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兄也有打算,不过还要问过大夫的意见,五师兄不用担忧,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华锘站在宁身边,两个人的表情倒是出奇的相似。
徐深叹息一声“若非母亲生病,我便也不会这么早的回去,师兄和小七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去信给我!”
“那是自然,这里本来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师兄放心回去吧!”华锘说道。
此时距离华锦受伤过去了十天的时间,杨贺已经带领队伍继续西征,宁留下来辅助驻守的部队进行多邦城的管理和建设,徐深本来也是留下来帮忙的,并且两个学堂都是他们两个上课,只是昨日收到苏州来信,说是徐深的母亲病重,徐深不得不提前回苏州看望母亲,才有今日的告别。
“那我就在苏州等着师兄和小七带着小六回来!”徐深利索的上马。
“师兄到南宁就带着冬青一起回苏州吧,若是有什么消息,让他带回来就好!”华锘有嘱咐了一下,徐深一个人回去毕竟危险,华锘想着让冬青跟着一起回去,还能放心一些。
“小七恁的嗦,别忘了,我可是你师兄!”徐深笑了一句,骑马离开。
眼看着徐深的背影慢慢的看不清楚,华锘才转身说道“师兄,我们进去吧!”
“嗯,刚刚我在厨房煮了粥,你过去看看,若是好了,就盛过来!”宁一边转身进门,一边说道。
“好的,今日大夫会过来给咱们回应,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我许了足够的银钱,想来他是会答应的!”华锘说起另外的事情。
“嗯,等会人来了我们一起见见!”说着话,两个人终于分开,宁加快步伐,走进华锦的院子里,门口已经没有了把守的人,他走到门口,站定,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上,整理了一下,才推门进来。
房间还是原来的结构,两侧的窗户打开,上面的青纱随风缓缓的飘动,宁进门之后就转身,进入了一侧的卧房,青色的纱帐,玄色的床,还有,熟悉的身影。
宁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小六,师兄刚刚送你五师兄回苏州了,你也不起来去送送,他还很失望呢!”
走到床边坐下,白色的身影静静的平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脸颊上有一点点淡淡的粉色,起伏的胸膛证明这人还活着。
伸手帮华锦盖了盖纱被,宁清俊的脸上都是笑意,眨眨眼,有些调皮的样子“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其实他走了师兄有点开心,这样每天师兄就有更多时间单独跟你在一起了,哎,说了这个,会不会败坏师兄在你心中的形象啊?”
床上的人依然安静的躺着,胸口平稳的起伏,像是陷入了最沉的睡眠当中。
伸手到被子里抓住华锦的手,宁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就算觉得师兄跟小六想的不一样,也不能嫌弃师兄啊!小六,你这样一直睡着,是在做梦吗,梦里面有我吗?小六,不管你的梦有多么美,能不能不要继续陷入其中了?师兄答应你,不管你的梦有多美好,师兄都帮你在现实中实现那些美梦,好不好?”
“小七去拿粥了,你最是贪吃的,最近一直都只能吃粥,有没有觉得腻了,肯定腻了吧,但是你总是不愿意醒过来,师兄就算想要给你做好吃的,你也不能吃。师兄知道你一定是累了,打仗好累,猜测好累,策划也好累,师兄也让你累了,所以你才这样一直睡着,师兄不着急的,你要是累,就好好的休息,但是要记得醒来啊。等你醒来,让芙蓉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炖肘子,不要反驳说最爱吃的不是你,每次都煳弄小五和小七,明明都是你这个贪吃鬼爱吃的。”宁继续碎碎念着“虽然师兄知道小六是累了才想要这样睡着,但是还是想请你早点醒过来,你以前总吐槽师兄做饭只能做熟而已,师兄跟你约定好不好,如果你醒来了,师兄就亲自给你做炖肘子好不好,绝对不仅仅只有熟了的程度,而是不仅熟了,还很好吃的炖肘子,有没有觉得想要吃呢,我的小贪吃鬼,想吃就早点醒来啊!”
华锘端着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宁又在跟姐姐说话“师兄又跟姐姐说什么呢?平时师兄都不爱说话,现在总是在她耳边念叨,等姐姐醒来了一定会嫌弃师兄很烦的。”
听到华锘调侃自己,宁低头,额头抵在华锦的额头上“小六,你会嫌烦吗,你弟弟都嫌弃师兄了,你快起来教训他!”
“师兄,告状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哦,明显姐姐更喜欢听我说故事呢!”华锘端着粥过来,白色的米粥里面镶嵌着切的碎碎的青菜还有蛋花。
“我来吧!”宁伸手从华锘手中接过粥碗,说道。
华锘也没有坚持,从旁边拿了一个竹凳子坐在床头旁边,一边看着宁将粥喂给华锦吃,一边开始讲故事“今天小锘给姐姐继续讲之前的西游记,昨天讲到了二将军宫门镇鬼唐太宗地府还魂,今天就讲下一回,诗曰: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五八章 别睡了好不好?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少年清脆的说话声,那西游记的故事他烂熟于心,每一个字句都是抑扬顿挫,讲的十分有趣。
宁细心的把粥吹的温度合适,然后慢慢的喂给华锦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喂了小半碗下去。看着一直闭着眼睛,但是还在吞咽稀粥的华锦,宁的眼睛有些酸涩,曾经那样活泼的人啊,怎么会如此安静?
