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的蚁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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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的蚁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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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丘不声不响地在沙发上坐下,刀来美朝室内的女孩使个眼色,女孩走开。

  “怎么不高兴啊?”刀来美问。

  “你不是说张总讨厌吗,为什么天天去?”

  刀来美沉下脸,冷笑着说:“没人要我,谁稀罕谁就拿去!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以为你是谁?”

  何丘的心一阵疼痛,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

  “阿美,别跟我赌气了,都是我不好,我……”

  刀来美也哭了起来。说:“阿丘,都是我不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

  何丘站起身来走过去,俩人抱在一起,含泪亲吻。

  刀来美:“我爱你,阿丘。我需要你,与他在一起,一闭眼全是你的影子,我厌恶他,也厌恶自己,我该怎么办呢?”说着浑身颤抖起来。

  何丘:“我爱你,阿美,离开了才发现我爱的是你,我总算明白了。与她在一起,一闭眼全是你,我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俩人倒在沙发上。女人紧紧抱住何丘。何丘急切地锁上门。女人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却推开何丘说:“这里不行!”

  何丘说:“去天窗上吧。”

  俩人坐起身来,相互望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女人一脸娇羞说:“你先去,我安排一下就上来。”

  陈旧的躺椅上坐着两个人,相互凝视着亲吻着,何丘用旧报纸铺在椅子上,俩人相拥着急切地做爱。椅子吱吱嘎嘎地响,一副招架不住的样子。

  做了再做,再做,女人的要求无休无止。

  破裂

  自从在厂里找到“天窗”这片乐土,何丘与老婆的婚烟生活再没有性的内容了。老婆在睡觉时掐着他,一遍遍咒骂他的无能。

  一日夜间,老婆正抚弄挑逗,何丘醒过来一脚把老婆揣下床去:“天天这样,你烦不烦!”

  老婆哭了起来,说:“窝囊废!什么东西,外面有女人了,是吧?心野了是吧,我偏不离婚,看你怎么办!耗死你,拖死你,气死你,我死也不让你好过,不让那烂货好过!”

  第二天回到厂里,刚处理完手头的事,手机响了,是刀来美的,约他上去。

  何丘来到“天窗”,见刀来美正急切地等着他。俩人抱在一起,任凭百般挑逗,何丘已力不从心了。

  刀来美说:“怎么,又与老婆做了?”

  何丘叹口气说:“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这样厂里已有议论,每天张总见了我都是一脸的阴沉。”

  刀来美:“别提他,烦着呢!”

  变电房突然有了用途。张总安排顶楼的杂物统统往变电房里堆,说是为了预防淋雨。其实深圳几年来连续天旱,所有的地方都叫渴,哪里有多少雨呢?

  下面车间的杂物也涌上来,物料员不停地把废弃物料运到这里。“乐土”成了垃圾堆,俩人都不再往上跑了。

  品管课的课长办成了俩人新的幽会处。何丘偷空前来,事先拨个内线电话,来时办公室就只有刀课长一人了,俩人站着做爱,提心吊胆,匆匆忙忙,却也有无限温存刺激。

  何丘的夫妻生活已走上尽头,老婆一遍遍劝他回心转意,甚至闹到厂里,找林董诉苦。陈秘书接待后深表同情,但表示无能为力。林董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吩咐陈秘书注意两位课长的行踪,随时告知。

  何丘是在老婆去厂里找林董后才知道消息,不禁怒从中来,回家后迎门先踹老婆一脚,骂她败坏自己名声。

  老婆哭道:“都怨你,你逼我做的!”

  何丘一阵心疼,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叹道:“别这样了。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是何苦呢?不如离了,你趁年轻还可以嫁个好人家。结婚以来你不是一直后悔嫁错人了吗?现在你自由了,我给你自由!孩子我来抚养,家中的事我全部承担下来,你可以不带任何负担去重新生活。不好吗?这样耗下去,你不烦吗?”

  老婆说:“看你那熊样,我不嫁给你你到现在还打光棍!别以为自己了不起,我看你看到骨子里。当初多少人追我,我瞎了眼,偏偏嫁给你这个又穷又坏的混小子,离就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也不想别的了,离婚可以,你以后每月给我二千块钱,我回家带着小孩过日子。”

  何丘松了口气说:“可以,每月二千,准时寄到,只是你要承诺,从此后不再来这里找我!”

  老婆咬牙切齿地说:“从今后你死也好,活也好,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话说到头里,每月的二千元准时寄到我的卡上,迟了我就过来要,我不会让你过得那么顺心的!家里欠的外债我一分钱也不会还的!”

  何丘:“我说过了,家中的事我全部承担下来。”

  老婆:“还有,你要给我二万元补偿,一分钱也不能少!”

  何丘象被蝎子蜇了似地叫道:“我哪里有,你不是说每月二千吗?怎么又变卦了?”

  老婆说:“你看着办吧,没有二万,想离婚门都没有!”

  何丘一咬牙说:“好,二万就二万!”

  老婆又说:“结婚时你穷得叮当响,我等于是两手空空嫁到你们家,现在离了,你要补偿我的嫁妆!”

