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军已经多跑了四分之一强的路,匈奴此时才刚刚开始冲锋。加速的过程中已经被秦军抢到了先机。
骑兵的作战,用武器击杀敌人。同时更多的杀伤力也来源于冲击力,以及战马的冲撞。冲击力的最直接来源便是冲锋的速度。
匈奴的骑将恨恨不已,手中铁枪紧握,可没办法,被人突袭一下。现在已经占据了下风。只有依靠人数将这群秦人打落马下!
“出击!”
领着怪叫不停的匈奴甲骑,排着横队刚好和排着纵队的秦军撞击而上。
说是匈奴人撞击秦军还不如说是秦军冲击匈奴人,纵队的秦军如同石头剪刀布中的剪刀对上了匈奴这块布。
来不及转换队形的匈奴人横队在对上纵队的秦军骑兵很是苦比,秦军是纵队意味着受到的攻击范围大大减少。
这样一来纵然横队虽然威风,真正能攻击到秦人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平白数千战力被拜拜搁置。
反倒是秦军灵活迅速,领先的那个秦将更是勇猛无比。手中长枪借着高速奔驰的战马将一个个匈奴军官挑杀在马上。
枪为百兵之王,白幕手中的枪更是刁钻狠辣,动作迅捷流畅。长枪刺出便是一个匈奴人顺着跌落战马倒地。
转眼便又是一个回合,被打得憋屈不已的匈奴人还未来得及休息喘口气便又见到天上一团乌云坠落而来。
正是阴魂不散的那一千五百秦军,拿着弩具耀武扬威。偏偏同是骑军,你追过来我便跑就是,你不跑,我继续拿弩具打你。
这弩箭箭雨刚刚落下,正要追击这群偷袭者的匈奴又要面对白幕手下四千骑军,哪里有这闲心和力气去追击。只好恨恨不已,心中诅咒。
刚一上场的匈奴骑军就被秦军打得如此不堪,冒顿面色也凝重起来。冒顿的信心源自三倍的人数优势。
在蒙恬三十万大军北伐的时候,匈奴人是守方。纵然控弦之士三十余万,但不可能有三十万大军和蒙恬来一次一决定国运的大战。
匈奴民族总人口不过两百余万,真真能够让单于有效指挥的绝不超过十五万。
于是冒顿便自以为秦军虽然凶悍,不过是靠着人数上的优势这才击败了匈奴。可此次我占据了人数优势,应该也能够战而胜之,收回河南河北千里草原吧?
却不想,贺兰部和兰氏部派出三万大军去迎击秦军不过一部车兵和一部材官,总共不过一万两千人。
这样三倍的优势下虽然明明占着优势却偏生让秦军给了打了个伤亡五千来。秦军损失不过一千余。
一万两千骑军去攻击秦军的侧翼,秦军则用一部骑军迎击。匈奴用以傲然自立的骑军同样在超过敌人两倍的情况下堪堪持平,看样子一万两千骑军还没有取得优势反倒被骑军耍的头头转。
分出去四万两千人,冒顿手中最后只有一万八千人了。虽然自吹自擂有九万大军,可三万人不过是仆役,只不过是骑马的牧民。
匈奴不是后世蒙古,后世的蒙古人每个牧民都能弯弓射大雕。匈奴人虽然精于骑射,但骑军的远程打击能力却一直在秦军手上。原因?秦军有弩,匈奴人没有。弩只要扣动扳机即刻,弓箭却要搭弓射箭,对于当时的骑军水平太高苛刻。
这时候的牧民充其量只能打打顺风仗,一旦遇到险境。这群没有组织纪律性的牧民绝对是第一个溃散的。
战场之上出现溃散,对己方的而言,不啻于灭顶之灾。
但冒顿没有办法了!这一仗,不仅对于上官牟来说只许胜不许败,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冒顿。对于刚刚获取如此大权势的冒顿来说,太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了。尤其是能够收复一片草原用来休养生息,这等大功足以让冒顿顺顺利利成为新一代单于。
若是老单于识相,冒顿或许能饶他一命。不然,回去冒顿就能在所有人的拥簇下成为新一代单于,然后杀掉老单于。
一万八千冒顿自己部落的嫡系力量,都是冒顿自己的绝对精锐。其中万骑更是整个匈奴中也堪称最强的骑军部队!