看着差不多了,宁用手绢将华锦的嘴擦干净,站起来,把碗端走,留下华锘一个人依然坐在那里讲着西游记的故事“即具表申奏,太宗及文武国戚皇亲,俱至期赴会,拈香听讲。毕竟不知圣意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又一回讲完了,姐姐喜欢小锘讲的吗,记得当初在李家村姐姐给我讲的时候,小锘可喜欢了,小锘想着,以后小锘要变成齐天大圣,做个保护姐姐的大英雄,那时候姐姐可小气了,每天就给我讲一回,多了都没有,一本书竟然讲了三个月,小锘怎么求都没用。现在轮到小锘给姐姐讲故事了,小锘一点也不小气,小锘一下子就把故事讲完好不好,讲完姐姐就醒过来?”说着说着,华锘的眼眶就红了。
他拉着华锦放在外面的手,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忍不住的泪水涟涟“姐姐,快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之前那么凶险,姐姐都撑下来了,小锘也知道姐姐很累,小锘让姐姐累了对吗,小锘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现在都可以当先生讲课了,师兄说小锘的字进步的很快,师兄说小锘写的策论也不错,小锘还能作诗了,虽然比不上姐姐,但是很多人看了都说不错呢,以后小锘会保护姐姐,不让姐姐操心了,以后都不会累了,姐姐醒来好不好?”
“已经十天了,没有姐姐戳我的脑门,小锘会忘记姐姐的教导,没有牵着姐姐的手,小锘忘记了自己的方向,小锘好想念姐姐的声音,哪怕是批评小锘也好,姐姐,小锘想姐姐,小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姐姐说,小锘心中有好多好多疑惑,没有姐姐,小锘想不开,做不好,姐姐这样睡觉的时候,有做梦吗,梦里也有一个小锘吗,梦里的小锘是不是比现实的小锘好,所以你就只爱梦里的他,不愿意醒来了啊!可是小锘没有那么优秀,也没有那么好,比梦里的人更需要姐姐啊,姐姐就算累了,睡一会儿就醒来好不好?”说道最后,华锘的声音已经哽咽,话音就含在嗓子里。
可以说,华锘自从记事开始,就是跟姐姐相依为命,从四岁到现在,几乎是华锦把他带到了这么大,是华锦教育的他,对华锘来说,姐姐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亲人,从记事起到现在,姐姐是唯一一个不会离开他的人,他也笃定的坚信着,姐姐是强大的,姐姐是无坚不摧的,姐姐会一直这样好好的,却从不曾知道,姐姐这样安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反应和神智的样子,会让人如此的失落和绝望。
宁把碗放回厨房之后回来,倚在门口听着华锘的话,眼眶泛红,泪珠忍不住的沁出来,从未这样的无力过,已经整整十天过去了,杨贺西征一直告捷,但即使是这样的好消息,也驱不散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阴影,他有时候也会愤懑的,站在夜空里,询问苍天,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劫难。
明明拔刀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说了,只要醒来就好了,但为什么,那个从来停不下来,总是跳跃的人,会这样的安睡着,没有了她,只觉得空气都是凝滞的,那个躺着的女子,带走了他的阳光,让他感受不到温暖,如果苍天仁慈,让他的小六活下来,为什么不给他更好的成全,为什么要让她这样的睡着,像是只懂得唿吸的木偶。
明明华锦自己也不该喜欢这样的,但为什么不醒来?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夺眶而出,宁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他生命存在的这么多年里,所有的泪水就积攒到了现在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无论两个人多么想要假装愉快的每天在华锦的耳边说话,讲故事,都无法掩埋他们心中的慌张,随着日子变得越来越长,他们无法想象,华锦继续这样下去。
“宁公子,大夫来了!”一个兵卒身后跟着大夫。
宁拿着绢帕擦干净眼泪,深深唿吸,收起眼泪,跟大夫说道“您可是有决定了?”
“老夫跟你们过去南宁,还请公子答应老夫,到时候再护送老夫回来!”这老大夫胡子花白,这样说道。
“这是自然,谢谢大夫!”宁眼眶还有些红红的,行礼道谢。
老大夫叹息一声“宁公子也莫要伤心,华小姐的伤已经是无碍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能醒来,但那样重的伤都挺了过来,相信华小姐也会撑下去,努力的醒过来的!”
