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仓这么多年来建立了一个非常广泛的公共网络关系,包括联营单位,业务单位,甚至包括销售,客户,原料供应商等方方面面。在办理具体事情上,大家对他的信任度和对我或者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还有,在政府职能部门办一些必要的手续,比如我们要上一个项目,要进行环境的评价,污染的治理,海仓在的时候,说没问题,我现在先干,什么时候把这个补充起来,大家信,信海仓有这个能力,信海仓是(说话)算数的。海仓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们可能就得跑几天。“辛存海说。
一、海鑫集团:少帅铁腕新政(8)
但是县委书记董鹏翔却有不同看法。
“当时有人说海仓走了,海鑫不行了,海鑫天塌了。遭受这样重大的变故,我们的基本思路是稳定与发展。年初八(2月8日)我带着四大班子到海仓现场办公,初步决定了李兆会当董事长。接班人的问题解决了,剩下就是海鑫怎么办?我们提出了‘精诚团结、稳定人心、内强管理、外固网络、完善本部、量力外扩’的工作思路。”
说起海鑫的事务,董鹏翔就像布置县里工作一样驾轻就熟。他所梳理出的海鑫危机时刻的24字治企对策,也极符合一个县委书记的能力特征—高度概括和总结。
“要把公共关系搞好。海仓不在了,外面的人还认海鑫的账吗?所以我带头去拜访股东单位、金融单位,去跟他们沟通。”
这24字方针的最后一条所指,就是海鑫集团目前已经开展的“宁德项目”。“海仓生前,在公司发展上我们定过一个大的目标,就是把(东镇)这一块搞到年产260万吨钢,260万吨铁以后,下一步的发展计划是走出去。基本上确定了在福建宁德搞一个规模更大的钢铁企业。宁德沿海,是天然良港。投资计划分三期,原定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到2005年结束。首期准备投资150亿,大的盘子已经定了。”辛存海说。现在,他担心的是“海仓去世以后这个项目还能不能干,就成了问题。他在的时候,融资,项目确定,都是他一手抓的,有好多事情我们还不是太了解。方方面面都在问,你这还能不能干,能不能干好。这也是人之常情。昨天你们来的时候,宁德市委市政府也来了,他们也在担心。”从辛存海和其他公司高层隐约的话语中,我们听出了这些公司元老们看着公司走到这一步的不甘和无奈。
24字方针其实也预示了海鑫短期内的未来,必定是采取最为稳健甚至保守的态度,“我们公司在今后发展和管理的一些重大问题上,将不得不做出一些调整,比如说宁德项目,如果海仓在,四、五月就能启动。现在仍然在想办法运作,把它变成现实。决心没有变,只是时间上要推后,但今年的重点不再放在这儿了。”辛说。
2月27日,李天虎与李兆会、李文杰一行曾千里迢迢赶到福建宁德,与当地政府谈了钢厂立项问题。而后李兆会又进行了短暂的香港之行,拜访了一些父亲的生意伙伴,可能也包括一些机构投资者,据说在寻找资金方面,颇有意外收获,一些香港投资人对李兆会热情很高,如果成功,此番可能获得数亿美金的投资。这对目前骑虎难下的宁德项目而言,不异于一针强心剂。
今年以来钢材价格走势的持续看好,似乎给了尚不能完全从重创中醒来的海鑫喘息和调整的机会。目前在建的发电厂项目,在闻喜县委县政府一如既往的支持下,还在推进。海鑫实业公司的上市工作,也在推进中。而对董书记们而言,外迁(董强调说应该叫“外扩”)项目的暂时停滞未尝不是好事,毕竟,海鑫在闻喜还有更多的事情可做。
(二)少帅夺宫新政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一个业务覆盖钢铁、焦化、水泥、房地产、金融、保险等领域,销售收入超过50亿元的大型企业集团的当家人的重担落在一个年仅22岁的年轻人身上,李兆会在接任海鑫集团董事长一职后,很快就显示出了这位少帅的英雄本色。
