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冰强打精神和沈闵文一起走。
但是,很快,她就被沈闵文渊博的学识给征服。
“这是飞机草,我们以前很喜欢用它来做飞机。”沈闵文在一个地方蹲下来,扯飞机草,号称要给阮冰编飞机玩儿。
阮冰开心地蹲在一边看着:“我爸爸也会。”
想了想,解释道:“我亲生爸爸。”
“这就是阮景教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家世只有阮景差一些,其实你妈妈差点被我给追跑了,但是我——哎。”沈闵文眯缝着眼睛回忆了下过去,“不说了,看到你妈妈过得好,我已经放下,何况你爸爸是我最好的朋友。”
阮冰点点头,有些高兴,感觉到沈闵文很喜欢她,所以她也很喜欢和沈闵文呆在一起。
玩了一会儿,忽然有人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阮冰开始以为是自己的,但是——
她并不是很饿啊?
沈闵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叹气道:“人老啦,不顶饿。”
阮冰觉得爸爸挺好玩的,怎么他对沈墨一定要那么凶呢?
不过,她也不认为一时间能改变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所以并没有妄自评论。
“爸爸,您是不是饿了?我有点吃的。”阮冰将面包和牛奶拿出来。
沈闵文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闪了闪,已经猜测出阮冰刚刚其实是想离开,不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回去得找沈墨谈谈,太不像话。
阮冰却误会了他的表情:“爸爸你不喜欢吃面包和牛奶啊?”
“喜欢,我最喜欢了。”沈闵文接过,满足地吃喝起来。
忽然一阵风过,柏树沙沙作响,一股清新的香味迎面而来,阮冰有些陶醉地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切,没有注意到,吃了面包牛奶后的沈闵文捂着肚子有些不舒服。
“媳妇,我去一下。”沈闵文表情难看地道。
意识到爸爸是要去树林里解决阮冰囧了囧,贴心地贡献了自己的纸巾。
沈闵文过了很久才走出来,阮冰还在开心地看着那些路上的花。
此时沈墨也来了,看到父亲和阮冰都在,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知道他打完电话,发现阮冰再次不见,他有多急嘛?
这丫头越发不像话,沈墨决定这次绝对不要再宠着她,一定要好好骂她。
阮冰感觉到车子的声音,看到是沈墨,眼神沉了沉,转头继续看着脚边的花出神。
沈墨正抬脚准备走过去,忽然,阮冰旁边的沈闵文,一下子倒在地上。
“爸爸!”沈墨触不及防,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阮冰闻言,也转身看向身后,只见沈闵文面朝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的拐棍摔落在远处,就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爸爸!”阮冰整个人都好像被冻住。
沈墨蹙眉,一把抱起沈闵文,厉声对阮冰道:“我们上车。”
阮冰不敢怠慢,忙上车扶着沈闵文,感觉沈闵文过快的心跳,阮冰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头嗡嗡地响个不停,不祥,又是不祥。
“你爸爸妈妈就是被你克死的。”
“我儿子就是因为你才出车祸,你个灾星。”
……
阮冰用力摇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听到沈墨已经叫了李医生,还叫了其他几位医生。
阮冰用力抱紧沈闵文担心地看着沈墨:“爸爸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此时,车已经到了沈家,沈墨将沈闵文抱到沙发上,给他把脉,然后表情严峻地问阮冰,“刚刚爸爸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我,我给爸爸吃了面包和牛奶。”阮冰指着外面道,“我现在去拿。”
她知道,有时候,直接检查问题食品,能更快找出病症。
一旁的司机道:“我去。”
然而,等李医生开始给沈闵文洗胃了,司机跑过来摇摇头道:“我没有找到那些包装袋。”
阮冰吃惊地道:“怎么会?爸爸就放在路边的。”
阮冰咬住了嘴唇,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面包和牛奶的问题?
沈墨一直稳稳地按着沈闵文的脉搏,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来,沈闵文在他的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沈树和苏琴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沈闵文被洗胃那痛苦的样子,沈树吓得惊呼一声:“爸爸,我爸爸怎么了?!”
苏琴也惊叫一声,过来拉住沈闵文的手,眼里都是惊恐的泪水:“闵文,闵文,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走之前他还好好的,硬是说要先回来,怎么,怎么会——”
沈墨淡淡地道:“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阮冰咬着唇,痛苦得喉咙发痛:“可能可能是我给爸爸吃的那个面包和牛奶,爸爸吃了后就肚子痛来着。”
娇娇之前一直不做声,此时却是尖叫起来:“面包牛奶?你在哪里拿的?妈,你不是说厨房里闹老鼠吗?嫂嫂不会是拿了被老鼠啃过的面包给爸爸吃了吧?”
娇娇的妈妈叹气道:“是啊,我都说了那东西被老鼠咬过,你是多舍不得,竟然还要吃,还给亲家吃?!”
苏琴震惊地站起来,看怪物一般看着阮冰:“什么?你拿老鼠吃过的面包给你公公吃?!”