  何丘诧异说:“两万块钱给你,想买什么不都有了吗?”

  老婆:“那是不一样的。我要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你欠过我的一定要还!”

  何丘点点头:“好,好,没有别的了吧?”

  老婆:“想起来我再要!”

  何丘不禁恼火起来。

  离异

  何丘愁眉苦脸,上班时长吁短叹。

  刀来美的电话打来。何丘向两个女孩安排一下,就去了品管课。

  进门坐下来叹口气。刀来美问:“怎么啦?”

  何丘说:“老婆同意离了。”

  刀来美扑上来抱住何丘狂吻一通。

  何丘说:“她每月要二千块钱,带着小孩过日子。”

  刀来美:“给她!”

  “她要二万元补偿。”

  刀来美:“给她!”

  “她还要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

  刀来美:“给她,给她,都给她!”

  何丘哭丧着脸说:“我哪有钱?”

  刀来美:“我给,你不用担心!”

  何 丘的心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有点疑惑,便说:“这么多,你有吗?”

  刀来美问:“你手头有多少?”

  何丘:“几百块钱,只够买一只耳环的。”

  刀来美笑道:“你这个穷鬼!明天来我这里取吧。”

  何丘叹口气:“不行的话就再拖一拖?”

  刀来美果决地说:“给她,让她走!”

  当夜无话,八年的夫妻生活走到尽头,俩人背靠背长吁短叹了一夜。

  何丘黑着眼圈来到品管课,刀来美塞给他一个信封说:

  “这是两万元,我这几年的全部积蓄给你!”说完从自己的手上取下金戒指,摘下 耳环与项链给何丘说:“都拿去吧!”

  何丘哭了,此刻他感到了这个女人的伟大,心下暗暗发誓:从此无论何种际遇,绝对做到不弃不离。

  刀来美掏出纸巾替何丘擦去眼泪,何丘抱过来,两人吻到一起。

  有人敲门,刀来美慌忙丢开何丘,示意何丘在沙发上坐下。

  是陈秘书过来了,见到两人平静地说:

  “林董有请。”

  何 丘朝陈秘书点点头走出去。陈秘书说:“何课,你也过去!”

  何丘的心不由一沉。

  俩人忐忑不安地来到林董办公室。林董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地说:

  “二位请坐。”

  二人坐下。

  林董说:“知道为什么请你们来吗?”

  俩人相互望了一眼,何丘说:“我老婆上次过来打扰,真是抱歉!”

  林董说:“何课,你是个人才,刀课当初举荐你,现在看来虽有私心,但并不错。人事课的工作更进一步。你有才干,从你的工作成绩可以看得出来,希望你谨慎处理家务事,别让个人感情影响工作!”

  何丘感动地说:“林董放心吧,我一定尽力!”

  林董说:“你先去吧。”

  何丘看了看刀来美,有些迟疑地走开。

  林董盯着刀来美看了一会,说:

  “小刀,你是建厂的元老了,这些年也为厂里干了不少工作,我很清楚。”

  刀来美微笑说:“谢谢。”

  林董叹息一声说:“小刀,为什么看上他呢?当然个人感情的事我无权过问,但作为你的兄长,我劝你早早离开他,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刀来美急急地说:“你不了解他,他是个深沉有内涵的男人。而且我爱何丘,已经离不开他了!”

  林董:“别忘了,他有老婆!”

  刀来美:“已经解决了,给她钱,她就会走人了。”

  林董:“好自为之,祝你幸运!去吧。”
同居

  老婆走了,何丘却高兴不起来,心没着没落似的。

  刀来美新租了一处两室一厅的公寓,何丘退掉自己的出租屋搬了过去,一时竟有入赘似的感觉。两人同吃同住,开始过起了柴米夫妻生活。

  恋爱中的激情沉淀下来,渐渐变成了无限的温柔缱绻。每晚下班回来,俩人一齐挽起袖子做饭洗衣,把一些琐碎的家务事做得有滋有味。晚上也很少出去散步,吃过饭看会电视,就躺到床上从容做爱,互相从对方身体上索取着快乐。

  刀来美在公寓请客。一次请张总与两位副理、林秘和几个课长。张总推托有事没来。一次请品管课的同事与人事课的两们女孩。大家对俩人说了无数支持与祝福的话。刀来美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幸福。“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闻道旧人哭?”何丘想起老婆便充满愧疚,但新的生活给他带来无限快乐,他便有意压抑着这些如麻纷乱的思绪,一心一意与新女人恩爱生活着。婚姻提高了他的人生,好女人提升了他做人的品味,他没有理由不为新的生活欢欣鼓舞。想到自己初来深圳,一片懵懂无知,谁能想到一二年间也干出点名堂,娶了自己崇拜的女人做妻子了呢?缘份啊,象一场梦一样。所谓人生如梦,梦如人生。谁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呢?她是那样优秀,自己能有把握与她天长地久吗?

