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姑娘身上仍是水淋淋的,脚下都形成一个水洼。〃天哪,埃玛,你简直象个落汤鸡,抖得象片树叶。没觉得好些吗?〃
〃稍稍好一些。但是,我的两条腿都快冻僵了。〃说着又向火边靠近一步,一边发抖,一边继续拧水。
埃德温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我的裤子也湿透了。〃说着做了个怪脸,也向火边靠近。
〃这样烤毫无用处!〃埃德温烤了一会儿说道。他的腿象两块大冰块,咳嗽也越来越重,震得胸直疼。〃埃玛,恐怕唯一的办法是我脱掉裤子,你脱掉衬群和……〃
〃全脱光?〃埃玛尖叫起来。这个建议着实吓了她一大跳。〃不,埃德温,我办不到!〃
〃好吧,悉听尊便,哈特小姐。但是,我,决定脱掉裤子,烤干它。我绝不愿为虚伪的著耻而导致一场肺炎。〃
埃玛瞪了他一眼。〃我想,你那么做不太礼貌吧,埃德温,〃她不无刻薄地说,〃也不太……不太成体统吧。〃
埃德温有些为难。〃我不想惹你生气,埃玛,请你相信我!〃他考虑了一下,眼光落在那条毛毯上。〃我有主意了!〃他兴奋地说。〃我用毯子把自己包起来,象个苏格兰大兵似的。你看吧,全裹起来。很抱歉,埃玛,我没办法。〃
埃玛板着脸又往或上加了一块木柴。她把身体缩成一团,继续拧衬裙的水。心里暗下决心。断然不可脱光,没几秒钟,埃德温重新来到火边,并把靴子也放在火边烤起来。埃玛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抬。埃德温见状,不禁大笑起来。〃别害妇,埃玛。我的穿戴还真够体面的,我向你保证。〃
埃玛慢慢地抬起眼光。憋不住笑了。原来,埃德温把毯子围在腰间,只下面露着光脚。〃真有点象苏格兰士兵。没的说,确实挺体面。〃
埃德温坐在她旁边,甩手拉拉她的衬裙边说:〃你现在的表现,纯属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你真会得肺炎的,埃玛,你没见到现在衬裙还是湿的吗?〃他一眼看见桌布,脸上闪出欢喜的光芒。
〃快看,埃玛,用这个把你裹起来。〃他站起身,展开桌布比比大小。〃你看,够大的。〃说着,往自己身上裹一下试试,然后送给她。〃换吧,小傻瓜。〃他用最热情的语调说。并抱她站起来,〃到那边暗处,按我说的办。〃
埃玛还在踌躇不前。埃德温好象猜中了其中的缘故,于是又用非常热情的语调说:〃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对你图谋不轨。你就是都脱光,我仍是个正人君子。你去换,我给你准备吃的。〃眼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埃德温想:她真甜蜜,真温柔。这是我最好的女伴。我真喜欢她!
平台上的蜡烛一支一支燃尽熄灭了。埃德温从布袋里又掏出两支,心里庆幸早有准备。然后,把食品掏出来,放在火堆旁的餐巾上。埃玛回到火堆前,把自己的靴子放在埃德温的靴子旁边。她那腼腆的,羞羞答答的表情当然没有逃过埃德温的眼睛。那块桌布紧裹着她的躯体。两只手则在胸前拉着桌布两角。严严地盖住她的乳房。透过薄薄的桌布,那柔和的曲线十分明显。当埃德温一眼看见她那修长的美腿膝盖以下全裸露着的时俟,差一点连气都喘不上来。他从来没注意过他的两条腿是那么美,两只小脚是那么可爱。埃玛没注意到埃德温的惊愕表情,把桌布拉得更紧些。坐下来,羞怯地着他一眼。
〃现在好些了吧?〃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是却在希望她大方一点。。
〃是,真的。〃埃玛低声回答,不知为什么,她有点紧张,看到餐巾上的食品,露出一丝笑容。〃我饿了,〃尽量把声音调得正常些。
〃我也饿了。〃