“不,我没有,面包和牛奶是从冰箱里拿的,而且那个时候,我检查过,包装是完好的。”阮冰斩钉截铁地道。
她开始以为是面包或者牛奶过期,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被老鼠咬了,她每次吃东西都很小心,都会检查包装袋。更何况是给沈闵文吃,不是自己。所以她交给沈闵文的时候,又查了一遍。
但是,包装袋不见了,简直死无对证。
苏琴却马上翻脸,一边哭一把抓住阮冰拼命推攘:“你这个灾星,你害我儿子车祸,这次又害我丈夫食物中毒,你还不如来害我,你害我啊,我跟你拼了。”
她的叫骂声惊动了娇娇屋子里的两个人,当先走出来的却是赵瑾年。
赵瑾年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淡漠的眼底,仿佛冒出了恐怕的鬼火一般。
他几步来到阮冰身边,将苏琴挡开。
沈墨原本也准备起身拦着自己的妈,却再次被赵瑾年抢先一步。
“阮冰你没事吧。”赵瑾年将她推到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护着她。
阮冰心里充满内疚,根本就对别人的责骂毫无反击之力,如果爸爸因为吃了她给的面包和牛奶而——巨大恐惧快要将她吞没。
苏琴指着阮冰,继续叫骂道:“不要脸的女人,我们沈家是做错了什么,竟然娶了你这样的灾星。竟然拿老鼠吃过的东西给你公公吃,不行,我要找探员来抓你去坐牢,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说完,苏琴就头晕脑胀地准备找电话。
沈墨此时无法分心,他只能配合李医生当他的助手,几个保镖都必须严阵以待,不能让任何人影响李医生的操作,沈树年纪还小,被爸爸忽然的晕倒吓得人都呆傻了起来。
所以,没人能阻拦苏琴在这里发疯,幸好有瑾年,紧紧地护着她。
阮冰从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瑾年,感觉到了那一抹微不可见的冲动,好想就这样拉着瑾年跑掉,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阮冰死死盯着沈闵文,只有爸爸没事,她才能够得到最后的救赎。
赵瑾年仔细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沈闵文,问了李医生几个专业的问题,忽然道:“取特种部队里的沙漠一号,混合一点草苷酸,给老爷子服下,应该就没事了。”
所有人吃惊地看着赵瑾年,赵瑾年淡淡地道:“我用赵家所有的财产保证,这是有用的。”
“瑾年你不要乱来,这是沈伯父的性命,你怎么能乱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忽然道。
阮冰才注意到小小,她走过来,一脸温柔地看着赵瑾年。
阮冰离小小有点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杀意,刺激得她的后背一阵寒冷。
她疑惑地仔细打量小小,但是却感受不到任何的那种感觉,所以,刚刚那种错觉是怎么回事。
赵瑾年看着小小,眼光仿佛温柔缱绻:“谢谢你为我担心,不过,我的决定还从未曾错过,沈总,请信我一次。”
“好,等我半个小时候。”沈墨冷冷地站起来。
沈墨走出去打电话,应该是联系那个军医。
苏琴紧张地看着李医生,用力搓着手问道:“我丈夫真的没事吗?不要听那个赵瑾年的,他——反正你不用听他的,赶快用药啊,最好的药,补药也可以,我不差钱啊!先保住我老公的命要紧。”
李医生解释道:“不行的,夫人,这药不能乱用,尤其沈老爷肠胃现在十分脆弱,你看,我已经让他含着人参片续命,再说刚刚给他也洗过胃了,应该一时半会不会有大事,但是,如果用错了药,那就很难说。”
小小道:“瑾年你听到医生说的吗?你别逞强,我怕,本来没你什么事情,万一你用错了药,你让阮冰愧疚一辈子,一辈子都会是罪人,你想好了?甚至连你也无法逃脱沈家的讨伐,你不要乱来。”
赵瑾年淡淡地道:“小小,到时候你会陪着我吧?”
小小看着他,良久道:“我早就说过,除非你死,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赵瑾年笑了一下:“那就好。”
阮冰因为这两个人的话,再次打了一个寒噤,总觉得誓言不是这样说的。
只是她心里负担太重,根本没心思去揣摩那番话。
虽然只是短短半小时候,对于在场的所有人,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阮冰已经将所有的菩萨都求了一遍,甚至,她发誓只要爸爸能好起来,她就再也不走,一直伺候爸爸。
这时候,沈墨从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死死地盯着那个箱子,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这箱子里的一支小小的药剂上。
第91章 老公,我只要你信我()
药剂慢慢注入沈闵文的体内,大家都没有回房间,晚上十一点,所有人坐在客厅里,急切地等待沈闵文醒来,此时,为了保证他得到更好的治疗,沈闵文已经被送到房间观察。
从头到尾,沈墨很少说话,一直很沉默,医生也不准他在旁边陪着,说要做无菌房。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用力地扭着,对他而言,沈闵文是他痛恨的存在,一直贬低他,从小很少给他父亲的关怀,对他的母亲也不好,一直对阮冰的妈妈念念不忘,而且对此,沈闵文从来不隐瞒。
但他却又是他最崇拜的父亲,男孩子从小都有崇拜父亲的情节,沈闵文于他幼年时那种高大的形象,一直压在沈墨的内心深处,同与他相通的血脉一起,轻轻跳动,虽然隐秘,此时,却已经暴露无疑,从他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就看得出来。
虽然沈墨很难过,但他从头到尾没有指责过阮冰。
阮冰看出沈墨一定很伤心,只是,他可能不想让人知道现在的心情。
她想去安抚他,只是,自己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若沈闵文死了,她就是杀人凶手,她用何种脸面走到他身边?