如今,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李兆会从当初的“稚嫩”模样,变成了令人难于想象的成熟。时间真是一个伟大的魔法师,它能改变一切。在两年多时间里,李兆会从一位大学在读生迅速蜕变为精明的年轻企业家。在历经康熙式的“夺权斗争”之后,李兆会在实践中学习怎么真正掌控一个企业帝国。
2005年2月,海鑫集团副董事长辛存海向《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的记者邱伟证实:“李兆会现已经全面掌权”,而对于这个真正全面掌权的时间点,辛存海含糊地说是“就在不久前”。
在辛存海所说的“不久前”的2004年里,李兆会不仅开始了其在资本市场的驰骋,也开始用他那还双略微稚嫩的手,逐步“清洗”了父亲留下的残余部将,甚至连辛存海这位“托孤重臣”亦无幸免;在辛存海远走太原之后,海鑫集团的高管,已大都是李兆会的人了。
海鑫,在一个羽翼逐渐丰满的孩子手中走向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不流血的夺宫
2003年6月,这时距离李天虎和李兆会叔侄两人共同主政海鑫才刚刚4个月的时间,其间两人矛盾不断,但没有人想到有一天李天虎忽然递上辞呈。
在李海仓去世前的五六年时间,李海仓一直忙于外部事务,内部管理一直是由李天虎进行的,这么多年,足够李天虎在海鑫培养了很多自己的势力。虽然李兆会当上了董事长,但是管理海鑫长达8年之久的李天虎并不将其放在眼里。李天虎同时和辛存海有着各种矛盾,而李兆会巧妙地利用了李天虎和辛存海之间的矛盾,聚拢了辛存海、六叔李天杰。
一、海鑫集团:少帅铁腕新政(9)
李兆会以“不流血”的方式完成了“夺宫”,获得了他梦寐的权力。《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关于这一说法的有关描述是这样的:
有一天,在一个内部会议上,李天虎和辛存海的矛盾激化,李天虎甚至脱了鞋往桌上拍,两人呈现水火不容的态势。
李兆会决定抓住这次矛盾,让爷爷李春元同意,驱逐李天虎。
据说,李兆会在表示出让李天虎隐退的想法之后即暂时离家出走,李春元为了让孙子改变主意,先是驱车赶到太原,后又追至北京,但李兆会就是避而不见,最终,宠爱孙子的李春元同意让李天虎“退位”。
李兆会批准李天虎辞职,并将海鑫属下的海鑫水泥厂交由李天虎打理。目前海鑫水泥厂已成为独立于海鑫集团之外的法人,李天虎在海鑫集团的股份也已经撤出。就这样,李天虎被李兆会驱逐出了权力的中心。
同样,在与新董事长的理念不合中,辛存海也很清楚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作为一个非李氏家族的内部人,虽然自己是海鑫集团的创业者,但终究不是所有者。在每年300万分红的权益保证下,辛存海还能希求什么。
2004年的春节过后,辛存海开始调任海鑫集团驻太原办事处,所谓“托孤重臣”,其中“托孤”的意味已经烟消云散。
新政
目前,海鑫集团的最高决策权,掌握在李兆会和其六叔李天杰手中。李天杰和李兆会感情深厚。澳洲的几年留学,李天杰一直和李兆会相伴。
另一方面,李兆会在实际管理中迅速成长,据说,在处理政府关系、加强内部管理等问题上,李兆会已经形成了自己一套独特的手腕。
李兆会的新政为海鑫交了不错的答卷。
2003年10月,海鑫集团在国内众多钢铁业巨头的竞争中,中标宁波与杭州湾跨海大桥工程1。6亿元的钢筋采购项目,从而成为这座目前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的钢筋独家供货商。