“全军出击!”冒顿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余下四万八千人如同潮水一般向秦军涌过来。
一万八千精骑在最后,三万没有甲胄武器多是石制骨制木制的骑马牧民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冲向南方。
对于这群生活艰难,贫穷的底层牧民而言。最好的日子莫过于随着军队南下洗劫的时候,马上放着的铁锅粗布衣服都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萧何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看向身旁的上官牟,却发现细看下上官牟的额头也有一层细汗。
“第二部,第三部材官出击!”上官牟猛然拔出佩剑,指着日头升起的太阳。
大战从天色蒙蒙亮便开始,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厮杀。终于,双方付出全力,一决胜负的时刻来临。
两部材官一万两千人排着十个方阵朝着战场中央前进。
上官牟下了高台,身上披着玄色的战甲,侍从将一匹千里宝马牵来。三千人的卫队跟着这位裨将进入战场。
最后,狠狠吸了一口气的萧何看向数十个被黑布裹着的不明物体。让扶苏手下这三千人抬着走进战场。
两部材官进入战场便进入激烈的战斗,重装材官依然是打头阵披坚执锐,所向披靡。车兵冲锋陷阵,勇不可挡。骑军杀了十数个回合,加上弩箭的加持弄得匈奴人疲惫不堪,险些崩溃。
最后这一万两千人迅速补充战场上的秦军力量,稳稳压过人数占据多数的匈奴人。
冒顿面色终于变了,秦军之手段,这是冒顿第一次见到。竟然强悍如斯。分明自己增援了三万人过去,竟然还是让秦军占据了优势。
战场上胜利的天平渐渐开始向秦军倾斜。一直以来优势的占据放随着两部秦军的加入迅速开始转变。
冒顿手中湿汗流个不停。最终双目泛红的冒顿决定孤注一掷:“万骑,随我出击!”
“杀!”
“杀!”
…………
经过冒顿严格训练的万骑,随着冒顿一箭发向秦军。一万八千人紧随羽箭之后冲向秦军帅旗所在之地。
萧何看向期泽伏承和庆倪以及蒲鑫:“开始吧,拜托四位了!”
四人面向萧何,面色肃穆:“必不负先生所托!”
六十块黑布猛然被掀开,黑布之下一个有两个小轮,有六十个孔状口的车子模样的机器出现。
扶苏手下的这三千人迅速分作六十个小组去操纵这些小车。
三万牧民四散出击,他们没有阵型。极难指挥,放出去之后便难得到有效指挥。
此时,三万牧民的正面。六十个牧民们从未见过的机器组成的武器被三千人推向战场。
“连弩,连弩车!为公子报仇吧!”萧何亲手将弩箭装入一辆连弩车。
六十支弩箭置入,战场之上。六十辆连弩车横排成两列,交错而成。目标正对着感觉到不妙的匈奴牧民们。
“发射!”
六十至弩箭有多大?按照箭头,放在一起大约是男子大腿粗。可分散形成有效杀伤间距则足够有一间房子般大小。
六十个房子般大小的弩箭团一共三千六百支弩箭朝着这些骑马牧民激射而去。紧接着,天空之中,弩箭尚未落地之时。又是三千六百支弩箭激射上天空。如此往复,一团团乌云腾空升起射向匈奴人。
一条恐怖的死亡地带就此形成,第一批两千余人瞬间被放倒,中箭倒毙,随着一团团“乌云”的降落。一个又一个一千人,两千人消失在世间。
其余的牧民慌了,惊了。战马也吃不住这样恐怖的杀伤了!
这群没有组织纪律性的牧民只能用来打顺风仗,这样强力的攻击手段下有的只有是无尽的恐惧。
对他们而言,第一选择不是战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想:逃。活着才是第一要务!
