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连分了手的姑娘都还要照顾哩。’他个子很小,秃头,澳大利亚来的
家伙。”
马克旅馆前的达什“为什么这些并不漂亮的家伙总想着要为你们做些什么‘”
蒂茜说。
“大部分男的都很自傲。”施洛说。她的头发像烤杏仁的颜色,还有长长的黑
色直发和大大的黑眼睛。她穿圆领T 恤衫和一件长摆裙。“我可受不了。最后我找
到一个不那么自傲的,但他目前又去了印度。我并不怕他。他并没有企图摸我或碰
我。”
“有两种男人,”卡米拉说,“他们要么是一些粘球。出来就是为了操女人的。
另外一种是立即爱上你的,那是一种病态。”
“哪些男的一见面就爱上你?”基蒂问道。
“啊,你知道的。”卡米拉说。“斯哥迪、卡波特。
但肯、达什。彼德斯。“卡波特。但肯是南安普顿那边喜欢搞三人游戏的一个
作家,出门时总带着年轻漂亮的女人。达什。彼德斯是位有名的好莱坞经纪人,经
常在纽约,还是一个美人的跟班。这两个人好经常约一些30多岁的女人,把她们的
心伤透,这样的女人一般小有成就,还长得很好看。
“我跟达什。彼德斯约过会。”蒂茜说。她摸摸自己脑后黑色的短发。“达什
总想哄我出去到马克旅馆过一夜。他送一篮篮的花给我,都是白色的花。然后他又
要我跟他一起去安普顿的一些无聊聚会,但我不想去。”
“我在法国南部见到他。”卡米拉说。有时候卡米拉用奇怪的假欧洲口音说话。
“他为你买过什么东西没有?”蒂茜说,想显得随便一点。
“并没有什么东西。”卡米拉说。她对侍者做手势。
“请再倒一些加冰的玛格丽塔酒。”她说。“这杯不是根冰。”她回头看着蒂
茜。“只是一些夏奈尔。”
“时装还是妇女用品?”
“时装,”卡米拉说,“我已经有很多夏奈尔包了。
那些东西烦我。“
有一阵子沉默起来,然后施洛开始说话。
“我几乎很少再出门了。受不了。我已经弄得神经兮兮的了。”她的脖子上挂
着一个小小的生皮制品,扭在一颗小小的水晶周围。让她大大伤了心的是一位著名
的电影演员,才刚三十多岁。这人在杂志里看见过她的照片,一直找到了她的代理
行。他们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因为她刚刚在一部电影里见过他,因此认为他很酷,
所以打了电话过去。他请她到洛杉矶他的家里去过两个星期。然后他到了纽约,开
始现出怪相来。他拒绝出门,要么只去秋千俱乐部,并想在那里让姑娘们免费为他
做一些特别的事情,“因为他很出名。”施洛说。
“你好。基蒂”
“老家伙都很粗俗,”卡米拉说,“我不再跟他们外出了。几年以前,我想到,
我为什么得跟这帮又丑又老的有钱人外出呢?我可以去找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嘛。另
外,这些老家伙也不太明白你。不管他们认为自己已经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他们属
于另外一代人。”
“我不觉得老家伙有什么错,”基蒂说,“当然,赫伯特第一次打电话过来说
他想跟我外出的时候,我有点像是在说‘您多大年纪了,您头上还剩下几根头发’?
他真的得追求我一下了。他第一次来接我的时候,我头发乱七八糟的,也没有涂口
红。好像是说,如果你这么喜欢我,那就看看我的真面目吧。之后,我跟他第一次
过夜的时候,第二天早晨我醒来,他已经在我房间里摆满了我喜欢的鲜花。他发现
了我最喜欢的作家有哪些,然后把作者所有的书都买来。他在镜子上用面霜写着‘
你好,基蒂’。”
女人们都尖声叫起来。“有这等好事?”蒂茜说,“我爱男人。”
“我也爱男人,但有时候,我不希望和他们在一起。”施洛说。
“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时候,赫伯特很喜欢,”基蒂说,“如果我买太多衣服,
也没有钱付账单的时候,他也很喜欢。他喜欢插进来照料一些事情。”
“男人都有需要,我们是满足其需要的女神。”基蒂骄傲地说。她的第二杯玛
格丽特酒又差不多了。“另外一方面,他们让人舒服。”
“他们给女人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施洛说,一边点着头,“男人应该为他
的女友提供一切东西。”
“赫伯特让我感觉真正的安全。他允许我展现全面的童心,从来都没有过的童
年感觉。”基蒂说,“我不完全相信这类的女性想法。男人需要主宰一些事物,那
就让他们去主宰吧。你当个女人就行了。”
“我认为男人有可能很复杂,但我总知道,如果这一个不行,外面还有别的男
的,”蒂茜说,“男人不需要你花大钱维持着。”
“真正有问题的是另外一些女人。”卡米拉说。
“虽然听上去有些讨人厌,但是,漂亮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凭它得到所想
要的一切,”基蒂说,“另外一些女人知道这一点,因此不喜欢你,特别是年老一
些的女人。她们认为你在侵占她们的领地。”
“对很多女人来说,如果她们到了30岁,立即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年龄,”卡米
拉说,“男人给了女人这样一种耻辱标记。很明显,一个女人如果看上去像克里丝
迪‘布林克雷,那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但她们会变得极恶毒,”基蒂说,“她们会说人坏话。这些女人会以为我是
