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督察。”欧子渊迎上去,眉头皱得像能夹死蚊子。
他简单说了下阮冰的事情,然后给阮冰介绍:“这是林督察。”
阮冰想,督察不是很高的官员吗?怎么也管采集证据?
“你好,阮女士能谈谈,刚刚你碰到的袭击吗?”林督察人挺和善,彬彬有礼。
阮冰简单地又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没有看到那人长什么样?那声音呢?那人的声音你有没有听过?”林督察提醒道。
这么一说,阮冰又想起来了,那个人曾经叫过几声,还有那笑声——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见过他,那天我不舒服,这个男人的曾经来帮助过我,听我老公说后来是那个男的把我扶出去的,他应该是我们这里的同事!”阮冰忽然想了起来。
“不是同事!!这件事情我派人查过,我们员工里没有那个男人,”欧子渊斩钉截铁地道。
阮冰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
欧子渊道:“当时小刘不是也过来打印东西吗?她也看到了,当时,那个男人的戴着我们的员工卡,所以她也以为是公司员工。”
林督察沉眉道:“那就严重了,看来这个男人盯住你已经很久,这不是第一次。上次或许就是想要劫持你,但是被你丈夫拦住。”
“对了,请问阮女士,你丈夫是哪位?我们还要和他确定一下。”林督察道。
阮冰闻言,身体猛然一僵,若是让沈墨知道自己被袭击,他会怎么想?一个赵瑾年就让他发了好几次火。
欧子渊了然地扫了阮冰一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林督察,阮冰她不怎么方便。”
林督察好像也看出阮冰为难,于是笑道:“那我们暂时不找他,但是随后若是抓到了人,还是要让你老公指认的,现在,我要采集一点那人留下的线索。”
“请问可以吗?”林督察取出一个设备非常齐全的箱子,里面各种精密仪器。阮冰没有拒绝,让他从她脸上采集了血液和其他样品,还有手指甲里的皮屑。
林督察又用一个东西,细致地吸了阮冰的全身,比如灰尘和毛发都没有放过。
“如果方便,可以让我带走你的这件衣服吗?”
阮冰看了欧子渊一眼,欧子渊道,“jeson去买衣服来给你换。”
接着,林督察又去楼顶进行了采样,阮冰就穿着jeson买回来的衣服,坐在凳子上,给自己上药。
jeson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他特地买了和阮冰之前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省的沈墨看出端倪,只是——
“阮冰,你这伤口这么明显,就不怕沈总看到吗?躲不过去的。”jeson一脸忧心忡忡,似乎比阮冰还郁闷。
阮冰拿出化妆盒开始化妆,半个小时后。
“我去,”jeson瞪大眼睛看着阮冰,目瞪口呆,“女人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
阮冰化妆后,唇上的痕迹就被遮盖得很好,一般人几乎看不出。
不过,沈墨不是一般人,所以,阮冰并没什么把握,甚至想,看得出来就说实话好了,反正他也没少干让她不开心的事。
林督察采样完后,找阮冰再说了几句,做了下心理方面的安抚,阮冰就感觉没那么恶心了,不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又亲又摸,她心里真是非常难受。
林督察还表扬欧子渊道:“子渊真厉害,还从另外一个通道里找到了那人掉了的一块手帕,我们可能会有重要发现。”
欧子渊脸上没有得意,却有着莫名的坚定,那种正义的感觉,让阮冰觉得,或许,他做一名特种部队的队员也很不错。
很快到了中午,阮冰祈祷沈墨不要来接,但他就是准点过来。
她硬着头皮下去。
jeson还在旁边谆谆地道:“千万不要和他说出真相,就算是被发现,也要死死咬定是自己和人打架弄的。你告诉沈总真相,他也会在心里嫌弃你,男人的自尊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你要是敢让他戴绿帽子,他就能让你付出可怕代价。”
这句话和沈墨的不谋而合,他确实说过,若是她敢犯规,就要付出代价,当时的不寒而栗让她记忆犹新。
到底要不要和他说实话?
阮冰胡思乱想着,走出了睿欧的大门。
“老婆,我来接你回家。”沈墨衣冠楚楚地从卡宴里走出来,过来搂着她的腰将她送入车内,眼光落在她的衣服上,忽然冰冷地凝了一下。
他忽然靠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
一股清洁剂的味道扑入鼻翼,他的笑容瞬间一冷:“你怎么有些郁郁寡欢?是今天发生了什么?”
阮冰低着头,违心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
沈墨眼眸眯缝了一下,将手机递给她:“我设置了陌生人无法发送消息和打电话的功能,你检查一下。”
阮冰有些吃惊地拿着他的手机,本能地查了一下,还真是。
“你随时用陌生电话号码来查岗。”沈墨淡淡地扫过她唇上的伤痕,神情阴沉,“希望你也不要瞒着我任何事,尤其是我在意的事情。”
被他看穿了吗?
