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错愕了一下,随后将剑往前在挺一分,怒道:“你这家伙,对她做了什么?”
“我可没有做什么?”登徒子哼哼一声,“倒是我要问问你们,竟敢对神使拔剑相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秦叶挺剑便刺。
“不要!”姑娘惊叫一声,飞扑过来,抱住秦叶的手臂。这一下大出秦叶意料,一时不察,连兵器都掉在地上。
登徒子得了自由,冷笑一声:“干得好,女人,待会本神使会好好给你奖励。现在就……”说着,缓缓抽出腰间的钢刀。
蓦地一道银光闪过。
登徒子惨叫一声,手背上已经钉了一根银色小箭,虎吼道:“你敢!”
话音未落,杨轩已经翻身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空翻,脚上带着足以开碑裂石的神龙之力踢在对方肩膀上。
登徒子还想躲避,被这股巨力一推,往旁边撞去,脑袋向墙上重重砸去,青砖都被砸出一些碎末。
如此重击,这登徒子哪里还能活命,当即软软倒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失去意识。
“啊……”那女子见状,已自脚软了三分,然后是“啊!!!”一声惊叫出来。
她要是刚才有这呼救的嗓子,也用不着大侠们出场了。
秦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甚至甘愿为虎作伥的受害者惊叫着跑开,随后回过头问道:“他死了吧。”
“应该活不成了。”杨轩说道。
“这种畜生,让他死得太痛快了。”秦叶冷哼一声。
小巷里忽然接二连三闯进来手持锄头柴刀的村民。
“就是他们,他们冒犯了神使。”
“抓住他们,交给天神老爷发落。”
“大家一起上。”
……
“诶?”面对来势汹汹的一群人,杨轩抓起秦叶的手腕往自己身后拉,同时向前迈步,“怎么回事?”
“你们冒犯了神使,还不快跪下求天神老爷饶命。”
“冷静些,冷静些,”杨轩说道,“你们说什么神使?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外乡人!我们到底得罪了你们什么,接二连三来害我们?”拿着锄头站在最前面的黑皮汉子怒道。
“一个登徒子,”秦叶指了指尸体,“值得你们称他神使?”
“大家让让,大家让让,地保来了。”
随着一声吆喝,几个人让开通道,一个体型肥胖,活像个球的红衣汉子慢慢踱步挤了出来,清清嗓子:“咳咳,乡亲们,冷静些。让我来。”
“老刘来了,太好了,你们这些外乡人有苦头吃了。”
全程看这群村民民愤汹涌的两人一脸茫然。
杨轩高声道:“这位大哥,我们能好好沟通一下吗?”
“当然,”胖纸地保说道,“外乡人哟,你知道你们干了些什么吗?”
“还请指教。”
“你们已经得罪了天神老爷,”地保义正言辞地说道,“杀了他的使者。你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倒是不要紧,到时天神老爷却要怪罪在我们头上哩。”
“这是哪里的天神老爷?”杨轩说道,“选得这么一个好使者?”
“使者都是天神老爷派来的,得罪了他,他要吃人哩。你们要是走了,吃的就是我们哩。”
“哈?还吃人?”秦叶皱起眉头,“我倒要看看他是神是鬼!”
“是啊,”杨轩附和道,“自古神明爱民如子,怎么会是动不动就吃人的魔鬼?”
