑火争论间，阿泽一直都没插上话，趁这个空档，阿泽道：“你们给石sir打个电话，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我暗道还好阿泽提醒了我，我拿出手机道：“哑火，指挥权是在我这里的，你再这样不承认的话，我就真打电话了，当着石sir被拆穿，你也不会太好过吧。”

　　　　“哎哟喂，我好害怕，吓的我差点站不稳，不劳你的电话费，我自己打。”哑火直接掏出电话，打了过去，还得意的开了免提。

　　　　我厚着脸皮过去瞟了一眼，他拨打的号码确实是石sir的，这阵仗把我都弄懵了，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当时听错了，要不是，这哑火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