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见一堆保镖在门口守着,文柳慧找到了蓝若妍的病房。
“阿姨!”蓝若妍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扑向文柳慧的怀中,嘤嘤哭泣。
她知道文柳慧失去了一个女儿,便格外喜欢跟她撒娇,让她有种看到了女儿的错觉。
这样,文柳慧就一定会支持她到底。
一向疯狂的文柳慧心疼的替蓝若妍擦眼泪,宠溺的责备,“好了,别哭了,那么大一个人了还哭,也不怕被人家笑话。”
“有阿姨和寒哥哥在,谁还敢笑话若若。”蓝若妍又撒娇的蹭了蹭文柳慧的掌心,把文柳慧哄得心都软了。
“阿姨,我没事,你先去看寒哥哥吧,他就在隔壁。”
蓝若雅适时的表现出关心时御寒,又一次惹来了文柳慧的心疼,“傻孩子,我等会过来陪你说话啊!”
“谢谢阿姨!”蓝若妍应了一声。讨巧又乖顺。
心里,却恨不得文柳慧快点出去,最好遇见林月璇,看见林月璇和时御寒住在一个房间里,那戏,才叫做精彩。
有文柳慧,还怕林月璇不死?
只可惜蓝若妍没看到好戏,文柳慧到了隔壁病房,一个人没看见,便折回来陪蓝若妍,聊起了一些家常事。
“阿姨,寒哥哥为什么会受伤?今天怎么没看见文姨啊?”蓝若妍话有点多,她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关心,就像是无辜的孩子问最天真的问题,但每一个问题都能深深刺激文柳慧的心。
文柳慧所有的心思都围着时御寒算计,算来算去,却察觉不到,终日打鹰被雀啄了眼,她被蓝若妍当成棋子。
说到文姨,文柳慧就一肚子气,气冲冲的赶来兴师问罪,要时御寒归还文姨,结果时御寒没找到,她反而在这里陪了蓝若妍,但她喜欢蓝若妍,也喜欢和她呆在一起。
蓝若妍把录音放给文柳慧听,“阿姨,您听听,这是寒哥哥对我的承诺,我真的太开心了,寒哥哥终于愿意承认我是他的未婚妻了哟!”
能听到儿子温柔的声音,虽然是在录音里,但文柳慧依旧露出柔和了许多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真的是寒?”
蓝若妍娇羞的低下头,如同一个活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许久,抬起头来,“那阿姨可不可以不要生寒哥哥的气,他真的只是在利用那个女人而已。”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有担心时御寒的小心翼翼,有企盼文柳慧的殷切。
见此,文柳慧开心的笑了。
她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不是冲着时御寒的钱包而来,就是冲着他的男色而来,只有蓝若妍才会奋不顾身的为时御寒,一心一意,毫无保留。
文柳慧暗下决心,一定不要因为林月璇让蓝若妍伤心,更何况,她一定要林月璇成为复仇路上的第一场献祭!
……
林月璇跑下住院大楼,出了医院大门,见无人阻拦,心思活络起来。
若这样可以离开烟城,那伤口慢慢好,不用住院也可以吧。
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城南而去,等上了出租车,她才想到现在的自己身无分文。
现在下车不可能的了,实在不行,跟师傅要账号,转账吧。
出租车才走了几百米,被一辆酷炫的劳斯莱斯横拦住,后座车门打开,时御寒满面阴沉的下了车,拉开出租车门,把林月璇拉了下来。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把她的伤口都扯疼了。
他却冷漠的丢下一句话,拖着她往他的车上去。
“告诉所有烟城出租车师傅,以后不载这个人!”
出租车师傅在风中凌乱,本想发怒,却在触及时御寒阴寒的眼神之后,蔫了下来,木讷的点头,把车开走。
“你放开我!”林月璇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
每一次跑出来,她都心怀希望,但每一次命运女神都没有眷顾她,希望成空,被时御寒粗蛮的拖回去。
时御寒的身材很高大。低头恰好看到林月璇眼中的湿润,一愣。
她在难过?
难过为何不哭出来?
不是说女人喜欢哭,想哭就哭出来吗?
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林月璇哭得样子。
欧阳诺的话又在耳边自动重播,时御寒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好了,你自己走。”
林月璇吃惊的抬起头,时御寒的眼依旧那么深沉,令人看不穿,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语气比起以前,缓和了许多。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以前的狠戾,她的难过和绝望;他不顾危险的挡枪,她的心悸;再然后,他在蓝若妍房间里说出的那些话。
悸动、绝望!再悸动!再绝望!
她的情绪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大转盘,来回拉扯着,如同无数双地狱鬼手撕扯着她的心,林月璇一阵天旋地转,情绪悲愤到极点,捂住脑袋,奋力嘶吼。“不要再说了!”
时御寒心里不是滋味,却坚定不移的抱住林月璇上了车。
开车的是郑双,时御寒抱着林月璇坐在后座上,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从脑袋上拿开,又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好了,别难过。”
林月璇身体一僵,他这是在安慰她?