溃退,开始了。
对一支正在进行战斗的军队而言,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前方友军的溃退。他们就算死光都没有关系,但一旦将溃退蔓延下来。
不仅将带动己方意志不坚定的战士跟随者溃退,也就将己方的阵列冲散。一旦失去了阵列,战斗也无从谈起。
被友军冲散,就算冒顿砍杀溃军,亲卫砍杀一千两千都也不可能止住失败之势。阵列散了,就连指挥命令都下达不了还谈何战斗?
秦始皇三十五年,八月十七日。
秦将上官牟击溃匈奴来犯之敌,杀敌两万人,俘虏三万人。冒顿身中箭伤,仅仅收容溃兵不过数千。
“胜了!”笑得有些歇斯底里的萧何颤抖摸着身旁滚烫的连弩车:“公子,我替你报仇了!”
九原郡。
一个小茅屋中,一个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男子躺在床上,徐徐睁开眼睛。
“醒了?活着就好。”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随后吱呀一声关门离去。
第七章:头痛的扶苏,咸阳的变幻【三更之首更送达】
【感谢黎明书友和机机书友的捧场~撒花】
【原定晚上一更在八点,收藏在突破五百以后加更一章。所以,下午五点一更,晚上十点一更】
男子身上只着小衣,也就是一身白色的贴身衣服。脑袋有点迷糊,男子拍拍脑袋,想想一些什么东西,却觉得什么都想不出来。
“好像,忘记了些什么。”男子便是扶苏,前一刻的记忆自己应该还在咸阳的宫殿入睡休息。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就到了这荒郊野地的小土房里?
男子翻身起床,一举一动莫不透着这世间第一等世家子的雍容气度。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一个人的气度风雅却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两千年后?”扶苏的脑袋里有些混沌,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且看看吧。”
起身洗漱,用柳枝刷牙,清水拂面。换上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推开小门,入目一片旷野。
远处波光摇曳,河中数处小舟。舟上渔夫渔女,柳下牧童青牛。好一派田园风光!
看着这令人神清气爽的美景,扶苏有些醉了。朝堂的云谲波诡,明刀暗箭充斥着这个世间最阴暗的东西。见多了,心情不免低落,看多了阴暗的东西,心中留存的也有了几分阴暗。
现在看到这样闲适的风光,令扶苏心中生了许多感慨。心中那些阴暗好像驱散了一些,令人心旷神怡。
扶苏这么傻站着,也让路过的牧童有些奇怪挠挠头忽然道:“这位大哥好像就是王家姐姐救下的那个人诶”
扶苏凑近牧童:“小哥。”
牧童瞪着清澈的眼睛:“大哥哥,你是在喊我吗?”
扶苏左右看一眼,有些无奈道:“不是喊你,还能还谁?”
牧童很认真的点头:“嗯,那大哥哥喊我做什么?”
扶苏抓住牧童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说我是从河上捡起来的?”
牧童很认真的点头,又认真摇头,扶苏看着头晕:“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牧童挠头:“爸爸说阿牛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看大哥哥你应该也是吧。”
扶苏清咳一声对这个牧童很是无语。只好又重复一遍!
这下牧童懂了:“是啊,看到大哥哥是王家姐姐去大河上划船的时候捡到的。”
扶苏脑中忽然窜出一些东西,想抓又须臾间跑开了,不由沮丧了一小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扶苏也就陪着这个可爱的小牧童说话起来。
虽不是故意套话,但小孩子心性~爱动爱闹。这个小牧童也爱说话,很多事情不经意间扶苏也就了然了。
比如,三百多口人都是从吴郡迁移过来的所以叫吴村。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蒙恬三十万大军北伐,征服了这片土地。河南地以及河套东西两套都成了秦国的领土。
这些地方以前是匈奴人粗放式放牧的所在。现在呢虽然随着三十万大军的到来多了几分人气,但三十万人对于广袤的北疆来说还是太过单薄。
于是始皇便迁移全国人口稠密的地方来北疆,吴郡虽然人口不算稠密。但意思意思也迁移了三百口人,便是吴村这三百多口人了。
古代的人口,是只计算壮劳力的,妇孺这些是不计算在内的。算算,实际上这个吴村应该是有一千多人的。
“那这条河是叫什么名字?”扶苏口中不自觉的问着,实际上也没对这个有多在意。
牧童转眼一副你是笨蛋的眼神看过来。扶苏有些无辜,却听牧童道:“这里是河套,那当然是黄河啦。”
说完也不理这个奇奇怪怪的大哥哥,转身骑在青牛上走了:“阿牛要回家了,阿爹阿妈每天都在这个时候等阿牛。大哥哥有空来阿牛家吃酒啊!”
