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真的很没品!
随即眉头一挑,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刀出鞘,挥出!
目标自然不是梧桐,他还不会没品到说话不算话。
他只是砍落了一把飞刀。
随后便是:
“哇哒!”
一声怪叫。
一剑西来!
千钟酒迅速横刀挡过,与来援的人叮叮叮地连过刀,随即上前一步一脚踢出。这一脚踢得极妙,终点正好在丹田附近,对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在两刀对拼的时候突然不讲道理地用脚,痛叫一声,往后摔出。
那是一个粉色胫甲、侧扎一根马尾辫的娇弱姑娘。
能对这样可爱的人毫不犹豫用出撩阴腿这种损招的人,大概就千钟酒一人而已了吧。
“痛痛痛,好阴啊你这家伙。”尽管被削弱了九成的痛楚,这种钻心的痛还是很……总之xing yun兔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
“切,还以为来了个高。”千钟酒居高临下,鄙夷道,“你也是华山弟子么?”
“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了,”xing yun兔高喊道,“放了她,我跟你走,是我假借她的名字,事情跟她无关!”
虽然xing yun兔喊得十分真诚并且声情并茂,但听众根本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这里有必要由我来解释一下了。
首先,他是受了花非花的命令前往棋盘崖进行场地布置的为数不多的接近剧情核心的人之一,接了任务之后,与梧桐闲庭信步一路游赏过来不同,他可谓披星戴月赶到了棋盘崖,然后连夜进行了精心布置。就在一切都完成并心满意足地准备下山离开的路上,他看到了……被一个痴汉,呸,一个捕快追着的梧桐。脑洞如她,立即联想到了前几天对两个来盘查的捕快信口开河提及自己是“月下清池影梧桐逗号相鸣达五更”的事,并根据这个错误的情报得出了结论:
我害了这个无辜的小姑娘。
是以义字当头的xing yun兔火急火燎地赶来救人并差点被打成断子绝孙。
这就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始末。
“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哪些事!”千钟醉当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这个老狐狸并没有表现出一脸懵逼的样子,反而装得好像一切都知道一般,“说错一件,两人一起抓捕归案。”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他是没准备放这两人走了的。
三一五、梧桐很爱攀比()
“哗哗~”。
这是海浪的声音……
虽然闭着眼,但梧桐可以感觉到自己如同躺在海岸边,脚下是一层一层不断冲上岸又无力退回去的海浪,仰面朝着阳光,舒适地躺着。阳光不那么热烈,应该是躺在遮阳伞下的缘故,可惜差了一点海鸥的叫声,没能组成最完美的夏日风情。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毕竟现在是冬天,能享受到这样温暖的阳光,这样让人放松的海浪,要说还有什么不满的,那大概是……
为什么昏厥过去之后重新醒来直接就到海边了?
梧桐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坐在旁边举着一根大得夸张的类似荷叶的茎秆的幸运兔,那植物的巨大叶片正横在自己上方,为自己尽着遮阳的义务。
“上线啦?”幸运兔转过头,“月下清池影梧桐逗号相鸣达五更。”
“你在帮我撑伞吗?”梧桐撑着沙地坐起身,问道。
“啊哈哈,顺手而已。”幸运兔打了个哈哈,将手中的植物丢掉,“因为很晒嘛。”
梧桐嘴唇动了动,随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幸运兔。”
“不用客气,”幸运兔拍拍胸脯,“我是男人嘛。”
梧桐转头向不断拍起浪花的江面望去,江面不算太大,但想到达对岸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况且对岸也是如同石壁一般平整的山断面,斜斜地延伸到让人仰视的高度,就算游过去也很难上岸。她刚才听到的海浪声,事实上便是这江面不断涌起的浪花。
联系一下环境,将整件事回忆起来并不难。
首先是梧桐被六扇门的千钟醉追捕,幸运兔见义勇为,在双方周旋的时候,梧桐抓住机会拉着幸运兔跳到河里——从千钟醉总是有意无意离开水边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人有很大概率不擅长跟水打交道。梧桐虽然没多作思考,但凭直觉赌了这一点,并且从结果看来,似乎是赌对了。
然而……
她却没料到,并不是千钟醉不会水,而是这条河不允许别人挑战它的权威!