〃我的老天,咱们的厨娘真不得了,〃埃玛看着一堆丰盛的三明治大惊小怪地说。〃她准是把你当成饿死鬼了!〃埃玛说完,想起来自己曾给大少爷杰拉尔德起过〃饿死鬼'这一外号。
〃是呀,厨娘这个人怎么样,你比我还清楚。总象个老母鸡似的在我旁边叽叽咕咕,说我只有多吃才能长个儿。〃说着,他指了一下眼前食物,〃来吧,埃玛,别客气,想吃什么拿什么。〃 两个年轻人贪婪地吞咽着带来的食物,用一个杯子轮流喝葡萄酒,埃德温不断地往怀子里斟。两人边吃,边天南地北地神聊。埃玛的窘相慢慢消失了。看来,埃德温对她的半裸状态真的没在意,埃玛这样想。其实,小伙子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只是故意装做视而不见的样子。吃完东西,两人都把脚伸到火边取暖。忽然,埃玛也不抬头看看自己的同伴,就发问:〃关于石壁上的字迹,你是怎样想的?那些名字是你爸爸写的吗?〃
埃德温毫不迟疑地回答:〃不错。我想了想,我甚至猜到了那位女士是谁。〃他的眼睛在篝火的照耀下闪着光,神秘地盯着埃玛。埃玛屏住呼吸,紧张得简直要窒息了。〃我觉得,可能是约特·西德尼的妹妹。西德尼兄妹和我父亲年龄相仿,他们一起长大,我记得西德尼的妹妹就叫伊丽莎白,我敢肯定,他们小时候在这一带玩过。这位女士十年前在印度已经去世了,她丈夫当年在那里当外交官。我听爸爸每次提起她,总是带有深沉的感情,对我越想越是她。〃
埃玛听了这一段话,简直喜出望外,脑子里好象一场翻江倒海的风暴突然平静下来,浑身紧张的肌肉也松弛下来。我真傻,怎么能把妈妈和他联系起来呢。毫无疑问,埃德温是有道理的,他从来都说得有道理。
〃对。应该是这样卢埃玛笑着安慰自己。停了一会儿,她又说:〃我想知道几点钟了。〃
埃德温掏出怀表,告诉她:〃六点。〃然后,不安地看着埃玛。地父亲一定在等你回家吧,埃玛?〃
姑娘摇摇头。〃不,他知道我今天下午要提前返回费尔利大楼,帮厨娘做果酱,五点半应该赶到。〃
〃噢,天哪,那就是厨娘该为你担心了。〃
〃她可能估计我被暴风雨堵在家里出不来。〃埃玛解释道,〃但是,她确实会为你担心,埃德温。〃
〃嗯,很可能。也许她想,我已跑到附近村子里躲雨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不想这些了,反正我们现在已无能为力。〃
〃外面雨会不会停了,埃德温?〃
埃德温盘起腿,小心地甩毯子盖好。〃你也知道,这样的暴风雨一下就是几个小时。〃
〃是呀,那怎么办?〃
两个年轻人一筹莫展,默默无言地并排坐着,因为冓火越来越弱,温度大幅度下降,两人都在发抖。埃德温又把一块木柴架在火上,说:〃木柴快烧完了,最后这几块咱们得省着点儿用。〃说着,用一只胳膊把埃玛搂起来,贴在自己身上。埃玛睁大眼睛问:〃咱们不会被困在这里吧?〃她的声音也在发抖。
埃德温对她笑了笑,眼里充满柔情。〃绝不会的,别说傻话了。〃他把话尽量说得很轻松,以便安慰她。
〃好吧,埃德温。〃埃玛的身体和他挨的更紧了。
埃德温把另一只胳膊也搂住埃玛,并开始给她按摩,让她暖和一下烤不着的部位。
这一切,开始的是那么自然、无邪。最初埃德温按摩时,用力较重,慢慢地,力量减轻了。按摩演变成了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眼睛也开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没有退缩。埃德温的双手试探地在她的脸、肩、脖上抚摸着,并慢慢地摸向她的乳房。这时,姑娘全身一震,眨了眨眼,好象从梦里醒来似的,向后一挣,惊讶地盯着他。接着,她没说话,推开他的手臂,站起身退到那堆袋子那里。
〃对不起,埃玛。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来,快回来,在那儿会冻着。〃他恨自己急于求成,也确实怕她着凉。
〃我在这里挺好。谢谢你了。〃埃玛说,语调和气温一样,冷冰冰的,态度是明显的敬而远之。