“天神老爷可厉害了,”地保无视了杨轩的反驳,又说道,“一口气从这个山头飞到那个山头,你们都想不到哩。前些日子,有个拿枪的外乡人得罪了他,被他吊起来打哩。”
杨轩回头和秦叶对视一眼,相互微微点头,决定要会会这个天神老爷。
“这位大哥,”杨轩说道,“能带我们去见见那位天神老爷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去和他说清楚,不会怪罪到你们头上。”
“你们敢去?”地保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哩,我知道你们外乡人都有异术,不过在天神老爷面前都没用哩。有胆量的话,就跟咱来哩。”
见两个杀人凶手肯乖乖跟地保走,村民们都松了口气,各个放下锄头兵器,虽然眼里还有着充分的不信任,但都在地保示意下让开一条路。这个胖子便带着两人走出广场,向一条巷子拐进去。
走着走着,地保忽然回过头来:“两位,要见天神老爷,须得先缚住双手,免得你们不敬。”
杨轩看着他手中粗麻绳,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一声,这家伙虽然谨慎,却始终为自己的格局所限,以为区区一根麻绳就能限制别人的行动。却不知这点小小的束缚,别人一个吸气就能将其崩断。
四一五、山高帝远贼称神()
见两名异乡人没有意见,胖地保讨好地冲两人笑着,在两人配合下绑紧了麻绳。
甫一绑紧,这人谄媚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顿时耀武扬威起来,挺直了上身——虽然这样做只会让圆滚滚的肚子更为突出,鼻孔也撑得老大,一脚踹在杨轩后腿,喝道:“胆子不小啊!敢动我的兄弟!”
胖子这泄愤的一脚踢得十分用力,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但事实上修炼过下盘功夫的杨轩连金钟罩都懒得开,直接硬吃了这一记。
笑了笑,杨轩不喜不怒地说道:“还是带路吧。”
“你……”胖地保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杨轩要是破口大骂,他倒是会反以为荣,当成败犬最后的狂吠。但杨轩偏偏不当回事,这样平静的态度,简直就是把胖地保无能的事实血淋淋撕开现于人前,比被诅咒十八代祖宗还令人感到屈辱。
“我劝你还是快些带路为好,”秦叶语气不善地说道,刚缚在手上的麻绳被她轻轻松松扯断,“再磨蹭的话,我就杀了你,换个人带路。”
胖地保错愕了一下,从鼻孔喷出哼声,随后像给自己打气一般尽全力做出个狞笑的表情,“哼哈哈哈哈哈,好,我这就带你们上山,等到了地狱,看你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或许是秦叶的威胁起了作用,地保拉了辆牛车让两人坐在后面,一路上不敢再造次。杨轩便趁此时机问了一些情报,余威尚在,虽然不情不愿,胖地保也还是照实回答,尽量不敢有所忤逆。
这个风俗石姬村,得名于村落中央那座高大的女石像。石像问世至今已有九年,是山中猎人在一处山洞发现的,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拖出深山。后来来了一个自称石姬丈夫的白发老翁,一夜之间便将石像转移到村中小池,如此神迹引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争相朝拜,皆道是天神下凡。说来也巧,白发老翁在山村暂居那年,风调雨顺,谷物丰收,村民皆以为是神迹。次年春天,老翁不辞而别,相传有人见他白日飞升,飞到了天上去找石姬娘娘。当然,这种相传并没有什么可信度。咱们都是讲科学……算了算了,一个游戏讲什么科学……
又三年,来了一人,手持老翁的玉竹杖,自称是石姬娘娘的小儿子,下凡历练,专程来保一方平安。为了证明自己确有神力,那人当众施展绝活,从村口的屋顶一路飞到村尾屋顶,又徒手举起村里最大的磨盘,次日山贼来袭,神子一只手就让山贼们纷纷下马磕头,从此村民对其敬若神明。
收服山贼后,神子便暂居于距离石姬村不远处的龙王山上,占了那里的龙王庙,只派一两个使者在山下保村落平安。此后,每年年初下来表演一下神通,或喷火、或刀枪不入、或踩刀山,再加上派下来的所谓神使不断进行宣传洗脑,却真把这一村信神的虔诚教徒唬得服服帖帖。
牛车上了官道,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人带到了一处石板铺成的阶梯前。
“上面的龙王庙就是了。”胖地保说道,“你们可不要吓得落跑哩。我们天神老爷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粉嫩粉嫩的心哩。”
“少说废话,快点走。”杨轩说着,跳下牛车,从这里开始当然是靠徒步上山,牛车是指望不上了。
胖地保将牛拴在树下,挂上一块牌子,便走在前面带路:“有胆就来哩。”
杨轩迈步跟随,走了三四级石阶,回头看秦叶还在原地发呆,便喊了一声:“麦穗?”