个白痴。她们觉得我不知道很多事情。以为我很聪明。说我跟赫伯特是看上了他的
钱。你听着很不舒服,因此穿上更短的裙子,涂上更多的口红。”
“没有人想到要问这样的问题。她们只是假定一切。”蒂茜说。
“一般来说,女人都喜欢嫉妒。”施洛说,“这与她们的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这真是让人恶心。她们看到一个漂亮姑娘的时候就总作态,那是很不好的,令人恶
心、震惊。这可以看出这样的女人在生活当中是什么地位。她们不安全,不幸福,
对自己的地位不满足,如果看到另外一个女人过得更好,她们就受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是男的。”另外三个女的看看桌子,
然后点头同意。
“这就是生存。”她说。
12模特广告
一扇门在楼梯顶层打开,内衣模特和刚出道的男演员波恩侧身站在他公寓的门
道上。他的一只胳膊举起来,人斜靠在门框上,棕黑的头发落在脸上,看见你上楼
气喘吁吁的时候,他在那里大笑不止。
“你总在忙进忙出的。”他说,就好像他所希望的一切就是整天躺在床上睡大
觉一样。你记得他的朋友,也就是电视脚本作家斯坦福。布拉奇,那个人一直在对
体说:“波恩看上去就好像他一直带着自己的照明导演一起旅行一样。”然后话说
得太露了:你得朝旁边看。
“波恩是人类的黑貂皮外衣。”斯坦福说。斯坦福最近经常拿波恩的事开涮。
电话响起来,你去接了,结果发现是斯坦福。“谁更性感?波恩还是基鲁‘里弗斯?”
你会叹口气。哪怕你有点不太明白波恩到底是谁,也不太想知道,你也只好说:
“波恩。”
也许这部分是出自内疚。你知道自己应该明白他是谁:他是受人大加吹捧的一
个人——肌肉发达,几乎裸体——出现在时代广场巨型广告板上。但是,你从不去
时代广场,你并不注意公汽,除非公汽撞到你身上。
但是,斯坦福在不停地催促你。“那天,我和波恩在广告板底下走着,”他说,
“波恩想要揭下一部分来贴在他公寓里,比如揭下他的鼻子。”
“波恩干了今天最酷的事,”斯坦福说。“他想让我出去一起吃饭。他说:‘
斯坦福,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事情。’我说,‘别傻了’,
但你知道,他是我一生惟一主动请我出去吃饭的人。你能相信那么漂亮的一个人会
说这样的话吗?”
我只好同意见见波恩。
“你会成明星的”
第一次见波恩是在鲍瓦里酒吧里,斯坦福就在他身边。
人们初见波恩都会不喜欢他。他22岁,一个模特。等等。
你会感觉到他也不喜欢你。他真正会是很蠢的那种吗?你见过的最后一个让你
想起一条虫。千真万确。
但这位不一样。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个样子。
“我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他说。
然后就记不住他了,他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约两个月后,我去巴洛柯参加一个模特的生日宴会,突然就撞到波恩了。他站
在房间对面,靠着吧台,对你微笑。他招手。我就过去了。他不停地拥抱我,摄影
的人不停地拍照。然后,你不知怎么就坐到了他桌子对面。我和朋友就这么展开了
没完没了的激烈争论。
波恩不时倾过身来问我是否OK。 我说没事,认为他并不理解朋友们之问经常这
样谈话。
斯坦福认识好莱坞的所有人,他送波恩到洛杉矶,参加小人物的试演。他给斯
坦福留了—个话。“人人都在说你,”他说,“你了不起。你会成为明星的。我不
是对你说过很多次吗?你是个明星,你是个明星,你是个明星。”
斯坦福咧嘴大笑。“他在学我,”他说。
我和波恩在鲍瓦里酒吧喝醉了。
不费功夫的“优秀”
波恩住在一个小小的工作室里,什么都是白的:白窗帘,白床单,白被单,白
马车。你去了卫生间之后,想看看他是否用特别的化妆品。他不用。
波恩在爱荷华的戴莫恩长大。他父亲是个教师,母亲是小学保姆。在高中,波
恩不跟酷孩子们玩。他经常得优秀,放学后还辅导小孩子。他们都敬佩他。
波恩从没有想到过要当模特,但是,他上到八年级的时候被人推选为长相最好
看的男生。他私下里想做点激动人心的事情。比如当侦探。但是,他上了爱荷华大
学,研究了两年的文学。那正好是他父亲希望的样子。他的一个教师很年轻,长得
也很帅,他要波恩去见他时就坐在他身旁,并把手放在波恩的腿上。波恩再也没有
去上他的课。
三个月后,他离开了大学。
最近,有人一直在往波恩的公寓打电话,还留下音乐。
一开始,他听听这些歌曲,因为他相信音乐一会儿就会放完,然后他的一个朋
友就会开始说话了。现在,他明白这些歌曲里面有一个线索。“我觉得那是个男的,”
他说。
爱荷华来的少年
我跟波恩一起躺在床上,就好像两个人都是12岁一样(躺在肚子上,腿吊在床
边上)。我说:“讲个故事给我昕。”他说:“我最近总在想的一个故事是我很久
以前的一个女朋友。”
那是1986年的夏天,波恩才14岁。是爱荷华州的夏日,天空明澈,田野里的玉
米一片葱绿。一整个夏天,如果你开车跟朋友出去玩,会看到到处都是一片葱绿,
玉米在生长。
波恩和他的家人去赶州集。波恩在牲口展示会上穿来穿去,突然就看见她了。
她正在摸一头小母牛的毛。他抓住朋友的胳膊说:“那个姑娘将来要当我妻子!”