  离婚证还没办下来,所以尽管刀来美催促,俩人的结婚证还是没法办。好在两人海誓山盟,只在乎感情,不注重形式。但何丘前妻的存在仍然是阻隔两人自由结合的一个心理障碍。

  对于刀来美那边,张总的存在始终是个阴影。何丘总能看到张总阴郁的目光,尽管他已习惯了,心头还是有些别扭。想起他曾与自己的女人有过一腿,便心头充满嫉妒。

  晚上俩人做爱时,何丘问女人如何与别的男人做爱,女人没了兴致,何丘也疲软下来。俩人做的次数渐渐稀少了。

  终究是女人主动一些,答应一边说一边做,何丘性欲大增,问:“你们第一次怎么开始的?”

  女人说:“他天天与我玩笑,手也不安份,后来习以为常了。有一天请我去他的宿舍,抱住我,我挣脱不了,就任凭他去。过后我哭了很久,要找老总评理,他给了我一些钱。”

  何丘问:“一开始什么感觉?”

  女人说:“很害臊,很紧张,很疼,还流了血。”

  “后来呢?”

  “后来渐渐觉得很好玩,就主动找他了。”

  “怎样好玩,是不是跟我这样?”

  “没有,跟你最爽,他不行,老是掐我,咬我,而且在厂里他不止我一个。”

  “ 你说,我是张总的女人,跟他玩,跟他做爱,现在成了何丘的女人了!”

  女人渐渐达到高潮了,一边扭动一边说:“我是张总的女人,让他玩,让他上上下下玩,现在成了何丘的女人……何丘,快,快!”

  何丘拚命晃动,也达到了高潮……

  结束后两上都摊软了下来,相互看着,不好意思地笑,把头扭到两边。

  禁区一破,俩人做爱就掺和了第三人,何丘一做爱就想起张总,让女人一遍遍地说着与他做爱的经过,比吃了春药更管用。

  女人很烦,但不说男人就疲软,只好为贪图一时的欢娱,把自己被别人折辱的过程一遍遍说着,渐渐也不觉难为情了,有时主动说着一些新鲜的。两人都兴奋起来,无休无止地玩下去。

  女人让何丘讲他与老婆怎么做的,何丘便说起来他们的做爱过程,女人性欲大增,很快就达到高潮了。

  从此,俩人的做爱就变成了四个在一齐做爱。

  他们的情爱世界已有些拥挤了。

  处罚

  人事课兼有观察、考核厂里干部的职责。何丘无事时常在全厂转悠。这天上了制造课,见孙代课长正在给一群组、线长训话:

  “我经常说:纪律,纪律!你们都当耳旁风了?天天五楼的制造课象在开大会,说笑声比机器声都大,老板看见了不是好玩的,别给脸不要脸!跟她们说,再这样我就开除二个!”

  何丘朝生产线看去,见女工们一边在飞快地干活,一边叙着闲话,有几个还笑前仰后合,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一天十个小时的紧张工作,难得她们还如此找乐!想到这里,何丘便有些心疼。

  孙课长见何丘来了,忙迎上来,让何丘讲几句。何丘说:“好,我说话算数吗?”

  孙课长连连点头:“算数算数!”

  何丘说:“让他们去干活吧,还有什么没交待吗?”

  孙课长:“没有了。”

  何丘对着一群组、线长说:“我只说一句:散会!”

  大家哄笑。孙课长尴尬地一笑说:“走吧。”

  孙课长心中不爽,一日见到张总便说起这件事,张总恼火,叫何丘过去一下。

  何丘去总经理办,一进门张总便厉声问:

  “你为什么去制造课发号施令?”

  何丘疑惑地问:“没有啊,什么事?”

  “我都知道了。何丘,上次经理会推荐制造课人选,没有让你去,心怀不满是吧,跑上去搅局,象什么样子,还让孙课怎么工作!”

  何丘心中暗骂孙课:这个人头猪脑的家伙把玩笑当成了真,捅到总经理这边来了,好象真是一桩多大的事!

  何丘说:“孙课管不住下属,至少管理方法不对。蠢笨有余,灵活不足,他想学汪生那一套,但用得更左,厂里的女生都有些怨恨了。工人从上面受了气,就向厂里的产品上发泄,你看这段时间,制造课的修理组都忙不过来!”

  张总说:“孙课做事踏实,这是有目共睹的,什么叫管理方法不对,不严能压住这群疯丫头吗?况且,你凭什么掺和别人的工作,谁给你的权力?”

  “我没有干扰孙课,当时只是开了句玩笑。”

  “玩笑?上班时间跑到人家的课里开玩笑?何丘,你的纪律观念哪里去了,不想干了是吧?”

  何丘怒火上窜,提高嗓门说:“你还别拿这话压我,我还真就不想干了,有什么了不起?”

  张总怒道:“何丘!别说不想干,想干我也不要你了,马上写辞工单,辞职!”

  何丘一摔门走了出去,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脑中一片空白,便来到品管课找刀来美。

  刀来美听完何丘讲述事情经过,说道:“何丘,不要动怒,更不能辞职,你需要这份工作,厂里也需要你!”

  何丘冷静下来。他想到每月要寄出的二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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