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听着华锦说徐家送人进宫的事情,便觉得华锦的坑是埋在这里的,但是宁却知道自家小六不会做这事就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因为就是徐庆元家里真的送人进宫了,一个女子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相信徐庆元真的是想女子能入朝的。
这是不可能的,华锦就是说的多么像一回事,让别人相信徐庆元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么容易,明知道大家不会相信,华锦为什么还这么做,宁仔细的看着慕容桓,果然,他看着慕容桓在华锦说完之后,皱了皱眉,显然不是因为徐庆元的事情,但是又和华锦说的话有关。
华锦是天生只要站出来就会吸引人注意的,无论是作为郡主还是华隐秀都是一样,优秀的人总会引起人的瞩目,今日这朝堂上这么多人,只有华锦一个女子,她本来就是大家关注的对象,不仅仅是之前没有见过嘉善郡主的官员,就是孙玮他们也不自觉地在华锦进殿之后只看着她一个人。
只有宁知道,今日小六做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还一直观察这慕容桓的反应,而现在他看出来的有一点,那就是华锦一定提前给了慕容桓一点什么引导,所以今日她这么说了一句话,便已经是引起什么来了。
“你胡说,一个女子这般巧舌如簧,如此无礼,简直可恶!”徐庆元哆嗦的道。
华锦听着他这么说自己,拿着袖子捂着嘴“徐阁老这话说的越来越有意思了,怎么女子被冤枉了就不能为自己辩解吗,那本郡倒是盼着以后徐家的女儿都好好遭遇一番,看看一句话也不说,到底能不能有个清白,还有,本郡今日上殿,就是陛下恩准了本郡来为自己辩护的,就是知道你们这些个男子恨不得本郡没罪也给本郡来个什么罪名,所以让各位大人亲自看看,本郡清清白白,俯仰无愧天地,就是在哪里谁也休想冤枉本郡!”
说完之后,华锦一脸正色的看着慕容桓“陛下,臣谢恩陛下给臣自辩的机会,免得臣被这些有偏见的人乱栽了罪名!”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连张玉友的脸都一下子白了,拉了一把宁“小六这是怎么了,这话能这么直接说吗?”
“他们既然做得,怎么就说不得,如果今日小六的案子真的放到三司会审,小六可还有一条活路,玉友怕是也心里明白的吧,他们就是恨不得小六不存在,或者把她打成妖孽,好似这般就能显示他们这般平庸的人的高贵,我倒是觉得小六骂得好,这些人就该被骂!”宁不客气的说道。
“我就知道不该问你,就你这样的,别说华小六骂人了,就是直接戳刀子你也觉得正常的,不过我算是明白了,华小六这次是打算真的闹大了啊!”不用想都知道,今日必然会很热闹,只是他也好奇了,华小六凭什么敢这么说话。
慕容桓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想起自己心里的女子了,宁嫔有样貌也有才华,可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太子呢,这些个老大人就好多话,说什么不能纵容这样的女子,本来他都要和蕊儿有孩子了,就因为这些人失了孩子,之后他们之间也再不似之前那般的亲密,好似有了隔阂。
一转眼这么多年来,这些人还是这样的只想着这些,宁嫔是这样,华锦也是这样,她们做错了什么,就要被这么对待,这般想着,慕容桓果然看着华锦“如果嘉善是无辜的,朕自然要给你一个公道,有朕在,无人敢冤枉了你!”
华锦点头“臣谢过陛下!”
徐庆元这一下子出来,被华锦这么马上给打击了回去,一时间许多人看着华锦的眼神都变了,这个女子的确不是可以轻视的,孙玮看到这样,也是出来说话了“郡主是不是冤枉的,自然是有证据说话,只是今日郡主进殿是来受审的,这样不男不女的打扮难道是合乎礼仪的吗?”
说完看着张璞“我倒是忘了,礼部的张大人是华隐秀的师兄啊,就是不知张大人可知道自己这师弟其实是师妹嘛,还是连王先生都不知道的呢?”
欺君如果不能坐实,现在孙玮就是想把华锦女扮男装欺瞒先生的事情给坐实,实际上,如果华锦是女子,不告诉王明还拜师,这个其实某种程度上也就比欺君能好点,就好像是华家人现在告的华锦不孝这件事。
如果真的坐实了,那么华锦这个郡主做不下去也是可以的,因为国家以仁孝治天下,孝顺从来是大善,自然不孝就是大恶了。
现在孙玮出来就是拉着张璞也下水了,毕竟华锦和他们是一个先生,张璞这位置上坐的稳稳地,而且昨日就知道今日华锦会上殿来审问这件事,哪里不知道今日会被为难什么的,所以听着孙玮问自己,他便也出列。
“孙阁老不知问的是什么意思,王先生门下七名弟子,在下行三,下面还有三个师弟,一个师妹,这师妹自然就是嘉善郡主,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华锦是女子的事情一开始也只是没说而已,但他作为知府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
而且一开始华锦也没瞒着王明,而是在知道华锦是女子之后,王明仍然收下了这个弟子,这个是怎么说都能说得通的“至于孙阁老怀疑老师是不是被郡主欺瞒,倒是多谢孙阁老担忧了,老师一直把郡主当做女儿一般疼爱,郡主的笄礼和定亲都是老师主持的,这个回答不知孙大人可否满意!”