阮冰心里有些乱,只是余怒未消,于是她什么也没解释,而是淡淡地道:“说了你的信用已经欠费,我保留之前和你的协议。”
说完,她不说话转身扭头看窗外。
沈墨皱眉思考了一下,拿着手机在上面写写画画,发了一条短信出去,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睿欧那栋楼,尤其是楼顶。
此时,楼顶有几个“蜘蛛人”刚刚开始吊着绳子,用清洁剂从外面清理墙体。
沈墨盯了一会儿,好像看到了什么,这才才发动汽车回沈家,阮冰偷偷松了口气,以为他大概什么都没看出来。
沈宅外面停了很多辆车,不过阮冰看过去,这些车都不大上档次,不像是沈家会交往的对象,不由得看了眼沈墨。
沈墨淡淡解释道:“我爸快过生日了,所以家族的人过来提前庆祝下。”
阮冰道:“爸爸在族里的声望真高。”
沈墨闻言唇角冰冷地勾了一下,这丫头,马上要倒霉了,还在这里天真。
刚一进沈家的客厅,阮冰就有点转身就跑的冲动,里面的人黑压压的,起码二十多个,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人,估计和爸爸同辈,小的来了几个,都躲在一边吃东西,还带着吵吵闹闹的孩子。
阮冰和沈墨刚刚一进来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众人立刻将阮冰叫到中间,对她还一番盘问,沈墨搂着阮冰的腰淡淡地回答道:“以前不要孩子是因为小冰年纪太轻,怕生孩子伤身子,现在已经准备要了。”
这句话终于将阮冰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她还没松口气呢,娇娇忽然惊呼一声道:“哎哟,嫂嫂,你怎么,怎么嘴唇上有伤口,不会是被人咬的吧?堂兄你也太狠了,应该是堂兄做的吧,不会是别人吧?嘻嘻。”
她嘻嘻笑着,好像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阮冰心里却是一抽,糟糕。
沈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才拉着阮冰的手道:“没大没小的,连你哥哥嫂嫂的玩笑都敢开,以后小侄儿生下来不给你们看。”
沈闵文原本也有些迟疑,见儿子神色如常,而媳妇几乎将脸都缩到儿子的怀里去,这才神情一松,跟着笑骂了一句:“你们这些年轻人啦。”
沈墨带着阮冰上楼,说是要换衣服,等上了楼进门后,沈墨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坐在沙发上,只是太过平静淡漠,反而让阮冰不寒而栗起来。
她磨磨蹭蹭地换了家常的衣服,走出来道:“下去吗?”
“如果你连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不如别下去,一直住在这房子里算了。”沈墨平静地说着,话语里却似乎藏着某种锋利的东西,割得人隐隐生疼。
“那就不下去了,今天我有点累。”阮冰想解释,但是他那锋利的语气让她更加受伤,果然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所谓的爱,在他们眼底一文不值。
沈墨给自己到了一大杯红酒,一口气灌下,冷冷地道:“下次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希望第一个知道的是我,而不是外人。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下不为例。”
果然,他知道了,大概什么都猜到了。
“以后不会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阮冰冷静地回答道。
“难道我就让你这么害怕?你是受害者的话,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是你的丈夫,这世界上你最应该亲近依靠的人,要同你携手走过一生的人。”沈墨的语气软了一些。
阮冰犹豫了一下,过去抱着他:“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或者不高兴。事情已经有林督察在办理,我是无辜的。”
“那你也要能骗过我吧,你的衣服换了新的,嘴角也破了,比起这些,我更讨厌你的说谎。”沈墨叹了口气,抱着她像哄孩子一般地拍了拍。
两个人算是冰释前嫌,沈墨竟然没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阮冰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提起。
阮冰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对于小小的那个短信,还有沈墨的彻夜不眠,都让她没有办法像一开始那样,对他毫无保留地敞开心胸。
沈墨显然也看出了这点,当他为阮冰关上房门后,眼底的沉郁怎么也化不开,如果她总是这么怀疑下去的话,或许,他们的婚姻长不了。
沈墨慢慢停住脚步,按着自己的胸,感到一阵阵胸闷。。
沈墨去应付那些家里人,阮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晚上沈墨没有回来。
这几天,她习惯了房间里有他,忽然少了一半,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孤枕难眠,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阮冰有气无力地从上面下来,刘妈吓了一跳:“少夫人,你怎么这个样子,你病了?不好老爷。”
阮冰还没反应过来呢,刘妈已经跑去给沈闵文报告了。
阮冰感觉自己好像是飘着下楼的,楼下又是一堆的亲戚,一大早吵得她很烦,一个小孩脏兮兮地跑过来,往她的裙子上拍脏东西,阮冰险险地躲过。
她皱眉看了眼小孩的妈妈,那女人明明看见了却根本不管,还一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将整个客厅搞得乌烟瘴气。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走到沈闵文面前:“爸爸早,我先去上班。”
沈闵文皱着眉头:“媳妇,你不吃了早饭再走?”