空气紧张了,两人谁也不说话。埃玛两眼盯着火堆,努力控制瑟瑟发抖的身体,并希望自己的南性伙伴不要过分操心。埃德温把额头枕在膝盖上,用眼角偷偷地观察埃玛。这时,一股火苗突然窜得更高一些。在摇曳的火光中,埃玛的体形是那么漂亮,那又薄又小的桌布,怎么也遮不住她全身柔美的线条。强烈欲火在心中腾然烧起。他觉得浑身发热,嗓子发干。
埃德温感到性冲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和绝大部分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样,在特殊的外界条件影响下。经常感到这种性欲的冲动和刺激。但是,这种冲动和刺激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强烈,当然了,也许自为过去从未遇上如此特殊的环境和条件。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一阵一阵地往上冲。他只觉得头脑发胀,嗓子发紧,呼吸急促。
正在这时候,埃玛打破了沉默。她羞怯地说:〃埃德温,我冷极了!〃她巳经冻得缩成一团。
〃那么我来暖一暖你,埃玛?〃
埃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的,请帮助我。〃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刚才有些跟你过不去,实在抱歉,埃德温。〃
埃德温心里乐坏了。一句话没说,站起来朝她走去,他用两手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在袋子堆上,然后解开自己的毯子,从赤裸的肉体把她紧紧地压在下面。
〃这是两人都能暖和的唯一办法。〃他对她说。
〃我知道。〃埃玛回答。
〃快看,石壁上那些影子在翩翩起舞。〃埃德温指着石壁让她看,〃样子真是奇形怪状的,象动物,象树,也象山峰。〃
埃玛侧着头,微笑着看着那些影子。岩洞在她眼里奇妙地变了个样子,不再因为和她妈妈及亚当·费尔利有关而显得阴森忧郁。好象被个魔术师变成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场所,她和埃德温秘密相处的场所。
埃德温又开始抚摸她的手臂、肩膀。埃玛的眼中闪烁着碧玉般柔和的光,嘴唇微微地张开着,寒意已经减轻多了。埃德温拾起一只手,把她浓密的头发往两侧分一分,然后便温柔地摸她的脸颊和脖子,在微弱的烛光下,脖子以下的皮肤又白净,又光滑,又细腻。 。〃你真美,埃玛。〃他的声音因为激动都哑了,〃让我吻你一下,就一下,求求你。〃
挨玛没开口,只用眼盯着他看,眼里全是少女天真的纯情。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埃玛的嘴唇。她的嘴唇是那么甜蜜,那么诱人。当埃德温再去吻她的时候,他的欲望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爆发了,他的轻吻变成了热吻,狂吻。开始时,埃玛不知所措,等到她想躲避这如糖似蜜的热吻时,己经来不及了,他的嘴唇紧紧地,狂热地压挤着她的。而且,他的手已经伸到桌布下面。在她那丝绸般的皮肤上热烈地抚摸着。埃玛的脸羞得通红,企图推开他,但是他的肉体紧紧地压着她,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她。
〃我爱你,埃玛。〃他在她的耳边亲昵地说。
〃咱们不能这样。〃埃玛吓得比刚才冷的时俟抖得还厉害。
〃别说话,我的小埃玛。〃埃德温安慰她说。〃我不会过分的,我只想这样搂着你,我不会伤害你的。谁也不会伤害世界上自己最热爱的人。〃
几句话,象甘露一样滋润了埃玛的心田,她盯着他的面孔,这副聪慧敏感的面孔她是多么熟悉啊!