“啊……我,我当然不是因为恐高。”秦叶此地无银地解释道,“我只是在看会不会有埋伏。”
“嗯,是该谨慎一些。”杨轩笑了笑,“别跟丢了。”
“你当我三岁小孩么?”秦叶稳稳踏上石阶最中心的位置,挺着胸一步接一步走上去。
这条山路虽然有台阶,但山石之中夹着这么一条路,左右两边落差蛮大,爬得高一点,往下看的话倒是会有些头晕目眩。
所幸龙王庙所在并不高,地保带着两人走过一处老槐树下,便到了一处较平坦的空地,龙王庙便依山而建,靠在这一处的内侧,占地不小,从墙上依稀可见的浮雕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也是香火鼎盛之地。
但现在此地丹漆之门早已倒塌在地,成了进出人的踏脚板,烟火挟裹着鲜香的肉味从门内飘出,正好已近午,里边的酒宴才刚刚摆起。
门口有两个看门的小厮,各抓着半只烧鸡在啃着,见胖地保带着人出现,其中一个擦擦手,高声道:“嘿,老肥,怎么,这次又有人砍了咱们兄弟?”
“不怕你笑话……”胖地保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
“不是吧,”小厮笑道,完全不把杨轩二人放在眼里,“这么邪门,天天有人去那种破村子砍人?”说着,把烧鸡扔在门板上,油腻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将目光投向杨轩二人,“嘿嘿,还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另一个小厮将啃干净的骨架丢在脚边,随手抄起斜倚在墙上的叉:“好家伙,来,让小爷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
两个拿着武器的小厮一前一后,挺着叉子走上前来,一边让胖地保闪边儿去。
靠得近了,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带着戏谑的心挥起兵器便要刺下来。杨轩劈手将铁叉夺下,顺势一脚踹出,将第一个小厮踢得跌坐下去。随后舞动铁叉将第二个小厮的长兵器架开,一个闪身,单手箍着对方的颈部将其压制住。
只是一个照面,两名小厮便一个坐在地上哎呀直喊痛,另一个被箍得弯下腰连声说轻点。而秦叶还没出手。
杨轩将人推开,喝道:“叫你们的天神老爷出来。”
“啊呀呀呀,大侠饶命,小的这就去叫,这就去叫……”被推开的小厮连声应诺,拉开距离,高声喊道,“弟兄们!敌袭!”
未几一声呼喝,庙里持刀持枪的山贼鱼贯而出,一连跑出三四十个。
见状,杨轩和秦叶皆是扭着手腕。
这点人数,比起年兽副本里的伥鬼可不够看啊。
两把剑几乎同时出鞘,随后化作银光呼啸而去,只在原地留下清脆的剑吟。
四一六、吃人吃出花样来()
“咝~”
“唉哟~”
“啧啧啧~”
远远躲在角落的树上,胖地保看得连连缩肩,仿佛战场上的一刀一剑都是砍在他身上一般,一边发出像是感同身受的音节,又一边忍不住张望。
庙门口,剑光如龙翻腾,在人群中激荡出狂热的凶气。相互照应之下,这群早已荒废了武艺的山贼没几个近得了他们的身,试图强闯的,被剑势挡在三尺之外,试图偷袭的,被剑气逼得无暇他顾,试图逃跑的,追命的剑随时会出现在他们背后。
不到半刻钟,跑出来送菜的数十名山贼便倒下了大半,杨轩和秦叶却连大气都不见喘,甚至有点想拿他们修炼新武功。
蓦地,一根熟铜棍自庙门内破风而出,伴随着一声断喝:“哪里来的小子,敢在爷爷门口撒野?”
