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 第40部分

伸个懒腰，我软软地靠在椅背上，考虑着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对他进行一番骚扰。但随即，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我看来，如果我真的骚扰他，色胆包天的他，说不定就会在车里吃了我。

我喜欢他吃我，但是，我介意这是别人的车。

或许，以后他有了自己的车我们可以考虑……

一道刺眼的光突然射过来，我的龌龊想法还未成形，疑惑已经涌上了我的心头：“怎么……”

“趴下！”

他大吼，我的脸色顿时苍白。

今天走亲戚，明天可能更不了，也可能会更，但是要晚上十一二点

037　　shou伤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恍若隔世。

耳边，是乱糟糟的声音。走路声，争吵声，哭泣声，东西碰撞的声音，金属利器的声音。

还未睁开眼睛之时，我以为，我来到了地狱。

猛然，就想起了那一刻。

猛烈的灯光照过来，他冲我大喊：“趴下！”

然后，我来不及反应，他的身体，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只听到，一阵巨响，接着，我的五脏六腑好像移位一般地飘游起来。

那一刻，我想到的，是我头顶上的人。

我想推开他，但是，全身的痛让我无法动弹，车子在翻滚，我的意识渐渐抽离了身体。

如果，我死了，那么，他呢？

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白。

“醒了，醒了！”

第一个映入脸庞的，竟然是哥哥的面容。

善意呢？

我焦急地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嗓子，竟是无比的干涩！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疼痛无比，而且，没有一点力气。

可是，我知道，自己没有死。

那么，他也在，是吗？

我张开嘴巴，一遍一遍说着邓善意的名字，希望哥哥可以看清楚我的唇语。

“你放心，他没事。”终于，哥哥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握住我的手，轻声道。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烧一样，于是，我舔舔嘴唇，无声地说：“喝水。”

但这个时候，医生来了。

他拿出听诊器在我胸前和腋下试了几次，然后，问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无声地说疼，他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笑着对我哥哥说，“我说过，她没事的。现在，给她喝点水，（。电子书）吃点清淡的食物就可以了。至于她身上的烧伤和擦伤，都没有大碍，也不会留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他冲哥哥点头，走了出去。

“晓君，你听我说，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你只是一些小伤，善意，也没有什么大碍，所以，现在你就好好的休息，好吗？”我看到，哥哥一脸倦容，但是，他的声音很温柔，“来，先喝点水。”

他扶起我，喂我喝了点水，又道：“我已经打电话给爸，芳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我摇摇头，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发出一点声音，“我没事，为什么要让妈知道，他们会担心的。”

“那你就不怕我们担心？”哥哥宠溺地看我一眼，“幸好你没事，如果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爷爷就shou不了！”

“爷爷，也知道啦？”我费力地开口。

“能不知道吗？”他站起身，又给我倒了一杯水，“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告诉他？”

“你等着，我先给爷爷打电话。这一瓶药快打完了，我去叫护士。”他转身出去。

不一会，护士进来。

我连忙开口，“护士小姐，请问，和我一起送来的那个车祸的病人怎么样了？”

“你问哪一个？”她问。

“有几个吗？”我疑惑，但瞬间又明了。可能，撞我们车的那辆车上的人也shou伤了。

“嗯，除了你是轻伤，另外一个重伤，还有一个……”

她话未说完，我腾地坐起，拉住她的手，“还有一个，怎么样？”

“你别急，”她拉下我的手，“还有一个，是货车司机，因为伤势严重，来不及抢救就去世了。”

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想到她说的重伤，“邓善意，那人是叫邓善意吗？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还在抢救吗？”

“是，还在……”

“护士小姐！”她刚开口，一个带着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我回头去看，哥哥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护士连忙调整了滴速，端起方盘，走了出去。

“哥，为什么要瞒着我？告诉我，到底，他伤得有多严重？”我的心，一点一点地纠结了起来。那种心痛和酸楚，就那么chiluoluo地占据了我所有的情绪。“我想，马上见到他。”

哥盯着我看，许久，他才回答，“晓君，你是我们肖家子孙，你是爷爷引以为傲的天才，我希望，你能坚强一点！”

“什么肖家子孙，什么天才，我统统不要！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只是想知道，我所爱的人，他现在是生是死！”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着他大吼，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在滴血一般！

“晓君！”他走过来，扶住我的身体，“你这是什么话，他自然是活着的。哥哥怎么会骗你吗？”

我猛地抬眼看着他，“真的？”