2003年海鑫总产值超过50个亿,上缴利税超过10个亿,为当地财政贡献3个亿,成为历年来发展最为迅速和良好的一年。
而2004年,海鑫集团的目标升为总产值达70亿元,实现利税12亿元,一位看过海鑫集团财务资料的人士透露,这些目标已经实现。
也有人说,李兆会的“命好”,他赶上了百年不遇的好时光。这两年来的市场背景是,钢材需求量持续上涨,价格飙升不已;2004年开始的国家宏观调控,实际上更多是针对一些小钢材,对海鑫这样的大企业有所影响,但不大,倒是为海鑫这样的大型钢铁企业扫清了很多中小竞争对手,这些都为海鑫的发展迅速埋下了伏笔。
经过近一年的励精图治,这位有着澳大利亚留学背景的年轻企业家已经开始初露锋芒,与其父李海仓不同,李兆会选择了资本市场,而且一出手,就是两家上市公司。2004年11月12日,山西海鑫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59 356。89万元的价格,受让中色股份所持民生银行16 053。525万股,成为民生银行的第十大股东。同年11月18日,山西海鑫实业控股约89%的上海海博鑫惠公司从黑龙江富华集团手中获得华冠科技21。5%的股权,从而成为华冠科技第二大股东,华冠科技第一大股东为万向集团下属的万向三农,持股29。95%。
而山西海鑫、上海鑫惠的实际控制人均为山西海鑫钢铁集团,其掌门人就是李兆会。值得注意的是,李兆会进入两家上市公司,都没有成为控股股东,他的目的和野心都值得人们关注这位资本市场的初生牛犊。
外界认为,李兆会两度出手国内A股市场,可能是海鑫集团向多元化发展的信号。此外,海鑫集团的上市问题也在李兆会接手后加速了进程。
李兆会作为新一代掌门人已然风格初现。年轻的李兆会雷厉风行、派头十足。
不论是在海鑫集团所在的闻喜县还是在太原,如果说你看到三辆奔驰车同时驶过,那可能就是李兆会的车队了,而他喜欢坐中间的那辆。
李海仓生平
1955年12月7日,生于山西运城,硕士学历,武汉钢铁学院管理工程系,工程师。
1975年在闻喜县东镇川口村榨油厂当工人;
1977年任闻喜县东镇川口村肥皂厂厂长;
1981年任闻喜县东镇川口村经销部经理;
1987年任闻喜县联合焦化厂、三铁焦化总厂厂长;
1992年任山西省海鑫钢铁有限公司董事长;
1993年任闻喜县政协副主席;
1997年任山西省工商联副会长、全国工商联执委;
1998年任闻喜县政协副主席、山西省政协常委;
2000年任全国政协委员;
2002年任运城市人大副主任。
2003年1月 22日遇害
曾获荣誉
1995年,当选“全国劳动模范”;
1998年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先后被各级政府及部门评定为“中国优秀民营企业家”、全国乡镇企业“功勋企业家”、“山西省功勋企业家”等。
同时还兼任山西省乡镇企业协会副会长、山西省光彩事业促进会副会长、运城市乡镇企业协会会长、运城市光彩事业促进会会长等社会职务。
二、均瑶集团:继承无悬念(1)
继海鑫集团李海仓之后,又一位民营企业家突然辞世。失去主要创始人的均瑶集团没有发生海鑫集团当年的慌乱。王均瑶只有38岁,生前即已做好企业的接班安排,并在遗嘱中对自己的财产继承做了明确交待。
已经不能说话的王均瑶在由别人代笔的遗嘱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没几天,王均瑶辞世。“他不能说话的时间很短。”王均瑶的三弟、均瑶集团现任副董事长王均豪说。
请王均瑶的兄弟们回忆他的最后时日是痛苦的,但他们也相信,这些回忆对于中国企业界会有帮助。