杨轩匆促挥剑将熟铜棍拨开,一股力道自碧水剑锋传来,震得虎口微微发疼。
熟铜棍掉落在地,庙门口,一个体胖如熊的壮汉从身边的小厮手里夺过一根金瓜锤,高高一跃,金瓜举过头顶,眼看就要砸落下来。
便在这危机降临之际,杨轩忽然走了神,心想:这胖子真是身轻如燕。
还没回过神来,金瓜已经落到头顶,连忙伸手往头顶一拨,欲以八卦掌的推手技巧将力道轻轻引开,便在接触的瞬间,一股灼热的劲气自手中传来,试图挣开他的手。
杨轩先是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躲过金瓜锤的致命一击,这才反应过来,暗道这胖子非但身轻如燕,内功也很不错。
只可惜还不是大成。
刚这样想着,那锤子竟然像蛇一般猛地一拐,直撞过来。杨轩连忙用手肘将其挡住,同时启动最强的护体功法。嗡一声,这种全方位防御的功法在专注于一点的破坏力面前显得有些无力,一股森寒的内劲自金瓜锤上透体而入,带着摧拉枯朽的力道疯狂切割着杨轩的脉络。
然而经过金钟罩的削弱,这股本就所剩无几的力量很快就被苦行禅功消融,杨轩一握拳,反手欲拿对手兵器。锤子偏偏又像有眼一般,躲过了杨轩蕴含三种变化的擒拿,随后一荡,撞在杨轩小腹上。这一次杨轩早有准备,屈身收腹,使得锤子堪堪碰不到自己的小腹。少了撞击的辅助,锤子上蕴含的真气并不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很快便被体内的内劲同化。
那汉子的风虎槌粗暴中带着灵巧,在锤法中算是难得的兼顾力道和机巧的武功,只是有个明显的缺点,三般打不着,便要休息回一口气。此时三招已过,还没来得及收回兵器,汉子自知不妙,撒手便退。
杨轩便单手握住金瓜,将其捏在手上,调侃道:“别客气,继续啊。”说着,反拿锤子,向前一捅。
熊汉子躲开这戏谑的一击,正要向周围的小厮取兵器,却不料杨轩随即跟上的剑势凌厉而且迅捷,伸出的手被吓得缩回来。
……
龙王庙内,香火殿前,昔日的神像已被推倒,取而代之是一张虎皮座椅,头戴英雄巾、眉目狭长的书生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倔强不肯下跪的人。
“去了这么久,”书生捏着酒杯,满不在乎地说道,“老三怕是被人干掉了吧。”
“真是让人等得不耐烦。”座下,一只耳朵带着个手镯般大圆环的赤身汉子说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诶……”书生摆摆手示意耳环汉子冷静,“先喝了这杯心头酒再去也不迟。”
“哈哈哈,”闻言,耳环汉子爽朗地笑起来,“没错,我可不像老三,吹什么温酒斩华雄,让老大你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还没回来。”
“好了吗?”书生向身边的山贼投去一个眼神。
山贼连忙点头:“寨主,井水已经打来了,正冰凉呢。”
“那就动手吧。”说着,书生和耳环男都贪婪地看向躺下被绑缚的人敞开的胸口。
取最凉的水,在太阳正好的正午时分,突然泼向人的心脏部位,这样取出来的心脏才最为爽口,也就这些吃人的魔头,才会懂得这些讲究。但也多亏了这些瞎讲究,堂下的囚徒才能苟活至今还未遭毒手。
一个山贼拿着尖刀,一个山贼提着半桶冷水,两人缓缓向囚徒走去,宛如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
被绑缚的人抬起头,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我的挚友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书生嗤笑一声,“很快你就是一堆骨头,谁又知道你是遭了谁的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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