孙玮其实也想过这件事打不倒嘉善郡主,听着张璞这么辩论之后,又马上质疑“那嘉善郡主今日这番穿着,张大人别告诉我是符合礼仪的!”
第一五八六章 人心难测
谁都知道嘉善郡主没有犯法,华家所告的所谓不孝另外来说,看嘉善郡主这样子也知道她有底气,他们也不是没看着华家的表现,就是没看到的,总是听说过城门发生的事情了,至于在京兆尹那边受审的内容,怕是有些人比华锦自己还要清楚呢。
华家撑不起场面,所以现在他们就想办法把华锦打成异类,简而言之,一个不尊重礼教的女子,虽说这公主们不讲究礼教的多了,可是毕竟那些公主都是自己关着门玩,没有和嘉善郡主这样的已经是影响到了前朝的一些事情了。
宁嫔也是看出来了华锦这些日子已经是引得众怒,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招,其实是压迫华锦的影响力和能力,避免耽误和阻碍她要做的事情。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穿着,也让孙玮他们这般的揪着不放,其实这些人不针对华锦,她反而觉得麻烦,因为只有她被攻讦了,慕容桓才会知道华锦是遵从他的命令在做事的,而且这个事情她做得非常好,也能达到效果,现在这些大人说的是华锦,其实在慕容桓这里,就是和他本人在对着干的。
朝廷里面的事情,的确一旦造成巨大的声势就会很麻烦,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说继续固执己见,但是别以为想造成这样的声势是简单的,如果今日华锦是被三司会审,宁嫔在外面闹出重大的声势出来要简单许多,可是文武百官都在的这里,他们亲眼看到了华锦本人,听着她的辩解。
这就已经是有了许多可以伸缩的余地了,有些人再看着慕容桓对华锦的态度,也同样会削弱很多人的气势和想法,华锦都说了,慕容桓是个十分多疑并且有些小心眼的家伙,华锦知道,难道这些大人们不知道吗。
武将奋力争夺军功是为了封妻荫子,是为了成就,文官十年寒窗也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跟陛下对着干未必能名留青史,反而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除了那每天就想着撞柱子的言官,有几个会这么拼命的,大家都那么努力是为了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牺牲的。
华锦今日为何穿着这样一身出现,不是故意硬抗着,而是故意表现出来一种中性化,否则她以郡主的盛装出现在这里,太过于刺眼,更容易引起不好的观感,论起研究人心,小处的算计,华锦一向都是专业的。
慕容桓也知道这些大人的心思,所以他才会拿着华锦出来试探,说到底,这段嘉善郡主被重视的时间里,不过是君臣之间的一种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在哪里,本来是好好的,可惜宁嫔心有算计,也不相信慕容桓对她的承诺,或者这些承诺对她来说本来就比不得自己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更来的吸引人。
她害怕华锦破坏她的计划,所以她用自己的人把华家接进京了,其实宁嫔自己的想法是能要华锦的命最好,不能要就想办法压制住华锦,等她成功了再要华锦的命,这是她的算计,可惜她没想到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出现了意外。
扶不起的华家居然在京城门口就被华锦给堵到了,华钰提前暴露了这件事,本来是个可以说突然给华锦打击的方案的,结果根本没有达到效果,华锦第一时间见到了华家的人,同样的,她更是一点都没耽误的进宫了,第一时间就把这些给慕容桓交代了。
等到宁嫔也得到消息再去和慕容桓说什么的时候,慕容桓这里已经被华锦下了暗示,所以才有之后华锦再进宫的时候慕容桓的试探,以及最后变成这种群臣讨伐的情况。
就像是华锦说的,宁嫔自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能控制得住,但是人生里面永远都有意外,人心更是,小小的华家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他的人家了。
就是华锦自己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一定会是赢的那个,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万分之一的意外,而哪怕是万分之一,一旦发生,也是最大的关键。
而现在,慕容桓以为宁嫔是嫉妒华锦,也觉得试探的足够了,最后一次再来一个试探,而华锦也因为有郑御医的话知道了最后的日子,唯一的拼图是平远县那里,虽然华锦自己没回去,但是今日已经回来人了,在宁嫔努力想办法补充自己的计划,剔除一切障碍的时候,华锦已经完整了自己所有的网。
到底是谁更从容,到底最后是谁抓了谁这件事,也在今日开始打响最后的战役,宁嫔今日也会知道,她控制不住华锦,因为她唯一能抓住的拉下来华锦的底牌,今日就已经正式掀开了。
果然,孙玮说完以后,慕容桓也淡淡的看着他,又问张璞“既然孙阁老已经说了这话,张大人不如说说吧,朕也好奇今日嘉善穿的不合规矩呢!”