初落河还没什么,游过一段之后,水中突然暗流汹涌,在大自然面前显得脆弱渺小的人类身不由己,被暗流推着往宣告死亡的瀑布逼近而毫无反抗之力。她们便这样被系统判定陷入昏厥,强制下线。
强制下线倒也没什么,梧桐正准备洗洗睡的时候,却收到了系统的通告,称自己的角色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地方,放任不管可能遭受不明攻击。有这样的提示,怎么可能睡得安稳?梧桐只得在昏厥时间过去后重新连线,至少上来找一个安全地带再去睡觉也不迟。
“然后就被冲到这里来了吗?”梧桐喃喃道。
“bingo,”幸运兔说道,“我看过了,三面绝壁一面临水,我们算是被困在这里了。”
“三面绝壁啊……”梧桐仰头转了一圈,只见确实三面高矮不一的绝壁将脚下这片不超百平的场地围成一个U字形,开口正朝广阔的江面,形成一处天然的牢狱,将两人封锁在内。
他们脚下的沙地,也只是因为近江面而形成的一条沙带而已,往前走几步,便能直观地看到野草渐密,最终形成一片天生地不管的丛林。时值冬季,野草多枯,看起来萧瑟荒凉。密林看起来更不是那么友好,低矮的树木、随处可见的藤蔓、林中织网的蜘蛛、出没的虫豸,对流落到其间的人来说,就像一头张开嘴的野兽,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这不是很好玩吗?”梧桐突然笑道。
“是啊,很倒霉……”幸运兔回答到一般才察觉到梧桐的答案与自己预料的有点不同,“等等,你说啥?”
“不是很好玩吗?”
“哈?”幸运兔讶异道,“好玩?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什么状况?”
“知道啊,”梧桐兴致勃勃地说道,“荒野求生!”
“诶?”幸运兔说道,“你这么想的吗……虽……虽然这么想也对啦,但是求生可是很辛苦的,我们是来玩游戏的哦,不是来受苦的。”
“但是很快乐啊,”梧桐说道,“我并不觉得受苦。”
“唔……算啦,反正也没别的出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对对,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毙。”梧桐重重地点头。
看着梧桐活力十足地喊出这句用腻了的口号,幸运兔忽然愣了愣,眨眨眼睛:“姐……”
“嗯?”梧桐转过头,看到幸运兔似乎显得有些困扰,直觉多于思考的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人似乎一下子柔弱了很多,便伸出手摸了摸幸运兔的头,“乖乖……我们走吧。”
“我,我来开路!”幸运兔挺起胸膛,走在前面。
“嘻嘻……”梧桐忽然展开轻功,绕过幸运兔,“来比比看谁先到啊,扑朔幸运兔。”
“诶?”幸运兔一愣,随即跟着展开轻功,“我不会输给你的。”
“晚了嘻嘻,”终究起步晚于梧桐,这点小距离根本不足以让幸运兔体现轻功的优势,只见梧桐轻巧地落在密林之前,转身笑着说道,“我先到的哟。”
说完,等幸运兔走到身边,两人便迈步踏进了密林。
前面说了,密林中蛛网遍布、藤蔓随处可见、虫豸横行而阴气森森,不是什么友好的地方。走在这种随便就能撞得一脸蛛网的鬼地方,一般人恐怕连平常心都保持不了,更别提有什么好心情了。
但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有一个人一直不停地跟你比这比那地唠叨呢?
“扑朔幸运兔,比比看谁能抓到更高的树枝啊。”
“扑朔幸运兔,我抓到两只七星瓢虫了哦。”
“我这根树枝比你的树枝好看耶。”
……
幸运兔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种能在一个时辰内不厌其烦地从各种小事上找寻比较的点并从中获取成就感的人……
前几次就算刚认识打闹打闹,幸运兔倒还觉得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很对胃口,但一个时辰事无巨细地这样玩,再怎么贪玩的人也会觉得腻吧。幸运兔深吸一口气,有啥问啥地说道:“喂,月下清池影梧桐逗号相鸣达五更,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跟别人比较啊?”
三一六、那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嗯?”闻言,梧桐撇过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刚捡来的树枝,“因为好玩啊。”
“同样的游戏玩多了,”幸运兔歪头问道,“不会觉得疲劳吗?”
“会!”梧桐重重地点头。
幸运兔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做出让自己无言以对的回答,便试探着说道:“那……那我们玩别的?”
“但我不知道玩什么啊……”
“哈?你开玩笑么?”
梧桐低下头,向来率直的她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因为……因为我不会跟人说话,我……我一说话就会得罪别人……后来我在书上看到,适当地进行朋友间的互相比较,可以拉近感情……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你感到烦了吗?”
“这个……”幸运兔抠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应该说值得同情吗,这种努力交朋友的人,“也没有啦,我就是好奇而已。”说着,幸运兔双手搭在梧桐肩膀上,后者下意识想躲开,但总算强行让自己稳住,这才没让场面变得尴尬起来。幸运兔便继续说道:“你交友的心我很能理解,不过你根本不需要这种蠢到极致的技巧。”
“不不,”梧桐否认道,“需要的,我不会收集别人的八卦,不会唱歌聊天,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旅行,不知道哪些是朋友会感兴趣的话题。不靠这个技巧的话,我甚至跟别人谈不上话……”
“那你用了这个技巧,别人就会跟你做朋友了吗?”
“至少……至少大师姐她就会笑着接受我的好意,虽然现实里还是没有朋友……”
少女你这生活简直让人飙泪啊!