〃你真的爱我吗,埃德温?〃她有点情意绵绵。
〃当然了,埃玛。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你爱我吗?〃
〃爱,埃德温。我也爱你!〃
…………
□ 作者:巴巴拉·泰勒·布雷德福
译者:曹振寰
第二十四章
几个小时以后,这场暴风雨象来的时候那样,突然停止了。雨后的大地静得出奇。
夜空如洗,星光灿烂。仿佛是银河开了口子,泻下这一天清辉,抚慰着刚刚遭受浩劫的大地。处处留下了雷电和暴雨肆虐、横行的印记。树被劈倒了,燃烧了。就连附近的村子也没逃过这场恶运,屋顶的瓦被揭掉了,窗被风刮下来,一座土屋完全被推倒了。费尔利教堂一扇哥特式的大窗子也被狂风卷起,摔碎了,彩色玻璃片撒了一地。从拉姆斯登峰还往下淌着一股股浑水。
埃德温第一个从石洞里钻出来,转身拉了后面的埃玛一把。两人刚一出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咱们能及时找到山洞避过这场暴雨的突然袭击,实在够幸运的。〃埃德温发表看法时,脸上仍显得惊魂未定,〃要是呆在外面,你我早已一命归天了。就算躲过雷电,也躲不过洪水,早把咱俩淹死了!〃埃玛无声地点点头,身上吓得直起鸡皮疙瘩。
〃咱们还是赶紧会费尔利大楼吧。〃沉默一阵之后,埃玛小声地提议,厨娘急得眼珠都得冒出来。〃
〃对,立刻往回走。〃埃德温表示赞同。〃谢天激地,今晚皓月当空,至少看得见往哪儿落脚。〃他正要迈步埃玛拉住他的手。
〃那个洞口怎么办?〃用下巴指了一下岩洞的入口。
埃德温往四周一扫,着见几根雷电劈下来的大树枝,他眼睛一亮。〃有办法!咱们用树枝先把它盖住,改日再来把那块石头复回原地。〃他把几根树枝拉到洞口,把入口掩盖得严严实实。
两人向拉姆斯登山口走去。在泥泞的山坡上,埃玛几次险些滑倒,埃德温不时扶扶她。就这样,他们终于一步一滑地上了那条通往山口的小道。当他俩踏上小道时,惊愕地发现,山口低洼处积满了浑浊的雨水,上面漂着死鸟、死兔、死羊的尸体及其它风雨卷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埃玛用双手捂着脸,不知所措。
小伙子回身搂住姑娘,〃我应该预见到山口被淹。咱们只好往回走,从山脊下去,从另一方面返回费尔利大楼。〃
〃那很危险,〃埃玛有些害怕,那边也有水,我特别怕水!〃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用怕,埃玛。我会保护你的。我跟你说了,和我在一起,你会没事。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东西伤害你。永远不允许!〃说着,使劲拥抱她一下,以便使她放心,然后拉起她的手,向刚刚走过的小道走去。仍是一步一滑地来到对面山坡的小道上。虽然这条小道乱石成堆,树权横亘,一片烂泥,但总比从积水的山口过去安全多了,他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好几分钟,来到一块地势平坦一点的高坡地,歇了一口气便手拉手向下跑。只有当大树或巨石拦路时才暂时分开。等到达费尔利大楼围墙入口时,他们才发现所用时间比预想的还少一些。入口的一扇大铁门巳经被狂风刮得变形了,摇摇欲坠地挂在砖墙上。门里路边的松墙被吹倒,灌木被连根拔了,花坛乱糟糟的不成样子。一棵粗大的橡树居然也被雷电一劈两半。橡树在平川历来是抵抗恶劣气候的英雄,这次看来天公对它也毫不留情了。就在这棵枝残叶败的橡树下,埃德温停先脚步,又把埃玛抱起来,把她的湿头发轻轻地往旁边一梳,贪婪地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热情的光芒,然后低头狂热而温柔地吻起她的嘴唇。两个年轻人相对无言,紧紧相搂着。过了好一会儿,埃德温才说:〃我爱你,埃玛。你也爱我,对吗?〃
埃玛的一双碧眼也在埃德温面孔上久久地凝视着,在这副面孔上,既有她从未见过的含情脉脉的眼睛,也有她从未品尝过的如醉如痴的恋情。〃
〃是的,我也爱你。〃她低声回答他。
埃德温抚摸着她的面颊,〃等天气好了,你还跟我去那个岩洞,是吧?〃
埃玛默不作声。埃德温根本没想到她会低头不语。他一下子觉得有些心慌意乱,他害怕失去她。
〃求求你,求求你了,埃玛。答应我还去!〃
埃玛仍没开口,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这一看,高兴得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