下意识的阻止自己凌乱的思想,又听到他轻轻的在耳畔说,“那些不是我说的,是若若找人模仿我的声音说的,你听到的只是录音,是若若逼我许下承诺的录音。”
顿了顿,又解释道,“若若一直都喜欢我,想嫁给我,因此心里有些偏激,其实她很善良的,她救过我两次,我不能忘恩负义。”
林月璇不说话,蓝若妍善良?
呵呵!
蓝若妍救过他就算是善良?
那这份善良还真是廉价!
车子重回医院,时御寒想了想,艰难的把林月璇抱下车。
“时总!”郑双有些看不下去了,现在知道温柔,早干嘛去了,不过看在时御寒受伤的份上,她决定帮他一把,“还是我来吧,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郑双故意咬着伤口两个字,希望能引来林月璇的动容。
林月璇却只是眸光微闪,挣扎着下了地,“我自己走。”
挣扎间碰到时御寒的伤口,他眉峰紧拧,想抱住林月璇,却只能无奈的放手。
如同欧阳诺所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他想要救能得到的。
明明只是一间很小的事情,时御寒却感觉到力不从心,心里一阵恐慌。
林月璇真的是他得不到的特殊吗?
林月璇很乖巧。一路走回VIP病房。
走不掉,她便乖乖回来治疗,先把身体养好,再想办法离开。
才打开病房门口,就被一股力气夹住她的肩膀大力的往后拖,紧接着,一柄匕首飞射出来,擦着她的肩膀飞了出去,钉在病房的木门上,闪着寒光。
时御寒把林月璇拖出房间后交给郑双,“她在你在!”
林月璇被郑双接住,肩膀疼得像是要废掉一般。
时御寒腹部受伤,动作有些迟钝。
里面的人身手利索的手执匕首向他挥动过来,劈到一半,看清是时御寒,急忙把匕首收了回去,毕恭毕敬的弯腰,“时总!”
“回去,跟夫人说以后不要再打林月璇的主意。”时御寒没有为难来人,只是漠然的摆摆手。
“既然决定了,为何不亲自来跟我说!”文柳慧从蓝若妍的病房里走出来,双眼血红,显然愤怒到极点,恨恨的瞪着时御寒,仿佛他才是她最恨的仇人!
她穿着高跟鞋,一步一个声音的走到时御寒身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就是这样报仇的?”
林月璇皱眉,从季凌风的话中猜出时御寒和林家有仇,却还是第一次从文柳慧口中确认。
林月璇知道,很多年前林成功为了赚钱,做了很多肮脏的事情,包括母亲的家族,当时走向没落也有林成功在幕后推手。
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让文柳慧如此执着的要她的命?
林月璇耳朵都竖起来。
文柳慧扇了时御寒一巴掌不解气,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另一半脸上,“你忘记了,你父亲……”
若在以往,时御寒一定会默不作声,承受着文柳慧的怒火。
可今天,时御寒一改常态,迎着文柳慧愤怒的目光直视她,“妈,十几年前的事跟小月没有关系!”
双颊逐渐臃肿起来,可他骨子里的优雅使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狼狈,他冷然的眸中有着令人震撼的倔强。
这是林月璇第一次看见时御寒低头,想起过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居然也会低头,还是为了她!
她心不可抑止的震动起来。
“当年的我们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何曾想过放过我们,还不是照样家破人亡!”说到过去的事情,文柳慧始终平静不下来,情绪狂暴,粗粝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一般,凄厉而狂躁。
“妈,我从来没有忤逆过您,这件事,我坚持,我不想孤独终老!”时御寒带着示弱的意味走到文柳慧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却被文柳慧奋力甩开,“若非她的父亲,我何须孤独终老!不必说了,每每看见她,我就想起御锦,可怜她才两岁,就被他们浸在云空海里,要不是她的父亲,御锦现在也该这么大了!”
时御锦是时御寒的亲妹妹。
文柳慧边哭边吼,“他毁了我的女儿,我也要杀掉她的女儿!”
原来,这就是文柳慧执着于杀死林月璇的原因!
林月璇听得不寒而栗,也想明白了丽萨会救她出去,就是要避开时御寒的眼线杀死她!
“妈!”时御寒再次过去挽住文柳慧的手,“求您了!”
林月璇浑身一震,求!
这是怎样一个字!
于世人眼里,他是怎样一个高不可及的存在,他那样尊贵不凡,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折腰,可他说:求!
为了劝说文柳慧不杀她!
从时御寒的话和文柳慧的强势中不难听出。曾经的时御寒不曾违背过文柳慧的意愿。
可为了她,他竟然违背了文柳慧的意思,还说出这个时间最有损男儿尊严的一个字!