他整整有一年再没有见到她了。然后,一个晚上,他去参加小城镇里为避免青
年男女出问题而开办的一些青年舞会,她就在那个地方。圣诞节的时候,他跟她一
起过了一个圣诞夜。“然后我就给甩掉了,”他说,“伤心了好一阵子。极难受。”
一年半之后,她决定要他,他却不肯罢休。“虽然我极想她,”他说,“然后
有一天,我投降了。”
波恩跟她断断续续来往了好几年。她是爱荷华城的一名软件工程师。但是,他
们仍然在说话。也许他有一天会娶她?他咧嘴笑,笑起来鼻子顶头会皱起来。“有
可能,”他说,“我总认为那是我脑子里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它让我的思想飘到
很远的地方。”
“波恩总在说他无法再回到爱荷华,不想生孩子,不想去当警察。”斯坦福说。
“如果他真不这么干,那才叫个好男孩子。”我说,然后又因为说了这样的话
而感到俗气。
“我知道自己有些神经质”
我和波恩饿了,因此在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六点去了巴杰尔。两个女警察坐在角
落抽烟。人们都穿着脏兮兮的汗衫。波恩吃了我的半份火腿和芝士三明治。“这样
的三明治我可以吃下四份,”他说,“但我不会吃那么多。如果吃汉堡包,吃完之
后心情就不好。”
波恩关心自己的长相。“我一天换五次衣服,”他说,“人们出门之前谁不在
镜子前看上一百次?我在公寓拘两面镜子前走来走去,就好像每走一次看上去就不
一洋。有点像,呃,我在这面镜子里看上去不错,让我看看在另外一面镜子里是否
同样好看。不是人人都这么干的吗?”
“有时候我分心到这样一种程度,”他说,“太大了。但那决定于我的头发。
有一天斯坦福说:‘我喜欢你的头发弄成这样子。饱满一些。这样你的鼻子就小些。”
两个人大笑起来。
回到街上,波恩用胳膊肘碰我。“小狗他们拼错了,”他说。我抬头看。一个
穿大衣的人站在一条巨大的灰色猛犬跟前,旁边举着一个大纸板,上书“小狗子出
卖”。
“要吧?”那人说。他身后停着一辆脏兮兮的红色兼白色卡车。
“小狗子。你拼错了。”波恩说。
那人回头看看纸板,咧嘴大笑。
“我说,他们在街那头卖同样的狗,才两百美元,不是两千。”波恩说,那人
大笑。
后来,我坐在床边,双手捧着脸看着波恩。而波恩此时却躺在床上,一只手放
在他牛仔裤的腰带上。
“一分钟,我有可能很酷地走在街上。再过一分钟,我突然不明不白地烦起来。
我明白。我感觉得到c 我喜欢自我分析。自我批评,自我意识。我说过的一切话心
中都有数。”
然后,波恩说:“我说话之前会先在心里说一遍,这样话说出来就不会错。”
“这听起来不是有点浪费时间吗?”我问。
“只需要一秒钟。”
他停了一下子。“如果我外出,一个陌生人走过来问我是否是模特,我会说‘
不,一个学生。…
“然后呢?”
波恩大笑。“他们没有兴趣了。”他说,看着我,就好像他不相信你不明白这
一点。
斯坦福打来了电话。“波恩留下最酷的一句话给我。”他说。然后他放录音。
“斯坦福,你死了没有?你是不是死了?你一定是死了,因为你不回电话。(狂笑)
稍后回我电话。“
“伊凡纳特郎普的男管家?”
我喜欢去波恩的公寓泡着,让人想起自己16岁的月{ 候在康乃狄格州一个小城
镇的生活,当时,我经常跟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小伙子玩,大家一起抽烟,父母以
为我出去骑马去了,他们永远也搞不清楚。
你从他的窗户外面看去,是小小的廉价赤褐色砂石北面反射出来的日光。“我
从小的时候就想到过要养一些孩子,”波恩说,“那是我的梦想。”
但那是以前。是所有这些事情发生在波恩身上之前。
是现在之前。
几个星期之前,波恩得到一个出演大型电影第二主演的机会,电影演员全都是
很酷的好莱坞年轻演员。他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