这淡淡的语气,显然是对大家抓住嘉善郡主穿衣服这件事不放是不满的,整天和慕容桓接触习惯了,对这位陛下的习惯还是知道了,敏锐的已经是打算先观察看看了。
倒是华锦语气很委屈的表示“陛下,臣只是穿个衣服而已,怎么几位大人这般在意呢,而且,臣明明查过,律法中也没说臣这样是不合法的啊!”
“胡说,你这样不男不女的,怎么是合法的!”徐庆元大概是休息了一会,又有了战斗力,突然说道。
华锦皱眉看着徐庆元“徐大人真的是岁数大了,大燕立国以来就在太宗皇帝的主持下修了律法,徐大人年纪大了糊涂便罢了,说话总还是要有根据的,这所谓的不合法,那说的是不符合律法的规定,不是你徐大人说不合法就不合法的!”
说话的时候华锦回头看着所有的大人“本郡十岁便已经是通读了燕国律法,从未在我燕国律法中看到过,女子不可着男装这样的文字,本郡倒是想问问大人,有谁在律法中看到了本郡穿男装是不合法的内容,如果真的有,那么这不合法着装的罪名,本郡二话不说的领了!”
第一五八七章 辩论和道理
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没有一点的犹豫,她今日敢这般穿着出现,当然也是有依据的,真的论起对燕国律法的研究,如果华锦自称第二,怕是就没有第一的了。
虽说这古代说不上什么依法治国,可到底这律法修出来不是摆在那里看着的,还是要遵守的,华锦说的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你……”徐庆元再次吐血,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他被嘉善郡主说老了,谁不知道徐阁老最不喜欢被人说他老,都这个岁数了,半个多月前还提了个丫头做姨娘呢,那是相当的不服老啊。
偏华锦每次都这般直接说他老,一点都不客气的,他能不气死了吗,孙玮则是暗道一声不好,他们都看着华锦是嘉善郡主,之前也只是当做郡主相处的,但是却忘记了,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今日穿着这样出来,本来就是承认这件事的,华隐秀天才之名也不是作假的,据说华隐秀就是很小就已经通读律法了。
之前华隐秀见陛下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个事情,所以想说她犯法这件事真的很难,因为他们没办法妖孽到华锦这样的把律法都背诵下来。
慕容桓看到华锦这气人的功夫依旧在,心里面暗自笑着,说实话,每次华锦骂这些个老家伙的时候,他心里就是爽的,岁数不小了也不愿意让位置给年轻人,非要自己占着位置,老古板,都糊涂了还贪权势,一直以来他都想建立一个年轻的内阁,偏偏一直不能如愿,都是因为这些人。
“咳咳,嘉善,既然是礼法上的事情,还是问问礼部尚书吧!”慕容桓做作的道,又看着张璞“张爱卿说说看,这律法可不是你随便说的,不能因为郡主和你是师兄妹就胡说维护啊!”
张璞听到了以后忙道“臣不敢!”
而且,又不是傻,没有的事情他就是维护了说,那不是把自己也给陷进去了吗,张璞行礼之后说道“臣执掌礼部也有时间了,可以确定嘉善郡主说的不错,在律法中从未明文规定过女子不可着男装的,且江南文风鼎盛,风气也更为开放,许多女子都会穿男装,大家也都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个是真的,南方毕竟发达,有些小姐穿着男装出去玩什么的,完全不会说是违背了规矩什么的,只是毕竟身份是女子,还是要注意男女大防的。
如果说华锦自己的反驳只是说自己没犯法,那么张璞的话就是说了,华锦不仅没有犯法,也没有违背所谓的人们的认知,因为在江南,穿着男装在外面跑的不仅仅是她一个。
只不过那些女子就只是女子的才华,也从来被人看出来了她们是女子,但是华锦不同,她的才华超越的男子,而且也完全没有被看出来这件事。
“就算如此,别家女子出门可曾和嘉善郡主这般不守着男女分界,女子三从四德才是规矩,这总不能说她符合规矩了吧!”周存英出来说话了,他也是恨啊,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们居然是一个人呢。
“周大人慎言,所谓女则女戒是教诲女子的书本不错,可是从来没有说过本国的女子要把这些封为窠臼,女子如果自愿自然是可以守着贞操的,同样的,想要再嫁也不是不守妇道的事情,周大人说本郡不合乎规矩,本郡倒是还想问问,本郡为何要守这些不在法律中的规矩,本郡守着自己的规矩有什么不可以的?”华锦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则女戒这玩意她看过,简直是丧心病狂,她干嘛守着。
而且,还是那句老话,提出来了可以,愿意守着的就守着,可是法律可没有说过女子必须得守着这个,灭人性的东西不少,可是到底华锦记得清楚这个是不在法律内的,律法只是规定了基本规则,是女子基本的道理。
“而且,所谓三从四德,女子未出嫁之前是从父的,本郡的父亲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弟弟,弟弟作为一家之主,本郡也从来跟从的,这种事情本来是本郡的家事,连本郡的弟弟都没有说过什么,诸位大人操的哪门子的心?”华锦冷笑的看着人。
“就算弟弟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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