她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出滑落,林月璇把脑袋搭在郑双的肩膀上。
蓝若妍坐在轮椅上,被傅立推了出来,听到时御寒的这个字,再看林月璇的反应,差点从轮椅上翻下来。
可恶!
她费尽心思却始终无法让时御寒侧目半分,她机关算尽让林月璇误会,却被时御寒一个字化解!
她双手紧紧的抓住轮子,手背上的青筋鼓起,脸色发白,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住冲出去的冲动。
她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只要有林家和时家的仇恨在,只要有文柳慧在,她一定会笑到最后!
傅立茶色眼镜下,有得逞的光闪过。
躲在走道拐角处的欧阳诺面色苦然,心里不是滋味,时御寒终于开窍了。终于想要挽回月月了吗?月月,恭喜你,终于等到了想要的,以后诺哥哥在你心里的位置也会一点点被挤出去吧。不过,诺哥哥依然替你开心。
文柳慧则不可置信的盯着时御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时御寒,就连说话都哆嗦,“时御寒!你敢再说一遍!”
郑双则借着林月璇靠在她肩膀上的机会,轻轻把林月璇保护在怀中,防止有人偷袭。
作为时御寒身边最得力的女助手,对时家和林家之间的恩怨她有所耳闻,但了解得不深,只知道,林月璇是她保护了那么多人之中,唯一一个反过来用身体保护她的人,唯一一个她真正决心撇开职业道德,也必须保护的人。
也正因为郑双的举动,保护林月璇躲过文柳慧保镖的忽然袭击。
郑双一脚把保镖踹倒在地上,时御寒便漠视文柳慧的指责。走到保镖身边,一脚踩在他的手骨上,把他的手骨踩断。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跟林月璇过不去就是跟我时御寒过不去!”
回头,温柔的握住文柳慧颤抖的双手,把她轻轻的拥入怀中,轻声道,“妈,我不会忘记我们的仇恨,但这一切跟小月没有关系,小月也恨林成功,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文柳慧却狠狠把时御寒推开,“不管她站在哪一边,你都不能跟她在一起,若若才是你的未婚妻,才是我时家唯一的媳妇!”
“妈!”时御寒还是耐心的靠近文柳慧,试图说服她,“我很感激若若,但报答她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不是给她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
文柳慧却退后一步,拒绝时御寒的靠近,指着林月璇,“我不管!她必须为我的女儿陪葬!”
“妈!”时御寒很受伤,就连声音也冷硬了起来,“若小月死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报仇,然后跟随她,活于世间,我曾辜负了她,黄泉路上,我不会让她孤单一个人!”
“什么!”文柳慧再次用手指着时御寒,声音发颤,“你居然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你……”
“夫人!”
“妈!”
“阿姨!”
宽阔的VIP病房走道里,一阵兵荒马乱,时御寒用最快的速度抱起昏迷的文柳慧走进一间病房,保镖去叫医生的,守着门口的。
傅立茶色眼镜下,那阴沉的眼光有种报仇了的快感,凑到蓝若妍耳边低声道,“现在时总顾及不上,机会很好!”
蓝若妍双眼闪着阴狠的冷光,看向其中一个保镖,后者把手伸向西装口袋。
“砰——”
“小心!”
欧阳诺站在无人注意的拐角处,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冲了出来。
郑双把林月璇扑倒在地上,躲过子弹。
欧阳诺心有余悸,急急跑过去,那郑双拉开,“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林月璇的肩膀撞到地上,疼得问候了蓝若妍的大爷八百遍。
时御寒的保镖已经把那个动手的保镖制服,押了下去,时御寒从病房里走出来,亲自卸掉那个保镖的胳膊,走了回来。
林月璇已经在郑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忍着疼,向蓝若妍走过去。
“小月!”时御寒紧张的从后面圈住她的腰身。
“放手!”林月璇也不挣扎,只是冷冷的仰着头,盯着时御寒那略显疲惫的双眼。
“小月,这次只是一个误会,那个保镖是我母亲的人。”时御寒圈住不放。
在他的记忆里,哪怕遭受再大的屈辱,林月璇招牌式的笑容都会挂在唇边,虽然他很讨厌她为了生活讨好别人,但不得不说,那些笑容,照亮了他阴暗的人生。
可,她一而再的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看,仿佛他只是一个不认识的路人,使得他的心里一阵慌乱,总觉什么都改变了,他即将抓不住留不住她!
“误会?”林月璇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呵呵笑了出来。
那低哑的笑声,却听得时御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欧阳诺的心都快要揪出来了,本以为只有一个文柳慧,谁知她和时御寒之间还夹着一个蓝若妍!月月,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吗!
欧阳诺站到时御寒和林月璇身边,宣誓一般的冷声道,“林月璇是我欧阳诺的妹妹,我欧阳家就是她的娘家!”
“住口!”欧阳夫人忽然从拐角处冲出来,尖锐的声音震得走道都在摇晃,“诺诺!你别任性!”
事情发展愈演愈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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