“唔……”由于话题太过沉重,幸运兔简直不敢再继续下去,只能总结道,“总之,你这思想有问题啦。我很欣赏你这份努力,但你肯定努力错了。听我说,朋友不是靠什么固定的方法就可以得到的,交朋友靠的是这里!”幸运兔指了指自己的心房。
“平……平胸吗?怪不得大师姐那么受欢迎……”
“……”
怎么办,她是在讲笑话吗?好想笑,不对,好想哭……可是这种氛围怎么可以笑场啊,怎么办,实在忍不住了……
“原来交朋友也是要靠先天因素的吗?”梧桐不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材。
幸运兔看得一呆,连忙摇摇脑袋:“才不是这个啦!是心啦,只要你真正把别人当做朋友,别人肯定会回应你的,至于那些不回应你的,根本没资格做你的朋友,你不是要拿什么诺贝尔和平奖的人,没必要跟全世界交朋友。”
“这……这样吗……”
梧桐喃喃念着,思考了十数秒,似乎要将幸运兔的话慢慢咀嚼吞下。
半晌,忽然抓起幸运兔的手,直接捂在自己左胸口。
触碰到那点柔软,幸运兔再怎么放得开也不由得将手如触电般收回:“笨……笨蛋,你干嘛!”
“感受到了吗?”梧桐目光中充满希冀。
“感受什么……”幸运兔正想随口反驳,话刚出口忽然想到幸运兔要表达的意思,连忙吞了回去,转而说道,“哦……想跟我成为朋友吗?可以啊。”
梧桐重重地点头:“嗯嗯,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吗?”
“笨蛋!”幸运兔伸手弹了一弹对方的额头,“让别人感受你的心思不是这样的,交朋友的心思是在相处的时候不经意展现的,懂了吗?”
“我好高兴!”不知道梧桐有没有听到幸运兔下一句话,反正她是没有正面回答幸运兔的问题,“我有朋友了,我有朋友了。呐呐,朋友之间是不是可以用昵称来称呼,我该叫你什么呢?扑朔幸运兔。”
“伤脑筋,”幸运兔揪着自己的辫子,“你就叫我三三吧。”
“三三?”
“我姐姐就是这么叫我的,”幸运兔叹了口气,说道,“除了她可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叫我哦。”
“嗯嗯,三三,三三,三三……”
“在在在,”幸运兔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做个据点保证下线的安全吧。”
“好,要怎么做?我一定比你快哦。”
“是是,你帮忙砍些藤条编绳子吧。”
……
看着梧桐兴高采烈收集藤蔓的背影,幸运兔不由得一笑,轻声道:“真是……跟老姐一样是个笨蛋呢。”
等沙滩上用粗枝加上藤蔓堆成的金字塔型帐篷覆盖着杂草建起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南边,属正午时分了。
幸运兔拍拍手,得意道:“搞定。接下来,抓点鱼当午餐吧。”
事实上若论午餐,她包裹里是不缺食物的,不过正是搭建帐篷后兴致大涨的时期,幸运兔便一鼓作气地打算享受一把完全版的求生游戏,兴冲冲选择了烤鱼这个方案。
对于这个方案,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梧桐自然双手赞成:“同意,这次我要抓得比你多。”
“好,来比比看谁厉害啊!”幸运兔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一排飞刀挂在身上,“你要道具吗?”
恕我直言,你们这种随便取出一堆工具的行为,简直是对求生的不尊重。
“我要削一把鱼叉。”梧桐挥了挥手中的树枝。没错,就是抓到现在还没扔的那根。
随后这对活宝真的跑到水边学着求生节目那般刺鱼去。
“哈,这里。”
“别跑。”
“我又找到了。”
“这边也有。”
“可恶,又溜走了。”
“让我刺一下啊,就一下。”
“我突然觉得馒头挺好吃的。”
“同意,不如烤馒头吧。”
“啊,有一只螃蟹被冲上来了。”
……
我们不妨总结一下忙活这大半天来他们的收获:螃蟹一只。
尽管战利品少得可怜,但心情并没有因此大打折扣,就算是一只螃蟹,也要忙前忙后搬来足够烧一整天的量的柴火并挖坑生火。幸运兔甚至有模有样地编了一个烤架,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螃蟹掉进熊熊火中爬不出来。
沉默了三秒,他们默默把馒头串在树枝上烤。
不管怎样,总算是一顿野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三一七、哪里来的巨狼()
“对了,三三。”剥着烤焦了的馒头皮,梧桐不经意地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问这个干嘛?”幸运兔反问道,“比年龄的话,你就算比我大也没有什么好处哦。”
“不是,不是,因为你刚才叫我姐……”梧桐歪着头,说道,“所以我才问一下的。那我换个问题吧,我跟你姐姐很像吗?”
“唔……”幸运兔差点被馒头噎到,“挺像的,我是说性格上。”
“真的?真想见见她啊。”
“见不到的。”幸运兔平静地说道,“再也见不到了。”
梧桐一愣,而后低声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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