“小冰,不要害怕,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有人想要动手,自然会找到动手的方法,而且她肯定会选你,因为这里面她最恨的就是你。不要怕,沈伯父会没事。”赵瑾年温暖中,带着镇定和自信的话语,犹如甘泉慢慢滋润着阮冰干得发痛的心。
“谢谢你,瑾年,幸好你在。”阮冰笑了一下,只要有瑾年在,阮冰握紧拳头,心里感觉有了力量。
欧子渊听着他们两个的谈话,默默地走出去,在外面抽了一根烟,他努力忽视自己内里有些落寞的心情。
凌晨四点,除了沈墨大家都睡着了。
李医生走出来,向大家宣布:“沈老爷子没事了,但是,这几天,沈总你多派人手给我,要小心守护,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有差池。”
随即,李医生有些激动地看着赵瑾年:“想不到赵公子这么厉害,难道以前在美国攻读的是医学?”
赵瑾年摇摇头:“不,我主攻的是心理学,不过,医院是我的业余爱好。”
沈墨沉沉地看着他:“竟然能研究到特种部队的药物,瑾年你的能力果然能够通天。”
赵瑾年语气带着点嚣张:“谁让他们当年想挖我进去呢,我就——了解了一下。”
沈墨不打算和他废话,转身看着李医生道:“那就麻烦您多多辛苦。”
李医生忙道:“哪里哪里,沈家给了我这么丰厚的薪水,不就是让我关键时候有用吗?”
说完,他叹了口气看了赵瑾年一眼:“不过,这次,我真是有些惭愧。”
沈墨知道沈闵文没有大碍,眉眼终于舒展开来,看着李医生道:“我们都是嘴上谈兵,关键操作还不是您吗?请不要太过谦虚。”
李医生笑着摆摆手,进去照顾沈闵文。
沈墨这才看向赵瑾年:“谢谢了,今天。”
“不必,因为我也不是为了你。”赵瑾年可不想领这个谢字,两个人的气氛瞬间又要降低至冰点。
阮冰身子晃了一晃,两个男人眼底立刻同时闪出紧张的神情,同时伸手扶住了她。
阮冰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知道爸爸暂时脱离危险,心里一下子解脱了出来。就好像一个即将被砍头的犯人,忽然知道自己被无罪释放一般。
赵瑾年看到沈墨扶住阮冰,就立刻收回了手。
小小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睛好似某种冷血动物一般,一眨不眨看着阮冰。
沈墨见瑾年松手,才忍住没有一拳砸过去。
什么不久于人世?以为这么说,他就会容忍赵瑾年接近阮冰?赵瑾年还不至于要死。
甚至,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自己的病,还专门办了一个研究所,听说最近出来新的研究结果。
他烦躁地扫过赵瑾年,一般这么讨厌的人,都不会死很早,比如黑爵的那个爵爷!
沈墨抱着阮冰坐在沙发上,心里烦得要命,他刚刚一直担心沈闵文的安危,没想到,这个赵瑾年就好像无孔不入一般,一下子就插到他和阮冰中间。
刚刚还抱了阮冰!
沈墨面无表情地拿出湿纸巾,给阮冰擦手。
众人:“……”
沈墨想,呵,如果不是现在人多眼杂,加上刚刚这位赵公子才救下他的父亲,不然,他真的要动手打人了。
“沈总,我觉得既然令尊已经脱离危险期,陷害阮冰的那个人也找出来吧?”赵瑾年淡淡地道,对沈墨的敌意视而不见。
沈墨闻言,抬头凝视他,黑眸幽深,里面仿佛有汹涌的波涛翻涌,犹如藏着一头露出獠牙的猛兽。
他就这么死死盯着赵瑾年,眼神复杂地看了半响,这才面无表情地道:“刘妈,你来一下,之前说厨房里闹老鼠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听说我们沈家出老鼠。”
刘妈站在后面,早就已经恨不得打死自己:“少爷,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来的,我都让老王早几天就检查了周围,还做了各种杀菌措施,咱们宅子里,每年做了这些就不会来老鼠,但是这次——”
娇娇妈妈立刻道:“好大的老鼠,一看就是在这里长了好久的,怎么可能是才有的,是你们这些下人不给力罢了。”
赵瑾年淡淡地道:“既然一直没看到老鼠,那么,老鼠从哪里过来的呢?”
小小道:“重点不应该是老鼠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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