这老大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病人,当初接手的时候,胸口的伤口也都开始愈合了,脉象也比较平和,除了身体十分虚弱的不足之症,原本就算不能活蹦乱跳,也是能够清醒的脉象,却不知道为什么病人一直沉睡着。
就是这样的昏睡,没有任何意识,跟会唿吸的木偶一样,可以说,也是他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的病症,也是因为知道华锦的脉象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他才会同意宁和华锘把人带回南宁,只是宁和华锘不放心,要让他随行,这样若是有什么问题,就能马上治疗了。
老大夫原本也是燕国人,但迁居到多邦城生活很多年了,本来也不愿离开,宁和华锘许的银钱足够,才让他答应下来,而且,作为大夫,总不想对自己的病人不负责任。
华锦现在这样的情况,连大夫也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宁他们了,没有人知道华锦为什么沉睡,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会因为什么,在什么时间醒过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五九章 请功
京城内阁,外面大雪纷飞,鹅毛一样的大雪在天地间飘飘散散,新帝即位还有先帝的丧仪都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嘉平元年,但是大部分的事情都开始进入正轨,朝堂上的官员也在适应新帝的风格。
幸亏太子之前监国多年,倒是不难适应。
“东南沿海倭寇横行,又是多少村落被洗劫一空,这都是第几个折子了,那么多军粮养着卫所的军官,竟然连倭寇都挡不住?”内阁首辅李必义把一摞奏章摔在桌子上,有几本直接摔在了秦尚任的脚下。
秦尚任从地上把奏章捡起来“李大人息怒,每年东西东南沿海倭寇横行,也不是今年的事情了!”秦尚任严谨措辞,不表达一点立场。
“我怎么记得,秦大人的师弟就是苏州的知府啊,这些折子里是不是也有您师弟交上来的?”李必义身旁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大人这样说道。
“徐大人慎言,沿海倭寇问题本就不止苏州府一处,徐大人何必如此意有所指,知府虽然保一方百姓平安,但这海防的事情,还是要问责兵部才对吧!”张幼山不客气的说道。
这徐庆元乃是内阁中年龄最老的阁老,也是世家徐氏的人,虽然无甚才德,但很是懂得跟从内阁首辅李必义,是他的虔诚狗腿,这位置倒是坐的稳稳地。
“没错没错,这倭寇着实可恶……”坐在炉子旁边烤火的老大人便是不说话也是一副笑模样,李必义说倭寇的时候,他点头迎合,等到张幼山说问责兵部的时候,也是跟着点头“的确不错,应该问兵部!”说话这人名唤孙玮。
这人乃是内阁中的老油子,要论起来,比起内阁首辅李必义还要先入阁,这么多年,首辅都换了两三个,只有他还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这人也是世家出身,只是家族式微,除了他也没有什么建树,便在这内阁做了个墙头草,以保住位置为己任,尸位素餐。
这孙玮这样没立场的墙头草,结果就是换来两方的人的瞪视,这人也是脸皮厚的,这么多年在内阁蹲坑,也是有本事的,被这么瞪了,也依然是个笑模样,永远是不站队的。
“几位大人何必如此争执,这倭寇问题的确需要解决,但比起先帝在位最后几年,这倭患的损失也算是降低了不少,记得当初还是秦大人的师弟带人把倭寇在燕国的销赃窝点给踹了,狠狠打击了倭寇的气焰是吧!”最后一人声音淡淡的,约莫五十岁的年纪,白面皮上稀疏的胡须,刚才几人争执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现在才开口“当然了,李大人的侄子勇敢抗击倭寇,我看了一下,嘉兴府受灾情况最轻,想来也是李副将的功劳!”
最后这人乃是内阁中的最后一个阁臣,乃是后族高家的人,名讳高明达,自然,他虽然也姓高,跟太后,也就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的关系,也算是隔着的,论起来,慕容桓也要唤他一声舅舅,虽说亲远了点。
这位高大人出身大世家,坐到阁臣这个位置,自然是有自己的努力,也有家族的力量,高家因为出了一个皇后,也是辉煌嚣张了一段时间,在之前的三王夺位中,慕容桓对于母族也没有多几分优待,导致高家数名极有出息的后辈,在之前被别的世家所伤。
高家本来就只是因为出了一位皇后才有了兴起之像,这一下几乎被打回来原型,加上最后是慕容桓获胜,登上帝位,经过之后,高家也算学乖了,一直蛰伏,高明达最近在内阁就是各种超然,不管是先帝最后只召见了秦尚任和张幼山,还是李必义连同徐庆元因此针对秦尚任和张幼山。
高明达一直就是不沾身的态度,既不应了李必义的招揽,也不站在秦尚任这边,加上一个老油子的孙玮,这内阁大致上就是两家独大的状况了。
原本李必义就是借故找茬秦尚任,高明达这样两面都捧着,做了和事老,他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了,秦尚任为人一向谨慎,知道最近皇上几次召见他和张幼山,已经让对方有了危机感了,虽然说立场早就不同,早晚也会有对立的一天,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秦尚任也没有追究什么“高大人谬赞了,苏州不仅仅是我师弟辖下,更是老师的家乡,尽力保卫家乡本就是应尽职责!”
“没错没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也是秦大人的六师弟说的吧,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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