说着挥挥手走了。
扶苏脑中忽然抓住了一下什么,手中无意义地挥着。口中喃喃:“河套,呼,应该是蒙恬将军在这里吧。”
想着想着,扶苏又觉得有些头痛,甚至是越想越痛。迅即不去想他。想到留在脑中牧童阿牛稚嫩可爱的童音,扶苏嘴角的微笑化开。
“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多少咸阳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
看着牧童的背影,扶苏诵了一首黄庭坚的诗。
“看来你心情不错。”轻柔的女声在扶苏身后响起。
扶苏转身,看到一副秀丽的面容。这是一张女子的面庞,偏生扶苏却觉得好似男子一般刚毅:“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秀丽的女子皱眉:“你还没有回我的话。”
扶苏失笑一声,这女子性子还真直爽:“总要谢了你这救命之恩吧。”
秀丽的女子点点头:“不谢,救下你本来就是顺手的事。”
扶苏抚额,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好像说这话的人非常熟悉的,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竭力回想,头疼的感觉又来了。更加剧烈。
秀丽女子看到扶苏面露痛楚,不由跟着摸上了扶苏的额头:“没发烧呀。”
扶苏额头微汗,不在去回忆这些。看着一双微凉的小手摸过来,有点失措。稍待,拿开这双手:“没事,我很好。”
说着笑道:“最近的事情有些不记得了,不过这里比咸阳好。很轻松令人很愉快。”
秀丽女子看到没事,也不多关注:“那你叫什么名字?”
扶苏几乎脱口而出扶苏两字,不过看着这山这水,眼前这人,不知怎么改口道:“我姓苏,苏扶。”
“苏扶?”秀丽女子蹙眉一下,看了一眼扶苏,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我叫王芙。”
“嗯。”扶苏记下了王芙这个名字,却没有记起跟这个名字主人的那些事情。
王芙,自然就是王贲的孙女,王离的妹妹。这片小村子,除了一千多人是吴郡迁徙而来。其实还有一个王家的庄园,这个小屋子,是王芙去泛舟的时候用来存放杂物的。
当然,现在这些扶苏都是不知道的。扶苏和王芙的联姻,是一桩政治婚姻。事实上两人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除了年幼的时候见过几面,年长些,便都忘记了彼此的模样。
既然如此,扶苏对王芙的记忆自然不会有多少。扶苏在咸阳的时候,两人尚且没有见面。扶苏穿越了跟月芷勾搭上以后,王芙更是羞愤难当一气之下跑到了九原哥哥这里。后来王贲在塞北弄了这么一个庄园,王芙也索性住下,当是散心。
对于扶苏而言,这三个多月的事情在记忆中只是一块徒惹他头疼的记忆空白。自然不会知道王芙现在在九原,就算有这个念想以为王芙便是王家小姐。可以前的记忆也很清楚明白告诉他,他的未婚妻可是在咸阳的王家深宅之中。
鲜艳。
三关口外的大战余波未平,上官牟的这场胜利来得非常及时。虽然苏党在朝堂上十分硬气了一回。但再如何硬气都是要足够的实力来支撑的,王贲没有加入苏党,能够倚仗一时。却无法倚仗更多。
于是那次胜利以后只是给了苏党更多的一些时间,接下来的日子。胡亥领着一众手下结结实实闹腾出了事情。
手下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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