王均瑶生前在企业内推行的经营权与所有权分离在他猝然离世后作用突显—企业赖此得以平稳过渡。均瑶集团先后涉足航空、乳业和地产,家族管理已经跟不上多元化的步伐。按王均瑶的二弟、均瑶集团现任董事长王均金的说法,“你不可能每一代都培养家族人才管理”。王均瑶临终前只有38岁,对企业的前景却想得清清楚楚:他最终的目标是想让企业实现股权“三三制”—家族、管理层、社会公众各持股三分之一。他的去世并未打断这一进程。“平稳过渡不是偶然的,”王均金说,“如果不是早就有了安排,今天我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这么平稳地谈话。”
遗嘱
中国人还没有立遗嘱的习惯,比普通民众拥有更多财富的企业家中,很多人对此也并未给予关注。德国《经济周刊》主编巴龙曾对笔者说:“所有德国的家族企业,他们第一代长辈,都会定期去写遗嘱。很早就会去写,说我这个财产会给谁,而不是我不行了才去写。如果没有遗嘱,财产怎么分配是非常麻烦的。”
2003年海鑫集团董事长李海仓突然遇害,且未留下遗嘱,最后企业的继承由地方政府协助其家族完成,以其子李兆会出任董事长来化解家族内部的信任危机。让自己未满22岁的儿子来掌管几十亿资产,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李海仓的意愿。尽管不是“很早去写”,王均瑶还是在最后时刻留下了关于自己名下股权分配的遗嘱。这值得引起企业家们的注意。
2003年,王均瑶已经知道自己罹患肠癌,但他跟自己的下属说“只是做了一个阑尾手术”。一位跟他出差的员工有医学常识,看到他吃的药才明白董事长得了什么病。2004年7月再度入院后,王均瑶仍然认为自己“挺得过去”。随着健康状况的一再恶化,他的信心开始减弱。在8、9月份,他开始跟自己的弟弟们谈起身后事。“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做一些假设是可以的,以防万一。”王均金说。
临近的死亡给王均瑶带来恐惧,有的时候他会流下眼泪。“有一天我们回忆过去,他说以后除了管管企业,要走一走原先创业时走过的那些地方。还想去旅游几天,包括三亚,桂林,他说他都没好好去看一下。”王均豪的回忆充满悲伤。“人到最后如果一点儿不怕那都变成假的了。肯定存在阶段性的害怕。”王均金补充说,从整体来讲,他的哥哥是很坚强的。
王均瑶谈到的身后事主要是集团在他万一去后的方向,并且主动谈到了立遗嘱的事。“一个企业创始人,如果不是他亲口说起写遗嘱之类的事,别人怎么好说呢?”均瑶集团副总裁许彪说,集团的法律顾问等因此开始为王均瑶的遗嘱内容做准备。许进入集团11年,王均瑶视之为兄弟。
王均瑶遗嘱的内容主要是分配自己名下的股份:40%留给家属,两个兄弟各分5%,加上王均金、王均豪原本即拥有的股份,现在二王共同持有均瑶集团60%股份。“他从股权的调整也考虑到我两兄弟在这个公司就是稳定的因素,为什么我们俩加起来占60%?就是保证公司在大局上稳定,能持续发展。”王均金说。
退回董事会
与李海仓突然遇害给企业造成的慌乱相比,均瑶集团对于王均瑶的去世显得相对平静—由于王住院时间较长(近4个月),大家在心理上已有准备。更重要的是,王均瑶生前已经将企业经营权下移给自己的两个弟弟—这是他的“家族人员逐渐退回到董事会”的第一步。王均瑶住院期间,集团的事务由两个弟弟及一批职业经理人主持,他曾笑说自己这是“离岗测试”。
王均瑶病逝的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在媒体上公布,对此,均瑶集团党委书记陈理解释说:“董事长生病,我们确实对媒体隐瞒了一些,可是对关键人物我们都没有隐瞒,对政府领导、银行,我们都是实话实说。”
“我们在他去世后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