“其实，车祸发生的时候，他应该有机会保护自己的，但是，他选择了保护你。救护人员赶到的时候，他还是紧紧抱着你，用他自己的身体为你挡住了大部分的撞击和热度。”哥哥握住我的手，深邃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对我的关心和疼惜，“两辆车相撞之后，剧烈的撞击和翻滚让车子燃烧了起来，为了保护你，他的背部全部暴露在外，所以，造成了大面积烧伤，现在，医生正在治疗。”

038　死去

“我要见他。”心底的疼痛越来越甚，早已超过了我身体上的痛楚。我慢慢坐了起来，眼里是执着地坚定：“无论他现在什么样子，我都要见他。”

“现在，还不行。”哥哥皱紧了眉头，已现疲惫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为难，“我说了，医生，还在给他治疗。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见他呢？”

“那么，告诉我，他只是烧伤吗？没有其他的伤？我不相信，当时，我感觉到车子在剧烈地翻滚，他为了保护我……”我含泪摇摇头，声音里透着固执：“哥哥，让我见他！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我说的话你怎么不信呢！”哥哥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显然，是有点生气了，“他真的没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还希望他受伤吗？”

“不，不！”我摇头，泪花随即飞落，“我不希望！不希望！如果可以，我情愿受伤的人是我！”

“你瞎说什么！”哥哥用眼神谴责我，“如果爸和芳姨听到你这样说，他们会伤心的！”

“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我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或许，哥哥没有骗我，他，真的只是烧伤而已。但是，为什么，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

“这样吧，你答应我好好休息，我出去看一下。”见我乖乖地点头躺下，他才站起身，“别乱动，等我回来。”

我再度点头。

他走了出去，停了片刻，我摁下了呼叫铃。

“请问，有什么事吗？”很快，护士走进来，微笑问我。

还好，不是刚才那个护士。我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请问，我朋友，哦，就是出车祸和我一起被送来的那个男的，现在，还在抢救吗？”

努力压抑着心底的不安，我试探地问出这句话。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快回答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轻度烧伤而已！

但是，护士出口的话令我的心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她说：“只是你的朋友吗？我们都在猜，他是你爱人呢！你很幸运，那么严重的车祸，你却几乎没有受伤。但你那位朋友，就不好说了。几个小时过去了，还在抢救室没有出来呢，听说，不止是烧伤，更严重的是颅脑外伤，还有下肢骨折……”

在她惊愕的目光下，我扯掉了输液的针头，推开她，就那么跑出了病房。

好冷，好冷。

沿着走廊一直跑到尽头，我发现一个楼梯间，摇摇头，我试图让自己涣散的目光集中起来，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抢救室，抢救室在哪里？

又沿原路跑回去，这次，我看到护士站。

“抢救室在哪里！”我胡乱抓住一个人大吼。

“那边。”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伸手给我指了方向。

“开门，开门！”看到那三个醒目而又触目惊心的大字时，我用力拍着那扇门，大声地叫喊。

“我们在抢救病人，你这是做什么！”许久，门开了，走出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他的声音，带着怒意。

我拉住他，声音带着乞求的意味：“他怎么样？他怎么样？求求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请你冷静一下，医生正在里面动手术，不可能让你进去。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说完，那人狠狠地甩开我的手，重新，关上了那扇门。

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邓善意，你为什么，那么傻？当你用你的身体护着我的时候，你可知道你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危险？

邓善意，你为什么，那么痴？为了我，你竟丝毫不考虑你自己吗？

但是，邓善意，你为什么，又那么无情？你可知道，如果，你因此而离我而去，留下我孤单一人，我该如何走下去？

“邓善意，邓善意，你快点出来，你这个大坏蛋！如果你敢丢下我一个人，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我靠在那扇门上，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喊：“邓善意，如果你不快点醒来，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力量，似乎正一丝丝从身体里面被抽走，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善意，我那么爱你，你那么爱我，难道，你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如果，你走了，那么，请等着我，我会，来陪你……”

身体，似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接着，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晓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哪，连鞋子都没有穿，身体冷得像冰！护士，护士！”

我想，如果我就这样死去，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毫无留恋的，我闭上了眼睛。

039　心痛

我听到耳边轻轻的啜泣声。

很熟悉的声音，是妈妈！

我猛地睁开眼睛，果然，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让我感到温暖和安全的脸庞。

“妈妈。”我轻轻地开口。

“君儿，你醒了？”她惊喜地抬头，随即又快速地低头，手指在脸上抹了一下，才又看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善意呢？告诉我，他怎么样了？”终究，还是不能逃避。心，早已痛得缩成一团，声音，却有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坚强：“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妈的手，抚上我的脸，“君儿，你放心，他已经出了抢救室了。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真的吗？”我想起身，却觉得脑袋似有万斤重，“我要去看他。”