阮冰假装看了下时间,然后匆忙地道:“”来不及了,我在外面买了吃。
这时候,旁边的远房亲戚们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
“家里这么有钱,也不靠你那几个钱,不如,在家好好准备生小孩,你看娇娇,那才是真正贤惠,这都怀上了。你们都要感谢她,给你们这一系留了后呢。”
“就是,像我媳妇,就不到外面去上班,外面容易学坏,以后也不好管教,还是在家里带孩子好,听话。”
说话这个婶子的媳妇,就是那个放纵自己孩子,在沈家称王称霸的。
阮冰那一刻,真是恨不得干脆生个儿子,让这些八婆们,都到她儿子面前来跪舔!
苏琴在那边闲闲地道:“哎呀,五婶,你可是好福气哟。”
阮冰简直对这些人无语了。
“谁说女人不用上班?女人不上班,就没有眼界,不通事理,以后我的儿子必定是我沈氏的继承人,如果是一个这么眼光浅薄的女人生下的小孩,能有什么出息,只会没有礼貌,到处捣乱,将别人家搞得乌烟瘴气。那可不成。”沈墨刚刚从外面回来,过来挽住阮冰的腰,微微冷笑。
一旁的五婶脸色一僵,她家孩子刚刚将一袋奶粉洒在沈家花重金买来的地毯上。
还在上面直接尿了一泡。
五婶骂自己媳妇:“你个瞎眼的,带个孩子都带不好,还不快带小孩去尿完了回来。”
一会儿小孩儿的哭闹,和她家媳妇骂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闵文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露出深思的神情。
其余的人,都很怕沈墨,不再敢做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偏偏,李玉秀和沈达仗着沈闵文的宠爱,还敢和沈墨唱反调。
“沈墨啊,你总说继承人继承人的,怎么还没见你生一个啊,这万一实在没有那可就糟糕了。”李玉秀笑嘻嘻地道。
然后她就拉过娇娇道:“幸好我家娇娇也算是名牌大学出来的,2013届武汉大学中文系的学生,这肚子里的孩子智商可也不差。”
阮冰瞪大了眼:“和我一届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娇娇的脸色一僵,李玉秀立刻炸了:“你是校长吗?整个这一届的你都见过?!”
苏琴这个时候眼睛一亮,她这两天被这李玉秀给堵得肺都要气炸了:“我认得她们这一届的班导,不如我们问问,省的小冰这句话让亲戚们产生误会,以为娇娇拿假文凭骗人这就不好了。”
说完,她兴致勃勃地要拨打电话,李玉秀一下紧张起来,她狐疑地看向娇娇。
娇娇知道,这要是打过去自己可就真的完了,忙假装想起来一般,道:“我知道为什么嫂嫂不记得我了,我,我是成教的。”
“喔,这样啊,难怪我家媳妇不认得。”苏琴大声地回答道,得意地收起了电话。
沈闵文不高兴地道:“好了,一家人的,不扯这伤感情的话,媳妇去上班,沈墨你和我到书房来。”
阮冰意识到,自己今天这样子被爸爸看到,沈墨又彻夜未归,肯定是要被爸爸教训的。
她想对他说点什么,却感觉胸口梗着的那棵刺又在隐隐作痛,遂转身咬牙离开。
沈墨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跟沈闵文去书房。
听到苏琴淡淡地和众人说:“我家沈墨说了,若是有了继承人,以后沈氏继续经营,少不了大家的那份好处,若是真的我家沈墨没了儿子,我们家就都捐献给国家,也算是给国家做贡献了,到时候,我们是同族的,也会给大家一些安家费,大家不用担心。”
大家又不是傻子,若是沈墨没儿子,那损失可大了,一点安家费能起什么作用,若是沈氏一直存在,他们才能够一直享受沈氏带来的便利和财富。
这次,没有一个人再讨好沈从一家,甚至故意和他家撇清关系。
心里想,沈从和沈达怎么都娶了那样的媳妇,不旺夫就算了,连沈墨都敢招惹,简直找死。
沈墨淡淡地看完这处人生百态剧,这才走进了沈闵文的房间。
“坐吧,喝茶吗?”沈闵文开始摆弄自己的那套宝贝茶具。
“喝点。”沈墨坐在他面前。
“你妈妈那些话是你昨天教的?”沈闵文说着一边严厉地看着沈墨。
沈墨淡淡地道:“是,我不会允许人欺负我的亲人。”
沈闵文叹了口气:“你二叔也是你的亲人,阮冰的事情,我会和他说,他和沈达都是好人,就是娶的媳妇不大消停。”
沈墨动了动唇,最后不予置评。
反正,从小到大,沈闵文就一直夸沈达贬低他,这情况一直到有了沈树才好转了一点。
想到这里,沈墨更加觉得和父亲无话可说。
两个人明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却好像陌生人一般喝着茶。
“媳妇的伤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沈闵文问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紧张,沈墨注意到,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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