“他家人都已经赶过来了，你要看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妈妈怜爱地看着我，手慢慢上移，抚摸着我的发，“小君，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看，你都瘦了！”

“妈，我睡了多久？”脑袋好像昏昏沉沉的，全身无力，像是在发烧一般。

“天快亮了。”妈握起我的手，贴在她的脸颊，“饿不饿？妈去给你做饭。”

“什么？”我大吃一惊，费力地起身，声音里有着我想忽略但确实存在的疲惫，“我要去看他！”

“晓君，你醒了？”

门口，传来哥哥的声音。

“哥，快，我要去看他！”好不容易坐起身，我发现，我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只得朝他求救。

哥哥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我带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做傻事。”

我连连点头。只要他好好的，我会做什么傻事呢？

我整个人靠在哥哥身上，几乎是被他抱着走。

“晓君，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而且，昨晚上情绪很不稳定，最后，还是打了一支安静剂你才睡着的。”哥哥轻声在我耳边说，“对了，你知道邓善意的父亲是谁吗？”

我摇头，“他父亲，不在了。”

“不在了？”我看不到哥哥的表情，但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疑惑，“难道，那个人不是他父亲吗？”

“哥，你在说什么？”我问。

“可能是我看错了。”哥的手，更用力地揽住我的肩膀，“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很像SH直辖市的副市长，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也姓邓。也可能，我看错了吧。”

我虚弱地笑，“你肯定看错了。”

来到重症监护病房，我的心，痛得好似要痉挛一般。

我的爱人，那个给我遮风挡雨疼我宠我爱我的男人，此刻，静静地趴在床上。

眼睛，是闭着的。

我的泪，毫无预警地流下来。

飞快地，绵延不绝地，从眼睛里流出来。

“晓君，你来了啊。”有个人在我面前站定。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那个温柔的女人——邓善意的母亲。

我的泪，流得更凶。

来到他的床前，我握住他的手，轻声地哽咽地叫：“邓善意？邓善意？”

他依然闭着双眼，不曾回答。

我听到身后轻轻地关门声。

再也忍不住，我抱住他的胳膊，嚎啕大哭。

“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会永远爱我，为什么，你现在不理我？善意，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君儿啊……”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血肉模糊的背部，但是，曾经，那里是我温暖的依靠。再也忍不住，我抬起手，想去碰触那曾经属于我的宽阔的令人心安的部位。

举起手，却愣在那里。

泪，再一次涌出眼眶。

邓善意，到底，你有多爱我？才会让你在那么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将我护在身下？你有没有想过，就那么一霎那的想法有可能就会夺去你的生命？

你，不怕吗？

手，缓缓落下，改变了方向，放在他唯一没有受伤的颈后温柔抚摸。

“善意，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吗？我情愿，受伤的是我，我情愿，躺在这里的，是我。因为，你毫无知觉，｛奇｝不会心痛得要死，｛书｝不会有那种未知的恐惧感，｛网｝不会担心心爱的人离你而去。你既然爱我，难道忍心我受这样的折磨吗？你可知道，看你这样，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善意，只要你醒来，只要你醒来，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我苦笑，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打湿了床单，“我确定，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未来，我会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我都不去考虑，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要你。我们结婚好吗？善意，只要你醒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结婚？

我在说结婚吗？

大脑好像瞬间停止运转。

还不确定吗？

不，我已经确定了。

我要的，只有眼前这一个男人。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确定自己的心，是爱他的。

接下来，我在说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在说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或许，是在回忆从前的甜蜜美好。

或许，是在憧憬未来温馨的二人世界。

总之，我一直在说，一直在说。

直到，我好累，口好干，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我，歪头靠在了床边。

他的背整个裸露在外，手臂却是盖着的。我不确定他那里有没有伤，所以，我一点也不敢碰到他。

好累，我想，闭上眼睛，陪他休息一下吧。

然后，我看到，一个东西在我眼前动了动。

我眨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是，它又动了。

我猛地抬头，无比小心地握住他微微活动的手指，言语中带着不言而喻的惊喜：“善意，善意，你醒了吗？”

040　甜蜜

我屏住呼吸，小心地看着他，不敢眨眼